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迟敬德的身形一颤,缓缓地从躺椅上坐直了身子,抬头向尉迟珊珊看来:“你说你们见到唐修了?”

    “嗯!”尉迟珊珊用力点头:“就在程爷爷的家里,唐修表哥还说能医治我大哥二哥的病症,让我们随他一起回太原呢,我们回来就是……”

    “你们要随他走?”尉迟敬德直接摇头拒绝,“不行!一个来历不明的人说的话怎么能信?在他的身份没有确定之前,老夫绝不允许你们离开长安一步,在家里给我好好呆着!”

    “可是,外公,是程爷爷还有程奶奶说他就是……”

    “谁说了也不行!”尉迟敬德固执地坚持己见,“谁知道程知节那老匹夫又在耍什么诡计,唐家的人已有二十九年未曾出世,说不定早就已经死绝,谁知道这个什么唐修是他从哪里扒拉出来的,待我亲自去揭穿他!”

    说着,尉迟敬德直接起身,不顾着尉迟珊珊在后面的呼叫劝阻,一路急行出府,直奔程咬金的卢国公府。

    “小妹,外公好像又生气了,是去找程爷爷打架吗?”见尉迟敬德走远,尉迟小宝才敢大着胆子向尉迟珊珊问道。

    尉迟大宝点头定声道:“一定是,外公每次发火时都会揍人,不过只要不揍咱们的屁股的就好,程爷爷那么厉害,应该不怕揍的。”

    “唉!”

    尉迟珊珊一声轻叹,兄妹三人当中,只有她才看得出,外公方才那不是生气,而是太过激动有些不能自抑,所以说话的声音才会大一点儿,脸上的神情才会让大哥二哥觉得恐怖一点儿。

    外公是个要脸面的人,在小辈的面前他并不擅于表露出自己心中的感情,道歉之类的软和话他更是说不出口,什么找程爷爷算帐,什么要揭穿唐修表哥,都只是他想要去程府亲眼看看唐修表哥的一个借口罢了。

    其实在外公的心里,应该是已经肯定了唐修表哥的身份,程爷爷是什么人?在没有确定了唐修表哥的身份之前,他怎么可能会满大街地随便认亲,而且还把人给带回了府里?

    尉迟珊珊一直都知道,她的外公也一直都想要亲眼看看他那个从未见过一面的外孙。毕竟连大哥二哥他们这样脑袋不太正常的外孙外公都能十几年如一日地悉心教导他们,让他们年纪轻轻就有了不俗的武艺修为,对他们寄以厚望,更别说是头脑健全身体健康的唐修表哥了。

    “咱们去收拾东西,明天随唐修表哥一起离开长安!”

    尉迟珊珊是个很有主意的人,并没有因为尉迟敬德的阻拦而放弃心中的想法,她知道,待外公从程爷爷那里回来之后,就算她不提,外公也会主动将他们送走的。提前收拾东西,免得到时候再手忙脚乱。

    “还要走?”尉迟小宝一脸地不情愿:“外公方才不是说不让走吗?小妹你要乖哦……”

    “我也不想走!”尉迟大宝撅起了嘴巴,一个劲儿地摇着脑袋:“长安城里有这么多好吃的,离开了就再也吃不到了……”

    尉迟珊珊板着小板肃声摇头:“不行!治好你们可是爹娘的遗愿,难道连爹和娘的话你们也不听了吗?”

    “唔?”尉迟大宝与尉迟小宝同时面色纠结地挠了挠头,最后全都耷拉着脑袋道:“既然是爹娘的意思,那好吧,我们跟唐修表弟一起走……”

    “这才乖,爹儿娘知道了也会很开心的。”尉迟珊珊脸上浮现出一丝笑意,照顾了两位哥哥十几年,她最清楚两位哥哥的弱点在哪里。

    皇宫,御书房内。

    听完李思文的禀报,李治眯着眼睛微微一笑,“还是卢国公最有办法,这不,直接就把人给请到了府里。这门亲戚一旦认下,唐家的避世之辞自然也就破了,到时朕就可以明正言顺地请唐修出山了。”

    “卢国公确实很有办法。”李思文躬身禀道:“只是武元爽……”

    李治眉头一挑,轻言道:“这是他们的么怨,民不举官不究,只要武元爽没有报官,就且由他去吧。”

    李思文心里一顿,皇上这是明显地偏向有木有?就凭武元爽,他敢到官府里去状告卢国公吗?就算他真的得了失心疯,咽不下肚子里的这口气想要报官,问题是,长安城里的这么多衙门,有一家敢接他的这桩案子吗?

    除非是他把冤屈报到皇上这里,否则这个哑巴亏他算是吃定了。

    不过,就在中午的时候皇上就已下旨把武元爽给打发到了振州那等偏远荒芜之地,他没有立即起程赶去赴任,反而在城里呆了这么久,他还有那个胆子敢来向皇上这里报屈吗?程咬金之所以敢这么明目张胆地把他给绑了大揍一顿,估计也就是看出了这一点,武元爽现在,就是一个受气包的命。

    “倒是这个唐修,还真是让朕意外,”李治轻声叹道:“年纪轻轻却心胸宽广,极有容人之量,难得啊!”

    “或许他是不想把事情搞大,”李思文道:“武元爽毕竟是武昭仪的兄长,算得上是皇亲国戚,得罪得太狠的话,终究也是个麻烦。”

    李治点头,“或许吧。不过即使如此,能做到这一步也算是极为难得了,毕竟清晨的时候才经历了一场生死危机,中午的时候就能亲手解开仇家身上的绳索,这样的心胸,朕在他这个年纪时却是也做不到的。”

    皇上对这个唐修也太抬爱了点儿吧?

    李思文的心中有些不太服气,如果唐修的心胸真有那么宽广的话,早上也就不会杀那么些人了,直接把他们捉了送官岂不更好?相信以唐修的本事,想要活捉刘一手他们当不是什么难事。

    但是现在,不止是刘一手,就是连‘净瓷斋’的掌柜余有年直到现在也都没有再出现过,这说明什么,说明唐修不是杀了人,而且还毁了尸灭了迹,这是一个心胸宽广之人能做出来的事情吗?

    所以,李思文认定,武元爽这件事情里面,一定还藏着其他什么玄机,只是当时有程咬金还有玄奘他们这两尊大佛在场,负责监视的暗卫并不敢太过靠近,只是远远地看了个大概,否则的话定能瞧出唐修的真面目。

    “行了,唐修的动向继续关注,”李治摆手吩咐道:“待他们要离开长安时,你带两个人亲自护送,回来的时候顺便把他们所说的那个西瓜也给带回来。司农院那些人至少也要等到明年才能按唐修的方法种出西瓜来,而朕,却是已经有些迫不及待地想要吃一口咱们大唐境域内所种出来的西瓜了!”

    “是,皇上,臣下记住了!”

    李思文恭声应了一声,见李治又要继续批阅奏折,遂躬身告退,不再多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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