份,给你你想要的纯粹。”
    宁云晋是真的没想到文g已经有要退位的想法,从那一次在张老那里的选择,到这一次的斩钉截铁,无不透露出他的认真。
    他一直知道文g这人有某种程度的偏执,上辈子这人执着的是成为天下第一圣君,所以几乎以圣人的准则要求自己,强大、睿智、无情,简直是古今帝王的典范,即使在年老的时候遇上皇子们的蠢蠢欲动,也能将他们玩弄到股掌之间。
    但是他万万没想到这辈子自己居然会成为这人执着的对象,甚至已经不顾帝位,这样的疯狂让他心情复杂,讪讪地道,“你不是立志要做明君的吗?而且还这么年轻就不做皇帝,日后地位可是很尴尬的。”
    文g捏了捏他肉肉的耳垂,似笑非笑地道,“你别忘了,我是为了谁才发誓要做一代明君的。”
    “是为了大皇子……”宁云晋脱口而出之后,顿时只能讪笑,对上文g揶揄的眼神,这才将大皇子与自己对上号。他干咳了一声,顾左言他道,“你怎么知道我想要什么,不当皇帝,像你这样的野心家会无聊死的。”
    “相怜相恋倍相亲,一生一代一双人。朕的前半生已经有了那些宫妃,她们是我的责任,这事没有办法推脱的事,所以朕在这一点上只能对不起你,不能为了你遣散后宫,但是我的后半生,我发誓,将只属于你。”
    文g那太过虔诚的表情,让宁云晋受到了冲击。他发现原本自己是想劝文g放弃的,没想到却被这家伙绕进去了,反倒变得自己被他感动到……
    他趁着文g不备,突然跳下地,恶狠狠地道,“总之你还是先好好当你的破皇帝,这天下至尊的位置又不是垃圾能让你想丢就丢。我也不想日后你无所事事生活没有目标的时候怨我,这事还是以后再提!”
    宁云晋指着桌上的食物道,“还有,你少再装苦情了,弄坏了身体可别想张老再来救你一次。你本来就比我老那么多,我可不想以后对着你一张老脸。”
    文g被他那嫌恶的表情深深打击到了,也没来得及阻止宁云晋离开。这时候他才产生了危机感,自己可是比宁云晋足足大了十五岁,他又是祭天者,若是自己成不了大宗师,那只要再过二十年,即使自己保养得再好,只怕也要成为爷爷和孙儿的区别,一想到那场景,他就忍不住恶寒。
    文g可是很了解宁云晋那喜好美色的习性,自己当初能得到他,多少也和自己这副好相貌有些关系,如果真到了那种一老一少的地步,即使有感情又能继续多少年!?
    等他回过神来,才反应过来刚刚根本还没和宁云晋讨论两人究竟算不算和好,不过这时候宁云晋只怕都已经跑出宫了,文g也只好作罢。
    两人的一番谈话只有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但是很快御驾就要前往热河,身为皇帝他要离京,除了一些重要的议案要提前处理,更有很多安排,文g也没机会再将宁云晋招进宫来,想到出了京城以后,有的是相处时间,文g忍不住开始期待起来。
    七月十日,御驾启程前往热河避暑,随行的有两位阁老侍其如海、许霆以及一半京官,皇子则有四皇子、五皇子、六皇子,太子和其他阁老都留在京里监国。
    其中今年新晋的阁老宁敬贤也被留在京里辅助太子,不能与父亲一起出行这让宁云晋十分失望,好在大哥宁云亭和姐夫若其都在随行的队伍里,加上有鸿昕时不时缠着他聊天,才让他不至于对这旅程感到无聊。
    第166章
    有时候吵架这种事就是由小化大,从一点小事闹到天翻地覆,扯出对方身上更多看不顺眼的毛病。但是有时候和好也只是一个眼神、一个动作的事。
    分别半年、装病半年,算起来争执、分别的时间比两人真正在一起的时间还多,宁云晋偶尔想起来自己都有点受不了自己的矫情了,偏偏文g居然还愿意为了这样的自己舍弃皇位,这样的真情实意若是还再怀疑他,不相信这段感情,自己也就太没良心一点。
    自打前几年收复热河以后,朝廷就开始在这里大兴土木,不但有为皇帝专门修建的行宫,也有达官显贵们为自己避暑建的别庄。不过文g在建成以后,还是头一次到这里来,浩浩荡荡的声势让接待的官员尤其紧张。
    这次出行的人多,马车也多,行程慢到令人发指,像宁云晋他们这些年轻人每天都要出去跑几趟马舒缓一下筋骨,才不觉得憋闷。
    闲暇的时候,宁云晋总是会忍不住想起文g落在自己颈项边的泪,有时候还会偷偷的去文g营帐附近瞥上两眼。正是这样的关注,让他深切体会到文g为了自己付出的比想象中还多。
    一个顶尖的高手损失内力,听起来是很单纯的一件事,但是搁在曾经拥有过的人身上却是很难以适应。有内力在身的时候,不但会耳聪目明,不容易感觉疲惫,精力体力都会比寻常人好,习惯了那样的状态,突然有一天失去的话,那比让人变成瞎子更难受。
    剔除这些不提,文g的自由也被迫压缩。毕竟他是九五至尊的皇帝,想要杀他的人数不胜数,以前文g自己功力高,除了那几个大宗师,世上难逢对手。不用考虑安全问题,他的活动空间也就大得多,可是现在只要文g出现,几乎都带着护卫。
    在这样的情况下,文g想要自由的出行来找宁云晋简直是不可能的事。
    路再远也总有尽头,今天下午他们就能赶到热河,所以这天中途并没有开火做饭,而是原地休息吃点干粮就准备上路。几个人凑在一起没事做,便开始八卦最近发生的事。
    “你说到底是谁天天想要窥探御帐?”宁云亭将一碗水豪饮而尽之后,抱怨道,“难不成是那些叛党想要行刺皇上?皇上前些日子让人缴了不少寨子,抄了不少家,只怕将他们打得疼了。”
    若其啃着干粮,也加入到话题,“也有可能是北方的那些。毕竟皇上最近做了不少举措,收拢到好几支草原部落,他们心里焦急也说不定。听说这次草原的首领们都会感到热河来觐见呢!”
    宁云亭扭头望向宁云晋,“小二,你最聪明,你说说看呢?”
    宁云晋眨巴着眼睛,满脸无辜地道,“我又不知道这些。”
    若其拍了宁云亭一记,“你又不是不知道小二不记得事。真是的。”
    楚灵这次也在伴驾的名单上,他想了想道,“还有这半年你们不觉得皇上办事比以往急进太多,对官员的处罚也都是从重从严判么?也有可能是那些人找的亡命之徒想要对皇上下手,要不然我还真想不到有什么人会三天两头不厌其烦地想要进入御帐。”
    见他们讨论得热烈,宁云晋默默的低下头,这人他还真知道,因为就是自己。
    如今两人要单独相处,都只能是文g允他觐见的时候,光天化日之下最多也就只能说说话,若是天天腻在一起难免要招人非议,偏偏文g现在功力又没恢复,晚上没有办法偷溜到宁云晋这里。
    山不来就我,我只好去就山。
    这些日子宁云晋试过几次想偷偷摸入御帐和文g私下谈谈以后的相处,可是却发现以他现在的功力想要悄无声息的的突破防御网,居然还很有难度,每次都在快要成功的时候功亏一篑。
    以往都是文g主动找他,如今见他有这份心,简直已经受宠若惊了,甚至十分信任的想将布防图交给他。可是宁云晋却偏偏在这件事上犯了拗,一定要凭自己的本事溜进御帐,甚至美名其曰帮文g锻炼那些侍卫。
    直到昨晚宁云晋最后的一次尝试也扼腕,他不得不承认文g身边的防卫力量确实很不错。当晚,他们这一行人赶到了热河,在热河有房子的官员可以回自己家,没房子的人也另有安排,唯有宁云晋是这其中的特例。
    他现在是养病的身份,偏偏爵位高,又有祭天者的身份,就在内务官纠结的时候,文g却亲自叮嘱,让宁云晋住在行宫。
    那内务官应了一声下去安排,不过隔得老远宁云晋也能听到他们在嘀咕。
    “皇上指的那处园子住的不都是皇子么?”
    “那算什么,听说宁大人在宫里时就住过西五所。”
    “我还听说宁大人是皇上的……不可说,不可说……若是真的,他跟皇子们住在一起也不算什么。”
    宁云晋忍不住蹙眉,恨不得能再好好整治鸿皙一番就好。谣言这种东西可恶就在于,即使是捕风捉影的事情,也永远不会止于人们口中,反倒会变成谈资一直流传下去。
    如今自己是皇子的事情虽然当初已经压了下去,但是验血只有欧侯和宁在场,京里的人虽然不说,可是私底下议论的还是不少。
    如果自己想跟文g走到最后,这皇子的身份是死都不能认下的。毕竟一个皇帝睡了大臣不稀奇,若是睡了自己儿子,只怕他们两个脊梁骨都会被天下人骂弯。
    就在宁云晋还在犯愁的时候,叶海突然拿着一封信脸色古怪地走了进来。
    “公子,出了一件怪事!”
    “怎么了?”宁云晋瞥了一眼他手中的信,伸出手,“给我的?”
    叶海并没有立刻将那封信递上前去,反倒犹豫着道,“公子,这信来的蹊跷。我们刚刚在给您收拾房间,之前这信都不在桌上,是突然出现的。”
    “哦!那我到更要看看。”宁云晋眼眸一闪,伸手要过那信,直接拆开蜡封,只见上面用小楷写着“我知道你的身世,如果有兴趣,明天午时三刻来迎宾楼天字三号房。”
    宁云晋将那纸条撕得粉碎,在手中捏成灰,脸上露出一抹笑容,“有意思。”
    叶海被自家公子那邪笑弄得心里发毛,虽然笑得实在是好看,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有种别人要倒霉的感觉。
    是夜,由于御驾亲临喧嚣了大半下午的热河行宫终于恢复了宁静。根据科学研究人最困的时候是在子午间,这也是自古养生中强调的“子午觉”。往常这个点宁云晋已经睡下了,可是今天他却换了一身夜行衣,悄悄的摸出了门。
    他住的院子与鸿昕是同一个,距离皇帝的寝宫是最近的。也许是由于外紧内松,或者是由于侍卫们还不太熟悉地形,宁云晋今天非常幸运地没有惊动一个守卫就偷偷的溜进了文g的寝宫里。
    也许是由于一直以来,他们两个的这段感情都是文g主动多一些,自己只需要静静等着他将一切捧到自己手里,即使只是这么小小一件事也让宁云晋十分开心,像是当年情窦初开时总是偷偷等在心仪女生放学路上耍帅的感觉。
    宁云晋小心的绕过外间,那里两个小太监正帮李德明打扇,侍候着他假寐。他知道文g睡觉的时候并不喜欢被一群人围着,伺候的人都是在外头等着召唤的,在进了寝殿之后便松了口气。
    文g还点着灯,这些日子他已经习惯晚睡,现在要他睡觉反倒睡不着。他在床上闭目养神,却怎么都睡不着。好不容易和宁云晋和好如初,却没有太多的相处时光,他无奈地捏了捏拳头,如果自己这个时候功力还在,只怕已经可以搂着他……
    “谁……”虽然功力退步了不少,文g身为高手的直觉还在,在宁云晋快要走进床边的时候,他警惕的坐了起来。看到来人,他松了口气,“看来终于还是让你钻到空子了!”
    宁云晋嘻嘻一笑,“守卫还是不行啊!”
    “是你的进步太快,看来你肯定能成为最年轻的大宗师。”文g宠溺地笑了笑。
    提起这事宁云晋就有些愧疚,这些日子以来,他们一直避而不谈那晚的事情。但是自己欠了他一命,还吸收了文g的内力,无论如何也是要道一声感激的。
    宁云晋也不是扭捏地人,望着文g道,“还要多谢你。”
    文g只觉得他一本正经地样子特别可爱,他伸手抓了宁云晋一把。宁云晋愣了一下并没有躲,顺着他的力量跌坐在文g怀里。
    “还是这样说话才对。”文g感叹道,“我们之间何必谈个谢字,你能没事,我就已经要感谢老天爷了!”
    被文g像小孩一样从后背搂着,又看不到对方的表情,宁云晋浑身不自在,他双膝跪在床沿,转了个身,面对面跪坐在文g腿上,“我从来没想到过你会将我看得那么重要,甚至超过了一切……”
    他顿了顿,摸着文g那张看不出真实年龄的脸道,“其实你也不用现在就急着退位,我知道你有很多想做的还没有做,如今你在朝中做的事情都太急进,那并不是你的一贯作风。吸收完你的功力,再有三五年,我就有希望成为大宗师,那时候即使我站在你身边,也不会被人质疑。我们都还年轻,这点时间等得起。”
    文g用手指描绘着宁云晋的轮廓,“你和鸿明还真不像是双子,不过你这眉眼还真是像极了我年轻的时候,若不是我一而再,再而三的误了你,你会过得更好。”
    宁云晋看着他浓情蜜意的样子忍不住打了个冷颤,“不要说得你好像充满悔意,想放我去结婚生子似的。”
    “你敢!”一提到这茬,文g立刻就变脸了。宁云晋就是他这辈子走不出去的桎梏,仅仅只是想到他和别的人在一起心里就已经嫉妒得发狂,要真的放手眼睁睁看着他结婚生子,文g还真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
    宁云晋对他翻了个白眼,心里却不知道为什么觉得反倒觉得开心。他知道自己是个没有安全感的人,能有一个人毁天灭地只愿意抓住自己,这才能让他真正安心。
    虽然跟文g在一起有违伦常,但他是死过两次的人,眼前这个文g又跟第一世那个待自己完全不同,好不容易遇到这样一个人,确实应该像欧侯老师说的那样要珍惜。
    两人的一个对视,便仿佛陷入了泥沼之中,心甘情愿的沉溺其中。也不知道是谁先开始,许久没有亲密举止的两人亲吻到了一起。
    良久,一吻结束两人依依不舍的分开,唇色都水润水润的,有种艳丽的感觉。宁云晋穿着贴身的紧身衣,而文g也只是穿着薄薄的中衣,经过一翻折腾,早就已经松松垮垮的滑下肩膀。
    文g虽然最近消瘦了一些,但是那种慵懒中带着几丝欲望的神态,却更加迷人。他的长相本来就不俗,又做了这么多年皇帝,有种禁欲的美感,宁云晋现在已经是容易兴奋的年纪,顿时□一紧,便产生了将眼前这人压倒的冲动。
    不过比他动作更快的是文g,宁云晋能清楚感觉到一根硬硬的棍子抵着自己,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就已经被按倒在床上。
    如果硬要挣扎,文g自然不是自己的对手。可看着那人憋着汗,还要期待的问一声,“可以吗?”
    宁云晋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
    一夜颠鸾倒凤,两人许久没做过了,宁云晋能感觉到文g的动作比以前还温柔,但是男人在这方面的能力只怕是天生的,明明文g才是功力差出力多的人,结果反倒是自己的腰先酸了。
    好不容易等到文g终于餍足,找李德明要了热水,将两人都清理了一番,宁云晋这才懒洋洋的一边穿衣,一边用脚拨弄文g双腿间那团柔软。
    宁云晋的脚在文g看来也十分可爱,指头蜷缩在一起,白白嫩嫩的,恨不得能咬上两口才好。
    突然感觉到脚下的东西张牙舞爪地站了起来,宁云晋吓得连忙将脚缩了回来,再来一次他可没把握能够平安离开得了这里。
    看到文g不着寸缕地躺在床上低笑,宁云晋忍不住低声嘀咕了一句,“不是有那些妃子满足你吗,怎么像是憋了几年放出来似的。”
    “确实是憋了很久。”文g用手捋着他的头发,正色道,“那些胭脂俗粉哪里能和你相比。这一年来我虽然常会点牌子,但只是去坐坐而已。”
    他低下头亲了亲那缕发丝,望着宁云晋的眼睛,“我以后只会是你一个人的。”
    宁云晋只觉得眼睛都要被他闪瞎了,但是心底那股膈应却莫名的被抚平了。虽然对不起那些独守空闺的后妃,可知道这段时间文g都没去乱来,他莫名就觉得开心。
    忍着身后某处的不适,宁云晋又原路回到自己的房间。躺在自己床上的时候,想到今晚的举动,他忍不住狠狠地唾弃了自己一番,这可不是千里送嘛!真是被文g弄得智商欠费了。
    第167章
    第二天宁云晋赖床了,他可不是文g那样的变态,昨天在床上被折腾了一晚上,还要花费心思回住处,不好好休息一下对不起自己。
    若不是想到午时那个莫名其妙的约会,他都想直接在床上赖到吃饭再起来。
    懒洋洋地爬起床,宁云晋将夕颜叫进来侍候洗漱,他扫了一眼夕颜捧过来的衣物,虽然是丝绸质地却只是极其普通的款。
    自从做了官,公共场合他就只能一改年幼时好穿的华服,毕竟自己的行事已经足够高调,若是行事举止上还高调就要惹人厌恶了。但他想了想今天要见的人,不如再误导对方一下,他便对夕颜道,“将姐姐去年做的那套绛紫色的外衣拿来。”
    夕颜愣了一下,她可是清楚那衣服对公子的意义,连忙亲自将那套衣服取了出来。绛紫色并不是能随便用的颜色,至少要五品以上的官员才能用,上好的料子都只在达官贵人手里,既然公子要穿那套先前准备配饰自然要重新换。
    好在这两年自家公子虽然低调了一些,但是皇上、老太太、老爷那边赏过来的华服、配饰却越来越多,丝毫不用发愁搭配。
    等到宁云晋在夕颜的打扮下焕然一新,顿时觉得十分满意,好久没这么神清气爽过了,就连等会可能是鸿门宴他都觉得丝毫不影响心情。
    迎宾楼自然不是京城的那个迎宾楼,只不过是去年闻风而至开的分店,不过其奢华程度却完全不逊于京里,一看就是专门为了避暑的达官贵人们开的。
    宁云晋从马车上下来的时候,很是引起了一番注目。他本来就是相貌出众的人,此时一身绛紫色丝绸华服,上面绣着精美的云雷纹,头戴镶着宝石的簪缨,穿着代表纨绔的细绢裤,脚底踩着珠履,腰间一条价值连城的玉带,整个人看着仿佛如同金童下凡似的,即使是在如今权贵云集的热河也显得格外招摇。
    于是宁云晋在独自一人被引进包厢的时候,如愿的看到里面的两个人脸色都有些发黑,表情十分僵硬。
    其中一个三十岁上下的白面中年人已经顾不得礼貌,僵着脸指责道,“你怎么如此招摇?”
    “哪里招摇了?”宁云晋故作不懂道,“你们故作神秘的邀本人来这里究竟是为什么,要不是看在是来迎宾楼这样光明正大的地方,我才不会一个人来赴约。”
    那中年人忍着脾气道,“此事实在事关重大,若不是想要取信与定远伯,我们也不会约在这里。原想以定远伯的智慧应该会想到这层的!”
    “哼,我只不过是来看看你们在故弄什么玄虚而已。”宁云晋眉毛一扬,一副十分傲气地样子道,“居然还敢说知道我的身世,我的身世难道我自己会不知道么?”
    “定远伯确定你知道的是真正的事实吗?”那中年人身后的老人指着桌上已经摆好的酒席,赔笑道,“既然您都已经来了,不如边吃些东西,边听我们一一道来。咱们确实是诚心而来,若不是不愿看您明珠蒙尘,也不会出此下策。”
    “看你嘴巴可比那人会说话多了,我也不想白跑一趟,便就听你们说说,若是没有凭据的瞎扯,我可就顾不得颜面要去报官了。”宁云晋将信将疑的扫了他一眼,最终还是在那老人的邀请下坐了下来。
    他这一番故作姿态将一个心有疑虑,却又强作镇定的人演的惟妙惟肖,宁云晋的演技那可是久经考验的,这两个人哪里看得出来破绽,见他终于入瓮顿时心里松了口气。
    只是这一番谈话,宁云晋已经发现这两人中做主的是后说话的那老人,但是刚开始说话的中年人的声音细声细气地,说话速度也放得慢。他的记忆中只有一种人会有这样表现――太监,顿时觉得今天果真没有来错。
    三人坐定之后,召来伺候的小厮奉上茶,那中年人便谨慎地将门反锁上,开始做自我介绍。那中年人自称姓杨昌,而另外那人则叫陈德。
    宁云晋装作惊疑不已的望着两人,却见他们两个突然跪地哭号道,“小主子,皇天不负有心人我们总算找到你了。”
    总算宁云晋定力十足,没将嘴里喊着的茶喷出去,若不是确定自己不认识他们,看这两人双眼含泪,激动得发抖的样子,还真当他们会是自己遗失在外的下属呢!
    不过他也算配合,立刻狐疑地道,“你们是谁,我可不认识你们!不要以为我现在不记事,就可以蒙我。”
    只见那陈德先磕了个头,这才眼中含泪道,“小主子,你确实不认识老仆!但是老仆为了寻找你的下落花费了十多年的时间,如今实在再看不下去皇上为了隐瞒真相掩饰您的存在了。”
    “皇上?真相?什么真相?”宁云晋一脸怀疑地望着他,“皇上待微臣甚为优待,你可不要胡说!”
    陈德激动地道,“那是因为皇帝亏欠于你!他让您堂堂一个嫡长子变成大臣之子,还百般掩饰您的存在,老仆实在不忍心呀!”
    “你在乱说些什么!说这种浑话可是要掉脑袋的!”宁云晋双手一握拳,双眼猛地瞪圆,激动得站了起来。不过他心里却也忍不住犯嘀咕,父亲当年的布置实在足够隐蔽了,知道的人实在少,难不成是有人跟自己一样穿越了!?
    那陈德见他虽然激动,却没有叫人,顿时心中一定,连忙道,“小主子且听我们细细道来!等老仆与杨昌将这些年的事说完,你也就知道了。”
    宁云晋捏成拳的手微微抖了一下,突然端起桌上的茶牛饮了一口,将杯子重重砸在桌上,狠狠地道,“好!我到要听听看你们能胡言乱语些什么出来!”
    他这明明慌乱却又忍不住想要探知的表情实在演得太像了,陈德的小眼睛里闪过一抹狡诈,连忙扯着杨昌开始你一眼,我一语的说起“事实”。
    在陈德嘴里,他的老妻原本是当年元皇后左师静娴的奶嬷嬷,在静娴由于难产血崩离世以后才离开皇宫。但是他的老妻当年是在产房见过双生子的,据说静娴临终前听太医说大皇子身体不好就十分忧心,曾经留下遗言,若是朝政局势紧张,皇帝可能会舍弃一子拉拢左师家来保全皇位。
    皇帝的决定对他自己,对左师家自然都很好,很可能左师家也就会顺水推舟了。但是静娴毕竟是拼着命生下的这两个孩子,哪个都舍不得,因此她托付奶嬷嬷一定要帮她照顾好两个孩子。她更是推断,皇上毕竟虎毒不食子,多半只是将孩子送走。
    陈德说他的老妻在听说大皇子满月前就夭折了,当时就心中生疑。他们两夫妇在左师家毕竟也是有点体面,即使退下来也还是在左师府伺候。有一次陈德听太老爷左师衡与左师平林谈话,说宁家二子可能就是大皇子,顿时便留心了起来,一直在暗地里打听关于宁云晋的消息。
    光只听着陈德的话,宁云晋确实是半信半疑了,毕竟在他出生前的事情倒还真不清楚,但是等到陈德拉着杨昌作证的时候,继续瞎掰下去的时候,他就知道这两人是骗子了。
    原来陈德居然说老妻去世之后,他也一直在暗地里关注着这事,可是由于一直没有证据,只能隐忍不发,后来见宁云晋在宁家也生活得不错,皇帝对他也格外优待,便没有再继续追查下去。可是当去年那谣言升起的时候,陈德在一次偶尔机会下遇到疯疯癫癫在街上乞讨的杨昌,这才知道了当年的事情。
    据说杨昌原本是乾清宫的小太监,在宁云晋被送出宫的那晚和另外三个同伴都是当值的。那一晚他们亲眼看到宁大人空手进入皇上寝宫,然后背着一个包裹出来,而且那包裹里还隐约传来婴儿的哭声。
    当时他们并没有想太多,可那晚之后他和他的同伴无一不是被挑错被贬,接着被分到那些狠毒的大太监手底下整死,整疯,他只好靠着装疯诈死逃过一劫,可是因为没有户籍,只能在街上乞讨,要不是遇到好心的陈叔早就没命了。
    杨昌的话和谣言两相印证,陈德便拼出了事情的真相,忍不住秘密地约宁云晋说出了事实,让他自己判断,没想到在告知宁云晋真相没过不久,他就被皇帝赶出了京城,等到回来之后更是不记得这些年的事情。
    见那两人说得一把鼻涕一把泪,无比心酸的样子,宁云晋愣了,端着一个茶杯神情无比复杂。要不是他确定自己没有失忆,而且记得很清楚当年自己被带出去的细节,猛地听到这么一番说辞,还真是忍不住要相信这两个话。
    他只是面上一副怀疑、犹豫,半信半疑的表情,陈德却以为宁云晋心中有了想法,连忙哭着道,“小主子,皇上对您确实不公啊!就算太子是您的亲弟弟,可是他这么待您,甚至抹去您的记忆,实在太过残忍了!同样都是他的孩子,皇上对您太过分了!”
    宁云晋望着他倒是生起几分兴趣,究竟这背后的人是谁,让自己相信自己就是大皇子又有什么目的。不过就这么轻易入瓮,那可就不太符合自己少年多智的形象,毕竟自己只是失忆又不是变傻了。
    他运功将脸上的血色逼走,弄出脸色苍白的样子,一把推开两人,双眼充血地吼道,“你们胡说。我是宁家二公子!才不是那……不,我不相信,父亲、皇上他们待我甚好,他们不会骗我的。”
    陈德一把抓着宁云晋,哭道,“老奴知道小主子一时不能接受,可是我们说的都是事实啊!我们两个只是不忍心看您被最亲近的人蒙骗而已。”
    宁云晋突然神色一滞,狐疑望着两人,表情严肃,“哼,差点上了你们两个的当。这迎宾楼哪里是你们两个奴才能定得到厢房的,你们背后一定有人指使,想要离间我与皇上,与父亲的关系!”
    杨昌到底演技差一点,神色闪过一抹慌张。
    陈德却面不改色心不跳,直接点头道,“小主子果然聪慧,自年初知道您的遭遇之后,老仆想到静娴小姐当年的托孤就忍不住伤心,为了能夺回您应得的荣耀便另投靠了主子,他说愿意帮忙让主子再次回到皇室。”
    “你们是在说笑吧!这样的事哪有那么容易。”宁云晋神色不定地望着他,突然一把甩开陈德,不顾形象地怒吼道,“滚,我就知道你们是被指使而来的。没有皇上谋害我的真凭实据,我凭什么相信你们”
    陈德连忙道,“若是老奴能提供出证据呢!”
    “哼,那时候再说。我再也不要听你们的胡言乱语了。”宁云晋神色不定地瞥了他一眼,大步走道门边,他一边打开门锁,一边犹豫着回头道,“既然你那主子那么神通广大,想必也不会联系不到我。”
    见他毫不犹豫地走出大门,杨昌忍不住拉了拉陈德的袖子。
    宁云晋虽然果断地离开了那房间,却见全部功力运到耳朵上,就在他快要走到二楼楼梯旁时,这才听到杨昌小声道,“陈叔,你说他是真不记事了吗?不是说他现在只有五六岁小孩的记忆,怎么还这么不容易上当?”
    “放心吧,他已经心动了。果然是聪明人呢!”只听那陈德悄声道,“据说这小子自小就聪慧过人,要是他这么容易上当,那我们才要担心。皇帝这短时间对他忽冷忽热的,只怕他心里也犯疑,如今知道皇帝的不公之处,难保他不会心中有什么想法。”
    听到楼梯间里传来旁人的脚步声,宁云晋立刻神色一变,换成一副强忍着茫然和惊疑的表情,心事重重,脚步有些飘忽的离开了迎宾楼。
    第168章
    上了马车宁云晋就将今天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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