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穆邵晨前几日因落家庄的事翻了许多皇室旧籍,自然已经知道了凤凰这个人与他老祖宗的关系,脸色顿时不好了。

    “你是穆家第几任皇帝?”宇文文静问。

    穆邵晨弱弱道:“第六任。”

    “第六任皇帝……也敢在本尊面前大呼小叫?”宇文文静似笑非笑道:“第二任皇帝见到我也要乖乖叫一声叔叔,你说,若是论辈分,你该叫我什么?”

    穆邵晨被宇文文静的气势吓得不敢吭声,掰着手指开始算辈分。

    沈浪恍惚了一阵,面色凝重道:“你……你说的是真的?你不是落心,那你……”

    宇文文静一副不在意的模样,三言两语打发道:“我知道你必定满腹疑问,我伪装成落心不过是权宜之计,落宇知道我的身份。”

    沈浪将这些天的遭遇前后连贯一起,怎么想怎么觉得古怪。

    那一日在落家庄,落宇发现落英丢失后的表现并不像作伪,当时落宇亲口推测掳走落英的应是宇文文静,后来客栈遇到落心,落心却说是落宇求他带走落英。当时沈浪以为落心真的是落宇的哥哥,便当那两兄弟刻意谋划一切。

    之后落家庄蒙难,落宇出逃,落心抗下一切,沈浪也以为他是为家族做出牺牲。但现在落心的身份被完全推翻,往事再回头一看,处处都是漏洞。

    从他第一次离开落家庄之后就没有见过落宇,落心的话是真是假他一直都没有推敲过,单凭他一面之词就相信了他。现在想想,或许这个人从开始就在蒙骗自己,落宇下落不明,他却信了这个陌生人的话,不顾自己的义弟安危将他一直带在身侧!

    若是此人居心不良,他早不知道被利用了多少次。这样缜密的心机和谋划,到底是意欲何为?

    宇文文静见这几人个个面带异色,略一思索,对穆邵晨招手道:“你过来。”

    穆邵晨忙藏到水昭身后,拼命摇头:“不要,你又想打朕了。”

    “我不打你,你过来。”

    “我不信,我不去。”

    宇文文静撇下嘴角,面色不愉道:“我想打你,你以为你躲得了?没出息的东西,给我滚过来!”

    训话间内力外涌,将屋内众人震得一阵晃悠。待他话音一落,穆邵晨已经被震出了水昭身后,踉跄着往前走了几步。

    屋内侍卫见他落单,纷纷往前围上去,宇文文静单臂一挥,一阵劲风过境,侍卫们被排到一边,穆邵晨顺着气流源头疾行数步,栽倒在宇文文静脚下。

    “这才是身为后辈该有的姿态,”宇文文静抚摸这穆邵晨的脑门,做出一副慈祥姿态。而后他起身将人拉起,吩咐道:“让这些侍卫退下,我有话要说。”

    穆邵晨犹豫了一下,见这位老祖宗的确没有打他的意思,便照做了。侍卫们犹犹豫豫的退到门外,关上门。

    宇文文静这才道:“我知道你们在疑惑什么。没错,我就是凤凰,一百七十年前我与宇文文静决战,双双被封印,白十六将我的身体藏到皇室冰窖,为我穿上龙袍。一百七十年后,这个皇帝发现了我,将我医醒。我当时不知自己沉睡百年,重伤了他,再入江湖,后知后觉发现世事变迁,所有与我有干系的人和物全部消失不见,我当时内心彷徨,便想到了藏在莫愁湖畔的落家庄,所以去落家找到了落宇,跟他说了我的身份。”

    沈浪不解道:“那你为何劫走落英,落宇又对我说谎?落家庄的龙袍,原来是你留下?”

    宇文文静点头承认道:“是我。我说过,是落宇亲口求我带走落英。一百七十年前落家庄声名显赫,没想到现在没落如此,还被皇室忌讳,他为求解脱让我带走他的子嗣,与我计划了一切,我伪装成落心,也是他的计策,不然你以为落英为何如此信我?”

    宇文文静说的一脸无愧。事实也的确如此,是落宇求他带他走,是落宇要他伪装成落心,只不过那时的落宇已经变成落英,做出这些决定不过是情况所迫。

    “之后发生的事,便如你们所知。”宇文文静说罢,负手而立,“当然,我同意落宇的决策也并非完全为了落家,我只是想找到宇文文静。”

    沈浪听他将一切解释一遍,便有种一切真相大白的觉悟。如今当今皇帝为他作证,这个人是虚甲老人花费七年光阴治醒,乃是百年前的凤凰,那么近日江湖的魔头宇文文静也有了出处。

    原来这一魔一邪,皆是早该作古之人,阴差阳错在一百七十年后醒来,掀起当今江湖的腥风血雨。

    沈浪心中复杂起来,却也不得不接受了现状。沉默许久,他开口问道:“你找到宇文文静,想做什么?”

    宇文文静愣了愣,随即答道:“百年前的一战未分胜负,我被人誉为绝世武君,怎能允许身带无结果之战。当然是找他再战。”

    “那……”沈浪吸口气,又重重吐出,而后似下定决心一般,说道:“好,我会帮你引出宇文文静。”

    宇文文静见这几人似乎接受了自己的说辞,这才放下心。

    第二日天未明,皇帝坐着八抬大轿回了宫殿。丞相府中其他三人都没有睡好,水昭被压了一夜,腰酸背痛,皇帝准他一天休息,但他还有其他事在身,不得已还是得早起操劳。

    沈浪将宇文文静的说辞反复琢磨了一夜,越想越觉得这次自己的处事作风太过轻率。

    他之前轻信宇文文静的身世,将落宇抛到一边不管,现在再一想,便觉惶恐。若宇文文静真是什么歹意之人,那他这样的做法岂不是要害死落宇。

    他越想越是自责,便开始纠结自己为何轻信了宇文文静的话。这一纠结,先前宇文文静的笑脸便在他脑海中徘徊了一夜,让他难以入眠。

    天亮后沈浪顶着两个黑眼圈爬了起来,突然一条荒诞的想法充斥了脑海,让他觉得眼前一黑,扶着额头就想摔倒:“我该不是……喜欢上了他了吧……”

    沈浪一手撑住桌角,被这个想法吓出了一身冷汗。

    水昭起得早,浑身都不舒坦。他一不舒坦,就想让别人也跟着不舒坦,所以他去了京城府尹的大宅,风风火火的把府尹一家惊醒。那府尹急忙穿戴好朝服前来跪拜,水昭手一挥免了他的礼,开口就问:“那日你抓来的那名女子现在何处?”

    府尹忙道:“回禀相爷,那女子自称是您弟妹,下官不敢冒犯,所以便放她回去了……”

    水昭闻言皱眉。

    府尹见状,忙道:“但经下官再三查证,那女子谎报案情是真,下官岂能不管?所以便派了重兵围守在她家宅四周,没有下官的批准,定然不会准她外出。现在只等相爷您亲自来审了。”

    “好,府尹大人的确是心思缜密,做得好。”水昭满意的眯起眼,而后道:“她是我弟妹不假,但此女子心肠歹毒,不但贪图我义弟家财,还害他身陷危难之地,哼!府尹大人不必看我情面,此案照例交由你审,若有难处,只管借用本相头衔。我倒要看看,这京城的王法,到底是谁说了算!”

    府尹垂着头连声说是,心中已经将其中利害关系摸了个透。

    那李萱葶背后有李家撑腰,虽然权势说不上大,但在打点关系方面向来出手阔绰,京城多位官员受他恩惠,免不了会站出来替李家说话。现在丞相放出此话,分明是要他连根带茎将那李家一锅端!

    这李家的内`幕他早就查的清楚,只是碍于水昭颜面一直不敢动手,他以为水昭会顾徇私情,却没料到那李家是捅了丞相大人的禁忌,若没有丞相在他背后撑腰,李家灭亡是迟早的事。如今府尹得了水昭的许可,这案子一点都不难办了。

    那府尹是个聪明人,水昭简单几句话表明立场后,便放心将事物交到他手,而后扶着腰又回了相府。

    他出来时天方未明,等他回到相府,天光大亮,他也神清气爽。相府的早餐也端上了桌,沈浪和宇文文静各自出屋,坐到桌前。

    水昭将这事跟沈浪说了个大概,沈浪心不在焉道:“你看着办就好,只是现在落宇下落未明,这事也不可做的太绝,弟妹……始终是弟妹。”

    水昭道:“你放心,我只是帮落宇拿回原本属于落家的东西。这五年他们从落家吃了多少,我就要他吐出多少,实在不够,就拿他祖上基业充数。这次李萱葶放出的落家谣言已经惊动皇上,这事说小也可小,说大也算大,至于结果如何处理,全看本相心情了。”

    沈浪知他心性顽劣,无奈摇头道:“总之听我一句,莫要义气用事,落李两家毕竟是亲家,中间还有一个孩子维系着血缘,你若伤了两家感情,让落英以后该怎么办呢?”

    宇文文静闻言一顿,想到那个已经死去的小孩,心中顿时升起一股怪异感。

    落英已死,他二人却以为落英跟在落宇身边,这中间误会,他倒不知该怎么开口。

    转念一想,反正是事不关己,等他们找到落宇,这事就让落宇愁去吧。

    于是宇文文静复又一脸无愧地吃起饭来。

    水昭撇起嘴,悻悻地戳了两下筷子,不知是听进去还是没听进去。沈浪见他不言语,便也不再多说,转头看了一眼宇文文静,宇文文静察觉到他的目光,抬头看他,沈浪忙垂下头佯装吃饭。

    宇文文静一脸的纳闷。

    饭后,宇文文静和沈浪辞别水昭,准备上路。水昭送了他二人一人一匹千里马,又再三叮嘱沈浪注意安全不可逞匹夫之勇云云,沈浪无奈答曰自有分寸。

    二人上路,先去了杨铜铁铺,杨铜果然信守诺言,铸出了一枚一模一样的英雄令,沈浪几乎分辨不清。倒是宇文文静眼尖,一下就看出两者差别,杨铜瞪大眼又将这美人海夸一顿,两名双胞少年恨不得扑上去顶礼膜拜,宇文文静烦他三人太过粘人,一挥剑又削了他们一间屋子。

    主仆三人立马变色,哭丧着脸把人送了出去。

    沈浪将真正的英雄令交给宇文文静,自己拿了一块假的,便扬鞭上路。宇文文静照例远远跟在他身后,伺机观察前来打探之人。

    二人一前一后出了京城,刚到云镜山林入口,却见已有七人在此守候。

    便是南疆八墨剑。

    七名墨剑身着黑袍带着斗篷和面纱,唯有一个露出脸,但这张脸却分外恐怖。

    墨为上前道:“我等受巩长老之托,本打算去落家庄处理落家一事,半路听说英雄令已到你手。我七人担心你身怀英雄令有性命之危,便在此等候,决定送你一程。”

    沈浪欣喜道:“有劳七位!”说罢下马作揖,墨为淡淡地点头说无妨。沈浪见他七人穿着黑袍,若不揭下面纱,实在难分你我,便又突生一计。

    “我有一位朋友,也是送我去武林盟,碍于种种原因不能身现人前,可否请诸位提供一套衣物,让他混入你们之中?”沈浪斟酌道。

    墨为想了想,他们八墨剑死了一位,若再加上一人,正好凑够,外人也察觉不出端倪,便颔首同意。

    沈浪于是叫出宇文文静。墨为见原来沈浪说的人是他,顿时愣住,但面上却不露声色,给了他一套黑袍。宇文文静神色亦无异样,接下衣物到树丛之后匆匆换上,而后便站到了墨为身后。

    墨为当他与自己心有默契,便也不再多言,只想着找机会再问清端倪。

    一行人便就如此浩浩荡荡的上了路。

    这一路艰难早在他们意料之中,江湖上各门各派,但凡心有不正念头的都聚集到了一起,沿途设下种种埋伏。

    有直接出面暗杀的,被他们直接砍死,有趁夜袭击的,便成为宇文文静剑下亡魂,更有一些心有城府的,佯装路过与他们套近乎,但最终也被杀死。九人一路走来,没被云镜山林的险恶环境为难到,反倒被这些江湖杂碎折腾的精神崩溃。

    魔教人当然也不会袖手旁观,那水云天原本派人偷偷跟随许诺去相府找沈浪,却被沈浪识破身份,许诺当场被废,水云天派去的细作将消息传回魔教,水云天一边冷笑,一边计划着亲自出马。

    这次的出马便锁定在云镜山林外围,是前往渠阳的必经之路。水云天料定他们一路行来必然劳苦,他这一关卡设的极为阴险,又是放毒又是埋伏,单是陷阱就设了一里多路。

    九人马匹被铁蒺藜割破脚,不得已弃马前行,他们辗转绕开了种种陷阱,已是身心疲惫之极,水云天突然出现,还带了大批人马将他们围堵住,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

    八墨剑如临大敌,强撑着身子亮起武器准备迎敌,未料,其中一人推开众人,沉声道:“你们只管看便可。”

    其余几人还未将这句话消化,便见这名墨剑抽出了腰侧的宝剑,众人心中一凛,皆被这剑气惊动了心神。

    霎时间风起云涌,龙吟虎啸,树叶被刮的哗啦啦作响,一股莫名的怯意笼罩在众人心头。前来围堵的魔教弟子还未想逃跑,便已身首分离。一片尖叫声后,水云天身后的弟子尽数倒下,身下是一滩血泊,眼中是惊恐万分。

    水云天脸色骤变,瞬时便明白自己这一计算的是大错特错,不是他们埋伏了对方,分明是对方隐藏了埋伏。眼前这名黑袍墨剑,才是最恐怖的埋伏,才是那把藏得最深的屠刀!

    水云天来不及做出反抗,一声龙吟呼啸而至,他看到一双龙爪犀利的掏向自己的心脏,他想躲,却被这骇人气势震得全身麻木,只能眼见着自己的心脏被掏出。

    他的瞳孔跟着收缩了一下,意识慢慢地恢复了清明。

    他这才看清,原来哪有什么龙爪,分明是一把发光的宝剑刺中了他的胸膛,他刚想舒口气,却发现自己已经难以呼吸。而后,宝剑抽出,鲜血喷张,顷刻间,水云天便断送了性命。

    宇文文静将蛟龙草芷在空中挥了挥,甩掉剑身血痕,而后扬起剑身,叹道:“蛟龙出海,屠尽四方,不留方寸之烬,这便是蛟龙草芷的奥义所在。”

    说罢爱怜地抚了抚剑身,将剑又收回身侧。漫天风云瞬息万变,刹那间又天色放晴,万物恢复朝气。

    而在宇文文静的身后,沈浪与七名墨剑看的一脸惊恐,那样的表情,比之死去那些魔教弟子,倒也没好得了多少。

    *

    连飞带着重伤的落宇快马加鞭先一步到了渠阳,他口上虽然说着玩笑话,心中却着实担心落宇安危,刚到渠阳城内,便给落宇找了大夫。

    幸而展轻狂那一刀只是恐吓,并没伤到要处。落宇虽看上去颇为严重,到底是性命无碍。那大夫替他包扎了伤口,吩咐了诸多注意事项,便说无妨,而后伸手要诊金。

    连飞心疼地跟大夫讨价还价,总算是打了个八折。

    落宇半眯着眼将一切看在眼里。

    他自然不是真正的昏厥,只是当时气急攻心脑中一懵就倒下去了,而后缓了缓便也就恢复了意识。但他心中疑问众多,便干脆佯装昏迷,观察连飞动作。

    未料连飞当真是关心他,丝毫不作伪。落宇更是疑惑,按展轻狂的说法,那屠罗门背后为它作保的就是七星楼,连飞身带七星楼标识,与展轻狂定然关系匪浅,但为何他却好似毫无自觉,不但跟展轻狂不一心,还处处找茬。

    而展轻狂的表现,更像是在纵容。当时连飞为救自己打了展轻狂一掌,展轻狂未说出的话又是何意?

    这连飞跟展轻狂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落宇实在纳闷的很。

    连飞付了钱,心疼地数了数钱包,而后扭头碎碎念道:“好处没捞到,还尽是倒贴,高小胖啊高小胖,我可真是欠你的。”他一抬头便捕捉到落宇未闭紧的双眼,忙扑上去道:“啊呀你醒了!高小胖,别装死,快把医药费付给我!”

    落宇不得已睁开眼,龇牙道:“我身上好痛,连飞,我可是要被你害死了啊。”

    “你少大惊小怪,大夫都说了不碍事,你要是死了,我正好找他讹诈一笔。”

    落宇无语道:“你怎么脑子里尽是钱。”

    “废话,你又不缺钱,怎么知道没钱的日子多难过。”连飞一脸抠门的模样。

    落宇旁侧敲击道:“也是,毕竟是一门之主,要养活那么多人是挺不容易的。对了连飞,你们屠罗门是靠什么营生的啊,敢跟七星楼作对,不怕他们找你们茬?”

    “哈哈!我怎么会怕他们,他们怕我还差不多。小爷我没啥本事,就是靠着一亩三分地养活这些兄弟的,不过我老爹呢留的祖产好,那一亩三分地正好就在七星楼脚下。换句话说,小爷我就是靠收七星楼的地租营生的,你说我会怕他们?”连飞得意道。

    “你说……你是七星楼的……债主?”落宇有些不信,“七星楼是百年名门,他们的地都传承百年,怎么会是你家的?”

    “说来话长,哎,其实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是展轻狂他爹找到我说七星楼有一半属于我,是我爹给我留下的。我自小就是孤儿,根本就没见过我爹,不过人家都送上门,我哪能不收,干脆就把那一半的地租给七星楼了。要我跟展轻狂住在一起,还不如杀了我自在。”连飞道。

    落宇一头雾水,又好似明白了什么。

    “哎对了,你现在觉得怎么样了,要是没事我就先把你丢这了,我得到武林盟去点个名占个座,那沈浪估计也快到了,我得挑个好点的位置近距离瞻仰下传说中的英雄令呢。”连飞大大咧咧道。

    落宇一听,忙撑起身子,逞强道:“连大夫都说无碍,当然是没事了!你要去武林盟不如也带上我,让我跟着长长见识,也省得以后惹了不该惹的人,丢你颜面。”

    他最后一句话正戳中连飞内心,连飞没做思量就道:“好!跟爷走,带你见见世面!”

    说罢翻个跟头出了门,苦了落宇,起个身都费了好大力气。偏偏这屠罗门一门的人都是莽汉,没一个细心的,见他出来了,还真以为他没啥事,勾肩搭背的就爷俩好起来,一行人说说笑笑去了武林盟。

    落宇疼的背后直冒冷汗,面上还得强颜欢笑。路上遇到七星楼,连飞不屑地吐了一口唾沫,然后高昂起鼻子,拽模拽样的从展轻狂面前走过。

    展轻狂气的真想上前扇他两耳光,可一动气,就咳得厉害,连飞那一掌是一点都没留情,伤了他的肝肺。

    落宇沾了连飞的光,大摇大摆进了武林盟。但这一路他走的艰难,根本无心观察周围,直到进了一处大堂内,连飞招呼着他坐下,他才松口气。

    落座之后,他抬手擦了擦额角冷汗,这次算是有心思观察四周。

    这处大堂应该是武林盟待客之用,占地面积颇大,里面摆满了桌椅,各门各派的掌门首领坐了一屋,热闹的好像菜市口一样。

    落宇左右看了一遍却没发现沈浪踪影,心中失望,便想去找连飞套话。

    他话还没开口,大堂内突然冷寂了下来,一阵磅礴气势铺天盖地从门口涌入,人还未到,便已察觉到来人的强势,在坐人纷纷往门外瞧去,都好奇来人是哪一个。

    只见一席灰袍摇摆,带头人风尘仆仆面带霜色,他皱紧眉头踏入堂内,身后八人依次跟进。

    等到最后一名黑蓬男子踏进堂口,忽然一阵冷风过境,在场人齐齐打了个寒颤。

    “是沈浪!他到了!”

    不知是谁先惊呼一声打破了沉默,堂内的气氛顿时又活跃起来,众人交头接耳,纷纷说起八卦。

    作者有话要说:周末大放送,送上说好的见面。

    t_t,为了这一章见面,掐了中间许多剧情,几笔带过,看个大概就够,我想你们看得懂。[合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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