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信封拿给他的时候暧昧的笑了笑。
    宁云晋满头雾水的看着那两个信封,厚的那叠他只是扫上一眼就认出那是父亲的字体,不用说是家里寄来的。
    等到拿起薄的那个信封,他顿时黑线了。
    原来那信封并不是纸,而是白色的丝绸,即使经过了这么长时间的奔波,还带着淡淡的香薰气味。
    宁云晋看着手上这信封,真是如同烫手山芋似的,难怪那士兵会笑得那么暧昧。
    这样的寄信方式来自与族中的一个典故,曾经有一对相恋的男女,由于女子不会写情诗,就打人寄了一方洁白的丝绸素帕给自己的人情人。她的情人拿到那方素帕之后,便疲乏,横看是丝,直看也是丝。之后这故事就被编成了山歌,歌日,横也丝(思)来竖也丝(思),这般心事有谁知?
    这个故事流传开来之后,族中便有不少姑娘小伙子用这种隐晦的办法诉说相思。
    宁云晋用脚趾头想都知道这是谁寄过来的,虽然心里如同有十只猫在挠着,很想知道那人写了什么内容,但是还是遄帕辰之放在一边,先拆开了宁家那封。
    宁家的信之所以厚是因为哥哥姐姐老太太、甚至连宁巧萍都各写了几张纸,虽然不外乎是问候他的身体可安好 、伤势完全恢复没有,但家人们的关怀还是让宁云晋十分开心。
    而宁敬贤的那封自然是最厚的,除了那些关心的话,还告诉他了一些京里的动态。信上写得并不是很详细,只是粗略的提到了一些,但是仅仅是那么几句话,就为宁云晋勾勒出了京城官场如今的局势。
    如同宁敬贤猜测的那样,文g确实是同时对左师家和安平家下手了,这一次他针对的人分别是左师平林和安平百川。事情的起因是安平百川手下一御史参左师平林收受江南盐商贿赂十万两,同里还参他截留崇文门税金近二十万两。
    左师平林身为国丈又为户部尚书,还有一当内阁首辅的爹,从来都不缺人的孝敬,再加上他也不是低调的性子,实际上了解他的人都知道,他肯定不止收了那么点银子。
    这事情奇在就奇在一个小小的御史怎么敢公开参他一本!
    不过参人的这个御史的简历一调 出来,众人就悟了!这人是安平百川一手提拔上来的,一直当做得利心腹培养。既然是两个前国丈之间的问题,虽然引起了不少注目,但却没人会觉得左师平林会被这样的事情扳倒。
    可对左师平林来说这确实面子的问题,不出三天他就反参了安平百川一本。
    安平家在五大家中算是比较低调的,特别是安平百川这个家主自从坐稳了都察院左都御史这一位置之后,更是行事格外谨慎,按理说是很难找到他的纰漏。
    便是左师平林却参的是他给少正其和和李连珠送重礼,并且连礼品是什么都写了出来。
    这便牵涉到了当年让文g恼火的一桩案子!他的两次继后都是由少正期和李连珠负责卜算的,安平百川为什么给这两人送过重礼,只要发散联想一下就能猜到其中的缘由。
    见着两前国丈的事情越闹越大,甚至还牵连到了自己身上,于是文g借着恼怒,对两人各打五十大板,同时将他们削爵一级,官降三级留用。
    宁敬贤并没有对这件事情做任何分析,宁云晋却从中看出来其中必定有着文g的手笔,毕竟只要看看这事最后谁的利益最大就知道谁是幕后之人,不用说,只有文g。
    随着太子与二皇子的年岁渐长,置疑在两人身边的人也越来越多。身为皇子出宫不易,他们在外面的代言人自然就是这两人。这几年他们已经发展了不少亲信,让太子党和二皇子党渐渐壮大起来,隐隐形成一股势力,在朝中相互打对台。
    宁云晋对于文g会选择在大战开始前对两人给予警告并不觉得意外,如果换成自己在那个位置上的放在,明明还不到而立这年,而且年轻体壮,就已经有人替儿子惦记自己的位置,只怕早就心里又不爽了。
    如果换成平时,可能还会让他们继续折腾下来,当做磨炼儿子的磨刀石,可是文g马上就要御驾亲征,如果不杀一下他们的气焰,哪里敢轻易离京!?
    看成完父亲的信后之,宁云晋犹豫了一下,还是选择拆开了文g寄来的那封。信中只有两页纸,一页是用朱笔画的几个虚实箭头,每个箭头的起点分别写一个地名,最中间的那个实心箭头恰好是归化。
    虽然文g没有写明内容,但是宁云晋立刻明白这才是真正的出兵图。除了最中间的归化,左边的箭头实心为宁夏,虚线为西安,左边的箭头实心为宁古塔,虚线为盛京。
    还真是大胆,难道不担心这信件被人截获!?宁云晋忍不住翻了个白眼,然后打燃火折子,将这张纸烧掉。
    处理完那张纸之后,宁云晋才去看另外那页写着字的,上面的内容并不多,文g写到下月底他便将会亲征,并且提到前一批运粮队在阿拉善附近遇袭损失惨重,大商现在缺粮严重肯定会打这批粮食的准备,让他多注意安全。
    宁云晋望着那张纸愣愣的出神,文g知道自己的本事,即使遇到危险,他若是存心想跑也不是跑不掉的,自己需要注意安全只有一种情况,那就是要拼死保护太子的时候。
    他们 这一批运粮队比之前的护卫多了一倍,而且又有太子同行,必定是备受关注的。若是大商的人真的要来,出兵必定不会少。
    而太子毕竟是的主群,自己是臣,真要出事了首要的是誓死保护鸿明。文g让自己多注意安全,岂不是将太子的安危放在了自己的手时在。
    他舔了舔嘴唇,眼眸微暗,还真是信任自己呀!居然不怕自己趁机弄死太子!?
    刚刚将那封信收好,营账外就传来了秦明的声音,“公子,高总管来了。”
    来的人是高可,太子这次出门只带了他这一个贴身太监。他一见到宁云晋,便着急地道,“宁大人,太子殿下豆腐脑您过去一趟,有事相议。”
    宁云晋瞥了他一眼,见他的神色有些惶惶不安,顿时心中便明白了一二,既然自己都收到了这些内容,鸿明那里自然也不会少,先别说左师平林出事的消息会让自己那太子弟弟 心里怎么想,光是即将面临的危机只怕就要让他心中担忧不止了!
    他跟着高可走进了太子的营帐的时候,鸿明正捏着一张纸焦急地来回踱步。
    “宁云晋你来了?快快,你倒是说说看,咱们该怎么办是好?“鸿明说着将手中的纸塞到了他手里。
    宁云晋不急不缓地展开那张纸,发现上面居然是紧急军报。上面写到在乌兰察和包头附近都曾经看到了大商骑兵的踪迹,更提到蒙或放出豪言说要擒获大夏太子。
    军报上详细的写出了如今蒙或的兵力分布,他们已经占据了乌拉特旗,五万大军除了有一万驻扎在那里,剩下的一分为二,隐匿了行踪。按照他们的行军路线,猜测可能一部分准备攻打五原县,一部分准备攻打固阳县。
    固阳县距离归化非常近,快马奔袭只要一天不到的时间。若是他们存心想要伏击这支行动缓慢的运粮队,并不是没有机会 。
    从出了大同之后一直到归化这段距离没有像样的城池,也没有关口可以抵御骑兵,这就意味着离开了大同,宁云晋他们就会曝露在危险之中。
    鸿明虎着脸,强作镇定道:”你怎么看?“
    宁云晋瞥了一眼这个装模作样的弟弟,嘴角露出了一抹微笑。到底还是没经历过战火的小孩,听说可能要面对两万大军心里就慌了。
    “太子殿下,微臣倒是有一个主意。”
    鸿明忙道,“说来听听。”
    他们这一行只带了一副地图,就在太子营帐里面,宁云晋指着墙上的地图道,“通常去归化有两条路,为了方便一般会选择经过凉城县直抵归化。若是骑行,则是先绕道乌兰察 布,再到归化。”
    乍从得知手中的军报,鸿明就一直在琢磨着地图。不用看他都知道凉城县四面环山,地形复杂,虽然从地图上看是直线距离,但直要是走起来,不一定会比绕道乌兰察布快,毕竟他们带了这多么辎重。
    他们的原说计划是从凉城走,毕竟比起人烟稀少的乌兰察布,在凉城更方便招民夫。
    “你的意思是我们改走乌兰察布?”
    宁云晋摇了摇头道,“不,微臣的意思是收起太子仪仗兵分两路。这样一来对方摸不清虚实,即使要伏击也要再次分兵。”
    鸿明顿时犹豫了,“我们原本就有五千兵马,若还分兵,真的遇到大商的骑兵又怎么对付得了?”
    “太子殿下,打仗的时候不能这样算。从古至今不知道有多少以少胜多的战事呢!”宁云晋指着地图上的凉城县道,“这这里四面环山,我们可以沿着山道走,虽然行进速度会慢一些,但是却也将对方骑兵的优势给x除了。我们有辎重他们没有,一旦相遇只要依险固守、点起狼烟便可以等到救援。”
    他一说完鸿明就皱起来了眉头,鸿明虽然没打过仗,却也是习过兵法的,这样的方法听起来不错,但是若是救援不及或者守不住阵地就会成为被围困的孤军,怎么都觉得这是无奈之举。
    宁云晋瞥了一眼他的神情,心中暗笑,接着又指着乌兰察布的位置道,“若是绕道于此,便可以与这里驻军汇合,请他们协助将军粮押送到归化。这样一来有大军护送,量大商的人也不敢轻举妄动。”
    听宁云晋分析完之后,鸿明陷入了沉思,他又问了几句“该如何分兵”“又该如何掩藏自己的行踪”,接着便道,“孤要好好想想。”
    宁云晋出了营帐,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他就不相信鸿明能想出更好的办法,若是想完成这个任务最后多半是要分兵的。时间紧迫,他便直接前往穆丹书的营账,去商量分兵的事情了。
    太子出行自然不可能一个谋士都不带,他走后鸿明便将高可将沈吕功叫了进来。
    沈吕功虽然受到当初陈立言事情的影响,但是他跟随太子多年,没有功劳也没苦劳,沈家也算是受害者,因此并没有失去宠信。
    沈家也是跟着太祖打江山的,虽然沈吕功这一代的人并没有上过战场,但该懂的也都懂。他听完太子的陈述之后,沉吟了片刻,便道,“太子殿下,不得不说宁大人这个办法是最好的!除非放弃这趟差事,否则无论如何都是要往归化走一遭析!“
    “怎么可能放弃鸿明生气地一拍桌子,“多双眼睛盯着的,放弃的话孤的颜面要往哪里放。”
    沈吕功自然也是支持他继续完成这次的差事,他眼睛珠子一转,“要微臣说,宁大人其他的点子都不错,但是收起太子仪仗这点不妥。”
    他顿了顿,说道,“毕竟全天下的人都知道这趟运粮是太子殿下您 做监军,或是将大子仪仗收起来反倒像是怕了大商似的。不如索性将仪仗也一分为二,您与宁大人年纪相仿、身材相仿,如果让他份作您,不是亲近之人绝对发现不了,这样便可以掩人耳目。”
    “让他假扮孤……”鸿明有些迟疑。
    沈吕功忙道,“特殊时期自然要有特殊做法,即使是皇上也会谅解的。虚虚实实,实实虚虚,正合兵法之道。”
    这厢他们两主仆才刚刚商量完,宁云晋与穆丹书那连连兵马如何分配都已经快研究好了。
    走凉城的一路,分五百骑兵,两千步兵,走乌兰察布的一路则分一千五骑兵和一千步兵。辎重粮草则三分之二交由凉城一路,毕竟他们的速度慢,万一遇险也可以靠着这些物资固守。另外三分之一则分给另一路,他们行动速度快,带多了辎重反倒成为了拖累。
    不出宁云晋所料,鸿明果然选择了走乌兰察布这一咱,毕竟只要赶到那边就在军想到这一点,听起来都要安全得多。太子有自己的亲兵首领,自然不愁人带兵,于是他与穆丹书则只有选择走凉城这边。
    隔日 ,他们这一行人从大同整装待发,等到行处十里之后,大军一分为二,每边都一副太子仪仗,朝着不同的方便各自前进。
    这次出行一切从简,鸿明本来就没有带全所有仪仗。不过华盖、传教幡、告止幡、信幡绛引幡、五色龙帜等却一样不秒,而且还有都有备用的,正好拿出来就是一套。
    唯 有太子的车驾是特殊定做的,要想一晚上复制出来很难。最后只好将这辆车放在大同,然后紧急从大同守备那里征来两辆华贵的马车,然后再进行改造。
    轮内车心加个抹金铜 莲花瓣轮盘,轴首左右各用铁辖拴以抹金铜 龙头管心装订,咋一看到也是以假乱真,不是熟悉礼制的人一下子根本分辨不出来。
    宁云晋躺在莲花坠石软座上,望着马车内的那些秋香色帷幔或者色线,闻着醉人的熏香,虽然是坐在山寨的太子车驾上,也有种飘飘然的感觉。
    “原本这便当太子的感觉呀!”
    穆丹书跟他同坐一车,正要商量迎敌的,忍不住朝他翻了个白眼,“你倒是慎言一点!”
    “这不是只有你在吗?”宁云晋嘻嘻笑道,“难道你还会去像皇上告发我不成。”
    “我到是不用去告发你。”穆丹书没好气地道,“我只怕你没命回京呢!大同那边故意有人传出消息,说是太子从凉山走了。咱们这么慢的速度,东西又多,遇敌的可能性最大。”
    “切,能不能先让我好好享受一会儿,别提这糟心的事情。”宁云晋无奈地道,“你可真是没趣。”
    “我这不是急么!穆丹书对他毫不紧张的德行实在觉得无语。
    “急就去上茅房,我又没拦着你。”宁云晋眯着眼睛惬意地道,“再说了,要是那蒙或敢来,咱们就想办法将人吃下。辛辛苦苦跑这一遭,我可不想只是压趟粮食,总要带点战功走的。”
    被他调侃了一通穆丹书也不生气,他同样是个不怕事的,瞪大了眼睛,惊道,“你居然还有这个心思,快说说该 怎么办国!”他猛地一拍大腿道,“那干嘛还将太子支走,弄得咱们要被迫分兵。”
    宁云晋嘴角色起一抹坏笑,“只要一想到咱们不用拼死保护太子,我就神清气爽了。”
    “够奸诈!”穆丹书顿时悟了。毕竟毛邓 了粮草不会掉脑袋,但是弄丢了太子那可就是死定咯!
    第111章
    由于现在正处在战时,前方的情况几乎每天都有专人写成战报呈到皇宫来。不过在没有紧急军情的时候,大部分都是四百里和六百里加急,虽然不断传来粮库与村野百姓家被烧抢的情况,却一直没有大规模的交战。
    文g总觉得有些不安,既然蒙或敢率领五万人对着大商宣战,总不可能在占据了一个地方之后,就再也没有动静,这根本不符合奉武族的习性。何况他们正是缺粮的时候,更需要速战速决,抢夺到足够的粮草才能避免后继无力。
    他的预感很快就成为了现实,二月十八日刚刚落衙,紧闭的宫门门口就迎来了一匹飞驰而来的骏马。这份从归化传来的八百里加急战报,以最短的时间传到了文g手中。
    文g一目十行的看完之后,惊得猛地朝着桌子一拍,怒道,“岂有此理,竖子嚣张。”
    以李大总管这些年的修炼见到文g的怒容之后小心肝也扑通乱跳,那种风雨欲来下掩藏着的万顷雷霆怒火,自从皇上亲掌大权后就再也没见他露出来过,李德明瞟了一眼桌上的战报,连大气都不敢出。
    文g冷着脸,扭头望向他,“宣众阁老、六部尚书、领侍卫内大臣。”
    “。”李德明应下之后,动作麻利地出去使唤人去传话了。
    直到众人到齐之后,李德明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
    首辅左师衡最近身体不好,加之儿子出事,更是好像衰老了许多,很多事都有些力不从心,战报便被交给少正行读了出来。
    “二月十一日凉城一路压粮队在山脚遇袭。宁大人摆鹿角营寨,以粮车为屏障,杀敌一千退至阴山。蒙或亲率一万兵马进山追击,目前已经失去其踪迹。十三日穆丹书带五百骑兵突围至归化求援,并进行示警。归化驻兵尚未出城探子便得附近有大批大商骑兵游弋,且太子压粮将至,只得回城加强戒备。十五日大商三万骑兵突袭乌兰察布,劫粮草无数,太子退至归化。”
    这份战报的重点明显就在最后一句!即使李德明不懂用兵,只听这战报也能看得出来,大商的人占据了乌兰察布,明显就是剑指归化。
    看着兵部尚书宁敬贤捏得紧紧的拳头,李德明知道他不单是为了归化城的事情忧心,还为了失踪的宁公子着急。
    而对这个消息感到紧张的绝对不止宁尚书一人,皇上只怕更心急如焚,恨不得能立刻杀去归化。遇险的那两个人,一个是他的儿子,是大夏帝国未来的接班人,一个是时刻挂记心头的心上人,让皇上怎么可能不着急!
    皇上原本就是定的二十号离京,然后让太子快马回京。如今既然事情有变,只怕让阁老们来就是要商定中路增加兵力的事情。
    李德明对文g的心思果然猜测得非常准,文g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是要将原本中路的三万五兵力增加到四万五。增加整整一万兵力并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这对后勤是极大的压力。
    他原以为阁老们会对此扯皮一番,却没有想到皇上的这个要求很快就通过了,唯一需要讨论的是这笔格外的军费粮饷该如何开支,人员又从何处调配,毕竟如果没有困难的话,以皇帝御驾亲征的规模早就已经安排了这么多人。
    李德明到底见识有限,他从这份战报中看到的东西比不上屋里的这群老狐狸们,因此也看不出来其中的紧急程度。
    其一,皇帝要前往归化的事情是早就已经安排好的,如今太子也在那里。若是皇上避之不去,大夏的颜面便就丢光了。而皇上若是还没到那里,归化便失了,那更是天下最大的笑话。既然大商想直逼归化,大夏即使硬着头皮也要在那里与之决战。
    其二,归化城是整个草原上最雄伟的一座城市,也是唯一的大城。这座有八座楼和琉璃金银殿的美丽城池是前朝模仿元大都兴建起来的,当地人称之呼和浩特,意为青色的城。这里可以说是草原上的商业与政治中心,若是被大商占领,再想攻打下来就要花费极其可怕的代价,更会成为一根扎在大夏身上的钉子,是不容有失的。
    其三,既然蒙或去追杀宁云晋,那说明这只大商军队的主力并不在,没有人相信一只两千多人的步兵队伍在一个文官的手里能和已经带兵多年的蒙或纠缠多久,但是只要能多拖一天,想要消灭这只没有主帅的大商部队就要容易几分。
    光只是为了这三点,就没有人愿意拖延时间,若不是皇帝出行不能随便乱改时间,都恨不得皇上能即刻出发了!
    京城这边只以为宁云晋已经陷入了绝境,却不知道他的情况比别人想象中好得多。
    既然敢制定这样的计划,宁云晋对此总是有几分把握的,他可还不想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他们这批部队并不是普通的杂牌兵,而是八旗精锐,即使比不上前锋营,在整个大夏的装备配置和战斗力也都是首屈一指的,而从凉城县征来的民夫也都不是只会刨土的农民。
    靠近边疆的这种地方,民风极其彪悍,即使是没有成丁的男子拿起刀枪也就是合格的军人。由于知道太子的人在大同中放出了真真假假的流言,宁云晋心里早有准备,从凉城县征集来的大多都是壮丁,而且还自掏腰包将拉车的马匹换成了健马。
    草原上的男子不会骑马打猎的少,给他们换上软甲,配上弓箭,就是一名轻骑兵。
    他原本的想法是只要与太子分开就不用承受双重压力――毕竟活捉太子的诱惑对大商的人来说是极其巨大的。如果单单只是为了粮草的话,大商即使来袭也不会拼命,这样一来说不定还有机会赚点功劳。
    一般而言骑兵在草原上都会分成两三千一股前后首尾照应,而不是一股脑地聚集在一起。如果最多只是遭遇四五千人,依靠这山间的地势宁云晋还真不怕他们。
    却没想到宁云晋这次却倒霉透顶,那些真真假假的布置并没有让蒙或动心,他直接带着两万兵马想从山区绕道,奇袭归化,正好与宁云晋他们这一行人遇上了。
    一只人数不多却又带着大量辎重粮草的队伍在已经快饿红了眼睛的大商士兵眼里,简直就是一块肥肉,双方二话不说就直接开战了。
    好在宁云晋平日里虽然大大咧咧,但是面对打仗的时候却是个谨慎的性子,自从进了阴山山脉区域他就不时派出探子,而且还要求士兵与民夫们砍树做成拒鹿角。
    所谓的拒鹿角就是将许多尖锐而坚固的树干捆绑在一起,由于形状像鹿角而得名,是专门用来抵御骑兵进攻的。这种简单而有效的工具十分有名,因此也没人抱怨宁云晋的要求增加了行军重量,毕竟和这点麻烦比起来,自己的小命更重要。
    正是因为宁云晋的这两个谨慎之举,让那两万骑兵赶到他们面前的时候,才发现对方已经在外围圈出了一个鹿角营寨,内围又使用粮车为屏障,原本山地的地形就不适合冲锋,面对这样的乌龟壳,他们只能环绕着这缓缓前进的鹿角营寨进攻。
    当骑兵失去了锐不可当的冲锋之力以后,比拼的就只剩下双方的弓弩对射。即便奉武族的人以强弓骑射闻名,但是比起这一点奉天族与边关的民夫们也同样不逊色。
    尤其是宁云晋拿着一把五石弓,几乎是列无虚发,箭箭都能射中人的眉心,其力气之大,甚至能将身着软甲的铁塔壮汉带得跌落在地下。
    一番箭雨过后,由于宁云晋这一方有粮车作为屏障,他们以三百死伤换了奉武族上千人,成功的退进了阴山中。
    损伤过千人,这对自视甚高的奉武族人来说简直是天大的讽刺。当初他们攻下乌拉特旗都没有这么大的战损,不说领兵的蒙或暴跳如雷,请战要求追击的将领更是络绎不绝。
    在得知射箭的那人是宁云晋之后,蒙或立刻决定自己亲自追击,并且将原定计划中的袭击归化改为了袭击乌兰察布。
    宁云晋自退入阴山也猜出了蒙或这番用兵的意图,毕竟这附近最大的军事目标除了归化再也想不到其他的。于是与穆丹书商议,由他领五百骑兵绕道突围,一为搬救兵,二为给归化示警,自己则带着剩下的一千八百多士兵和上百民夫在阴山中与蒙或周旋。
    阴山山脉延绵起伏,越是靠近归化的那一段地势越高峻。它并不是那种生长着茂密森林的大山,而是古老的断块山,南坡山势陡峭,北坡则较为平缓。
    宁云晋他们走的便是山与山之间的隔断层经流水侵蚀后形成的宽谷,好在由于历年来这里都是交通要道,大块的岩石都已经被清理过,否则他们还真没办法通行。
    宁云晋虽然没有来过这一带,但是他之前就对这附近的地图仔细研究过,又详细盘问过来自凉城县的向导,早就已经定好了与蒙或对阵的地点,那便是赵长城旧址。
    所谓的赵长城是赵灵武王时期修建的长城,从河北一直修建到狼山,其中有一段就在归化以北的大青山上。就这样宁云晋他们且战且逃,终于在蒙或他们形成包围圈之前成功的占据了一处“y”型分叉地形的古长城遗址。
    自古兵法就有言,攻城需三倍围之,依靠着这夯土修建而成的长城即使比不上真正的城墙,也不是蒙或他们这只骑兵能随意攻打得下来的。
    他们一没有足够的粮草围困对方,二没有足够的攻城器械,因此只能望着这种情况干瞪眼。
    宁云晋他们一行是十八号晚上抵达长城的,虽然被追击了几天,不过他却精神奕奕。头一天蒙或并没有硬着头皮下令强攻,因此隔天一早上他便趴在城墙上,一边嚼着干粮一边调戏城下的蒙或。
    “喂,你们饿不饿啊?就算你们不饿,也别让马儿饿着呀!”他一边装出吃得非常满足的样子,一边十分嘴贱的道,“不是说你们奉武族爱马如命么,怎么不但不给马儿吃饱,还要吃马肉呢!”
    他这一番话说得对面有些士兵眼泪都快流出来了,一些头领更是既羞愧又气愤,只恨不得能冲上前去将人直接抓住砍死就好。
    若不是粮食实在不够了,他们又怎么会选择杀掉视若生命的爱马吃肉,被这样掀开伤疤,还撒两把盐,实在是可忍孰不可忍!
    蒙或虽然同样也是气急,但是望着朝阳下浑身笼罩着一层金黄色暖光的宁云晋却又爱又恨,这样出色的人当初居然就与自己失之交臂,实在是他最大的遗憾!
    阵前骂战本来就是古时候交战的必备戏码,他御马上前大声道,“宁三元这张嘴还真是厉害,就是不知道伺候起男人来技巧如何,本王倒是好奇你那晚中了美人娇之后是便宜了谁!”
    蒙或的话一说完,就连宁云晋这边的人都带着好奇与八卦之心望着他。毕竟美人娇的威力真是无人不知!
    他不说还好,说起来简直是新仇旧恨直奔心头!
    如果不是那一晚,又怎么会有自己和文g之间的闹心事。气得已经蛮不讲理的宁云晋怒极反笑道,“反正不是你!虽然知道三皇子你暗恋着在下,不过你若是再苗条七分,相貌再清俊三层,顺便割掉j□j那一坨,说不定在下会考虑考虑。”
    军中说黄段子本来就是常事,他的话顿时惹得城墙上的士兵哈哈大笑。
    被宁云晋讽刺成为太监才有机会一亲芳泽,蒙或脸上气得有红又白的,他怒道,“本王倒是不知道宁三元这样的雅致人儿也会这么粗俗!”
    宁云晋无奈地一摊手,“没办法,说得太文雅怕你听不懂。”
    轮起嘴皮子,蒙或哪里是久经考验的宁云晋的对手,他被噎得说不出话来,退回阵内直接下令强攻。
    没有攻城器械想要突破城墙就只能用人命去堆,不过宁云晋这边其实也好不了多少,他们虽然有油和水,但是数量都只够食用的,即使匀出一部分油作为守城之用,但是水却不能动,否则只怕都等不到救兵自己便坚持不住了。
    一上午的攻击,蒙或丢下了三四百人,而宁云晋这边也有一百多死伤,这样的战损看似不高,但是他们的人却太少了,再消耗几次就要崩溃了。
    宁云晋已经发现真正对城墙上士兵有威胁的主要是以蒙或为首的几名将领,他们一个个力大无穷,一看就是拥有稀薄血脉之力传承的。通常士兵使用三石弓,但是这些人都是用的四、五石的,百步之类这样的弓箭极具杀伤力,普通的士兵根本没办法抵御。
    见此情形宁云晋便不再亲自下场杀敌,他将指挥权交给穆丹书的副手,自己反倒回营帐捣鼓了一下午。
    次日清晨,他的神色虽然有些憔悴,却拿出一匣子小木片让人每隔一丈便放上一片。对于这样的东西,久经沙场的人其实都不陌生,原本就他就因为惊人的武力智谋而得了不少军心,见到这东西之后士兵们就更是对他生出了仰慕之情。
    这时候所有的人才想起来,宁大人不但是大夏第一位连中三元的状元,而且还是一名祭地者,一名师从大宗师的祭地者!
    之所以他的这个举动让士兵们振奋,不至于陷入被围困的绝望之情,这与这个世界的特殊之处有关。
    与阳澄所处的那个时空不同,在这个世界死人太多的地方会生成无数的怨气与戾气,会对普通人产生各种负面影响,严重的时候甚至会有极其恐怖的幻觉。
    而为什么觉醒了血脉之力的人会受到人敬重,被国家保护,则是因为只要一名祭鬼神就能驱除这样的影响,当年宁陶煦出没战场立下军功,做的就是这些事情。
    至于更高级的血脉者甚至能够利用这个戾气来保护自己一方的士兵,宁云晋当年参战的时候就曾经享受过一次那样的待遇,对此一直记忆犹新,所以在离开大同的时候,为了有备无患他收集了足够的桃木,这也是他最大的杀手锏之一。
    士兵们以为他制作的那些小木片是最常用的驱魂幡,能够免除他们被戾气所害。可是实际上他做的却是定魂幡,可以吸收战场上的这股怨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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