肩舆在承乾宫门口稳稳地停了下来,云妍扶着百合的手走了下来,容嬷嬷领着几个宫女跪安,“奴才等给皇后主子请安。速度上更新等着你哦百度搜索乐文就可以了哦!”

    云妍抬起头望着朱红的宫墙与门上鲜亮的匾额,心头突然生出百般滋味,“都起来吧……阿哥和公主都还好?”

    容嬷嬷上前回话道,“公主醒来后找了您一会儿,现在正和青梅学说话,十三阿哥还没起呢您先进去歇一歇吧!午时的时候还给您沏了碗热茶,您这会儿才回来……”

    “我瞧着怡嫔实在不好,就在她那儿多坐了一会儿。”云妍说道:“你们手脚都轻些。”

    跟着一起去的宫女们手里捧着匣子从门边进出,去了后院。

    “主子这是?”容嬷嬷皱着眉头看着几个宫女。

    “怡嫔给的。”云妍无所谓道,“说是给多西珲玩儿的,嬷嬷你跟着他们一起过去,小心些,等皇上回来了,再拿出来晃晃就成了。”

    身后传来薄脆而甜蜜的叫声,“额娘!”

    云妍回过头,就看见青梅满头大汗的抱着好不安分的多西珲往自己这边走过来。

    “多西珲?”云妍示意身边的百合将五公主接过来。

    青梅将公主交给百合,赶紧屈膝行礼,“主子安。”

    “嗯。”云妍点了点多西珲挺翘的小鼻子,也不管她使劲地挣扎,明显要下地的打算,“把公主抱进暖阁,我换身衣裳就过去。”

    扶着宫女的手,云妍略站了站,还是先去了一趟十三阿哥的寝殿。

    “皇后主子安”十三阿哥的乳母跪下给云妍请了安,“小阿哥早上吃过奶水之后,又玩耍了一会儿,才歇下的。”

    “那就好。”云妍看着眉清目秀的儿子,“这孩子瞧起来还是瘦了些,你们都好好伺候着。如今天气虽说比之前暖和些了,也要注意,别让阿哥受寒。”

    “嗻,主子放心。”乳母看云妍今日心情不错,也笑着奉承道,“宫里的人都说小阿哥长得和皇上小时候一模一样呢,想必能得上天庇佑,健康平安。”

    “嘴倒是甜。”云妍淡淡道,“以后这些话都别说了,好生照顾阿哥是正经。”

    乳母瞧了瞧皇后的脸色,也看不出是否生气,只得道了一声是。

    再回到暖阁的时候,云妍已经换了一身玫瑰金的缂丝袍子,朝着青梅手里的多西珲伸出手。

    小丫头还在别扭方才母亲不抱她,在青梅怀里扭了好一会儿,一双黑漆漆的眼睛盯着云妍才扑了进去,“额娘……”

    “真是个小人精儿。”云妍失笑,“才多大点儿,就知道使性子了?”

    多西珲皱皱脸,不乐意地穿着容嬷嬷亲手做的小鞋子在云妍身上来回蹦跶,一刻不停。

    容嬷嬷看着皇后一脸轻松的笑意,心中也是欢喜,“主子去翊坤宫,可是见到官女子柏氏了?”

    云妍扭头看着容嬷嬷,“怡嫔如今病成这样,柏官女子自然是在她那儿的。嬷嬷看过怡嫔送的东西了?还是她提醒的。”

    容嬷嬷道,“东西倒是好的,只是怡嫔向来是个没嘴儿的葫芦,怎么突然想起来给公主送东西了呢?从前到没看出来,这位怡嫔主子还是个胆儿大的。”

    云妍望着女儿灵动的眼珠子,默了一默,“都到了这个地步了,也没什么好怕的了。”心思转了一遍,脸上忽然又带起了笑,摇了摇多西珲的小手,“也不知道你哥哥们都怎么样了……”

    皇后摆明了不想再说,哪怕容嬷嬷脸上明晃晃的挂满了对柏氏姐妹的不满,倒也没再说什么,“主子说的也是,咱们十二阿哥这还是第一次离宫这么久呢,也不知道底下那些人伺候的怎么样,别瘦了才好。”

    云妍脸上也是一阵恍惚。

    青梅连忙道,“有十阿哥在呢,十二阿哥能出什么事儿。更何况还有富察大人,总不会让阿哥们出了差错,您还亲自托付了呢。”

    云妍想到御花园那次的时候,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你说的是。”

    南海子。

    永璂仰卧在床上,闭目不动,脸色苍白,乔太医诊脉。永珣站在不远处,神色焦灼,目不转睛的看着。李玉想扶他坐下,他拂臂拒绝,不说话。伺候永璂的小太监赵一跪在床边,面有哭容。

    “先服止呕丹,半个时辰之后,再沏安神散。”乔太医对着下属说道,“用温热的白水送服,隔两个时辰一次,余下的药等明天看过脉象之后再说。”

    众人一阵忙碌,乔太医来到永珣面前,施了一礼,永珣的目光有些许畏怯。

    “回禀十阿哥,十二阿哥身体康健,并无大碍。”

    永珣的身体顿时松弛下来,“乔太医……您是皇额娘最信任的人了,十二弟的脉象到底如何?”

    “这……”乔太医略微犹豫,“脉象平急,但偶有突跳之状,十二阿哥……可是遇上令其惊厥之事了?”

    永珣语塞,不知如何是好。

    “……乔太医辛苦,您先下去吧,明天还要请再过来一趟。”站在门口已经好一会儿的傅恒突然开口道。

    “请十阿哥和傅大人请放心,臣定当尽力。”乔太医悄然退下。

    赵一等人喂药,永璂却突然拨开人,把头垂向床外,吐在铜盆里。

    永珣责备,却不敢高声,“喂急了!怎么伺候的……都下去吧!下去吧!……十二,永璂……你们把枕头再支高点儿。”

    永珣看不下去,甚至想要自己动手,然而他自己也是被人伺候大的主儿,药碗拿到手里更是笨手笨脚,连方才都不如,一碗药泼了一半在两个人的衣裳上。

    “十阿哥,您明日还要上学,这边先交给我吧。”傅恒半强制地将永珣手里的药碗接了过来,“十二阿哥年幼,第一次见血,受惊也不算稀奇,倒是十阿哥年纪已长,还是妥当些为好。”

    永珣脸色一变,咬了咬牙,傅恒的镇定从容给人以信任之感。

    “宫里的人多的数不清,处的最好的,是他和福康安。”永珣仰起头看着傅恒,这让他的气势弱了不少,“我知道,永璂和我没多少心里话,和福康安有!傅大人是福康安的阿玛,也是永璂崇敬之人,您替我问永璂一句话……”

    傅恒为难道,“十阿哥……”

    “您就替我问他一句话,他还知不知道自己是谁?知不知道自己的父亲是谁,母亲是谁,他是谁?您问问他,他还知道吗?他还记不记得自己的身份!”永珣低声吼道,浑身发抖。

    “十二阿哥只是一时受惊,不会长久,十阿哥放心。”傅恒苦笑,对着李玉道,“伺候十阿哥去歇息吧,我在这里服侍,有什么话,立即传过来。”

    永珣呼出一口气,“永璂这里有您,我也放心了……”

    李玉伺候着永珣回去休息了,赵一下去命人重新煎药。

    箭头猛然拔出,滚烫的鲜血迎面而来,全身上下都是黏糊糊的,腥气扑鼻。

    永璂惊厥,紧紧拉住傅恒的手,傅恒半蹲在床边,神色凝重。

    “……别走!阿玛,额娘,你们别走……”永璂尖锐的叫出声来。

    宛如当年一般,傅恒的手下意识的抚上了永璂的额头,却在接触到汗湿了的皮肤那一瞬间,回过了神,“十二阿哥!是我……我是傅恒……十二阿哥!”

    永璂稍微清醒了一些,“……你别走,傅大人……你陪着我,你别走!”

    傅恒的手犹犹豫豫地摸了摸永璂的小脑袋,低声哄道,“乖,我在这里。”

    永璂昏昏沉沉地又睡了过去。

    院落。

    傅恒走出永璂的住处,赵一在后面跟着,殿里有烛影,月光下有侍卫,傅恒头也不回的走到院子阴暗的角落处。

    “……大人,您这是要去哪儿啊?”赵一哆嗦着问道。

    傅恒突然回身,揪着赵一的领口将他拎了起来,“你给我一五一十的说清楚,到底怎么回事儿!”

    赵一结结巴巴,“……被兔子血溅上了,没别的!”

    “明知道他胆子小,还让他被血溅上了?”傅恒逼问。

    赵一带着哭腔,“拦不住啊,好好的一只被射中的兔子,阿哥猛然就伸手把箭拔|出|来了,当时就吐了。大人,奴才不敢说实话,也是怕十阿哥更生气,宫里的皇后主子难过啊,可不是奴才躲祸啊……”

    傅恒松手,恼怒的叹息。

    赵一跪下来打自己嘴巴,“奴才该死!大人,您是内务府最大的善主儿了……求您饶了奴才吧!”

    “得了得了,精心伺候着……”傅恒怒道,“再有闪失,饶不了你们。”

    赵一连忙磕头,“多谢大人,奴才多谢大人了。”

    傅恒丢下他,按原路走回去,梆子声一阵阵的传过来。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的留言好重的怨念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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