“康伯伯虽然好饮酒,没有想到他居然建了个这么大的酒窖。”河阳公主闻着空气中弥漫的酒香味,感觉自己的心似乎都要醉了轻飘飘的。不过,这里除了地方大一点,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她真的不明白衡宇说的好玩之处到底在哪里?

    衡宇眼眸一扬,轻哼一声,笑着说道:“我舅爷是好酒,不过,有几个男人不好酒的?这康府的酒窖之所以这么大,并非因为我舅爷好酒的缘故,而是在买下这出宅子的时候,已经有这么大的一个酒窖了,而且根据我之前讲的故事去想象的话,当年的那个富商也许就是靠卖酒而发家的,所以才在这里建造了一个这么大的酒窖。”

    “你小时候喜欢到这里玩呀,倒是古怪的很,这里有什么好玩的?除了一些酒坛子还是酒坛子。”河阳公主捂着嘴偷笑着。

    “如果这里真的只有这些酒坛子,我就不会带你来这里了。我这就带你去看看这里的好玩之处。”说完,衡宇含笑的往前走去。

    不知道从哪里射进来的光线让酒窖变得明亮异常,那些瓷的和木质的酒桶挨着酒窖的边边整齐的摆放着,看上去可是一目了然,哪里有什么好玩的地方?河阳狐疑着跟着衡宇往前走去,要不是她清楚衡宇的为人,一定以为衡宇在耍她呢。

    没有走多久,河阳公主的脸色就变了。原来在深处的那些窖壁上有着很多精美的图案,这些图案什么都有,仕女。花鸟鱼虫,还有很多的生活情景也画在了上面,看的她眼花缭乱。“这里怎么会有这么多的壁画?”这些画功底深厚,而且颜色历久如新,一看就是很久以前流传下来的壁画,只是不知道是谁这么有心思居然想到在地窖里画这么精美的壁画。

    “这我就不知道了。小时候我第一次进来玩的时候,这些壁画就在上面了。我后来问舅爷,舅爷说他也不知道。在买这里的宅子的时候,壁画已经存在了。”

    “这些壁画真的是难得一见。”河阳公主一边说着,一边迈着轻妙的步子走到壁画之前仔细的欣赏起来,她平日里也喜欢丹青。闲来无事的时候就用画画来打发时间,现在看见了这么精细的画工,她又岂能错过?

    “我第一次进来的时候才八岁,就被这里的壁画给迷住了,后来,每一次我来舅爷的府上,必定会来这个酒窖。”那时候他虽然只是一个孩童,因为出身的关系,对于美好的东西天生就具有鉴赏能力。八岁的他就迷上这些壁画了。

    “八岁就懂得欣赏这些壁画不足为奇,我奇怪的是你怎么会说这里好玩呢?难道欣赏这些壁画还能够和玩扯上关系吗?”河阳公主还是不明所以,侧过头来看着他。

    他轻轻的一笑。“如果只是单纯的欣赏就和玩扯不上关系了,但是我自从发现这些壁画以后,就发明了一件很好玩的事情,就是在这地上,学着去临摹这些壁画,有时候觉得这些壁画太过于正统和呆板。我会根据自己的想象力去改变一下线条。”

    “你就在这地上画吗?”听他这么说,河阳公主有些明白他了。他是一个没有多少童趣的贝勒爷。也许因为他是贝勒爷。是亲王府和朝廷的希望,从小就受着严厉的管束,根本没有多少的时间可以让他玩耍,所以在这酒窖里临摹这些壁画都会让他就得很好玩。

    而河阳公主不一样,虽然她的阿玛也是王爷,但是从小到大她就是王府里的宝贝疙瘩,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想要怎么任性都可以被宽大的包容,所以,她的童年真的是无忧无虑,快乐无比的。也许,这就是男人和女人的区别吧,同样是皇亲国戚,衡宇因为是男儿身,身上背负的使命重大,从小他就接受严厉的教育,连基本的童趣都给剥夺了。

    “嗯,这里的地面很平整,画出来的东西效果还不错,你想不想试一试?”

    她喜欢画画,而且平日里都是在白净的宣纸上画的,一听说让她在地上画,当然有些心痒痒的,再说,在地上画还可以体验到衡宇以前的心境,她的心已经跃跃欲试了,不过,很快她就苦着脸说道:“衡宇,这里根本没有笔墨,你难道要我用手指在地上画吗?那能够画出痕迹来才怪呢。”

    “你等等,我找一找再说。”他说着微微一笑,然后又往前走了两步,接着弯下腰。

    河阳公主好奇的跟了过去,只见窖壁上居然有一个洞,衡宇正伸出手去,在洞里掏着什么,“你在干什么呀,万一这洞里住着老鼠或者蛇你就遭殃了。”

    “找到了,没有想到居然还在这里。”这时,他突然很兴奋的说道。

    河阳公主看见他的手里拿着的居然是几支黑乎乎的炭笔。“以前你就是用这些炭笔在地上作画的吗?”

    “嗯。”衡宇点点头,“这个洞根本就是老鼠洞,更不是蛇洞,而是我小时候自己用树枝挖出来的一个洞,我用这个洞来藏这些炭笔的,没有想到过了这么多年,炭笔还在洞里。而且,这炭笔摸起来还很干燥,应该还可以用的。”

    “这些炭笔能画吗?”她不禁的有些怀疑。炭笔看上去硬邦邦的,似乎比这地面还要硬,画上去的话能有痕迹出现吗?

    “不信你就试试吧。”衡宇含笑的把炭笔递了过来。

    河阳公主将信将疑的接过炭笔。炭笔握到手里以后才感觉到并非如看上去的那么硬邦邦的,表面还是有一些绵软的。

    所谓的炭笔不过就是将树枝烧成碳化,在烧煤球的炉子里最容易找到这样的炭笔了。因为烧煤球的时候先的用树枝引燃,然后再放入煤球,煤球放入以后,就会把之前没有烧完的树枝给压灭,就成了炭笔了。像这样的炭笔一般只是普通老百姓家孩子们用来画着玩的。她没有想到贵为贝勒爷的衡宇也会想到去用炭笔作画……

    河阳公主觉得壁画之中有一副仕女图很漂亮:身姿妙曼,长发低垂,神态之中还带着几分的羞涩。仔细的看了一遍之后,她就决定在地上用炭笔临摹这一副仕女图。

    她是有绘画功底的,只不过是没有在这么粗陋的环境之下作过画,很快,流畅而柔美的线条就出现在地面上,仕女的轮廓也出来了,衣袂飘飘,发丝轻扬的仕女就出现在了地面上。

    “画的真不错,和窖壁上的不但形似神也似,如果你愿意继续的练下去的话,不用几年的功夫也可以达到上面的水准了。”衡宇从上次在沐王府的花园里看见过河阳公主的画之后,就知道她的笔法不错,没有想到的是在这粗陋的地面上,用炭笔也可以画出这样的神髓来。

    “你等一等。”说着她又拿起炭笔在仕女的唇边轻点了一下,一颗痣就跃然于脸颊之上了,不过,多了一颗痣以后,给地上的仕女平添了几分妩媚的风情,神色更是鲜活了,“怎么样?我加上去的这颗痣没有画蛇添足的感觉吧?我也是根据自己的想象力随意的发挥了一下。”

    “不错,不错,这颗痣加上去了之后整幅画就变得更妙了,看来这女人还是比较了解女人。”衡宇含笑着说道。

    “现在我已经画完了,接下来是不是该你表演一下了?你以前经常在这里画,如果输给我的话,你的颜面可是挂不住的哟。”河阳公主立刻就把手上还剩余的炭笔递给他。

    他自信的把下巴微微一抬,毫不犹豫的接过炭笔,眼睛就根本没有往窖壁上看一眼,他是凭借着自己以前的记忆在地上画着。这里壁画大多数都被他临摹了,那些喜欢的,甚至于临摹了好几遍,早就了然在胸了,很快,地上就活灵活现的出现了一副万佛朝天的图画。这一副图画显然比河阳公主的图画要复杂许多,虽然没有她的那副仕女图画的那么的相像,不过比例掌握的非常好,要论起画工来,是比河阳公主要强一些的。

    “甘拜下风,你这一副太复杂了,要是我的话,半天也完成不了。”河阳公主赞赏的看着地上的画,眼眸里尽是欣赏之意。作为王公子弟,付出的往往比一个平头百姓要多得多,但是得到的东西也就相应的多得多,所以,牺牲那些童趣所换来的才华横溢的话,也算是物有所值了。

    “略胜一筹而已,你不知道,就是这一副我小时候经常画,因为什么这么多的大佛让我觉得很有意思,所谓的熟能生巧,就算是我赢了,也是我取巧而已。”

    河阳公主觉得他的话说的诚恳,并非谦虚,所以含笑着点点头。

    这壁画赏完了,临摹的瘾也过了,最后两个人相视一笑,都惬意的很。而且两个人的手因为拿过黑乎乎的炭笔,都变脏了,指尖上都沾着炭灰。(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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