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府,方大公子坐在湖心亭,听着皇宫的钟声一点一点地敲在他的心头。

    苦笑一声,都说帝王无情,帝王多疑,可秦家那女子还有那个柳直,凭什么就能得到弘治帝的宠幸和信任。

    就算他策划了刺杀太子的那场好戏,可对多疑的皇家来说,不是宁可错杀,而不放过的吗?

    怎么,皇后和太子第一时刻请进宫的人还是姓秦的那个女子。

    这个世界上,他方大公子没有服过任何人,就算是夺了他的状元名头,夺了他的未婚妻的柳直,他也没有服过,可现在他却不得不服姓秦的这个与他曾经有过婚约的女子。

    他有时会怀疑,他记忆中的那个姓秦的女子恐怕在就冻死在迎亲路上的雪地了,现在这个女子,一定是山间的狐妖,才会如此魅惑人心,才会让他现在看到她,听到她的消息,满心不甘。

    不甘心呀,是真的不甘心,尽管他现在已经不再怀疑,自己变成现在残缺的样子,极有可能是她的手段。

    可他竟然没有多大的恨意,他还是想得到,想再一次得到她。

    他之所以,调动方家暗中的力量,铤而走险,剑指太子,只是想让她失去锦衣卫这张皮,他有的是法子,让她从人前无声无息地消失,然后换个身份,再将她永远囚禁在他的身边。

    他们本就是要做夫妻的,虽然曾经错过,可人生很长,哪能只计较这一时的得失呢?

    “公子,看来我们的计划多半失败了,现在收手还来得及。”亭台对面的中年人作为此次行刺太子的主要谋划者,听着宫中的丧钟声,又看到远处的仆从们开始在管家的吩咐下,很快将府中喜庆的东西撤下,换上一片白色,无奈道。

    相比弘治帝来说,他们更清楚,那个姓秦的女子对太子的影响力有多大。如果他们一意孤行下去,绝对没有好果子吃。

    “你觉得,以我们方家和她的恩怨,等太子登基,坐稳了位置,会放过方家吗?锦衣卫现在四处稽查,凡是做过的事,终究会留有蛛丝马迹的。”只要查到点什么,那就是他们方家彻底毁灭之时。

    “公子也不必沮丧,别忘了朝中还有那么多重臣,还有三内内阁大学士,他们都是老成持重之人,想必也不会允许那姓秦的女子在太子登基后,安然掌控锦衣卫权势滔天。”

    “此一时,彼一时,你要知道,有时候年轻人是最反感被老年人管的,尤其是太子殿下那种性子的人,三位大学士,除了李东阳可能和他还有些许师徒之情,刘健和谢迁,想必在朝中的时间不会多了。”

    “怎么可能?”

    “先生到现在还不明白,先帝爷既然早就知道自个身子骨不好了,怎么能不为太子殿下早作打算呢?为何先帝爷非要将姓秦的女子推到锦衣卫都指挥使的位子上,而东厂那些阉人本就是提线木偶,听的还是太子的话,更别说宫中的御马监一向也是那些阉人掌控的,有了锦衣卫和东厂,御马监在手,太子就不怕莫名其妙地丢命了。

    至于重用柳直还有其他一批年轻的臣子,更是为太子登基后做准备,至于几位年纪大了的重臣们,识趣的告老还乡则罢,不识趣的,还不知将来落个什么下场,帝王心术莫过于此。

    可以说,姓秦的女子以女子之身,当了锦衣卫都指挥使,天生就和朝中重臣有了隔阂,不可能串通一气,这些大臣们也会尽量排斥与她,然后,她就变成了太子手底下一把刀,将上本下跳不安分的一刀一刀砍掉,让太子殿下的江山坐的更加稳妥。

    其实,是我们自误了,就算这姓秦的女子将来有不臣之心,就算她再惊才绝艳,但她毕竟是女子,不会得到天下士绅的拥护,其实,最终也只能当个幸臣,所以,我们的计划根本动摇不了她分毫。

    更别说,先帝不可能一点后手都不留,也许我们想法应该设法探明,先帝的后手到底是什么才是最重要的。

    这几日,除了那些人吧,留着要是被锦衣卫查到蛛丝马迹,终究都是祸患。”

    “是,公子,我会让他们无声无息消失的。”中年谋士应了一声,可心中却一片冰冷,公子今日可以将那些曾参与某刺太子的人杀人灭口,那么,作为知道了公子许多秘密的谋士,是不是他又一日也会落到一个被杀人灭口的下场。

    他是不是也要为自己留一条后路。

    有时,历史不仅是由大人物创造的,有时也是由小人物创造的。

    方大公子此刻也没有想到,有一日,这个所谓忠心耿耿的谋士也会出卖自己。

    弘治帝死后过了三个多月,秦韵调动所有锦衣卫明里暗里的力量,终于找到了蛛丝马迹,牵连到了这位谋士身上。

    而这位谋士自知不能求死只能求活,终于私下里上交了许多方大公子的罪证,还有方大人的罪证。

    一时之间,朝中哗然。

    朱厚照这熊孩子,正德朝的一件大案终于爆发了。方府全家被下了锦衣卫诏狱。

    刺杀皇帝太子那可是诛灭九族的大罪。

    在这里,提一下“正德”这个年号。

    后世许多历史学家对正德这个年号有研究的一些人说,有贬低朱厚照这熊孩子的意思,但秦韵并没有在这一点上计较,她清楚,一个好的皇帝,不是年号什么能够代替的,她相信在她的掌控下,这个熊孩子终究有一天,会成为一个伟大的帝王。

    话题拉回来,人们习惯都说,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可秦韵最终还是将方家的主子们一股脑给打包丢进了诏狱,至于其他隔的远的亲族什么的,她还是没有牵连,只是让朱厚照下诏,这些有牵连的亲族们三代不能参加科举。

    至于三代以后,当年的事情早就风吹雨打过了,人都是往前看的,更别说,她这是彻底的开恩了。

    她虽然现在已经融入了大明的社会,可终究无法变的彻底的残忍和血腥。

    方家的姑娘们,都以出嫁,如果是一般的贪污受贿的罪名,罪不及出嫁女,可这可是与谋反无疑的诛灭九族的大罪。

    那些姻亲们,忐忑不安终日,唯恐那一天,锦衣卫从天而降,让他们也落一个抄家灭族的下场。

    许多人为了自保,方家的许多女眷在夫家开始不明不白地死掉了,最后,只有两家的女眷得以幸免,那两家,应该算是特别的夫妻情深。

    在秦韵心中,一码是一码,方家的女眷们的出身导致了她们的霉运,怪也只能怪她们的娘家人,可她原本并没有打算将事情扩大化。

    只是打算对这些嫁出去的女眷不理不睬就行了,也知道这些女眷日子不会好过,毕竟是罪证确凿的灭族大罪,也不是她秦韵无事生非罗列罪名,陷害忠良的,既然当初敢做,那现在就要承担后果。

    可作为女子,天生对那些薄情寡义的婆家人或者丈夫没有好感,所以,在此后的一些年来,她也找了机会,将这些人家给打落尘埃,这种薄情寡义的人,怎么可能对皇家彻底的效忠。许多身上还一摊子事,抓了,杀了,抄家了,也算充实国库了。

    只有那两家人品比较方正,夫妻感情好的,反而没有受过什么风风雨雨,最初虽然有一段日子,胆战心惊,可过了几年,却发现,他们的夫君或者爹爹,竟然有在朝中平步青云的迹象。

    所以,朝中许多人都大呼,看不懂。也只有柳折眉大概私下里能了解秦韵的心思。

    方大公子作为行刺太子的主谋,自然是活不成了,他在锦衣卫诏狱中也受了许多苦,但他却提了一个要求,就是,想要他招供,必须秦韵亲自去见他。

    秦韵觉得,他们之间的恩怨是要彻底解决了,更别说,这件案子本就是她负责的,去见见对方也无妨。

    等进了诏狱,看到眼前这个蓬头垢面,又瞎了一只眼睛的男人,秦韵却觉得恍如隔世,她至今还记得,当日在太原初见方大公子时的样子,人生真的是充满意外。

    “我知道你早就死了。”这是他们见面后,方大公子说的第一句话。

    “是,我是死了,但死不瞑目,又活了。所以,当一个人肆无忌惮地不把别人的命放在心上时,他是会有报应的。”秦韵说完,也懒得跟这个人废话,袖子一甩,就离开了大牢。

    如果说将方家抄家杀头,是意料中事的话,那么,从查抄的方大人的书信中,倒是有了新的意外发现,那就是,有几封书信,竟然涉及到宁王在京中的一些联络人。

    其中在有一封书信中,隐晦地提到二十年前的一件事,里面有库银等字眼。

    秦韵继续追查下去后,竟然发现了柳折眉的祖父丢失的那两百万两库银好像跟宁王有关,但是只有这么一种猜测,却没有证据。

    为了查清柳折眉父母的死因,这些年来,秦韵也从来没放弃过,却没想到,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现在却有了线索。

    但他们夫妻都明白,以宁王的尿性,他们终究有一天会查明真相的。

    而秦韵更清楚,按照原本历史的进程,宁王在正德朝最终终于造反了,不过,大名鼎鼎的王阳明一出手,在很短的时间内就平叛了宁王的叛乱,宁王最终的下场就不用说了。

    但愿她这只蝴蝶的翅膀,不要把所有的历史事实都给闪偏离了。

    不过,上天要让其灭亡,必先要其疯狂,她早就在宁王的封地和身边安置了许多探子,也许,有的棋子该动一动了。

    弘治帝逝去之后,朱厚照这熊孩子有好长一段时间内,好像还不愿接受这个现实,秦韵只好想法子开解,并转移这熊孩子的注意力。

    大概是由于秦韵的关系,这熊孩子登基后,并没有像历史上那般和身边的太监们整天混在一起,虽然刘瑾现在还是很得宠幸。

    但因为这熊孩子现在没有像历史上那么好糊弄,又有秦韵虎视眈眈,他虽然有一些小动作,但却没有像历史上那么权势滔天。

    秦韵原本打算做个好人,躲在幕后,怂恿刘瑾将旧势力给好好地扫荡一番,然后她再出来当个好人的心愿,好像暂时完不成了。

    虽然朝中有些大臣对朱厚照这熊孩子登基有些不太感冒,可毕竟,这熊孩子的身份是名正言顺的,所以,倒也没有什么人跳出来闹事。

    至于宁王还有外地那些想要进京的藩王来参加朱厚照这熊孩子的登基大典,朝中有些人唯恐这些藩王们有不臣之心,引起不必要的动乱,坚决反对。

    秦韵最后考虑到,藩王这些蛀虫们占有了大量的土地和生产资料,对整个大明社会的进步,一点好处都没有,一直把他们当猪养也不是个事。

    将来改革的过程中必然要与这些人打交道。

    能用的人,就不应该将他们当猪一样圈禁在自己的封地上,比如山西的晋王世子,当初多少对她是有过救命之恩的,还是有些许本事的,应该让他们见识另外的生活模式。

    或者,让他们把他们的财富投资到商业的发展上去,大明朝之外,世界上还有许多财富和土地等着他们,让这些人组织人去进行海外探险什么的,也是一条出路。

    至于不能用的人,也会逐渐削减他们的福利,如果他们不服,那就血腥镇压,总之,她不允许这些蛀虫过着奢侈的生活,老百姓却连一口饱饭都吃不上。

    所以,秦韵最终没有反对这些藩王进京。

    按照大明律例,外臣是不能随意交接藩王的,尽管秦韵早就在各个藩王的封地派有锦衣卫密探,也不断获得了这些藩王的各种消息,但毕竟没有面对面见过。

    正好趁这个机会,好好见一见这些人。

    在藩王进京的过程中,还发生了一件意外,那就是锦衣卫获得消息,说有倭国的刺客正潜入京城,打算对大明新任皇帝陛下不利。

    出于对倭国这个国家天然的历史厌恶感,秦韵派了大量的探子,散布出去,最终,只有倭国的一队使节进京朝贺朱厚照登基。

    难道这使节队伍中藏有刺客?

    大概是秦韵防守的过于严密,最终倒是没有什么动静,看似是虚惊一场,可秦韵却没有放过这队使节,放长线,钓大鱼,锦衣卫追踪了将近半年,确信这使节中有人跟沿海的倭寇有勾结。

    登基大典完毕后,因为在这期间,锦衣卫负责安保,那些藩王们也不敢轻易得罪秦韵和锦衣卫,可还是有御史弹劾秦韵在这期间跟藩王世子们有接触,有不臣之心。

    可惜,朱厚照这熊孩子根本没当回事,秦师父本就跟他报备过的,更别说,他对这些宗族一点好感都没有,将他们当猪养着,太耗费国家的钱粮了,他现在是个财迷,想着这些人手中的财富如果到了自个手中,用来做本钱,不知要干多少事呢?

    既然秦师父说将来终究要解决这些人,那从现在就要开始准备不是。

    柳折眉回京之后,这次短期内并没有放外任,现在他是工部右侍郎。

    看起来是升了两级,现在已经是正三品的高官了。

    比起他同期的士子们,他应该能算的上是官运亨通的典范了,不过工部相比吏部,兵部,刑部来说,多少算是清水衙门了。

    许多人觉得他升官是新帝的恩宠,可怎么去了工部了。

    其实,这是秦韵的主意,她知道,工部在大明朝是一个不被重视的部门,可未来的新式武器,还有各种研究发明,必须要与工部打交道。

    不仅二十一世纪人才最重要,大明正德朝人才也同样重要,要提高工匠的地位,就必须要从工部开始改革。

    谁让柳折眉在苏州时,大量收拢了许多工匠,还提高了工匠待遇,在大明众多工匠心目中,柳大人来当工部右侍郎,简直就是太幸福了有木有。

    当然,秦韵这么做,也有政治上的考虑,她和柳折眉在朱厚照这熊孩子登基后,本就看起来很得宠,如果柳折眉再坐上一个热门位置,那就是竖起来的一个靶子呀,她可不希望,在他们两人还有朱厚照羽翼没有丰满之前,被打落尘埃。

    所以,让柳折眉选择工部侍郎是个最好的选择。

    虽然,历史有许多事情已经改变了,可有些事情还是按照既定的历史轨道在发展。

    刘健和谢迁还是在朱厚照登基半年后,纷纷致仕了。李东阳还是按照历史的进程留下来了。

    至于内阁大臣,东宫的旧人,朱厚照这熊孩子的另一位老师,左春坊大学士杨廷和还是升了两级,进入到内阁中。

    相比李东阳和柳折眉比较友善的关系,杨廷和显然对她和柳折眉不怎么感冒。

    可秦韵知道,处于这样一个新旧交替的时代,大明皇朝将何去何从,有一部分是在她身上的。

    但自从朱厚照登基之后,在许多事情上,她一下子变的低调起来了。

    因为她需要蛰伏,等着朝臣们各自先划分势力范围,等他们争权夺利完毕后,她再坐收渔人之利。

    在这过程中,她也可以借这些势力之手将一些很不安分的,没有能力的,官声很差的打落尘埃,进行朝堂第一次清洗。

    当然,当朝廷风云尘埃未定时,有一件事也终于提上了她和柳折眉的日程中。

    就是,当初和弘治帝约定的五年之期已经到了,她和柳折眉可以结为夫妻了。

    虽然她现在才二十一岁,可在大明朝,她已经成了大龄剩女了。柳折眉也马上快迈入二十四岁的高龄了。

    像他们这个年纪的大明土著,有一些孩子都能打酱油了。

    虽然说,这些年他们两人位高权重,可仍免不了被人说三道四,家人也承受了一定的世俗压力。

    事实上,不管古今中外,成亲结婚这等事情都是一个麻烦累人的活,凌晨四点左右,她就被秦家老娘,从被窝里挖出来了,就开始各种折腾,

    看着镜子里的这张脸,秦韵觉得有些恍然,在现代时,由于职业的特殊性,她最终还是没有收获一份婚姻,但却在大明朝完成了。

    秦家请来的全福夫人是秦韵外祖张家旁支的一位夫人,看起来慈眉善目,这位夫人是典型的公婆儿女,六亲齐全。

    从表面上看不出这位全福夫人在家中日子过的怎么样,可秦韵一想起,在一个六亲齐全,儿女满堂的家中生存,那生活压力定然不小。

    要不然只比她大十岁的她,不会看起来比自己大上足足二十来岁的样子。

    说起婆家,柳折眉的爹娘已经死了,除了姑母之外,似乎并无其他亲近的亲戚了,柳家姑父这么多年,在太原知府的任上既没有上,又没有下,原地不动。

    不过这次借着柳折眉成亲的机会,全家都进京了,这次柳家那边的婚事,就主要由柳家姑母操持。

    从前,柳家姑母就对她有各种不满意,但后来这门婚事都在弘治帝那里报备了,柳家姑母也知道,改变不了了,后来,她这些年权势越来越大,柳家姑母,也没想着非要跟她作对,倒是再没折腾出什么动静来。

    这些年,柳折眉倒是挺自律的,除了那位金小姐之外,并无其他花花草草,当然,要是这家伙不自律,也就没这门婚事了。

    对开脸这个古老的行为,秦韵无感,当全福夫人正要用细绒线绞去她脸上的绒毛时,她手一挡道:“这个不用了。”

    “表小姐,这不太好吧。”全福夫人闻言一愣,讷讷地道。虽说两人是远房亲戚,可秦韵的威名实在是如雷贯耳,任谁也无法把她当成一个平凡的闺阁女子来对待。

    “给我梳头吧。”秦韵直接下令道。

    “哦,好,一梳梳到尾,二梳白发齐眉,三梳儿孙满堂……。”全福夫人便为她梳头,便唱十梳歌。

    反正都是吉祥话儿。尽管她都知道,这十梳歌是每个新娘在未来的婚姻中最真挚的心愿,在这一刻,她闭着眼,也开始幻想许多年后,她和柳折眉白头偕老的人生。

    成婚这一日,柳府也被人围的水泄不通。

    现在的柳府已经不是当初柳折眉的那处小宅子了,是朱厚照这熊孩子亲赐的一处府邸,占地面积不小,里面的布置也是独具匠运。

    柳折眉得了宅子后,征求秦韵的意见,也没进行什么大的修改,只有夫妻两人的新房,是按照秦韵的心思来布置的。

    在三日前,秦韵的嫁妆一部分已经运进了柳宅,在秦韵看来,根本不用那么费事的准备那么多嫁妆,她自己在大明皇家商业会所里就有三分之一的股份,这几年的收益也是一笔可观的数字。

    如果婚后需要什么,用银子就可以了,干嘛弄这么多东西,还要专门腾出房间来装这些嫁妆。

    嫁妆里的布料什么的,根本就放不了多长时间,还有其他一些东西,根本就用不上。

    可秦家爹娘是土生土长的大明人,只有这么一个女儿,恨不得将所有东西都陪嫁给女儿。

    而秦韵的外祖家,张家舅父因为与秦韵的关系,也被朱厚照这熊孩子高看一眼,张家舅父在这半年多的朝堂清洗中,竟然胜任了吏部尚书。

    这可是天下第一部呀,三品以下的大臣升迁都归吏部管。这些人能不使劲地拍马溜须吗?

    更别说,朝中那些大臣的夫人们,有许多打着女眷的名义都来给她添妆,其实也就是送礼来了。

    根据内部消息,今日,皇上可能还会亲自到来,参加婚宴,那些和秦柳二人不对付地听到这个消息,也不得不露面了。

    张皇后也特意从宫中赏赐了许多礼物给她。

    不仅如此,他们成婚的消息,可能全天下都知道了。

    谁让秦韵心血来潮,有点恶搞地在大明皇家报上面登载了衣服广告,热烈庆祝锦衣卫都指挥使秦韵与工部右侍郎柳直结为伉俪!

    虽然大明朝的彩版印刷很落后,但因为广告样式是秦韵自个设计的,倒是挺吸引人眼球的。

    更吸引眼球的是,是秦柳二人的身份。

    既然秦韵着力打造一个新的时代,自然要从许多事情上开始冲击大明朝固有的社会风俗习惯。

    特别是大明朝的女子们,她们已经沉默的够久了,总有一些不安分的,她就是她们中的标杆。

    柳府开的是流水席,这日,就算是乞丐想进来好好吃一顿,也没关系。

    李东阳作为柳折眉的坐师,也被请来坐镇。事实上,柳府外边已经发生了交通围堵,马车进不来,就连轿子都摆不下,幸好秦韵早有先见指明,清理了一大片空地,来当大明朝的停车场。

    可还不够,几里外,都是浩浩荡荡的人群。

    总之,在京城人们的记忆中,这是一起史无前例的婚事,就算是太子娶太子妃时,也没这么热闹。

    大概真的是大明皇家报的宣传作用,不但许多京官,富商登门道贺,就连全国各地的一些官员,也纷纷进京,或者专门派人进京来送礼。

    柳折眉今日一身大红新郎袍服,不但不显得俗气,反而让他清俊的脸显得更清俊。

    爆竹声声,宾客的恭贺声络绎不绝。

    新娘刚进门不久,朱厚照这熊孩子就急不可耐地现身了,其实,要不是身份限制,他真的打算带着自己的皇后小鱼儿在婚宴上充当送菜上桌的小厮。

    可惜,被柳折眉生生粉碎了他的企图,只好乖乖地按照秦韵的吩咐来。

    等到了夜间,柳折眉为了成亲,特意让工部赶制出来的烟花,给京城的老百姓呈现了一份视觉盛宴。

    不仅如此,柳折眉还当着朱厚照这个皇帝的面宣布,本次婚礼的礼金,将拿出来在全国各地建一百座弃婴堂。

    弃婴在什么时代都有,而大明朝,丢弃的女婴更多,还有一些农家,生出来的女婴不喜,直接放到马桶溺死的事情在许多地方很流行。

    所以,凡是被丢弃的婴儿,男孩多半可能有什么缺陷,女孩纯粹就因为她是女孩。

    她打算将来条件成熟了,打算在各地建立一些女婴学堂,希望收留那些被家人遗弃的女婴。

    还规定,只要送一个三岁以下的女婴到弃婴堂,每个弃婴,家人可以领到二两银子。

    就是为了尽可能杜绝溺婴这种违反人类道德的凶残行为。

    这些弃婴堂的女婴,将来长大了,就算许多不可能像她一样,在朝堂上叱咤风云,可她会让她们受到不错的教育,还教她们一定的技能,让她们将来有一技傍身,能够自立自强。

    因为她今日是新娘子,不适宜抛头露面,这件事就交给柳折眉来宣布,并申明,大明皇家报会长期登载此类的消息,向全天下各地州府传播。

    柳折眉宣布完这个消息后,刚才还喧闹的婚宴一下子变的鸦雀无声起来,好半晌,许多人才反应过来。

    除了少数不以为然,认为秦柳二人吃饱了没事干的,多管闲事的,大多数宾客,内心还有一处善地,都纷纷称颂不已。

    反正这银子也不从他们的口袋出。

    而有一些特别精明的商人们,在拍马屁的同时,也打算再捐献一些银两资助弃婴堂的成立,无非就是为了讨好秦柳二人。

    这件事现在看来,除了让在场宾客歌颂几句菩萨心肠外,也没显出什么功效来。

    但等到二十年后,有许多女子纷纷走出家门,进入工厂,女子在社会上的地位开始大大提高时,许多迂腐不堪的人暗自磋叹,认为秦韵当日建弃婴堂就是一场阴谋。只可惜,当时许多人都被婚礼的繁华迷了眼,没有看到这背后的谋算。

    洞房花烛,是人间最美时。

    尤其对男人而言,柳折眉不知是喝多了酒的缘故,或许还有其他原因,他的眼神一点都不像平日那么淡定,灼热的仿佛要将取了盖头,一身红衣的秦韵给燃烧殆尽。

    两人双目对视,千言万语,一切都在不言中。

    跨越了两世,她终于结婚了!

    红帐低垂,鸳鸯交颈,一时多少缠绵悱恻!秦柳二人成婚后过了半年,柳折眉这一次外放,这次他外放为一省巡抚,是妥妥的封疆大吏。

    而秦韵也利用这段时间,将锦衣卫彻底收拢到了她的手中,安插了她的亲信,但这次,她却没有留在京城,而是跟柳折眉去了任上。

    这是秦韵故意为之的,因为在她看来,前一段时间,朝堂的清洗还不到位,她还是需要让刘瑾跳出来,折腾上两三年。

    再清洗一番,而她借机跟着柳折眉上任,主要是她打算开始改革大明朝的军制了。

    任何政治改革,如果没有兵权在手,最终成功的可能性都要打个折扣。

    而大明的军制,到了现在也不得不改了。

    她和朱厚照商议之后,打算建立大明皇家军校。

    朱厚照这熊孩子任第一任校长。

    但这种尝试在京城,阻力太大,秦韵就打算先到地方实行,因为,柳折眉再一次外任,是打算继续推进商业的兴盛发达。改变固有的生产模式。

    而秦韵则成了大明皇家军校的第一任祭酒。

    办理军校的最大阻力在勋贵身上,大明朝的兵权基本在勋贵手中掌控,秦韵之所以改革军制,就是打算打破勋贵们对军权的垄断。

    如果在京城大张旗鼓地搞,势必要引起勋贵们的过激反应。

    但秦韵也明白,不能完全把勋贵们排除在外。

    因为她的大明皇家商业会所取得的高额利润,将勋贵们拉拢了一些,她现在只是告诉勋贵们,海外有多么富饶的黄金宝石,要占领那些国土,就需要学习航海技术,还有新式的炮击技术等等。

    建议这些勋贵们派出家中一些子弟,进入军校,当做未来的军官来培养,然后,又聘请一些有名的将领做军校的老师。进一步分化勋贵的力量。

    至于下面的卫所,那些低级军官们,暂时还不被秦韵看在眼里。

    英国公作为军校的副校长,到是很爽快地上任了,在他看来,如果他不做,一定有其他人做,勋贵们也不是铁板一块的。

    更何况,这还是皇上的旨意,皇上作为大明皇家军校的校长,自己是副校长,不也是一种恩宠吗,总比他现在只有爵位,平常朝政大事,那是文臣的事,没他们的事好吧。

    总之,秦韵是各种忽悠,她一直相信,只有利益足够,没有攻不克的堡垒。

    大明皇家军校的学子都是从各地的平民和军户里面选拔的,但有一个要求就是,必须要认够至少一百字,才能报名。

    并同时规定,除了春耕和一些正常的节日,比如春节,中秋节,清明节,端午节等等传统的节日,七日休一天,这些学子们不准离开学校一步。

    其实,也就是后世的典型军事化管理。

    暂定三年一期,在秦韵看来,有三年的时间,至少可以培养出一批令行禁止的学子出来,充当各地卫所的低级军官,至于卫所原有的那些军官们,还有点长处的,可以强制来军校来进修,一些没有长处,还占着位置不拉屎的,该免的免,该杀的杀。

    军校第一期,秦韵也不想弄出太多的人,只招收五千名。

    别看这五千名,一年的钱粮耗费也是一个很庞大的数字。

    到了第二年,就像现代的学校一样,再次征收五千名新学员。

    以此类推,第三年也如此,到了第四年,第一期学员就要毕业了,以后,学员的数目会尽量控制在一万五千人左右。

    这噎死秦韵考虑到大明的人口基数做出的一个计划。

    开始,军校虽然冠名大明皇家军校,可在其他人看来,不就是要练兵吗?

    练就练吧,谁让北边的鞑子现在还对大明虎视眈眈呢?

    再说人数也不多,才区区五千人,一个府州卫所的军队都要上万人。

    刚一开始,报名的人并不多,在文官占主流的朝代,许多读过书的人,还是认为,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好男不当兵等等。

    可后来,听说包吃包住,每月有五两饷银时,有人动心了。

    等有人听说,有表现好的,毕业后就直接可以当百户,还成为天子亲军,又有一些人动心了。

    虽然有些读过书认识字的人有几分清高,可大明那科举考试,比现在高考不知要难上多少倍,许多人一生连秀才都考不上,更别说更高级的举人进士什么的了。

    但留在家里种田什么的,又不甘心,既然有机会成为天子亲军的机会,还是抓住的好。

    秦韵在大明皇家报上专门为军校打了三个月的广告,尽管有许多文臣不遗余力地攻击弹劾秦韵,不尊祖制,居心叵测等等。

    都被朱厚照这熊孩子给无视了,这些老头是怎么的,想要扼杀他这个皇帝成为天下第一大将军的梦想,扼杀他将来开疆扩土的梦想怎么着?

    一些喊的最欢的干脆被他发配到南京六部去清闲喝茶去了。

    还有一些,屁股后面一摊子事,叫嚣的那么厉害,锦衣卫收集到的证据,朱厚照这熊孩子当着满朝朝臣的面,将那些东西丢在这些道貌岸然的臣子身上,那个滋味是一个爽呀!

    也许是现在的朱厚照在朝堂上没有处于弱势,他和文臣之间的对立也没像历史上那么严重,也没有那么厌倦当皇帝。更不会无聊到建什么豹房之类的东西。

    只不过,第一期报名的热度,还是出乎了秦韵的意料之外,只招收五千人,却来了至少五万人,十取一的标准。

    其实这五千人中,还会专门成立一个一百人的高级班,这高级班才是秦韵打算用来培养军官的。

    其他的只能先当做普通兵士来用,如果作战勇敢,以后才能累积军功。

    招生的时间,整整持续了一个月,等军校一切走上正轨后,都到了半年后,秦韵这段时间真心累的够呛。

    因为她用的是新式的练兵方法,在许多方面,必须要让她亲自示范。

    回到巡抚衙门后,洗澡时,竟然睡在了浴桶中。

    还是柳折眉进了房中发现不对,将她急忙抱了出来。

    大概是受凉的缘故,用膳时,竟然有些反胃。

    柳折眉满脸忧色,忙让人请了大夫进府。

    大夫把脉后,连声向他们夫妻二人道贺:“恭喜秦大人,您有喜了,恭喜巡抚大人,夫人有喜了。”

    秦韵一愣,他们夫妻二人成婚之后,称得上鹣鲽情深,她的身子在那年雪地地虽然受了亏损,但后来也很注意保养,怀孕是迟早的,但是任何一个女子,对自己第一次做母亲,心思还是很不同的。

    “多少时日了?”柳折眉一向淡定的脸,闻言,整个眼睛都亮了起来。

    “已经快两月了。”

    “可还安好?”

    “大人请放心,秦,夫人胎位还算稳妥。只是近来,似乎身子有些疲累,还是要多注意休息,不可过于辛劳。”那大夫虽然也知秦韵身份,但每每称呼秦韵大人,总觉得很不习惯。

    等大夫领了赏钱离开后,柳折眉将他揽入怀中,柔声道:“韵儿,我们有孩子了。”

    “嗯!”

    “我好高兴!”

    “嗯!”

    “军校的事情你尽量放一放,不要累着。”

    “嗯!”

    在成亲一年多后,终于有了孩子,秦韵也松了一口气,这些年来,外边的人都传言,她是个妒妇,是个母老虎,让巡抚大人不敢在外边寻花问柳,更别说纳妾什么的了?

    许多人常用怜悯的目光看待柳折眉。

    可秦韵知道,柳折眉是柳家的单传,柳家姑母本就对她这个侄媳妇不是很满意,但如果她还生不出孩子来,就算柳折眉不在乎,可她还是希望他们两人的人生和婚姻都能够美满幸福。

    秦韵这么想着,想着,又慢慢地睡着了。

    她再次醒来时,发现柳折眉还陪在她的身边,眼中尽是温柔。

    “这怀了孩子,真的是很贪睡。”

    “夏日本就易乏,你又有喜了,我们出去到海边走走可好?”

    柳折眉现在是闽浙巡抚,靠近海边。

    秦韵军校的学生,有一部分,就是在海边练兵的,毕竟,他们中的一部分人将来是要成为海军的。

    “好。”秦韵也知道,怀孕了,还是要多走走对身体好,整天躺着不动,容易难产,在这个医学不发达的时代,她还不想因为难产丧命。

    两人穿了简单的家常服饰,只带了两个身边人,就出了府。

    一路上,两人手携手,还碰到了一些认识的路人,对他们简单地打了招呼,他们继续散步。

    想想,好久没有这么悠闲过了,柳折眉作为巡抚,这等封疆大吏,平日衙门的公事繁忙,而她这多半年一直在忙大明皇家军校的事情,也忙得够呛,两人白日里,很少有时间能凑在一起。

    但这丝毫没有影响他们夫妻二人的感情,朱厚照这熊孩子,早就传旨,让他们有时间回京去看看,今年过年时,他们是打算回京一趟了,只是那时,她的肚子已经够大了,出行可能会不方便,实在不行,只能抗旨不尊了。

    她离开京城的这段时间,虽然有锦衣卫的传信渠道遥控指挥锦衣卫,可历史的惯性在某些方面还是改变不了的,刘瑾终于还是跳了出来。现在的朝堂也有些热闹。

    “小心脚下,想什么呢?”

    “想着年底能否回京的事情,对了师兄和金小姐要成亲了,我们送什么礼物好呢?”

    现在京城的锦衣卫大半事务都是由锦衣卫同知叶问处理的,金小姐,就是那位与柳折眉一起被白莲教匪掳劫,后来又费尽心机想要嫁给柳折眉,被秦韵打击,家人冷待,打算自尽,又被秦韵派人救下,入了锦衣卫的金小姐。

    没想到,她最终还是和叶问看对眼了。

    说起来,叶问的年纪比柳折眉还大了三岁,早就该成亲了。通过这几年时间的观察,秦韵发现,金小姐当初对柳折眉也只是一种执念,并不是非他不可,这几年,在锦衣卫中,表现也不错。

    如今,既然叶问愿意娶,她也没出言阻拦。

    “回头让管家准备就好,不要操这些心了。你有喜的事情,我已经写信告诉岳父岳母和姑母姑父他们了。”

    “嗯,是该告诉他们一声。”

    大明朝的海洋,这时还没有后世那么多污染物,在晴天的日子里,海鸟飞翔,是真的很美。

    特别是此刻,彩霞满天,天空澄净,海鸟从彩霞之上飞过,白色的浪花朵朵,真的是美不胜收。

    她整日里与人勾心斗角,心都操在国家大计上,很少有心思欣赏如此美丽的风景了,想到这里,她唇角不由地浮上了一丝笑意。

    柳折眉却没有把目光更多的投向远处的风景,在他看来,他人生最美的风景就是她。

    他将她的身子揽过,用披风遮住外边的风景,低头吻上她的唇。

    接下来一段时日,两人仿佛都清闲下来了,每日他们都抽出时间聊天,散步,秦韵还让柳折眉为她弹琴,对肚子里的孩子做早期胎教。

    有时,他们也把时间用来讨论朝中大事,柳折眉在巡抚任上,三年之后,必然还是要回京的,她也要回京,到时,京城的大明皇家军事学院应该就彻底落成了。

    因为他们两人有共同的语言,也不用担心坐在一起无话可说,反而想朝朝暮暮相对,时间却不够。

    这一年,终究还是发生了大事,宁王再也忍不住,比历史上提早几年发动了叛乱。

    短短的几天内,四处出击,占据了许多城池。

    各地卫所已经烂透了,根本就没组织起像样的抵抗。

    而宁王不知抱着怎样的心理,有一部分乱军直接向柳折眉的属地而来,是打算将她和柳折眉一网打尽吗?

    她身子已经重了,不适合做一些大幅度的运动。

    叛军兵临城下,柳折眉只能奋力抵抗。

    而她,也打算让大明皇家军校的学员们第一次实战一下,体验一下战争的残酷。

    可惜,宁王一方面被他们这边拖住了兵力,另一方面,王阳明也比历史上提前几年开始了他的平乱功绩,追着宁王的叛军打。

    结果,短短的一个月内,宁王就兵败,死于乱军之中。

    柳折眉奉旨抄没宁王的家产,在密室中发现了历代宁王与大臣交接的证据,终于找到了自家祖父当日丢失库银的真相。

    而后来他的父母,也是被宁王派人追杀而死的。

    往事已了,宁王已经身死,就算柳折眉有再多的仇恨,也成了回忆。

    宁王兵败之后,各地的藩王全都开始老实起来。

    因为要处置各种善后事宜,秦韵这年年末和柳折眉并没有回京,而朝中,刘瑾的嚣张狂妄也引起了朝臣的不满。

    秦韵虽然没有回京,可生孩子时,却充满凶险。

    这些年来,秦韵和柳折眉所做的事情,大面上看起来对朝廷有好处,但也得罪了许多人,有人竟然在她生产的那一刻,让稳婆动手,想致她与死地。

    却没想到,最终还是大难不死的白莲教大师兄竟然救了她一命。

    世上的事情还真是很难预料。

    白莲教大师兄本来的目的是,打算等她把孩子生下来时,再偷走孩子,抱当日之仇,可当他躲在暗处,得知她难产时,还是走了出来。

    在最危险的时刻,柳折眉也赌了一把,最终他赌赢了。

    而白莲教大师兄,等为她止住血,孩子安然生下来,一片混乱时,就飘然离去了。

    以后的许多年,他没有在江湖上再露面,就算许多年后,秦韵彻底剿灭了白莲教的余党后,也在没有见过他一面。

    孩子是个很可爱的男宝宝,生的很像柳折眉。

    在她有喜的消息传到京城后,秦家老娘放心不下,特意从京城赶了来,守在她身边,看到她终于生下一个男孩后,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后来的许多年内,朱厚照在她和柳折眉还有朝中一些开明的势力的支持下,对朝堂有些制度法律做了一些修改。

    拉开了改革的序幕。

    她首先改革了科举制度,在原有的挤出上,将算数,物理化学英语拉丁语作为进士科的必考项目,凡是考中的一甲,二甲进士,必须要先去鸿胪寺了解西方国家的一些知识,学习三个月,才能被授予官职。而大明皇家军校在宁王的叛乱中表现出色,后来,又随朱厚照这熊孩子御驾亲征鞑子,取得了很好的战绩,让北方的蒙古人再也不敢轻易南下,掳劫大明百姓。

    后来,这些军校的学生抱着建功伟业的梦想,开始大明最早的殖民扩张。在正德三十五年,终于将大明的旗帜插遍了全球许多地方。

    秦韵也完成了她的梦想,让大明走上了世界强国之林。在军事,经济各方面都走在了世界前列,而在一些西方人眼中,此时的大明,就是他们心目中的人间天堂。

    她开始学后世的米国那样,开始向全世界输入大明的文化理念,进行文化渗透。

    随着商业的发展,更多的商人们开始谋求政治上的地位,有许多商人子弟开始参加科举考试。

    那些地主士绅们,受到冲击,虽然不甘心,可在国家机器面前,他们只能是弱势群体。

    大量的没有产业的佃农开始走向城市,走进工厂,进一步促进了经济的发展。

    而那些隐藏的世家们,也因此元气大伤,虽然也有过几次反扑,但经济战争也是一场战争,他们只能以失败告终。

    但国内的有些陋习,并不是一朝一夕能够改变的。

    在正德三十年时,秦韵和柳折眉的小儿子也要成亲了,而秦韵在十年前,已经在全国建立了多所女子学校,让女子能够在这个时代接受教育。

    对大明朝而言,秦韵的出现,让它的发展开始走上了另一条道路,而对大明朝的女子来说,秦韵的出现彻底改变了许多人的命运。

    虽说秦韵到了后来,已经退居到了幕后,并没有武唐武则天那般的功业,可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她却过早地推动女子走出自己的家门,拥有自己的人生追求。

    武则天的武唐归根结底,仍是男人的世界,只是那个世界的首领是一个女子罢了,而秦韵,她则让大明的女子开始参与到大明的政治经济文化各个方面,让这时代的女子开始睁眼看世界。

    尽管朝堂和民间有许多人反对,但她都置之不理,因为她掌控着大明朝最精悍的军队,原本卫所的军制,该取消的早就取消了,有一部分军户子弟变成了大明皇家军校的学生,有一部分则变成了自耕农,分了一些田地,成了彻彻底底的农民。

    办女子学校的事情,这些人也算默认了,可关于废除女子缠足的这项陋习,秦韵则面临了很大的挑战。

    秦韵让朱厚照下旨废除女子缠足的法令。

    这个法令在当时是引起了轩然大波的,比历史上刘瑾的那个让寡妇再嫁的法令引起的反响都大。

    世人都说,至亲至近父子,可这世上的有些父女关系,却冷漠让人心寒。

    为了对抗秦韵破除女子缠足的陋习,一些大臣还有士绅,竟然将自家女儿的脚活生生地扳断,然后让女儿跪在安国公的门前表示反抗。

    这里的安国公指的不是别人,正是秦韵的封号。

    在为大明朝付出那么多后,在正德二十五年,也就是五年前,正德皇帝朱厚照下旨封秦韵为一等安国公爵位,世代相传,但能继承这个爵位的只能是女子。

    而柳折眉在这么多年,终于位极人臣,成为正德朝最有名的内阁首辅,执掌内阁二十年。成为大明历史上最有名的阁臣。

    秦韵本兴致勃勃地看下人为儿子布置新房,门房的禀报让她的兴致霎时都消失不见,心中反而充满了浓浓的怒气。

    据说,跪在外边的这些女孩,小的才六七岁的样子,大的已经十四五岁,可以出嫁了。

    将她们的足活活扳断,这些女孩子,在大明的这种医学条件下,分明从此就变成了残废。

    这些当爹的心就那么冷吗?

    秦韵的儿媳不是别人,正是朱厚照和小鱼儿的小女儿,小公主。

    此刻她正在柳家做客,闻言,也带着秦韵的小女儿跟在秦韵身后,来到安国公府门前。

    秦韵刚来到门口,就听到一位四品文官叫嚣着:“女子缠足乃是华夏祖上传下来的礼仪,如今安国公让皇上下旨废除缠足,就是对祖宗不尊,对祖先不孝,先老夫带自己的女儿断其足,以正女子心智,请安国公请旨请陛下收回成命。”

    “娘亲,她们好可怜。”秦韵的小女儿看着跪在自家府门前的女子手脚被绑着,泪流满面,不断喊痛,开口道。

    这么多年来,秦韵觉得已经没有什么事情能挑起她的火气了,可看到眼前这一幕,她心中的怒火再熊熊燃烧。

    她一字一句地道:“竟然以伤害自身亲生骨肉来对抗皇上的旨意,好的很,真的好的很。虽然按照大明律例,父母对子女有处置权。

    可一个人对自己的子女都可以下狠手的人,又怎么指望他对皇上忠心呢?今日,本公就带皇上将他们统统送到诏狱住上一年,什么时候反省够了再出来。来人呀,押走!”

    还真以为她是病猫,可以随意拿捏不成。

    “另外,本公爷还要告诉你们,你们今日的所作所为,将会登载在大明皇家报上,让天下的民众看看,什么叫天下最狠心的父母。”

    “安国公,你这个妖孽,你扰乱朝纲,扰乱人伦,不得好死。”这些大臣士绅们被锦衣卫押起来,准备送入大牢,还不甘心地叫嚣道。

    “敢辱骂本公主的婆母,先掌嘴二十,再送往诏狱。”二公主站了出来,凤眼一扫,威严顿显,冷冷地吩咐道。

    安国公府门前的一场闹剧就这么结束了,朝中有些人虽然还有对抗的心思,再也不敢这么闹了。

    而朱厚照他的女儿都没有缠足,法令又是他下令执行的,自然根本就没理会这场风波。

    可能是秦韵这只蝴蝶的翅膀太厉害了,朱厚照和小鱼儿现在有五个儿女,三个儿子,两个女儿。

    完全破解了历史上他不育的魔咒。

    而秦韵生养了四个孩子,两个儿子,两个女儿,因为朱厚照的孩子从小就和秦韵家的孩子混养长大,相互之间的感情很好。

    此子柳息涵和二公主是典型的青梅竹马,感情很好,朱厚照也很喜欢这个女婿,就为两人定了婚事,再过两个月后,就是两人的婚期。

    锦衣卫清场完毕后,老百姓看没有热闹看了,也慢慢散去,这时,就一顶轿子从街角绕过来,迎面而来。

    当然是安国公府的男主人回来了。

    柳折眉在宫中处理政事,听到家门后的骚动,就算知道自家娘子有解决的法子,还是急急忙忙地赶了回来。

    他们夫妻两人如今已经快五十岁了,可仍然感情很好,终其一生,柳折眉都没有对其他女子动过心,而秦韵也成了全天下许多女子望尘莫及的典范。

    他们不仅成就了大明皇朝的盛世太平,也成就了他们的传奇爱情!

    秦韵和柳折眉的长子基本上复制了当爹的道路。这孩子从小聪明伶俐,大上些许后,心性沉稳了许多,学业也很出色,一路应考直到最后中了探花,现在也是侍读学士。

    走的路基本跟他爹当年的不差多少。

    正德四十年,朝中发生了两件大事,一件是柳折眉在秦韵的劝解下,辞去了大明首辅的职位,打算随秦韵一起去出海,去见见那些罗刹人,法兰克人,英吉利人所建立的国家是怎样的。

    而另一件事是,正德皇帝将皇位传给了太子,然后带着三皇子,打算跟随秦韵他们全家去海外游玩。

    过了这么多年,虽然有些朝臣还是觉得朱厚照没把所有的心思放在当皇帝身上,可不可否认,正德皇帝却建立了超越所有祖先的文治武功,到了现在,他们是真心拥护朱厚照当皇帝的。

    而朱厚照这熊孩子,有小鱼儿那样一个懂医术的皇后,个人生活也比较自律,现在虽说已经五十几岁了,可身子骨比起他爹弘治帝来,那是好多了。

    根本还不到退位的时候,虽然太子早些年就立了,也聪慧不凡,有乃父之风。

    可听说皇上竟然有退位出国游玩的心思,他们又开始口诛笔伐起秦韵夫妻来,觉得这两人就是罪魁祸首。

    但朝中也有一部分人是秦韵夫妻的忠实粉丝,他们怎能允许别人诋毁自己的粉丝呢?

    然后,朝中掀起了新一轮的论战。

    这些年,大明的海军发展迅速,航海技术已经领先世界水平,秦韵柳折眉朱厚照他们浩浩荡荡地带了许多人,乘坐着和郑和下西洋一样声势浩大的轮船,开始对西方各国进行国事访问。

    海鸥飞处,彩云飞,岸上送行的人目视着远去的船只逐渐远去,远去。

    有一位大臣禁不住问身边的人:“太上皇和安国公,首辅大人他们还会回来吗?”

    “父皇和柳太傅他们会回来的,因为大明是他们的家,华夏是他们的根。”新皇不知何时站在他的身后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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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亲爱的们,这篇文因为是本真实历史文,写的太纠结了,中间柳絮又因为家中事情的缘故,更的有些慢,打完最后一个字后,柳絮终于松了一口气,谢谢亲们一直以来的不离不弃。么么哒!

    另外新文《闪婚娇妻二十四》是一本悬疑都市宠文,题材很独特,楠竹出身红三代,是国安最神秘的特工之一,同时也是一位世界闻名的侦探男神,女主是一位犯罪心理学专家,两人颜值高,身手好,情节惊险刺激,已经十万多字,亲们可以啃了。

    虽然书名不咋地,但情节绝对精彩,亲们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呀!

    并祝妹子们国庆节快乐!么么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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