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若隐挑眉,打量着他二人,忽的冷笑一声,语气里满是不屑,“怎么,难道你们还真是来寻仇的不成?上次念着你们毕竟是拿人钱财所以放了你们,今日你们可不会这么幸运了。”

    夜六想起那次与眼前这男子交手时的情景,咽了咽口水,怕怕的后退两步,看着落香,讪笑着说:“我们不是来寻仇的,也不敢寻仇。我们这一次,是特意在这里等着你们的。”

    “特意等在这里的?我们行踪不定,你们怎么会知道我们要去哪里?”花若隐眉眼愈发冷冽,“奉劝你们一句,花言巧语在我们这里可是行不通的。”

    夜六张了张口,又不能说出是那人让他们在这里等着的,这,可要如何解释?他看着夜一犯了难。

    夜一倒是镇定,“这事我们本来不想提及的,不过,既然公子问起了,我们便实话实说好了。”

    “实不相瞒,我们龙城琉夜阁的六人本来是在蜀山修道的,偶然的一次,小六不小心误闯了蜀山禁地,发现了一副画,那画上的人,”夜一停了停,看了眼落香,继续说道:“那画上的人与这位姑娘一模一样。小六在去触摸那幅画时不知触动了什么机关,引得天将雷火,差点将小六烧死。幸好有那幅画护着,才保住了小六的一条命。后来,小六私闯禁地的事被蜀山派的长老知道了,那些长老不听我们辩解便将我们赶出了蜀山。”

    花若隐嗤笑一声,“所以你们便知道了我们要来这里?所以特意来到这里等我们?”

    夜一摇了摇头,“我们并非是那次知道你们的。我们离开蜀山后便四处流浪,打家劫舍无所不做。偶然的一次机会,我们得到了一幅画。那画中的人,与小六在蜀山禁地所见的那副画中的人一模一样,背景却与那幅画千差万别。那画上写了几行字,却也只是个时间和地点。第一次与你们相见的那一次,正是依着那画上所写,所以,这一次我们才在这里等着你们。”

    墨瑾看了眼落香。眸中闪过一丝神秘。对夜一道:“那画如今在哪里?”

    夜一从怀中取出一卷用油纸包着的画卷,道:“便是这一幅。”

    墨瑾接过那画,缓缓打开了。那画像是有些年头的。画纸都已经泛了黄,却是保存完好。

    缓缓展开那画,入目的是一片耀眼夺目的桃花背景,一位妙龄少女踏花而来。一袭粉色衣衫似是要与那些桃花融为一体。那少女手持一支桃花,眉眼微垂。嘴边是略带羞涩的浅笑,墨发在身后纷飞,好似那花中仙子。

    众人看着那画安静下来。若非是知道落香平生最恶桃花,他们几乎要认为这画中人便是落香了。

    “所以。你们便是信了这画才到的这里?”落香扫了眼那画便移开了目光,看着夜一面无表情的问道。

    夜一对上她平静的目光,忽的有些心慌。他不明白她这是什么意思,是相信他们。还是不信?

    夜六说道:“你,你不信我们的话吗?你也以为,我们是在骗你?”

    落香看着夜六清澈的眸子,摇了摇头,在夜六正要高兴的时候,忽然说道:“你们信不信这画,与我们无关,与我无关。”

    “可是,这画里的人明明就是你啊!”夜六叫道。

    落香转了身,平淡的声音慢慢说道:“你们信这画也好,不信也罢,与我们无关,同样的,你们要在这里等我们,或者不在这里等我们,都与我们无关。我们不是游山玩水,没有功夫陪你们玩。”

    “我们不用你们管!我们自己可以的!只要你让我们跟着你就好。”夜一大声说道。

    回道他的却是一片寂静。

    看着落香渐渐走远的身影,夜六有些难过的说道:“哥,她还是不信我们的话。”

    夜一紧握着的拳头松了又紧,拍了拍夜六的肩膀,“别怕,至少我们见到她了。”

    二人正是一片惆怅间,却见前头走了不远的逝初回头朝他们招了招手,“你们在干嘛,快点跟上啊。”

    夜六一怔,不敢置信的看着夜一,“哥,他,他让我们跟上去?”

    夜一咧着嘴笑开了,拉着夜六飞快的跑上前,“是!你没有听错,我就知道她不会不信我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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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是知道了蜀国皇帝与南疆闹翻了的事,南疆与蜀国的边界人人自危,一些能逃走的人也都逃走了。此时见到落香一行人要去南疆,不免有些好奇。

    “丫头,你们还是别去了,那些巫士,可是杀人不眨眼的,一个不小心惹了他们不高兴,可是要送命的啊。”说话的这人,正是南疆与蜀国边界处一个小村庄里的老者。

    落香几人行到山脚下时却不见了通往南疆的路,只好停下来向附近的村民询问南疆的事。

    “老人家,你不必担心,那些南疆巫士是不敢拿我们如何的。”花若隐朝那老者说道。

    那老者见他们执意要去,叹了口气,指着前方的一片荆棘丛林说道:“这里原先是有路的,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前两日这路忽然没了,然后便有消息传来,说国师谋害公主,陛下要将南疆巫士全部杀了为公主报仇。可怜我们村里的一些进山采药的村民,也不知道是生是死。”

    南疆巫士世代居住于蜀国西南的一处山上,这山上草药遍地,一些附近的村民为了谋一口饭吃,便会进山采药,那些南疆的巫士只需要一些毒草,便也同意让村民进来采药。可如今南疆与蜀国闹翻了,那些进山的村民怕是凶多吉少了。

    那老者对落香几人道:“我知道一条小路,只是,这山脚下如今全是荆棘。也不知道那条路能不能行了。你们若是非要去,我便带你们去看看。”

    几人行到这里,是无论如何也要进南疆的。当下便跟着那老者朝他说的那条小路走去。

    那是一处断崖,与南疆相隔不远,远远望去便能看见南疆山顶之上,那些错落而建的房舍。虽然相隔不远,却是十分的艰险。逝初看了眼脚下。不禁心头一颤。连忙退回几步,那深不见底的崖下黑漆漆一片,加上南疆的湿热气候形成的雾气更是觉得阴森恐怖。

    与南疆相连接的。只有一条铁链。隐在雾气中,真真假假,不甚真切。

    那老者遥遥的望着远方,叹了口气。“这条路,还是我以前采药时发现的。后来,后来因为太过危险,便没有再走过。”

    落香转了身,朝那老者福了福身。“多谢老人家指路,此处危险,老人家还是快快回去吧。”

    那老者点点头。“你们要小心啊,若是不行。便回来。”

    落香点点头,墨瑾从袖袋里取出一个瓷瓶,递给那老者,道:“老人家,在下是一个大夫,平日里也炼制一些丹药,虽然没有长生不老的功效,但也是可以解百毒的。这南疆一带毒气甚重,老人家还是小心些为好。”

    那老者惊喜不已,收下药,连连对墨瑾道谢。

    花若隐看着那老者走远的身影,冷冷的看了眼墨瑾,道:“墨瑾公子不愧是鬼医圣手的徒弟,这些药都拿来送人,还真是出手大方。”

    墨瑾挥了挥手,不甚在意,“小事而已,况且,这些药本就是用来治病救人的。”

    花若隐最见不得他这副热心肠的样子,冷哼一声,转过身去,打量着眼前两座山的距离,对落香道:“你们且在这里等着,我过去打探打探。”

    落香点点头,道:“这峡谷中有些古怪,师兄小心。”

    花若隐也不知听没听见,翻身跃起,朝着前方飞去,飞了约有十里,才将将离开落香几人所在的山头,看着脚下的峡谷,花若隐不甚在意的想,这有什么古怪的,不过是雾气大了些而已。他这边才收了思绪,却忽然觉得重心不稳,竟是要栽下云头的样子。

    花若隐顿时觉得不妙,咬了牙转了身,朝着原路飞回去。

    落香见他忽然从半路回来,便知道这峡谷有问题。花若隐方落地,便上前问道:“如何?可是有什么古怪的地方?”

    花若隐面色沉重的点了点头,“这峡谷,似是有人布下了阵法,根本无法驾云飞过。难怪,会有人在这地方架了一根铁链。”

    “阵法?你确定是阵法吗?”落香上前两步,开了天眼,将这峡谷统统收入眼底,却并未发现有阵法的痕迹。

    花若隐眉头紧紧的皱起,“除了阵法,我倒是想不到别的会有什么能让我无法驾云从这峡谷上方飞过。”

    “师兄,你还记不记得,在秦国那古墓里,那处沙丘......”落香忽然说道。

    “你是说,这里与那古墓里的沙丘是一样的?”花若隐不解的问道:“可是,那沙丘乃是玉虚子所摆,玉虚子还在世时,还没有南疆这些巫士呢,他老人家也不会闲着没事跑到这里来摆这么一座大阵吧?”

    落香笑了笑,“是不是玉虚子摆的阵我倒是不知道,可是,又有谁说这同样的阵必须要有同样的人来摆呢?”

    花若隐越发不解了,“可若真的是同样的阵法,除了玉虚子,我倒是想不出来谁还会摆这阵法了。”

    落香将逝初拉到身边,说道:“逝初一向最擅长这些,不如,我们问问他好了。”

    逝初有些脚软,看也不看眼前的峡谷,紧紧的抓着落香的手,说:“师姐,你要问什么?”(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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