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知秋和凤康闻言脸色大变,详细询问过,得知凤帝是跟几位武将喝酒的时候突然晕过去的。

    据那兵士所说,凤帝晕倒时是抱着头的,两人猜到十有八、九是病情发作,哪里还顾得上吃饭,双双奔向出事的地方。

    等他们赶到的时候,凤帝已经能被送往行宫了。随行的金太医被一群皇子大臣们围住追问病由,他不敢说出凤帝的病情,正无计可施,看到凤康,便如见到了救命稻草一般。

    也不管那些人的官职地位是不是比自己高,奋力拨开人群迎上来,“王爷……”

    “父皇怎样?”凤康问得隐晦。

    “不甚乐观。”金太医答得也隐晦。

    “可否先回宫再行医治?”

    “皇上此前的状况不宜移动。”

    “我知道了。”凤康冲他点了一下头,便大声喊道,“十一,十一在哪儿?”

    凤况应声出列,“我在。”

    凤康一把扯下护卫腰牌递给他,“我要去办件事,你接替我保护好父皇,不许任何闲杂人等靠近,明白吗?”

    因为兄弟之间有了嫌隙,凤况已经有段日子没跟凤康说过话了。突然间被他点了名并委以重任,反倒有些不适应了,怔了一瞬,才接过腰牌,“是,九哥。”

    凤康又转头看了叶知秋一眼,“父皇就交给你们了。”

    “嗯,你快去快回。”叶知秋重重点头。

    凤康转身,正要离开,就被人拦住去路。“王爷不能走。”

    看清看路之人,凤康倏忽眯起了眸子,“季大人,你这是何意?”

    “请王爷恕臣冒犯之罪。”季敏舟不软不硬地拱了拱手,“皇上突然昏厥。太医却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实在可疑。

    臣以为当务之急,应该先查明皇上昏迷的原因。”

    凤康眸子里冷光闪烁,“季大人想查,只管查便是了,却又为何拦着本王?”

    “皇上一向龙体康健。不会无缘无故昏迷,这里面定然别有内情。”季敏舟说着,眼睛扫向旁边的叶知秋,“据臣所知,适才所用饭菜。都是往王妃经手的。

    如果问题出在饭菜上,那么王妃便脱不了干系。王爷与王妃是夫妻,王妃脱不了干系,王爷只怕也脱不了干系。

    是以为了王爷考虑,还请王爷留在这里为好,免得被人说成畏罪潜逃……”

    话还没有说完,就觉一阵劲风刮过脸颊,随着“啪”的一声脆响。整个人栽倒在地。

    除了叶知秋,谁也没有料到凤康会对朝廷重臣动手,俱是面露惊色。

    季敏舟已经年近六旬。哪里抵得住习武之人这一巴掌?伏在地上头晕眼花,半晌才挣扎着爬了起来,满面羞愤又不敢相信地瞪着凤康,“你……你居然打我?!”

    “打你是轻的,再敢信口雌黄,本王要了你的狗命。”凤康面覆寒冰。浑身都透着杀气,目光凌厉地扫过其余的人。“还有你们,都给本王听好了。

    本王现在要去办一件重要的事。与父皇相关,一时半刻也耽误不得。谁敢从中阻拦,我不管是你皇子还是臣子,格杀勿论。

    还有,在本王回来之前,本王的王妃若是少了一根毫毛,本王定叫相关人等拿命来偿。”

    语无停顿地说完,便迈开大步,疾奔而去。

    众人被他的气势所慑,不敢妄动,只能目送他的身影没入林中不见了。

    季敏舟被人扶了起来,半边脸颊红肿着,又因为羞愤五官扭曲,表情看起来十分滑稽。让他出丑的人已经不在了,他便将矛头指向了叶知秋,“诸位殿下,诸位大人,事情还没有查清楚,千万不能大意。

    依老臣之见,理应将雪亲王妃暂时关押,以免生变。”

    “季大人。”凤况跨上一步,挡在叶知秋身前,“九嫂乃一品外命妇,别说无凭无据,就是证据确凿,那也是我皇家的家务事,没有朝臣插手的道理……”

    “定亲王此言差矣。”先有四皇子自信过头于考验中失利,这又被当众掌掴,接连丢脸,季敏舟的头脑已经丧失了冷静,一心想挽回面子,皇子的话头也照抢不误,“皇上是一国之君,皇上的事,便是整个华楚国有事。

    老臣所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皇上,为了华楚国。王爷可以不相信老臣,但是为了皇上的安全着想,还请王爷莫要插手此事。

    若不将一切可能危害皇帝龙体的人看押起来,万一皇上有个三长……”

    “够了。”截断他话茬的不是凤况,而是叶知秋,“想关就关,哪来那么多废话?”

    凤况吃惊地转过头来,“九嫂……”

    “你也给我闭嘴。”若不是极力克制,叶知秋只怕也跟凤康一样,冲上去赏给他们一人一个大耳光了。

    凤帝昏迷不醒,正处在危险当中。她五脏如焚,心都快提到嗓子眼儿了,这群人却把该关心的人抛在一边,在这里为了一个假想争论不休,真不知道他们脑子里装的都是什么。

    凤况被她喝得一愣,随即恼了,“你这个女人怎么不识好歹?”

    以为他愿意护着她呢?若不是因为他和九哥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关系,鬼才管她。

    叶知秋真的恨不得找根棍子,敲醒他这颗榆木脑袋,“你九哥是怎么嘱咐你的?你愣着做什么呢,还不快带上金太医去父皇那里?”

    今天随行的太医不止一位,金太医被拦在这里了,穆皇后定然要叫行宫里的其他太医给凤帝诊治,到时候凤帝得了瘕痛症的事可就露馅了。

    说完见凤况还没反应过来的样子,又吼了一句,“赶紧走哇。”

    她吼起来气势丝毫不亚于凤康。凤况下意识地点了头,抓起金太医,翻身上马,向行宫的方向疾驰而去。

    皇子和部分大臣也被她的话点醒,纷纷上车上马。随后跟上。季敏舟和一众想要借机生事的朝臣没有动作,依然虎视眈眈地盯着叶知秋。

    “季大人,怎么办?”有人小声征询。

    留下的人中大半是四皇子的党羽,且以季敏舟的官职最高,自然而然就被当成了调度指挥的人物。

    季敏舟发热的头脑已经冷静下来了,说实话。他还真不敢拿叶知秋怎么样。

    凤康那一巴掌固然让他怒火中烧,可也让他心里实实在在地生出了几分忌惮。他看得出来,凤康说要了他狗命的时候是认真的,绝不是单纯的吓唬。

    连四皇子都在这位九皇子手上吃过好几次大亏,不敢轻易招惹。更何况他了?

    然而刚才已经大义凛然地说了那么多,这会儿要是不拿出行动来,只会被同僚看低。略一思忖,便故作强硬地道:“先押到行宫关起来,等皇上的病情有了定论再作处置。”

    佳禾闻言就要挺身上前,却被叶知秋眼疾手快按住了。

    “不劳你们押送,我自己走过去就是了。”她淡淡地扫了季敏舟一眼,“有这么多人盯着。我跑不了,季大人不如先去找个结实点儿的牢房吧。”

    这话里话外全是讽刺,别人听得出来。季敏舟当然也听得出来。正如她所说,有这么多人盯着,她一不会武功,二没有人手,可谓插翅难逃。

    他一个位高权重的大臣,实在没有必要纡尊降贵。亲自押送。为表示自己不屑跟女人一般见识,重重地哼了一声。拂袖而去。

    自有那拿了鸡毛当令箭的,喊来兵卫。将叶知秋围在当中。

    “知秋姐做饭的时候我帮手来着,我也跟她一块儿坐牢去。”佳禾担心叶知秋在牢里遭了暗算,又怕叶知秋不同意,便大声地喊道。

    桂粮也紧跟着站了出来,“帮手的还有奴婢,奴婢也陪王妃坐牢去。”

    小蝶见状跨上一步,“还有……”

    刚喊出两个字,嘴巴就被添香从旁捂住了。连拖带拽地将她拉到一棵大树后面,才松了手。

    小蝶眼睁睁地看着叶知秋三人被带走了,气得直跺脚,“添香姐姐,我平日里怎么没看出你是个忘恩负义的人啊?小姐一直拿我们当亲姐妹一样看待,如今她落难了,你居然丢下她不管?

    你不管就算了,拦着我做什么?”

    “你干脆笨死算了。”添香拿手指狠狠地戳着她的脑门,“王爷都放下狠话了,那些人不敢对小姐怎样,顶多关她一半个时辰。

    有佳禾和桂粮陪着就够了,我们去了对小姐没好处,人多了反而添乱。

    你别忘了,咱们两个今天是莎娜姑娘的侍女,如果你站出去了,不就把莎娜姑娘也给牵连了吗?

    万一小姐真的有事,我们又都去坐牢了,连一个在外面替她走动的人都没有,那才叫忘恩负义呢。”

    小蝶听了这话才意识到自己误会她了,心下愧疚不已,忙拉着她的手讨好道:“我刚才急糊涂了,说话不走心,添香姐姐,你千万不要生我的气啊。”

    添香瞪了她一眼,“我还不知道你是个什么人吗?真要跟你生气,那不早就被你气死了?”

    小蝶嘻嘻笑了两声,又急着跟她讨主意,“添香姐姐,那我们该怎么办啊?”

    “去行宫。”添香肃了脸色道,“先找到莎娜姑娘和七公主,其它的事情等跟她们商量过后再说。”

    “嗯。”小蝶自己没什么主意,当然听她的。

    两个人略微观望了一番,便远远地缀在押送叶知秋的队伍后面,尾随他们往行宫而来……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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