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澹台明月。你好大的胆子!”眼瞅着身体就要剥离开沉渊而去。

    知道自己若是离开了沉渊,那基本上就任由澹台明月摆布了。

    她素来喜欢把自己的命运掌控在自己的手中。这个时候澹台明月被她一喝反倒是没有任何顾忌。

    “冷月痕,你别怪我,要怪只怪你这个人太不安分,一切都是你自找的。”澹台明月说着,眼眸中乍现了一丝的狰狞。

    危急时刻,月痕不顾一切运转了吞噬魔功。感觉那剑身中储藏的大部分灵力一下子疯狂的涌入到了她的灵魂深处。

    灵体之身,本是无形之物,对于灵力没办法储藏。此刻只感觉到了浑身上下都是灼烧的痛楚,但是她亦顾不到那么多,情急之下将全部的灵力都转化为了驱动沉渊的动力。

    但见那剑中发出了锐啸之声,划破澹台明月的耳膜。

    明明感觉到近在咫尺的东西,却突然间不受控制,这让澹台明月恼怒交加,咬破了手指头,滴下了一滴血。

    这玉盘中的光华催动地也是越来越强盛了。

    一边是灼热燃烧的气息,一边是魂魄剥离的痛楚。

    让她两面陷入煎熬之中,眼眸中只呈现出了一丝血红的色彩。

    暴怒,狂躁的气息从暗黑之渊中传出,直达到这里。

    月痕大喝一声,看似这声音很大,已经穿破了耳膜,但实际上在澹台明月听来,却已经越来越遥远,几乎淹没在了沉渊的锐啸声中。

    她大喜过望,这意味着冷月痕极有可能魂魄剥离,她等的就是这一刻。

    哪怕是三魂七魄丢失了哪一个,那也不是一个完整的人。

    这么想着,澹台明月的眸中乍现了一丝阴狠!

    催动着玉盘,整个朝着沉渊倒扣而去。这已经不完全是月痕和澹台明月的博弈。是沉渊这柄神器,对抗玉盘这个神器,二者之间的较量。

    只听得砰砰砰的响声不断,整个剑阁在一阵轰鸣声中轰然被炸开了。

    噗的一声。澹台明月喷出了一口鲜血。

    唇角的笑意却愈发的深了:“哈哈哈,到了这个时候,冷月痕,你就算不死,也不是你自己了!”

    而这个时候,公孙谦和司马恒轩刚刚赶到。

    原来一切早都是澹台明月算计好的,若司马恒轩或是公孙谦任何一人处于冷月剑门派中,那她的举动就瞒不过他们了。所以她才找出了一个借口。说是某个州界之中出现了一个极为重要的线索,有利于让月痕重塑肉身,二人这才急急忙忙地前去寻找。

    可前脚刚走。后脚这边就已经出了事儿。

    好在澹台明月进入这剑阁之后,早有人报了无双知道。

    而眼下无双的师祖半疯子老头正在闭关的紧要关头不可打扰。这里修为最强的,倒是一个矮胖道人和一个木讷的道人,如今二人都成了冷月剑门派的长老。

    但到底这二人再强也没有到达渡劫期,只是到了合体期不久。两人联手估计能不能和澹台明月打成平手还是一个未知数。更何况澹台明月偷走了神器。更是让他们投鼠忌器。

    如今这冷月剑门派可经不起任何的大风大浪了,更何况是合体期高手之间的对决。一个不小心可以直接将此地夷为平地。那么这里成千上万的人都会再次陷入灭顶之灾中。

    无双就将符篆及时地抛下,让公孙谦和司马恒轩匆匆赶了过来。

    此刻看着哈哈大笑几近癫狂的澹台明月,司马恒轩忽然觉得他有些不认识她了。

    “为什么,你究竟为什么要这么做?”他知道她是大执着之人,他也很欣赏这样的女人。有魄力,又有胆识。如果不是困于儿女私情。她如今的成就未必会是现在这个样子。

    “为什么?”她这话像是问着司马恒轩,也像是自问自答一样:“我为什么你还不清楚吗?就是因为你啊!”

    澹台明月絮絮叨叨地诉说起了自己这上千年来的苦与痛,这之所以她从一个天之骄子到后来变成人人烦恶的女人,就是因为她喜欢上了司马恒轩.

    “你知不知道,我为了你做了多少的事儿。我偷走了昆仑的天油灯要受到处罚,那三百杖魂棍落下。我几乎生不如死,还有上千年的枯寂。你大概不知道我一个人在面对这些冰冷的岁月,能熬得过去的唯一依仗就是希望能够再次见到你……”

    一个女子哀怨婉转地叙述自己的爱恋史,可让司马恒轩听着却不是那么一回事儿。她口中的那个人真的是他吗?

    可为什么他一点儿感觉都没有。

    司马恒轩蹙着眉头,可公孙谦就没那么好脾气了。

    “你这样的人。连情是什么都不懂。还谈什么情爱?所有的一切只是你所想出来的样子罢了。说到底你爱的不是司马恒轩,只是你心目中的那个理想伴侣,你从未替他人如何考虑过。只是按照你的 逻辑去做事儿。但凡你认为对的,哪怕是杀人嗜血都觉得寻常。你认为错的,你就会想尽一切办法的去毁灭。你的性格只是典型的自私自利,和大执着没有半点的关系。否则今日何以走到如此的地步?”

    公孙谦毫不客气地点出了澹台明月的错处,而此刻司马恒轩原有的迷糊之色也全然不见。看向澹台明月的神色渐渐地变得厌烦了起来。

    澹台明月看到了司马恒轩的神色,知道自己是被他恼了。可是被公孙谦当着司马恒轩的面儿给指出来了,她直接恼羞成怒,道:“就算你说了这么多又有什么用呢?冷月痕完蛋了。她死了!!魂飞魄散了!”

    “是吗?”公孙谦冷冷地道:“那你不必活了。”

    他一手如同金刚之手,伸的很长,重重的拍下,那澹台明月在如此的威力之下竟然连反抗的念头都想不起来。竟是直接被拍灭了。

    修为上的差距,是一道不可逾越的鸿沟。

    公孙谦并没有什么怜香惜玉之情,就算是有也不会是对澹台明月。

    此刻司马恒轩的眉头只是微微蹙了蹙,那玉盘和他之间是有着牵引力的。隐约感觉到玉盘之内并没有人的魂魄。

    公孙谦正想要着过去查探一番,只听得这个时候一声惊天动地的响声过后。一柄血红色的剑横空飞了出去。

    直接越飞越远,看的公孙谦和司马恒轩有些目瞪口呆的。

    反应过来。两个人的速度都跟离弦的箭一样飞快的追赶了上去。身侧的罡风,刺得二人的眼睛都有些睁不开了。

    感觉那柄剑,却是直接往天上飞去了。

    高空之中,还隐约结着冰块。白云飘飘而过。

    这剑的速度越来越快。二人有种不妙的预感,该不会想要飞上天去吧?!

    还别说,月痕此刻的确有着这种冲动,抑制不住的想要往上飞。虽然越往上这阻力也是越来越大。寻常人到了这个时候就感到了一些疲乏了,连公孙谦和司马恒轩的速度都渐渐降了下来。而她却像是打了鸡血一样,根本停不下来!

    月痕也是叫苦不迭,最后一刻她为了不让自己灭亡,选择和澹台明月硬抗,运转吞噬魔功,越来越快。越来越快,到后来几乎把整个剑身之中的灵力全部都吸收住了。才让玉盘没办法将其魂魄给吸出。

    可如此强的威力,也足够她受的。

    一旦玉盘被击飞,她体内的气息足够膨胀,就催使着她往天界。这是一种本能。

    但实力达到飞升之后。很少有人能够克制住不去飞升。

    因为这个世界的容量基本上容不下她了。

    这个念头说起来有些荒唐,好似一夜之间她的修为突然增长了好多一样,可自己又偏偏控制不住自己。顶着一个剑身,感觉就像是一个无主的剑一样四处乱晃!!

    公孙谦和司马恒轩有些无奈了,凭他二人的实力还没到飞升的时候,越是往上压力越大,如果再不停止。就会被击落下来,到时候摔个粉身碎骨可不大妙!

    此刻,三十三重天全部开启了天眼。

    众人的目光纷纷盯着月痕,额,不,是沉渊。一柄神剑,削飞了脑袋非要往上飞升。

    “难不成这剑也开启了灵智。竟是修成了飞升之境?”不少人被这个念头雷了一下。

    这些人唯有忘尘被狠狠地震惊住了,看到那柄剑的时候,他能够明显感觉到身侧的逆道颤抖了一下。

    “快,开启天门!”忘尘这可不是吩咐。而是直接命令着。

    这剑,终究是飞上了天!!

    …………

    此后,又过了三千年,修真界才赢来了一次两个人的同时飞升。

    公孙谦和司马恒轩都到了飞升的时刻,两个人也都克制不住,在渡完天劫之后,飞升了上来。

    公孙谦本是有着圣体兼修佛道,应该可以成就大圆满,可惜的是他根基是因为自己吸收了公孙寰宇的缘故,竟是降了神格,硬是停留在第三十二重天。司马恒轩比他稍差在三十重天!

    而此时,远在神光大陆的展啸,一口心血没喷上来。

    一个个都有好运了,就貌似只有他一个人最苦逼,依旧要证他的轮回之道。

    年复一年日复一日,偏偏这玩意儿还不能一蹴而就的事儿。

    天界之中。

    公孙谦和忘尘很是忧伤的看着月痕的剑身,她还美美的转了个身形。

    “我觉得我现在进可攻退可守,也挺好的。化成人形有什么好处吗?”

    天界的麻烦事儿,都交给天界大佬去处理了。道祖魔君斗得不亦乐乎,他们在银河之滨忙里偷闲。

    公孙谦和忘尘相视一眼,不由得说道:“娘子,为父我憋了整整五千年了……”

    月痕:“……”

    太没出息了。当神仙不是应该断绝七情六欲的吗??

    “那个,天上貌似有千里眼和顺风耳不合适!”月痕别别扭扭的现了一个人形,犹抱琵琶半遮面。

    “那咱下去成吗?”

    当了神仙还能下去吗?忘尘鄙夷的看着公孙谦这个缺心眼的家伙。

    但实际上公孙谦心里头却跟明镜似得,阿痕多半也是记挂着展啸和无双等人,若是不让她下去,她肯定能再让憋个五千年!

    ————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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