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想着,我就开始四下扫量,还别说真让我发现了点什么,那浓妆艳抹的女人左手过道的位置上,有一个身材瘦小的中年男子,此时正双手环抱着胸口,低着头用余光偷偷注视着方大,且嘴角上扬似乎很是得意。

    而且,除此之外,我还在瘦小男子胸前领口看到了一根女性挎包的背包带,虽然他随后就把背包带给塞了回去,可我确确实实是看见了。

    我爷爷李三泉在录音里说过,厉无常是唯一值得完全相信的人,方大是他的心腹,而且在地下交易大会上,也曾提醒过有杀手盯着我,也算得上一个可以交的朋友。

    朋友有难,那当然得帮咯。

    我走上前从后面拍了拍方大的肩膀,他回头见是我之后,正要开口和我打招呼,我却那眼神示意他不要说话,而后我就微笑着问那浓妆艳抹的女人:“这位小姐,您如何证明包是我朋友偷的?”

    “有你什么事?”女人以为我和方大师一伙的正要发火,可见我穿着一身干净利落的中山装,而且还疏着洋人那样的小辫子,长得也算是人模狗样,估计把我认成留洋的富家子弟了,立刻换了一副笑脸回答说:“是这样的,我十几分钟前抱着包在打盹,谁知他碰了我一下,等我醒来包就不见了,你说不是他偷的还能有谁?”

    我点点头,目光有意无意的瞥了一眼左后方坐着的那个瘦小男子,又问:“那您丢的包是什么颜色?”浓妆艳抹的女人想了想,说:“深红色的挎包,背带也是深红色的。”

    没错了,听到这我心里已经有了答案,这包就是那瘦小男子偷的,因为他领口内之前露出的背带就是深红色!

    试问有哪个四十来岁的男人,身上带着个女人款式的挎包,而且还把包藏在衣服怀里的?

    方大见我替他解围,看我的目光满是感激之情,我拿脚轻轻踢了他的腿一下,不等他询问,就朝那瘦小男子那里努了努嘴。他是个聪明人,我这么明显的提示,他肯定一眼就能猜出了个中意思。

    “恩。”方正面色认真的点点头,随后即刻转身一把揪住了身后瘦小男子的脖领,力气之大竟将之给直接提了起来!

    瘦小男子面露一丝惊慌,不过很快就镇定了下来,大声嚷嚷起来,“你干嘛,你要再不松开,我可就要喊乘警了。”

    我指了指瘦小男子鼓鼓的胸口,对方大说:“包就在他衣服里面。”

    方大不擅长对付女人,可对付起男人来,下手可不软,只见他一把扯开瘦小男子的领口,从里面将一个深红色的挎包给拿了出来,接着一手掐住对方的脖子,恶狠狠的说:“喊乘警是吧,你倒是喊啊,你不喊,那我替你喊。”说着,就大声喊起了乘警。

    没过多久,火车上的乘警就赶来了,了解完事情的经过之后,狠狠的称赞了我和方大两句,说我们是见义勇为的好青年,然后就把偷包贼给带走了。

    之前冤枉方大偷包的那个女人,知道自己冤枉人了之后,非要嚷嚷着请我们俩吃饭,而且得知我们俩都是去往长沙之后,更是给了我们一人一张名片,还说到了长沙如果遇到困难可以给她打电话,只要不是违法乱纪的事情,她都能给解决。

    说实话,我当时只以为那女人是在说大话,只是礼貌性的把名片收进了挎包,看也没看上一眼,闲聊了几句就带着方大和黑丫回到了我们的铺位那里。

    方大这人不喜言谈,许是因为我刚刚帮他解了围,所以这一次和我说了很多话,包括他以前的一些过往。

    1979年2月17日开始,到1990年2月13日,中越持续了将近十一年的战斗,而方大说他在1985年参加中越战争的时候,在一次战斗当中身负重伤差点丢了性命,就在他重伤昏迷之际,是厉无常救下了他。也就是从那以后,他便一直跟随在厉无常身边,忠心耿耿保护了十几年的时间,期间不知多少次危难之际救下厉无常的命。

    除了他这些过往,他还跟我说了些有关这一次去长沙的原因,他不是为了调查古董的线索,而是受厉无常所托,前去调查采物使。

    采物使和我们李家的渊源可以追溯到清朝,我也是从我爷爷的录音里才知道的,而厉无常当时就在我爷爷身边,他知道采物使的事情,我也没有太过意外。

    厉无常这么些年一直在暗中调查采物使的下落,我今天去找他没看见他,据方大所说他是因为线人查到了一些关于采物使的线索,所以急着去见那位线人。等见了那位线人之后,问出了线索,这才嘱托方大去长沙调查。

    “方大哥,你的意思是说,采物使如今就藏在长沙?”

    “在没有去长沙调查之前,还不能确认是不是他。”方大摇了摇头,不等我发问便继续说:“根据线人的消息,查出在长沙堕落街一带有个叫马三儿的古董贩,前不久出手了一件四十公分高的青铜关公像。”

    “那青铜关公像有问题?”我插话问道。

    “恩。”方大点点头,又道:“那关公像的买主当找了很多为研究青铜方面的专家,可是没有一个人看出关公像有问题,花了一大笔钱买下来后,买主还是不放心,于是就拿去找最擅长鉴定青铜器的三古叶家的人鉴定,叶家的几位后辈先后鉴定,倒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最后还是叶家的当家人叶非然亲自出面,并且反复看了很久才看出了关公像的假来,用他的话来说,虽然是仿的,但那关公像足以以假乱真了。”

    “而能让叶非然都差点看走眼,还声称仿的手段足以乱真,国内除了三古叶家,还真没什么人能把青铜器仿的这么真的。”

    听到这里我皱皱眉头,仔细回想了一下我爷爷那录音里面的内容,随即恍然大悟:“采物使从清朝就开始研究造假,作假的手段足以连皇上都蒙蔽过去。而那个叫马三儿的古董饭出手的青铜关公像,能把国内那么多青铜器方面的专家都骗过去,所以这两者之间必然有着什么联系。”

    方大重重的点着头说:“没错,历老板当时也是这么说的,所以才急着派我去长沙找那个叫马三儿的人,看看能不能从他口中问出青铜关公像出自何处。”

    “恩。”我点点头,如果能从这个叫马三儿的人身上顺藤摸过,查到采物使的造假窝点,可以说省去了很多的麻烦,所以我立刻就决定,到了长沙和我妈松本惠子见一面之后,问出我爷爷留下的最后一个线索,就和方大去堕落街会和,一起去找那个叫马三儿的人调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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