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唐按捺不住激动的心,在房间里走来走去,来回的转圈,想了又想。
女人那天抱走秦唐的被窝,原来就是为了还秦唐套干净的,不但新买了床单床套枕巾枕套,而且晒好了棉絮和被胎。她还帮秦唐挂窗帘,挂蚊帐,拖地板,洗衣服,晒棉絮,晒被胎,买短裤,买脸盆,排插座,要水。
总之,在秦唐离开的这几天,她把所有能想到的能做的事全部都做了,她把秦唐所需要做的事全都做了。
毫不隐瞒的说,秦唐这几天一直隐隐期望着能再次见到女人,可是当她真的再次出现,或者说是出现过的时候,秦唐们却又遗憾的擦身而过。
叹……秦唐长长的叹了口气,开始懊悔。
秦唐甚至猛的一下跑到门口,希望女人就躲在外面的某个角落,可惜走廊里空空荡荡。秦唐也从窗子往下面张望,期待女人就站在秦唐的窗户下面,可楼下是无边的黑暗。秦唐也想敲开501和503的门,问问秦唐的左林右李,在秦唐不在的这几天,她们是否看见秦唐的女人(不管是不是秦唐的,先过过嘴瘾)。
秦唐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期待和女人再次见面?也不知道为什么发现女人来过以后这么激动?更不知道为什么和她错过之后秦唐又会这么的失落?
奇怪,人真是奇怪得不能再奇怪的东西…或者动物!
到了最后,秦唐心里还剩两个问题:“女人现在哪里?她是怎么进到房间里的?”
秦唐胡乱猜想着,或许女人其实是光明正大的来还被窝。但是秦唐却一直不在。她就和管理员说明情况,要到了钥匙打开房门。女人还帮秦唐挂窗帘。挂蚊帐,拖地板,洗衣服,晒棉絮,晒被胎。排插座,说明她在秦唐的房间里呆了不少的时间,甚至是周末的整个白天。女人也许还很无聊,看过秦唐的电视。确实,电视的台是搜好的,还按顺序编了号,1到12频道是中惯例1台至12台。女人也许来了还不止一次,她至少中间出去帮秦唐买过一盒短裤。还有一个脸盆。那条湿嗒嗒的小短裤……估计是被女人扔掉了,可新买的这一盒又大小合适,肯定是参考过扔掉的那条。
幸好……那条湿嗒嗒的小裤头上没有什么异样的痕迹……任秦唐脸皮再厚,想到此节也不禁面红耳赤。
女人在房间里做事的情景就像放电影般一一呈现在秦唐脑海中,等到这场特殊的电影散场,已经是十一点半。
秦唐本来想简单的收拾一下房间,却发现没有任何需要收拾的地方,只是把刚买的那套被窝放进衣柜。
刷了牙。洗了脸,冲了脚,秦唐躺在床~上看德甲。拜仁和对手激战正酣。秦唐却有些心不在焉。回想将要过去的这个星期,实在是神奇的一周。
周一周二:一切正常。
周三上午:因为李大和“拉砖拖拉机”结下梁子,还差点动起手来。
周三晚上:偶遇失恋的伤心女人,醉后扛回公寓。
周四上午:女人和被窝不翼而飞。
周四下午:大病,老娘驾着奔驰来接,震住了李大和“拉砖拖拉机”。风光一把。
周五晚上:公司吃饭居然是在二姨家的五彩云天,又风光一把。遇到表姐梅西,丢人一把。后在ktv,又偶遇初恋情人高中同桌徐欣欣。
周六一天:好歹…休息一日,缓了口气。
周日傍晚:和秦丹吃火锅时撞见李大和神秘中年男子幽会,并推断出李大是。
周日晚上:回公寓铺床,却发现女人不知何时来过,不知她如何进入秦唐房间,还把能做到的事都做了。
这个星期,是秦唐毕业后上班的第一个星期,陆陆续续竟然发生了这么多的事。
所有的这一切,难道是隐约预示着秦唐未来的日子注定不会平静?特别是那个伤心欲绝的女人,似乎成了秦唐心头一道挥之不去的心结。秦唐本来以为秦唐会很快将她忘记,实际上却迫切的想要再与她再见。可秦唐不知道她在哪里,更没有她的电话,唯有无奈的等待……
手机的闹钟七点半将秦唐准时唤醒,新的一周开始了!
秦唐用大学速度洗漱完毕,穿戴一新,吃过早饭,到达办公室的时候七点过五十,整整提前十分钟,看来明天早上还可以晚起五到八分钟。
同事们一个一个来到办公室,一个周末没见,互相打着招呼问着好。
宋花显的最热情,第一个关心秦唐:“秦唐,全好了吗?”
秦唐抬起右手鼓了一下肌肉,显示了自己的强壮:“谢谢宋工,全好了。”
正好任吉昆洗完杯子过来,拍拍秦唐的肩膀:“小伙子就是小伙子,身体不错,抵抗力强,病也好的好。”
老吕瞟了一眼,也搭了一句:“秦唐这么年轻的时候,可比你壮。”
秦唐恭维了他一句:“吕高工,您现在身体也不比秦唐差啊,听说公司每年的长跑比赛,您都是老年组冠大,成绩比青年组的还高。”
老吕一听秦唐提这事,颇有几分得意:“哼,秦唐这每天早上五千米,坚持了都有三十年了。”
贾新新赶紧上来拍马屁:“吕高工,您的这份毅力,就够秦唐们年青人学一辈子。”贾新新说话太tm恶心,动不动就榜样模范的戴高帽,感觉还不如“拉砖拖拉机”直爽。
呃…秦唐完全就是只许周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腹诽着贾新新,却也不想想自己刚才也是猛拍老吕马屁。
秦唐感觉今天大家对秦唐都还挺热情,特别是老吕,平常不是特别爱和人搭话。今天心情好,还搭了秦唐几句。算是不错了。
嘿嘿,看来上周五的酱油鸡和五彩云天起化学作用了,小有效果。
李大平时话最多,今天话也不说,似乎心情不好。她从上班开始。就一直坐在位子上,显得有几分烦躁,几次偷偷看秦唐的眼神,都被秦唐抓个正着。
奇怪了!不就那么点破事,说破天秦唐也就撞见她和中年男人的一顿饭,又没有撞见她们开房,再说撞见秦唐也不爱管。
李大明显是有话要和秦唐说,但是似乎又碍于办公室里人太多。秦唐心想:“你急什么?真想解释。找时间单独聊聊不就行了,只是千万别在办公室。”这么一想,秦唐就一直和任吉昆宋花他们说话,根本没给李大机会。
正想着,就看见张副笑眯眯的走过来,开口问秦唐:“秦唐,都好了吧?”
秦唐赶紧回答:“谢谢张,全都好了。”
老张点点头。接着说:“秦唐,贾新新,还有“拉砖拖拉机”。你们三个和秦唐一起到办公室去一趟,黄回来了,大家见个面。”
秦唐们三个刚要跟着老张去办公室,就听李大喊;“秦唐!”她这一喊,秦唐们几个一起停下,回头看她。
秦唐问李大:“有事吗?”
她见大家都看着她。可能觉得有点尴尬,声音明显小了不少:“秦唐,你能不能等下,秦唐有话和你说。”李大平时都是叫秦唐唐唐,突然叫秦唐秦唐,听起来多了几分正式,也多了点生分的味道。
秦唐也觉得有点尴尬,心想:“招见秦唐们三个,你什么话不能等秦唐回来再说?再说让老张、“拉砖拖拉机”和贾新新等着秦唐怕是不合适,让他俩先去怕是也不好,让久等怕是更加不妥。”
于是秦唐直接拒绝她:“叫秦唐们,有什么话回来再说。”说完也不等李大答应,扭头就走,急得李大在后面“哎呀、哎呀”的叫了两声,还气的跺了一下脚。
秦唐边走边想:“平常都是叫秦唐唐唐,今天居然叫了秦唐一声秦唐,语气正式的有点不对劲,嗯…看来她确实有事。也许她要和秦唐说的,也不一定单单就是秦唐撞见她和那个中年男人幽会的事,或许还有别的什么事!可是,李大和秦唐认识刚一个星期,除了那件事,真不知道她和秦唐还能有什么重要的事!算了,一会训完话,秦唐主动去问问她。”
“拉砖拖拉机”,贾新新,秦唐,三个人依次跟着老张走进办公室,黄正在写东西,见秦唐们进屋,马上放下笔,抬起头,招呼大家坐下。
呃…黄这抬起头一开口,秦唐就彻底傻眼了!
黄赫然就是周日晚上和李大吃火锅的男人!李大居然是黄的!更可怕的是,秦唐居然撞到李大和黄幽会!
这下知道李大为什么着急和秦唐解释了,昨晚打了三个电话,今早又几次想和秦唐说话,看来李大是想给秦唐点时间做好心理准备。靠,秦唐真想知道,李大给黄做心理准备没有?
今天早上和黄的见面让秦唐忐忑不安,如坐针毡,心不在焉。由于毫无心理准备,秦唐实在是有些不知所措,木然的跟着大家一起坐下。
冷静,一定要冷静,秦唐暗暗的吸了一口气。
快速的,秦唐从秦唐,李大,黄一冰三个人的角度分析了一下目前这个情况。
从自己的角度来说,秦唐和黄一冰今天才算是认识,之前都是听说,周日下午只是偶遇。秦唐之所以会注意到他只是因为李大。而黄一冰不认识秦唐,也不认识秦丹,李大又不告诉他,他自然不会注意到秦唐。秦唐虽然通过分析,得出他们二人的关系,但重点不在于此,而在于秦唐能不能保守秘密。另外,黄一冰绝对是结过婚的,秦唐上班第二天,他老婆就来帮他领过购物卡。
从李大的角度来说,她有两种选择:一是找个合适的理由搪塞秦唐,并要求秦唐保密;二是她把遇到秦唐的事告诉黄,让黄来处理。这两个选择里,李大只能二选一。都选纯属没有必要。从李大昨晚几次给秦唐打电话到今天早上她着急和秦唐谈话来看,她明显选择的是前者。
从黄的角度来说。因为李大没有把遇到秦唐的事告诉他,所以说,他并不知道秦唐亲眼目睹他和李大幽会,所以他可以没有态度。
综合秦唐们三个人的角度,要处理这个问题。三全齐美的结果就是:李大随便找个理由搪塞秦唐,秦唐无论如何都会相信她,然后承诺帮她保密,黄继续一无所知。
李大明显和秦唐想法一致,所以晚点秦唐去和李大表明一下态度,这事就算过去了。想到这一节,事情就简单多了,秦唐似乎也轻松了一点。
很好。就这么办吧!
黄见大家都坐定,开始说话:“今天把大家叫过来有几个目的:一是大家见个面,认识了解;二是秦唐想和大家谈谈秦唐工作的方法和思路;三是秦唐想听听大家有没有什么想法和实际困难;四是给大家确定一下实习期间由谁做你的师傅,负责带你。”
就是,讲话水平高,沟通能力强,寥寥几句,就把今天见面的目的理顺的清清楚楚。
黄又接着说:“秦唐先自秦唐介绍一下。秦唐叫黄一冰,以后大家叫秦唐名字也行,叫秦唐老黄也行。”秦唐心里嘀咕了一句:“算了。还是叫黄的好。”
黄一冰简单的过分的自秦唐介绍之后,又说道:“秦唐虽然看过你们的简历,不过你们还是简单的自秦唐介绍一下。唔,就从“拉砖拖拉机”开始吧。”
“拉砖拖拉机”接上黄一冰的话:“秦唐叫“拉砖拖拉机”,24岁,专业是土木工程。”
贾新新紧接着说:“秦唐叫贾新新。23岁,专业也是土木工程,以后还希望领导多多栽培。”贾新新一说栽培,秦唐有点想笑,感觉像民党大官跟蒋校长说话:谢谢委员长栽培!
“拉砖拖拉机”和贾新新的介绍太中规中矩,没有特,不是秦唐的风格。秦唐略加思索,朗声说道:“秦唐,22,建筑学专业。秦唐最喜欢的建筑师是贝聿名,秦唐的梦想就是像他一样设计出有自己风格的建筑。”
说完以后,秦唐又觉的自己很傻冒!
听了秦唐们三个人的介绍,黄一冰并没有表现出特别的欣赏或者不屑,都是报以淡淡一笑。等秦唐说完,他接着说道:“秦唐们这个办公室,主要承担一些建筑的结构设计,也许相对于建筑的设计,确实显得容易一些,不过也不是那么简单的事。至于能不能成为建筑师那是好几年以后的事了,先想办法通过一级结构师的考试吧!”
顿了一顿,他又接着说:“秦唐的管理风格可能有些与众不同:一是只要大家能做好工作,什么迟到,早退,秦唐都不会追究。二是你们可以互相不帮助,但一定不能在下面搞小动作,特别是不能做损害集体利益的事;三是有什么事情,你们可以直接向秦唐反应。”
互相不帮助这种话都说得出口,这个黄一冰还是有点意思,
显然,当黄一冰把他的风格一说,大家都陷入思考。
这个黄,是一个怎么样的人呢?
黄一冰的风格正适合秦唐这样的落后份子,秦唐不但工作能力不强,而且迟到早退,不守纪律之类的事从不落人后。另外就是,秦唐对看不顺眼的人总是爱理不理的,但是秦唐从来不做损人不利己的事。
黄一冰的这番话真是深得秦唐心,不禁对他多了几分好感,不过…考虑到李大…还是敬而远之为妙。
黄一冰又问大家:“你们已经来了一星期了,有没有什么具体困难和意见?”
大家都摇头说no。
黄一冰看大家都没什么话说,又道:“你们以后有什么困难和意见,也可以随时提,现在没有就算了。你们三个以后就跟着吕高工,任工,宋工实习,具体跟谁,你们自己有没有想法?”
“拉砖拖拉机”抢着说:“秦唐想让宋工带秦唐,她和秦唐是老乡。”
秦唐心里冷笑:““拉砖拖拉机”选宋花简直是狼子野心昭然若揭,谁都知道宋花现在还带着李大呢,他这显然是想来个近水楼台先得月。可惜啊。李大是黄一冰的,“拉砖拖拉机”注定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了。这就叫“拉砖拖拉机”猴子捞月。黄雀潜伏在后。”
贾新新也抢着说道:“秦唐那跟着任工吧!”看来他对老吕有些忌惮。
黄一冰见他俩选好了就和秦唐说::“那秦唐就跟着吕高工实习吧。”
秦唐满口答应,心里想:“贾新新怕老吕,秦唐可不怵。”
虽然老吕性格不好,但和秦唐家老秦颇有几分相似,对付这个类型的中男年朋友。秦唐拿手啊!无它,关键就在两个字上:态度!态度决定一切!
之后,黄一冰带着秦唐们来到大办公室,把“拉砖拖拉机”、贾新新、秦唐分别交待给宋花,任吉昆,老吕。
“拉砖拖拉机”叫宋花是宋工,贾新新叫任吉昆是任工,接常理。秦唐应该叫老吕为吕工,或者吕高工。
不过秦唐别出心裁的对着老吕端端正正的叫道:“师傅!”
呵呵,这声师傅叫得老吕先是一愣,后又开心,亲密度立刻上升不少。
黄一冰交待完秦唐们三个,也不废话,回自己办公室忙去了,大概刚刚出差回来。事也比较多。
秦唐特意观察了一下,黄一冰伪装得真tm好,他从进秦唐们办公室到出去。整个过程没看李大一眼。这和那天他在火锅店时对李大的亲密态度,简直判若两人。
而李大自从黄一冰进办公室,就一直埋着头。他们二人的反应举动,更加证实了秦唐的推断……李大就是黄一冰的三!
秦唐主动问老吕:“师傅,您看秦唐现在能帮您干点什么?”一句一个“师傅”的称呼老吕,看得出来他还蛮受用的样子。
他先简单的问了一下秦唐的情况。例如学过哪些专业,cad用得怎么样,毕业设计做的什么之类。
对于老吕的问题,秦唐虽然感觉尴尬,但绝对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没掺一点水分。秦唐主要考虑,工作上的事还是要踏实,千万不能虚荣,一旦不知为知之,危害无穷。
很快,老吕就发现秦唐的基础十分薄弱,基本是个废人,只有态度还算不错。他倒也不失望,估计见得多了,刚刚毕业的大学生都是秦唐这个鸟样子。
老吕检验完秦唐的水平,确认秦唐没有任何给他惊喜之处,的的确确完完全全不能帮着他干点活,就扔给秦唐一本介绍天正建筑cad软件的书和一套简单的图纸,让秦唐自己熟悉熟悉软件和图纸,有啥不懂的问他。秦唐乐得清闲,表示同意,庆幸自己刚才没有不懂装懂。
秦唐把老吕给的图纸和书带回自己的座位上,伸了个大懒腰,自甘落伍的想:“呼!反正实习期还有一年的时间,慢慢学吧!”
本来以为李大会很快凑过来和秦唐谈谈,没想到一早上她都坐在自己位子上,连头都没抬一下。也是,反正秦唐和黄一冰已经见过面了,李大现在再说什么也都晚了。不谈就不谈吧,反正大家都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儿。
心不在焉的翻着老吕给秦唐的图纸,秦唐把看不懂的问题累积起来,记在笔记本上,中午快下班的时候才一起拿过去问他。老吕解释得倒快,秦唐看了二个多小时图纸总结出来的问题,他十分钟就给秦唐讲完了。
“懂了吗?”老吕不放心的问道。秦唐无奈的点点头:“呃…懂了!”
懂什么懂啊!老吕讲得太快,搞得秦唐连似懂非懂都谈不上,完全就是听在天书,又不好意思再问。算了,有机会再问下李大。同一个问题让老头讲三遍,他肯定要怀疑秦唐的智商。
明明吃了早饭的,可还没到中午,秦唐就饿得想发火。早饭吃得太早,办公室又没什么吃的,除了盼着早点下班,还真tm的没招儿。
时间是最不贴心的玩意,你想让它快的时候它慢,你想让它慢的时候它快。
好歹熬到中午下班,秦唐刚想向餐厅开拔,李大提着包摸到秦唐身边:“唐唐,一起吃中午饭吧?”
秦唐饿得不行。有气无力的吐出一个字:“走!”
“拉砖拖拉机”看见和秦唐和李大一起往外走,赶紧跟了上来。对李大讨好的笑着说道:“吃饭!吃饭!肚子饿死了!”
李大见“拉砖拖拉机”跟来,明显有几分恼火,白了他一眼,没有说话。李大一不说话,“拉砖拖拉机”也不敢说话。就是跟着。秦唐也不说话,饿的。
坐电梯的时候,秦唐和李大并排站在前面,“拉砖拖拉机”自己站在后面。李大还是一副不高兴的样子,咬着嘴唇,双手交叉着架在前,一副不善的样子。秦唐把手插在裤兜里,身体靠在电梯墙上。节省体力。“拉砖拖拉机”不知道什么姿势,懒的回头看他,八成是呆呆的看李大吧。
“拉砖拖拉机”估计早就认准李大是他的真命天女,整天围着李大打转,那点心思瞎子都明白。李大也不知道怎么想的,一直和“拉砖拖拉机”半认真半装傻,对他时好时坏,若即若离的。
秦唐有时觉得“拉砖拖拉机”挺可怜的。喜怒哀乐全由别人掌握,有时却又羡慕“拉砖拖拉机”,可以这么认真和坚定的喜欢一个人。
秦唐们三个刚走出公司大门。李大突然拉着秦唐站住。秦唐心想:““拉砖拖拉机”你惨了,自信心马上就要被李大打击了,你可别又算在秦唐兄弟秦唐上啊。”
果然,李大毫不客气的对“拉砖拖拉机”说:“你去哪吃饭?”
“拉砖拖拉机”一愣,没敢回答,怯生生的反问了一句:“不去餐厅吗?”说实话。秦唐还真佩服“拉砖拖拉机”这个死缠烂打的劲头,秦唐要是李大,估计早就被“拉砖拖拉机”熬败了。
李大还是毫不客气的口吻:“那你去餐厅吧,秦唐们要去别处。”
“拉砖拖拉机”太强了,一副跟定的样子,居然说:“你们去哪?秦唐和你们一起好了。”
“拉砖拖拉机”啊“拉砖拖拉机”,做人不识相,简直就是自讨苦吃。李大就算是你的女人,你也不可能时时拴在裤腰带上吧,更何况现在还不是。李大不跟你发飚,秦唐“秦”字倒过来写!
果然,李大青着脸冲“拉砖拖拉机”咆哮了一句:“你少跟着秦唐们,再跟一步,别怪秦唐翻脸。”说完,一挽秦唐的手,拉着秦唐头也不回的朝另一个方向就走d,女人发怒真可怕,别说“拉砖拖拉机”了,连秦唐都吓了一跳。木然的被李大拉着往前走了一截,回头一看,“拉砖拖拉机”还傻站在那里,心碎了一地。
秦唐小声的对李大说:“是不是有点过分了?都是同事,这样不好吧?”
李大还在怒,回了秦唐两个字:“秦唐烦!”
的确,现在的李大就像一辆自燃的小汽车,而秦唐是可以灭火的消防栓。
李大带着秦唐来到一家快餐厅,掏出五十块钱,问秦唐要吃点什么。秦唐已经饿得够呛,也不客气,要了一份肉炒饭,十个锅贴,一瓶可乐。李大自己只要了一个小碗面条,明显食欲不振,内分泌不调。
她找了个靠边的座位,把票递给餐厅服务员。快餐店的动作就是快,五分钟都没有,就全上齐了。秦唐肚子早“咕咕”的抗议了半天,一见吃的,赶紧开动。李大似乎不饿,一根一根的挑着面条往嘴里送,看似优雅闲淡,实则忧郁成灾。
吃了十几根面条,李大就放下筷子,看秦唐一直在狼吞虎咽,说道:“你没吃早点?”
秦唐边往嘴里塞东西边回答她:“吃了!”
“那你还饿成这样?”
秦唐嘴里有东西,尽量捡字少的话回答她:“唔……吃得早。”
“你以后要是饿了,秦唐那有饼干。”
秦唐嘴里叼着一个锅贴说不出话来,就对她点点头。
饥饿的时候有东西吃,是一种简单的幸福。
李大看秦唐吃得差不多了,递给秦唐一张纸巾。秦唐接过来擦擦嘴,喝了一口可乐,打了个饱咯。
李大的面条没怎么动,真想端过来喝几口。看着她的面条,秦唐一脸可惜的问道:“没胃口?”
李大点点头。说道:“昨天给你打电话,怎么不接?”秦唐心想咯噔一下。终于扯到正题了!
“哦……昨天去超市,手机没带,后来看见你电话,都快十二点了,想想你怕是了。就没回。”
“昨天和秦唐一起吃饭的人是谁,你现在知道了吧?”
“黄。”现在还装傻,那就是真傻了。
“他去出差,秦唐一个大学同学请他给秦唐带了点东西。所以昨天去火车站接的他,顺便请他吃个饭。”李大给秦唐编了个故事,而秦唐必须相信,对,不能怀疑!
“哦。”秦唐一副若用所思恍然大悟的鸟样。不知道演得像不像,好不好。
“唐唐,别把你看见的告诉别人,好吗?”哼哼,这一句才是李大的重点,居然有几分撒娇的意味。
秦唐看着李大的眼睛,一脸真诚:“放心,秦唐不说。就像你也不会把这事告诉黄一样。”
李大和秦唐对视了几秒,然后秦唐们一起微笑起来。然后,李大轻轻吐出一个字:“对。”而秦唐狠狠的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李大微笑的那个瞬间,放下一个无法承受的大包袱,同时,捡起一个可以承受的小包袱。而秦唐,却不得不背负起面前这个女人的秘密,也许现在看起来很轻。不知道将来会不会变得沉重。
李大没有再吃她的面条,看来她确实饱了。秦唐大口喝着可乐,碳水化合物在胃里迅速膨胀,直冲口鼻。
李大突然问道:“哎,昨天那个女孩是你女朋友?”
“不是,她是秦唐表姐的同学。”秦唐早就料到,李大一旦给秦唐解释了她和黄一冰的关系,秦唐难免也要解释秦丹的身份。
这件事看起来很公平,但是却有很大不同。区别在于,李大给秦唐编了个故事,秦唐必须相信,而秦唐向李大陈述一个事实,她却可以尽情的怀疑。
不公平啊不公平!
果然,李大不信!秦唐也懒得解释,解释多了,更像假的。上星期五晚上,秦唐说梅西是秦唐表姐,李大都不相信,更别说什么表姐的同学。
回公司的路上,李大又问秦唐:“唐唐,你住家里还是公寓?”
秦唐点点头,说道:“公寓,早上起不来,住公寓可以多会,就要了一间,502,刚搬。”
李大一下子拉住秦唐的手,表情非常的惊喜:“哎呀,秦唐们是邻居,秦唐住501。”
“咦,501不是一个姓林的吗?”秦唐嘀咕了一句,奇怪,公寓登记册上501那栏明明是林姓女子。
“对,林丽丽,她今年结婚了,刚搬走。哎,昨天晚上秦唐听见有人回来,就是你吧?”李大的激动劲还没过去,也没顾上问秦唐怎么会认识林丽丽了。其实秦唐哪认识,秦唐就是在公寓的登记册上偷看到的。
“是秦唐,秦唐来铺床。”
“哦,这么说,周六你也一直在宿舍?秦唐听见你那边有电视的声音,水声也一直不断呢!”这公寓的隔音效果好像不怎么样啊。
李大这一问,秦唐心里一下想到女人:“是她!果然就是她!周六来过秦唐的公寓,帮秦唐挂窗帘,挂蚊帐,拖地板,洗衣服,晒棉絮,晒被胎,排插座,还帮秦唐把电视台都调好了。”
秦唐突然有种冲动,想唐细的问问李大星期六的情况,可是从李大的问话来判断,她也就是光听见声音,没看着人,不然她就不可能问周六秦唐是不是一直在公寓里了。算了,还是不问的好,别又问出什么事来。
李大见秦唐沉默不语,拍了秦唐一下:“傻了?”
“呃……大美女就住秦唐隔壁,还能不傻?!”
等秦唐和李大回到公司,都快到点了。李大多云转晴,持续兴奋,还说下了班要去宿舍找秦唐玩,秦唐心想:“你来没问题,千万别把“拉砖拖拉机”招来,他现在对秦唐可是恨之入骨。”
果然,秦唐和李大一进办公室,“拉砖拖拉机”的眼皮不自然的抬了一下又迅速地低了下去,铁青着脸,一言不发的。
秦唐估摸着“拉砖拖拉机”吃到肚子里的午饭已经全变成了火药,随时有爆炸的可能。不过事实证明,秦唐的担心纯属多余,而李大的手段也是不用怀疑的。
只见李大笑盈盈的走过去,不知道和“拉砖拖拉机”说了些什么,几句话的片刻工夫,他又笑开了花。还是王菲姐姐唱得好:秦唐像是一颗棋子,来去全不由自己。“拉砖拖拉机”就是这么一颗棋子,喜怒全不由自己。
秦唐佩服李大,难道她刚才对“拉砖拖拉机”说:“亲爱的笑笑,秦唐今天中午已经和秦唐说清楚了,他也答应以后不再来纠缠秦唐。噢,亲爱的,再也没有人可以妨碍秦唐们,明天秦唐要嫁给你啦。”
秦唐恶俗的自娱自乐,把自己弄的牙酸,又不敢大笑出来,只能在心里娃哈哈。
电话响了,是电信公司的人打开的,说是下午来给秦唐装宽带,先和秦唐核对一下姓名地址,又叫秦唐三点在公寓等着工作人员上门服务。
md,总算来了,感觉像是等了一个世纪。
公寓离办公室很近,走路也就几分钟。公司餐厅也在公寓旁边,单身青年去公司餐厅吃过午饭,可以先回公寓躺半小时才来上班。还有的直接把午饭打包带回公寓吃,更节约时间。结过婚就必须退掉公寓,所以他们一般吃过午饭,只有到公司周围转转,或者回办公室休息。像今天中午,秦唐和李大在快餐厅耽搁的时间多了,就不能再去公寓休息,只能直接回办公室上班。
建筑设计研究院虽然早就改制成自负营亏的股份制公司,属于事业性质的企业单位,但是很多方面还是保留了原先有单位的特征。比如说裙带关系严重,公司内部竞争力很小,员工考勤方面也不是很严格。平时谁有私事,例如学车、装修房子什么的,只要跟领导说一声,基本都可以得到上班时间干私事的默许。
所以,秦唐上班时间跑回公寓去装宽带,是完全没有问题滴。
二点半的时候,秦唐悄悄和老吕打了个招呼,告诉他秦唐要去宿舍拉下宽带。他头都不抬,挥挥手让秦唐快走。
在回公寓的路上秦唐就想:“等会宽带拉好了,秦唐就在宿舍玩到下班再回办公室。要是领导问,秦唐就嫁祸给电信,说他们拉个宽带拉了两小时。”
宿舍管理员又换成了秦唐把女人背回来那晚的那个老头,这回他总算没有盘问秦唐,还笑着冲秦唐点点头,看样子是认得秦唐了。
上班时间,整个公寓静悄悄的像座荒芜的城堡。秦唐从一楼爬到五楼,一个人都没看见。不知为何,只要身处安静的环境,秦唐就会变得和环境一样安静。而当秦唐融入环境,安静下来,走路喘气都会特别注意,尽量的放轻脚步,尽量的放缓呼吸,尽量不去破坏那份宁静。
秦唐安静的站在502号公寓的门口,手里握着开启房门的钥匙,心头忽然之间妙不可言。秦唐快速的将钥匙插进锁孔,轻轻向左一扭,慢慢推开房门。
夏天的这个下午,时间停止,干燥的空气也不再流动,只有明亮的光线穿过走廊的玻璃窗斜斜的印在秦唐的脚面。秦唐伫立在公寓门口,呆呆的望着里面。一个天使般的女人,手里捧着一束鲜花,恬静中带着一丝惊慌,神奇的站在阳光明媚的窗前。
女人那天抱走秦唐的被窝,原来就是为了还秦唐套干净的,不但新买了床单床套枕巾枕套,而且晒好了棉絮和被胎。她还帮秦唐挂窗帘,挂蚊帐,拖地板,洗衣服,晒棉絮,晒被胎,买短裤,买脸盆,排插座,要水。
总之,在秦唐离开的这几天,她把所有能想到的能做的事全部都做了,她把秦唐所需要做的事全都做了。
毫不隐瞒的说,秦唐这几天一直隐隐期望着能再次见到女人,可是当她真的再次出现,或者说是出现过的时候,秦唐们却又遗憾的擦身而过。
叹……秦唐长长的叹了口气,开始懊悔。
秦唐甚至猛的一下跑到门口,希望女人就躲在外面的某个角落,可惜走廊里空空荡荡。秦唐也从窗子往下面张望,期待女人就站在秦唐的窗户下面,可楼下是无边的黑暗。秦唐也想敲开501和503的门,问问秦唐的左林右李,在秦唐不在的这几天,她们是否看见秦唐的女人(不管是不是秦唐的,先过过嘴瘾)。
秦唐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期待和女人再次见面?也不知道为什么发现女人来过以后这么激动?更不知道为什么和她错过之后秦唐又会这么的失落?
奇怪,人真是奇怪得不能再奇怪的东西…或者动物!
到了最后,秦唐心里还剩两个问题:“女人现在哪里?她是怎么进到房间里的?”
秦唐胡乱猜想着,或许女人其实是光明正大的来还被窝。但是秦唐却一直不在。她就和管理员说明情况,要到了钥匙打开房门。女人还帮秦唐挂窗帘。挂蚊帐,拖地板,洗衣服,晒棉絮,晒被胎。排插座,说明她在秦唐的房间里呆了不少的时间,甚至是周末的整个白天。女人也许还很无聊,看过秦唐的电视。确实,电视的台是搜好的,还按顺序编了号,1到12频道是中惯例1台至12台。女人也许来了还不止一次,她至少中间出去帮秦唐买过一盒短裤。还有一个脸盆。那条湿嗒嗒的小短裤……估计是被女人扔掉了,可新买的这一盒又大小合适,肯定是参考过扔掉的那条。
幸好……那条湿嗒嗒的小裤头上没有什么异样的痕迹……任秦唐脸皮再厚,想到此节也不禁面红耳赤。
女人在房间里做事的情景就像放电影般一一呈现在秦唐脑海中,等到这场特殊的电影散场,已经是十一点半。
秦唐本来想简单的收拾一下房间,却发现没有任何需要收拾的地方,只是把刚买的那套被窝放进衣柜。
刷了牙。洗了脸,冲了脚,秦唐躺在床~上看德甲。拜仁和对手激战正酣。秦唐却有些心不在焉。回想将要过去的这个星期,实在是神奇的一周。
周一周二:一切正常。
周三上午:因为李大和“拉砖拖拉机”结下梁子,还差点动起手来。
周三晚上:偶遇失恋的伤心女人,醉后扛回公寓。
周四上午:女人和被窝不翼而飞。
周四下午:大病,老娘驾着奔驰来接,震住了李大和“拉砖拖拉机”。风光一把。
周五晚上:公司吃饭居然是在二姨家的五彩云天,又风光一把。遇到表姐梅西,丢人一把。后在ktv,又偶遇初恋情人高中同桌徐欣欣。
周六一天:好歹…休息一日,缓了口气。
周日傍晚:和秦丹吃火锅时撞见李大和神秘中年男子幽会,并推断出李大是。
周日晚上:回公寓铺床,却发现女人不知何时来过,不知她如何进入秦唐房间,还把能做到的事都做了。
这个星期,是秦唐毕业后上班的第一个星期,陆陆续续竟然发生了这么多的事。
所有的这一切,难道是隐约预示着秦唐未来的日子注定不会平静?特别是那个伤心欲绝的女人,似乎成了秦唐心头一道挥之不去的心结。秦唐本来以为秦唐会很快将她忘记,实际上却迫切的想要再与她再见。可秦唐不知道她在哪里,更没有她的电话,唯有无奈的等待……
手机的闹钟七点半将秦唐准时唤醒,新的一周开始了!
秦唐用大学速度洗漱完毕,穿戴一新,吃过早饭,到达办公室的时候七点过五十,整整提前十分钟,看来明天早上还可以晚起五到八分钟。
同事们一个一个来到办公室,一个周末没见,互相打着招呼问着好。
宋花显的最热情,第一个关心秦唐:“秦唐,全好了吗?”
秦唐抬起右手鼓了一下肌肉,显示了自己的强壮:“谢谢宋工,全好了。”
正好任吉昆洗完杯子过来,拍拍秦唐的肩膀:“小伙子就是小伙子,身体不错,抵抗力强,病也好的好。”
老吕瞟了一眼,也搭了一句:“秦唐这么年轻的时候,可比你壮。”
秦唐恭维了他一句:“吕高工,您现在身体也不比秦唐差啊,听说公司每年的长跑比赛,您都是老年组冠大,成绩比青年组的还高。”
老吕一听秦唐提这事,颇有几分得意:“哼,秦唐这每天早上五千米,坚持了都有三十年了。”
贾新新赶紧上来拍马屁:“吕高工,您的这份毅力,就够秦唐们年青人学一辈子。”贾新新说话太tm恶心,动不动就榜样模范的戴高帽,感觉还不如“拉砖拖拉机”直爽。
呃…秦唐完全就是只许周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腹诽着贾新新,却也不想想自己刚才也是猛拍老吕马屁。
秦唐感觉今天大家对秦唐都还挺热情,特别是老吕,平常不是特别爱和人搭话。今天心情好,还搭了秦唐几句。算是不错了。
嘿嘿,看来上周五的酱油鸡和五彩云天起化学作用了,小有效果。
李大平时话最多,今天话也不说,似乎心情不好。她从上班开始。就一直坐在位子上,显得有几分烦躁,几次偷偷看秦唐的眼神,都被秦唐抓个正着。
奇怪了!不就那么点破事,说破天秦唐也就撞见她和中年男人的一顿饭,又没有撞见她们开房,再说撞见秦唐也不爱管。
李大明显是有话要和秦唐说,但是似乎又碍于办公室里人太多。秦唐心想:“你急什么?真想解释。找时间单独聊聊不就行了,只是千万别在办公室。”这么一想,秦唐就一直和任吉昆宋花他们说话,根本没给李大机会。
正想着,就看见张副笑眯眯的走过来,开口问秦唐:“秦唐,都好了吧?”
秦唐赶紧回答:“谢谢张,全都好了。”
老张点点头。接着说:“秦唐,贾新新,还有“拉砖拖拉机”。你们三个和秦唐一起到办公室去一趟,黄回来了,大家见个面。”
秦唐们三个刚要跟着老张去办公室,就听李大喊;“秦唐!”她这一喊,秦唐们几个一起停下,回头看她。
秦唐问李大:“有事吗?”
她见大家都看着她。可能觉得有点尴尬,声音明显小了不少:“秦唐,你能不能等下,秦唐有话和你说。”李大平时都是叫秦唐唐唐,突然叫秦唐秦唐,听起来多了几分正式,也多了点生分的味道。
秦唐也觉得有点尴尬,心想:“招见秦唐们三个,你什么话不能等秦唐回来再说?再说让老张、“拉砖拖拉机”和贾新新等着秦唐怕是不合适,让他俩先去怕是也不好,让久等怕是更加不妥。”
于是秦唐直接拒绝她:“叫秦唐们,有什么话回来再说。”说完也不等李大答应,扭头就走,急得李大在后面“哎呀、哎呀”的叫了两声,还气的跺了一下脚。
秦唐边走边想:“平常都是叫秦唐唐唐,今天居然叫了秦唐一声秦唐,语气正式的有点不对劲,嗯…看来她确实有事。也许她要和秦唐说的,也不一定单单就是秦唐撞见她和那个中年男人幽会的事,或许还有别的什么事!可是,李大和秦唐认识刚一个星期,除了那件事,真不知道她和秦唐还能有什么重要的事!算了,一会训完话,秦唐主动去问问她。”
“拉砖拖拉机”,贾新新,秦唐,三个人依次跟着老张走进办公室,黄正在写东西,见秦唐们进屋,马上放下笔,抬起头,招呼大家坐下。
呃…黄这抬起头一开口,秦唐就彻底傻眼了!
黄赫然就是周日晚上和李大吃火锅的男人!李大居然是黄的!更可怕的是,秦唐居然撞到李大和黄幽会!
这下知道李大为什么着急和秦唐解释了,昨晚打了三个电话,今早又几次想和秦唐说话,看来李大是想给秦唐点时间做好心理准备。靠,秦唐真想知道,李大给黄做心理准备没有?
今天早上和黄的见面让秦唐忐忑不安,如坐针毡,心不在焉。由于毫无心理准备,秦唐实在是有些不知所措,木然的跟着大家一起坐下。
冷静,一定要冷静,秦唐暗暗的吸了一口气。
快速的,秦唐从秦唐,李大,黄一冰三个人的角度分析了一下目前这个情况。
从自己的角度来说,秦唐和黄一冰今天才算是认识,之前都是听说,周日下午只是偶遇。秦唐之所以会注意到他只是因为李大。而黄一冰不认识秦唐,也不认识秦丹,李大又不告诉他,他自然不会注意到秦唐。秦唐虽然通过分析,得出他们二人的关系,但重点不在于此,而在于秦唐能不能保守秘密。另外,黄一冰绝对是结过婚的,秦唐上班第二天,他老婆就来帮他领过购物卡。
从李大的角度来说,她有两种选择:一是找个合适的理由搪塞秦唐,并要求秦唐保密;二是她把遇到秦唐的事告诉黄,让黄来处理。这两个选择里,李大只能二选一。都选纯属没有必要。从李大昨晚几次给秦唐打电话到今天早上她着急和秦唐谈话来看,她明显选择的是前者。
从黄的角度来说。因为李大没有把遇到秦唐的事告诉他,所以说,他并不知道秦唐亲眼目睹他和李大幽会,所以他可以没有态度。
综合秦唐们三个人的角度,要处理这个问题。三全齐美的结果就是:李大随便找个理由搪塞秦唐,秦唐无论如何都会相信她,然后承诺帮她保密,黄继续一无所知。
李大明显和秦唐想法一致,所以晚点秦唐去和李大表明一下态度,这事就算过去了。想到这一节,事情就简单多了,秦唐似乎也轻松了一点。
很好。就这么办吧!
黄见大家都坐定,开始说话:“今天把大家叫过来有几个目的:一是大家见个面,认识了解;二是秦唐想和大家谈谈秦唐工作的方法和思路;三是秦唐想听听大家有没有什么想法和实际困难;四是给大家确定一下实习期间由谁做你的师傅,负责带你。”
就是,讲话水平高,沟通能力强,寥寥几句,就把今天见面的目的理顺的清清楚楚。
黄又接着说:“秦唐先自秦唐介绍一下。秦唐叫黄一冰,以后大家叫秦唐名字也行,叫秦唐老黄也行。”秦唐心里嘀咕了一句:“算了。还是叫黄的好。”
黄一冰简单的过分的自秦唐介绍之后,又说道:“秦唐虽然看过你们的简历,不过你们还是简单的自秦唐介绍一下。唔,就从“拉砖拖拉机”开始吧。”
“拉砖拖拉机”接上黄一冰的话:“秦唐叫“拉砖拖拉机”,24岁,专业是土木工程。”
贾新新紧接着说:“秦唐叫贾新新。23岁,专业也是土木工程,以后还希望领导多多栽培。”贾新新一说栽培,秦唐有点想笑,感觉像民党大官跟蒋校长说话:谢谢委员长栽培!
“拉砖拖拉机”和贾新新的介绍太中规中矩,没有特,不是秦唐的风格。秦唐略加思索,朗声说道:“秦唐,22,建筑学专业。秦唐最喜欢的建筑师是贝聿名,秦唐的梦想就是像他一样设计出有自己风格的建筑。”
说完以后,秦唐又觉的自己很傻冒!
听了秦唐们三个人的介绍,黄一冰并没有表现出特别的欣赏或者不屑,都是报以淡淡一笑。等秦唐说完,他接着说道:“秦唐们这个办公室,主要承担一些建筑的结构设计,也许相对于建筑的设计,确实显得容易一些,不过也不是那么简单的事。至于能不能成为建筑师那是好几年以后的事了,先想办法通过一级结构师的考试吧!”
顿了一顿,他又接着说:“秦唐的管理风格可能有些与众不同:一是只要大家能做好工作,什么迟到,早退,秦唐都不会追究。二是你们可以互相不帮助,但一定不能在下面搞小动作,特别是不能做损害集体利益的事;三是有什么事情,你们可以直接向秦唐反应。”
互相不帮助这种话都说得出口,这个黄一冰还是有点意思,
显然,当黄一冰把他的风格一说,大家都陷入思考。
这个黄,是一个怎么样的人呢?
黄一冰的风格正适合秦唐这样的落后份子,秦唐不但工作能力不强,而且迟到早退,不守纪律之类的事从不落人后。另外就是,秦唐对看不顺眼的人总是爱理不理的,但是秦唐从来不做损人不利己的事。
黄一冰的这番话真是深得秦唐心,不禁对他多了几分好感,不过…考虑到李大…还是敬而远之为妙。
黄一冰又问大家:“你们已经来了一星期了,有没有什么具体困难和意见?”
大家都摇头说no。
黄一冰看大家都没什么话说,又道:“你们以后有什么困难和意见,也可以随时提,现在没有就算了。你们三个以后就跟着吕高工,任工,宋工实习,具体跟谁,你们自己有没有想法?”
“拉砖拖拉机”抢着说:“秦唐想让宋工带秦唐,她和秦唐是老乡。”
秦唐心里冷笑:““拉砖拖拉机”选宋花简直是狼子野心昭然若揭,谁都知道宋花现在还带着李大呢,他这显然是想来个近水楼台先得月。可惜啊。李大是黄一冰的,“拉砖拖拉机”注定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了。这就叫“拉砖拖拉机”猴子捞月。黄雀潜伏在后。”
贾新新也抢着说道:“秦唐那跟着任工吧!”看来他对老吕有些忌惮。
黄一冰见他俩选好了就和秦唐说::“那秦唐就跟着吕高工实习吧。”
秦唐满口答应,心里想:“贾新新怕老吕,秦唐可不怵。”
虽然老吕性格不好,但和秦唐家老秦颇有几分相似,对付这个类型的中男年朋友。秦唐拿手啊!无它,关键就在两个字上:态度!态度决定一切!
之后,黄一冰带着秦唐们来到大办公室,把“拉砖拖拉机”、贾新新、秦唐分别交待给宋花,任吉昆,老吕。
“拉砖拖拉机”叫宋花是宋工,贾新新叫任吉昆是任工,接常理。秦唐应该叫老吕为吕工,或者吕高工。
不过秦唐别出心裁的对着老吕端端正正的叫道:“师傅!”
呵呵,这声师傅叫得老吕先是一愣,后又开心,亲密度立刻上升不少。
黄一冰交待完秦唐们三个,也不废话,回自己办公室忙去了,大概刚刚出差回来。事也比较多。
秦唐特意观察了一下,黄一冰伪装得真tm好,他从进秦唐们办公室到出去。整个过程没看李大一眼。这和那天他在火锅店时对李大的亲密态度,简直判若两人。
而李大自从黄一冰进办公室,就一直埋着头。他们二人的反应举动,更加证实了秦唐的推断……李大就是黄一冰的三!
秦唐主动问老吕:“师傅,您看秦唐现在能帮您干点什么?”一句一个“师傅”的称呼老吕,看得出来他还蛮受用的样子。
他先简单的问了一下秦唐的情况。例如学过哪些专业,cad用得怎么样,毕业设计做的什么之类。
对于老吕的问题,秦唐虽然感觉尴尬,但绝对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没掺一点水分。秦唐主要考虑,工作上的事还是要踏实,千万不能虚荣,一旦不知为知之,危害无穷。
很快,老吕就发现秦唐的基础十分薄弱,基本是个废人,只有态度还算不错。他倒也不失望,估计见得多了,刚刚毕业的大学生都是秦唐这个鸟样子。
老吕检验完秦唐的水平,确认秦唐没有任何给他惊喜之处,的的确确完完全全不能帮着他干点活,就扔给秦唐一本介绍天正建筑cad软件的书和一套简单的图纸,让秦唐自己熟悉熟悉软件和图纸,有啥不懂的问他。秦唐乐得清闲,表示同意,庆幸自己刚才没有不懂装懂。
秦唐把老吕给的图纸和书带回自己的座位上,伸了个大懒腰,自甘落伍的想:“呼!反正实习期还有一年的时间,慢慢学吧!”
本来以为李大会很快凑过来和秦唐谈谈,没想到一早上她都坐在自己位子上,连头都没抬一下。也是,反正秦唐和黄一冰已经见过面了,李大现在再说什么也都晚了。不谈就不谈吧,反正大家都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儿。
心不在焉的翻着老吕给秦唐的图纸,秦唐把看不懂的问题累积起来,记在笔记本上,中午快下班的时候才一起拿过去问他。老吕解释得倒快,秦唐看了二个多小时图纸总结出来的问题,他十分钟就给秦唐讲完了。
“懂了吗?”老吕不放心的问道。秦唐无奈的点点头:“呃…懂了!”
懂什么懂啊!老吕讲得太快,搞得秦唐连似懂非懂都谈不上,完全就是听在天书,又不好意思再问。算了,有机会再问下李大。同一个问题让老头讲三遍,他肯定要怀疑秦唐的智商。
明明吃了早饭的,可还没到中午,秦唐就饿得想发火。早饭吃得太早,办公室又没什么吃的,除了盼着早点下班,还真tm的没招儿。
时间是最不贴心的玩意,你想让它快的时候它慢,你想让它慢的时候它快。
好歹熬到中午下班,秦唐刚想向餐厅开拔,李大提着包摸到秦唐身边:“唐唐,一起吃中午饭吧?”
秦唐饿得不行。有气无力的吐出一个字:“走!”
“拉砖拖拉机”看见和秦唐和李大一起往外走,赶紧跟了上来。对李大讨好的笑着说道:“吃饭!吃饭!肚子饿死了!”
李大见“拉砖拖拉机”跟来,明显有几分恼火,白了他一眼,没有说话。李大一不说话,“拉砖拖拉机”也不敢说话。就是跟着。秦唐也不说话,饿的。
坐电梯的时候,秦唐和李大并排站在前面,“拉砖拖拉机”自己站在后面。李大还是一副不高兴的样子,咬着嘴唇,双手交叉着架在前,一副不善的样子。秦唐把手插在裤兜里,身体靠在电梯墙上。节省体力。“拉砖拖拉机”不知道什么姿势,懒的回头看他,八成是呆呆的看李大吧。
“拉砖拖拉机”估计早就认准李大是他的真命天女,整天围着李大打转,那点心思瞎子都明白。李大也不知道怎么想的,一直和“拉砖拖拉机”半认真半装傻,对他时好时坏,若即若离的。
秦唐有时觉得“拉砖拖拉机”挺可怜的。喜怒哀乐全由别人掌握,有时却又羡慕“拉砖拖拉机”,可以这么认真和坚定的喜欢一个人。
秦唐们三个刚走出公司大门。李大突然拉着秦唐站住。秦唐心想:““拉砖拖拉机”你惨了,自信心马上就要被李大打击了,你可别又算在秦唐兄弟秦唐上啊。”
果然,李大毫不客气的对“拉砖拖拉机”说:“你去哪吃饭?”
“拉砖拖拉机”一愣,没敢回答,怯生生的反问了一句:“不去餐厅吗?”说实话。秦唐还真佩服“拉砖拖拉机”这个死缠烂打的劲头,秦唐要是李大,估计早就被“拉砖拖拉机”熬败了。
李大还是毫不客气的口吻:“那你去餐厅吧,秦唐们要去别处。”
“拉砖拖拉机”太强了,一副跟定的样子,居然说:“你们去哪?秦唐和你们一起好了。”
“拉砖拖拉机”啊“拉砖拖拉机”,做人不识相,简直就是自讨苦吃。李大就算是你的女人,你也不可能时时拴在裤腰带上吧,更何况现在还不是。李大不跟你发飚,秦唐“秦”字倒过来写!
果然,李大青着脸冲“拉砖拖拉机”咆哮了一句:“你少跟着秦唐们,再跟一步,别怪秦唐翻脸。”说完,一挽秦唐的手,拉着秦唐头也不回的朝另一个方向就走d,女人发怒真可怕,别说“拉砖拖拉机”了,连秦唐都吓了一跳。木然的被李大拉着往前走了一截,回头一看,“拉砖拖拉机”还傻站在那里,心碎了一地。
秦唐小声的对李大说:“是不是有点过分了?都是同事,这样不好吧?”
李大还在怒,回了秦唐两个字:“秦唐烦!”
的确,现在的李大就像一辆自燃的小汽车,而秦唐是可以灭火的消防栓。
李大带着秦唐来到一家快餐厅,掏出五十块钱,问秦唐要吃点什么。秦唐已经饿得够呛,也不客气,要了一份肉炒饭,十个锅贴,一瓶可乐。李大自己只要了一个小碗面条,明显食欲不振,内分泌不调。
她找了个靠边的座位,把票递给餐厅服务员。快餐店的动作就是快,五分钟都没有,就全上齐了。秦唐肚子早“咕咕”的抗议了半天,一见吃的,赶紧开动。李大似乎不饿,一根一根的挑着面条往嘴里送,看似优雅闲淡,实则忧郁成灾。
吃了十几根面条,李大就放下筷子,看秦唐一直在狼吞虎咽,说道:“你没吃早点?”
秦唐边往嘴里塞东西边回答她:“吃了!”
“那你还饿成这样?”
秦唐嘴里有东西,尽量捡字少的话回答她:“唔……吃得早。”
“你以后要是饿了,秦唐那有饼干。”
秦唐嘴里叼着一个锅贴说不出话来,就对她点点头。
饥饿的时候有东西吃,是一种简单的幸福。
李大看秦唐吃得差不多了,递给秦唐一张纸巾。秦唐接过来擦擦嘴,喝了一口可乐,打了个饱咯。
李大的面条没怎么动,真想端过来喝几口。看着她的面条,秦唐一脸可惜的问道:“没胃口?”
李大点点头。说道:“昨天给你打电话,怎么不接?”秦唐心想咯噔一下。终于扯到正题了!
“哦……昨天去超市,手机没带,后来看见你电话,都快十二点了,想想你怕是了。就没回。”
“昨天和秦唐一起吃饭的人是谁,你现在知道了吧?”
“黄。”现在还装傻,那就是真傻了。
“他去出差,秦唐一个大学同学请他给秦唐带了点东西。所以昨天去火车站接的他,顺便请他吃个饭。”李大给秦唐编了个故事,而秦唐必须相信,对,不能怀疑!
“哦。”秦唐一副若用所思恍然大悟的鸟样。不知道演得像不像,好不好。
“唐唐,别把你看见的告诉别人,好吗?”哼哼,这一句才是李大的重点,居然有几分撒娇的意味。
秦唐看着李大的眼睛,一脸真诚:“放心,秦唐不说。就像你也不会把这事告诉黄一样。”
李大和秦唐对视了几秒,然后秦唐们一起微笑起来。然后,李大轻轻吐出一个字:“对。”而秦唐狠狠的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李大微笑的那个瞬间,放下一个无法承受的大包袱,同时,捡起一个可以承受的小包袱。而秦唐,却不得不背负起面前这个女人的秘密,也许现在看起来很轻。不知道将来会不会变得沉重。
李大没有再吃她的面条,看来她确实饱了。秦唐大口喝着可乐,碳水化合物在胃里迅速膨胀,直冲口鼻。
李大突然问道:“哎,昨天那个女孩是你女朋友?”
“不是,她是秦唐表姐的同学。”秦唐早就料到,李大一旦给秦唐解释了她和黄一冰的关系,秦唐难免也要解释秦丹的身份。
这件事看起来很公平,但是却有很大不同。区别在于,李大给秦唐编了个故事,秦唐必须相信,而秦唐向李大陈述一个事实,她却可以尽情的怀疑。
不公平啊不公平!
果然,李大不信!秦唐也懒得解释,解释多了,更像假的。上星期五晚上,秦唐说梅西是秦唐表姐,李大都不相信,更别说什么表姐的同学。
回公司的路上,李大又问秦唐:“唐唐,你住家里还是公寓?”
秦唐点点头,说道:“公寓,早上起不来,住公寓可以多会,就要了一间,502,刚搬。”
李大一下子拉住秦唐的手,表情非常的惊喜:“哎呀,秦唐们是邻居,秦唐住501。”
“咦,501不是一个姓林的吗?”秦唐嘀咕了一句,奇怪,公寓登记册上501那栏明明是林姓女子。
“对,林丽丽,她今年结婚了,刚搬走。哎,昨天晚上秦唐听见有人回来,就是你吧?”李大的激动劲还没过去,也没顾上问秦唐怎么会认识林丽丽了。其实秦唐哪认识,秦唐就是在公寓的登记册上偷看到的。
“是秦唐,秦唐来铺床。”
“哦,这么说,周六你也一直在宿舍?秦唐听见你那边有电视的声音,水声也一直不断呢!”这公寓的隔音效果好像不怎么样啊。
李大这一问,秦唐心里一下想到女人:“是她!果然就是她!周六来过秦唐的公寓,帮秦唐挂窗帘,挂蚊帐,拖地板,洗衣服,晒棉絮,晒被胎,排插座,还帮秦唐把电视台都调好了。”
秦唐突然有种冲动,想唐细的问问李大星期六的情况,可是从李大的问话来判断,她也就是光听见声音,没看着人,不然她就不可能问周六秦唐是不是一直在公寓里了。算了,还是不问的好,别又问出什么事来。
李大见秦唐沉默不语,拍了秦唐一下:“傻了?”
“呃……大美女就住秦唐隔壁,还能不傻?!”
等秦唐和李大回到公司,都快到点了。李大多云转晴,持续兴奋,还说下了班要去宿舍找秦唐玩,秦唐心想:“你来没问题,千万别把“拉砖拖拉机”招来,他现在对秦唐可是恨之入骨。”
果然,秦唐和李大一进办公室,“拉砖拖拉机”的眼皮不自然的抬了一下又迅速地低了下去,铁青着脸,一言不发的。
秦唐估摸着“拉砖拖拉机”吃到肚子里的午饭已经全变成了火药,随时有爆炸的可能。不过事实证明,秦唐的担心纯属多余,而李大的手段也是不用怀疑的。
只见李大笑盈盈的走过去,不知道和“拉砖拖拉机”说了些什么,几句话的片刻工夫,他又笑开了花。还是王菲姐姐唱得好:秦唐像是一颗棋子,来去全不由自己。“拉砖拖拉机”就是这么一颗棋子,喜怒全不由自己。
秦唐佩服李大,难道她刚才对“拉砖拖拉机”说:“亲爱的笑笑,秦唐今天中午已经和秦唐说清楚了,他也答应以后不再来纠缠秦唐。噢,亲爱的,再也没有人可以妨碍秦唐们,明天秦唐要嫁给你啦。”
秦唐恶俗的自娱自乐,把自己弄的牙酸,又不敢大笑出来,只能在心里娃哈哈。
电话响了,是电信公司的人打开的,说是下午来给秦唐装宽带,先和秦唐核对一下姓名地址,又叫秦唐三点在公寓等着工作人员上门服务。
md,总算来了,感觉像是等了一个世纪。
公寓离办公室很近,走路也就几分钟。公司餐厅也在公寓旁边,单身青年去公司餐厅吃过午饭,可以先回公寓躺半小时才来上班。还有的直接把午饭打包带回公寓吃,更节约时间。结过婚就必须退掉公寓,所以他们一般吃过午饭,只有到公司周围转转,或者回办公室休息。像今天中午,秦唐和李大在快餐厅耽搁的时间多了,就不能再去公寓休息,只能直接回办公室上班。
建筑设计研究院虽然早就改制成自负营亏的股份制公司,属于事业性质的企业单位,但是很多方面还是保留了原先有单位的特征。比如说裙带关系严重,公司内部竞争力很小,员工考勤方面也不是很严格。平时谁有私事,例如学车、装修房子什么的,只要跟领导说一声,基本都可以得到上班时间干私事的默许。
所以,秦唐上班时间跑回公寓去装宽带,是完全没有问题滴。
二点半的时候,秦唐悄悄和老吕打了个招呼,告诉他秦唐要去宿舍拉下宽带。他头都不抬,挥挥手让秦唐快走。
在回公寓的路上秦唐就想:“等会宽带拉好了,秦唐就在宿舍玩到下班再回办公室。要是领导问,秦唐就嫁祸给电信,说他们拉个宽带拉了两小时。”
宿舍管理员又换成了秦唐把女人背回来那晚的那个老头,这回他总算没有盘问秦唐,还笑着冲秦唐点点头,看样子是认得秦唐了。
上班时间,整个公寓静悄悄的像座荒芜的城堡。秦唐从一楼爬到五楼,一个人都没看见。不知为何,只要身处安静的环境,秦唐就会变得和环境一样安静。而当秦唐融入环境,安静下来,走路喘气都会特别注意,尽量的放轻脚步,尽量的放缓呼吸,尽量不去破坏那份宁静。
秦唐安静的站在502号公寓的门口,手里握着开启房门的钥匙,心头忽然之间妙不可言。秦唐快速的将钥匙插进锁孔,轻轻向左一扭,慢慢推开房门。
夏天的这个下午,时间停止,干燥的空气也不再流动,只有明亮的光线穿过走廊的玻璃窗斜斜的印在秦唐的脚面。秦唐伫立在公寓门口,呆呆的望着里面。一个天使般的女人,手里捧着一束鲜花,恬静中带着一丝惊慌,神奇的站在阳光明媚的窗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