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王爷被护卫众星拱月般送至衙门,府尊大人正在屋里休息,骤然接到衙役的报告顿时从榻上滚落下来,走到大厅一看,来人还真是似模似样,生怕自己看走了眼走上前两步行礼,借着这机会用眼角打量了一番。府尊屈膝原本只是做个样子,看到八王爷不怒自威的神态,顿时膝盖直不起来,真的跪了下去,口中还不忘高呼:“参见八王爷!”

    挥手示意起身,八王爷直接表明来意,府尊大人慌了手脚,这些刑狱之事一直都是由二娃在管理,他自己从不过问,二娃也没有辜负他的期望少有冤假错案,即使偶尔误判了也能及时改判,便让八王爷稍等,赶紧命人去叫二娃过来帮忙处理,衙役走到半路府尊大人这才想起今天二娃已经告假还乡,只是不知现在走了没有。府尊大人一边心存侥幸,让人去卷宗室取出相应的案件记录和口供等等先让八王爷过目,另一边则焦急等待去请二娃的衙役的答复。

    二娃早就已经离开马坡镇哪里还能寻到他的踪迹,府尊大人等到的当然是失望,看着一旁仔细看着卷宗的八王爷,府尊大人有了一种不知所措的慌乱,忍不住在心里骂起阮淑才道:阮淑才你这个王八蛋,我好好的二娃被你气走了,现在留下一个烂摊子给我,一个处理不好就要担起八王爷的责难,你害苦我了。

    府尊大人长吁短叹的时间里,八王爷认真的将卷宗看完了,将卷宗稍作整理放在桌面上,左手拿起沏好的茶放在嘴边轻抿一口,整个过程府尊大人都在屏住呼吸,经过一段时间的沉默之后,八王爷终于放下茶杯缓缓道:“府尊大人。依我看这件案子你处理得未免有些草率了,那鲁能看起来只是恰好与阮大人同行了一路,整个经过没有任何的人证、物证说明他对阮大人意图不轨。将白拓抓起来就更加离谱了,他不在宗亲范围内。何以受到牵连?况且鲁能又没有定案,你这么做实在有违律法的公正。还有,那之后发生的夜闯衙门事件并没有抓到任何人犯,你如何断定这两件事有关联,仅仅是因为它们案发的间隔时间很短来判断吗?”

    府尊大人虽然平时不太管事,但是楼兰国的律法倒是可以倒背如流,八王爷说得在情在理。这事情二娃也提醒过府尊大人,要是这么接收两人可能会引人非议,但是考虑到阮淑才背后的力量使得他不得不屈服,现在被问起顿时哑口无言。府尊大人面带悔意答道:“王爷教训得是。是下官糊涂了。不知王爷认为如何处理此事才会妥当?”

    八王爷也不为难府尊大人,在他看来这府尊的官就是一个傀儡,让他这样的人当也不失为一件好事,神色稍缓道:“这样吧,你拟定一份结案书。立即将两人释放,由我来和那两人解释一番,希望我出面可以让他们不在追究此事。我会在结案书上加盖我的私章,这样有的人就不会对你怎么样。”

    八王爷无处不在表现他笼络人心的手段,本来是他要求府尊大人网开一面。但是细读卷宗之后找到了其中的破绽,先是将府尊大人恐吓一番,再用怀柔的手段收服对方的心,实在是高明。府尊大人看到事情有了转机还能借此攀上八王爷的高枝,心中欣喜万分点头称是,很快命人准备好了结案书,就这么轻松的放了鲁、白两人。

    时间回溯到阿布与王超吵闹的那一刻,躲在暗处的赖头听到这惊人的消息,赶紧朝着军部赶去,来到阮淑才的书房门外,只见四周站着许多卫兵,而尉迟风身体挺直挡在书房外面,赖头弯着腰走上前去行了个礼,恭敬道:“风二爷,小的有要事禀报,还请您帮忙通传一声。”

    阮淑才城防图丢失之后第一时间命人四处查找,刚刚有人回报说是查到了一些线索,这时两人正在书房内谈话。尉迟风被告知谁都不见,看着赖头尖嘴猴腮的样子撇了撇嘴道:“现在都督正在见客,不太方便,有什么事你跟我说吧。”

    赖头眼睛滴溜溜一转,这消息可是天大的功劳哪能轻易让人抢了去,立马满脸堆笑后退了一步道:“既然如此,属下就在这里等一等。”

    阮淑才与来人的谈话没有花多长时间,一刻钟过去了,阮淑才带着忧郁的眼神走出了书房,尉迟风看他面色有异刚要上前询问,一旁的赖头动作奇快的赶在尉迟风的前头跑到阮淑才的面前弯腰道:“都督,小的有要事禀报,是关于悦来楼的消息。”

    现在查到的所有线索都指向血刃盗贼团,阮淑才本想和自己的小舅子商议一下怎么对付这一个烫手的山芋,谁知赖头竟然挡在两人中间,尉迟风脚步一停站在两步外,阮淑才面色不愉,但想到阿布的利用价值强忍怒火道:“慌慌张张的成何体统,说,到底出了什么事?”

    赖头调整了一下说话的语气,神神秘秘道:“都督,今天我们在悦来楼外蹲点,我听到了一个消息,八王爷就在马坡镇。我自己回来报信,还派了两个兄弟死死盯住他们,只要有什么不对就回来禀报,一定帮都督弄明白怎么回事。”

    赖头的话对阮淑才来说犹如晴天霹雳,一切对自己不利的猜测蜂拥而至,顿时将阮淑才的脑袋充斥得隐隐作痛,阮淑才决定加快对城防图的追查,同时尽快弄清八王爷这次亲临马坡镇的目的,要不然自己变得太过被动,阮淑才可不相信八王爷来这里是为了游玩。想到这里,阮淑才对赖头道:“你什么时候发现这个情况?怎么不一早通知我?”还没等赖头解释,阮淑才已经迫不及待道,“算了,这个以后再说,现在带我去看看。”

    尉迟风斜眼看着赖头的背影,嘴巴紧闭,舌头在牙上绕了一圈。样子看不出喜怒。赖头身后没有眼睛,不然此时应该已经吓得跪倒在地,赶紧对着阮淑才连连鞠躬。带着几个人急急赶去悦来楼,一路上阮淑才一脸紧张。生怕自己去晚了。

    可惜的是,阮淑才终究还是去晚了,阿布三人当时已经离开了悦来楼,阮淑才带着尉迟风等人按照赖头手下沿途留下的痕迹不断在巷子里转悠,最后标记在一条分岔的胡同里消失了,赖头根据气味找到了两名倒在民宅里的手下,不过这样所有指向八王爷的线索都断了。阮淑才眉头紧皱。逐渐清醒的两名手下描述自己晕倒的过程,很显然他们是被人打晕的,这时阮淑才显得更加心虚。

    八王爷到底想做什么?这个问题一直在阮淑才脑中盘旋,想起这消息是从悦来楼听来。忍不住联想到最初躲在屏风后偷听阿布与二娃两人的谈话,低喝一声:“糟糕,衙门里的两个人!”于是带着众人急匆匆赶到衙门,而八王爷前脚刚走他后脚就到,不过还是慢了一步。阮淑才有点看不透八王爷的这个举动,一个王爷从汴城来到马坡镇一定另有所图。阮淑才不停在心中懊悔,为什么不及早发现,现在失了先机还不知道对手的目的,真是处处受制。

    受到八王爷出现这个消息影响的还有另外一些人。裘一听手下回报时,立马打消了去先锋将军府的念头,做出明哲保身的决定。八王爷来马坡镇各方均没有得到任何消息,那说明这次属于一次私访,但是今天这么大张旗鼓实在与之前的隐秘行踪大相径庭,不得不令裘一心生警惕。

    正当裘一理不出头绪的时候,巴尔恭敬的走了进来,在裘一身前行礼道:“大爷,魏知州三人的尸体已经处理好了,我将伤口搅得稀巴烂,看起来就像是被钝器砸的一般,只要找到一个合理的理由我们就可以派人将他们送回三王府,到时候保准没人能发现正真致死的原因。”

    巴尔的话顿时点醒了裘一,编一个理由的确很容易引起别人怀疑,不过裘一已经想到了一个很好的方法去掩饰,而且可以适当的利用八王爷出现的时机,裘一阴沉一笑道:“不用编什么理由,你只要交代回去的人,告诉王爷我们离开汴城之后便和魏知州分开行动,刚到马坡镇当天就看到他横尸街头。然后再将八王爷在马坡镇的消息告诉三王爷,这就够了。”

    巴尔刚要开口询问,想了一想,觉得这两件事同时说出竟然会让人联想在一起,突然恍然大悟道:“嘿!原来是这样,大爷您这招栽赃嫁祸真是高明。我们不说,让王爷去猜测,这才会让他自己深信不疑,还能排除了我们的嫌疑。真是高明。”

    解决了一个难题,裘一却没有感到丝毫的轻松,毕竟他还是三王爷的人,为了爬上更高的位置可以踢开一些绊脚石,但是如果连三王爷都倒了,那么他所有的努力都将变成白费劲,这是他无法接受的结果。裘一想到那个假扮杜四的人,最坏的可能是那人已经知道了三王爷在马坡镇所有的事情同时那个人又是五王爷或者八王爷的人,但是到现在还没有事发,那就说明事情还没有到不可挽回的地步。

    裘一思来想去,还是决定要与申屠联系一下,尽量将可能发生的危险扼杀在摇篮中,即便是被说成胆小怕事也在所不惜,不过为了不引火烧身,将军府是不能去了,约在其他的地方即使被人碰见也可以撇清关系,实在不行就将所有的责任推到申屠一个人身上。决定好了之后,裘一写了一封信,让巴尔带着去将军府。

    此时的将军府从外面看一切如常,但是申屠在自己的书房里就显得特别紧张,他将拇指指甲放在嘴里不停轻咬来回踱步,自从知道八王爷来了马坡镇他就一直心绪不宁,总有一股不祥的预感,他一直在自我安慰这不过是一种做贼心虚的反应。

    听到这个消息,他第一时间派人给其他人报信并约他们来这里商议对策,不过报信的人已经去了快半个时辰,到现在依然没有一个人赶到,看来都在忙着处理他们自己那一档子事,申屠烦躁的心中带了些火气。他有几次都想到销毁藏在暗格的那些账本和信件,但是始终举棋不定,如果自己没有留下这些证据,到时候三王爷矢口否认全部推到自己头上,他将要承担一切的后果,申屠认为,三王爷毕竟是皇帝的自家人,即使犯错也能得到宽恕,但是如果全部算在自己头上,那就真的只有一个“死”字。

    申屠等来的人不是那些熟悉的面孔,反倒是裘一派来的巴尔,此时的申屠渐渐感到了背后的压力,接过信封将信纸从中抽出,一目十行的看了一遍,同时巴尔递上了自己的腰牌与申屠检查,申屠沉吟片刻看着巴尔道:“这样吧,回去回复你们大爷,就说今晚二更天在冥王祭坛相见,晚上我们再详谈。”

    送走了巴尔,其他人这才陆续赶来,脸上的表情都显得神色匆匆,满头大汗,申屠也不再多说,将众人请进书房,房门一关开始讨论下一步应该如何应对。

    当所有人都紧张不安的时候,只有悦来楼显得非常喜悦,因为他们的老板和掌柜的终于可以重获自由,第二次的牢狱之灾让白拓显得有些沉默,不过精神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大问题,于是于非子带他下去休息了。看着白拓离开的背影,鲁能显得有些内疚,在牢里鲁能已经跟白拓说了前因后果,虽然白拓没有怪他,但是他从对方的眼中看出浓浓的担忧。还好现在两人都已经平安,也算是放下了心中的大石。

    常贵和来福决定摆上一桌酒席为两人压惊洗尘,征得鲁能的同意后就各自忙碌去了,小七围着鲁能转了一圈,没有发现被使用私刑的痕迹,只是鲁能脸上有点营养不良的青色,这才放下心里。反倒是鲁能看了看院子问道:“阿布和王超呢?怎么不见他们出来迎接我们。”

    小七与尤娜面面相觑,不知道该从何说起,只能答道:“这事情你明天再问阿布吧,我们也搞不清楚情况。”

    鲁能敏锐的捕捉到小七话中透露出的另一个信息,头凑了过来眨了眨眼睛道:“明天?为什么不是今晚,难道今晚有什么事情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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