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铜的脸可耻的红了,半晌后,他沉住气,放下笔,回头把画揭了下来,揉巴成一团扔到了窗外火炉中,叹道:“可笑我自以为阅尽了绝色,倾世之作竟不比这兄台半分风姿,哎,亏了,亏了,我以前真该收他们钱的。”

    阿甲阿乙:“……”

    既然有绝色的美男子在此,杨铜就忽略了欠钱的问题,问宇文文静:“不知这位美……额,兄台大驾光临是为何事?”杨铜擦了擦额角,原本的美人二字被宇文文静给瞪回了肚子里,改口叫了兄台。

    宇文文静把目光移向沈浪,沈浪将手凑到唇边假咳一声,道:“也不是什么大事,我这里有一枚很重要的东西一直被外人觊觎,为防丢失,想请杨兄你帮我造一枚一模一样的,用以偷天换日。”

    “你让我帮你造假?”杨铜叫到。

    宇文文静了然,明白了沈浪用意。原来他来这里是想做一枚假的英雄令,倒也算是心思细腻了。

    沈浪见杨铜一副不乐意的模样,忙恭维道:“我想以杨兄的技术,这样的小事应该不费吹灰之力吧。”

    “你以为给我戴顶高帽子就能糊弄过去了,哼,不收你见面钱也就算了,要我帮你做事,先付定金。”杨铜伸手道。

    沈浪与宇文文静对视一眼,冲宇文文静点了点头,宇文文静会意,眯起眼,刷地一下抽出剑。

    “蛟龙草芷!!”杨铜顿时双眼放光,无视剑身凛冽杀气,伸手就想去抚摸蛟龙草芷。

    宇文文静轻哼一声,扭动手腕将宝剑在空中转了几圈,两阵刷刷声后,收剑。

    杨铜只觉得背后一冷,紧接着哗啦啦一阵响动后,屋内的桌椅屏风挂件画作全部掉到了地上,被削的粉碎。

    杨铜摸了摸脖子,咽口吐沫,“那个……有话好说,何必动刀动剑伤了和气呢……”

    沈浪帮腔道:“对对,有话好说,好说,那杨兄,我刚才所说之事……”

    杨铜无奈道:“你每次都来这套,真当我是软柿子没骨气了吗,你以为威逼我就会屈服了吗,我告诉你,没……没……”

    杨铜被宇文文静的剑尖指中了额头,后半句话又咽了回去,改口道:“没问题!!!”

    宇文文静嗯了一声,满意道:“那就开始吧。”

    杨铜真想掐死他。这是他这辈子第一次那么想把一个美人赶出门外,不过也只是想想,虽然宇文文静只是动了动剑,但杨铜便已知道了他的本事,所以唯有屈服的份。

    沈浪将英雄令掏了出来,递给杨铜。杨铜拿在手中掂了掂,摸了摸,看了看,最后捂着胸口做出受伤的表情,泪奔道:“英雄令!这个是真货啊!”

    沈浪惊讶道:“你怎么知道这是真货?”连他自己都分不清真假,杨铜却如此肯定这是真货。沈浪心惊,莫非落心真的不是诓他,给了他一个货真价实的英雄令?

    杨铜道:“你这不是废话吗,我是干哪一行的?游云剑坊是干嘛的?英雄令就是我祖师爷打造的我能分不出真假?”

    沈浪差点忘了这一茬,忙道:“那正好,由你模刻,再不济也能有两三分像吧。”

    “你也太小看我了!我可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什么叫两三分像,我非做出来个一模一样的,让你分辨不清!”杨铜气急败坏地拿着英雄令出了门,往另一间小黑屋走去。

    沈浪和宇文文静本想跟上,却被阿甲阿乙拦住了。

    “美人哥哥这个房间可不能进的!”粗嗓子的少年傻乎乎道。

    另一个细嗓子的跟着说道:“要不你们去后厅等候吧,天色将晚,不如你们就在此留宿,我给你们做好吃的去!”

    沈浪见此,便道:“那倒不必,我们还有要事。既然如此,我们明日一早再来取吧,不知能否完工?”

    阿甲阿乙面带惋惜的看着宇文文静,而后道:“这可说不准了,得看掌柜的心情了。”

    沈浪叹道:“哎,依他那半吊子的本事,估计要悬。”

    他话刚说完,那小黑屋传出杨铜的咆哮:“你才半吊子!明日一早来取,必将奉上两个一模一样的吓死你!”

    “多谢杨兄!”沈浪高兴地抱拳。

    “哼!”

    之后沈浪和宇文文静便回了相府。

    此时天色已经晚的很了,等他二人回到相府的时候,晚饭都不知过了多久,幸而他二人都有武功傍身,倒也不觉得饿,只是刚进府门,二人同时发觉相府变得有些古怪。

    整个相府门口站满了侍卫,一路走去,侍卫只多不少,个个神色庄严,表情肃穆。

    沈浪心中生出不好预感,心道相府怎么无故多了这么多侍卫,难道是有刺客来袭?他挂念水昭安危,忙三步并作两步飞奔到大厅,刚到门口,却听里面传来阵阵嬉笑声。沈浪心中疑惑,便放轻了脚步走了进去。

    屋内侍卫依旧站满,除此外还有太监两三个,一并站在一名红袍男子身后,低眉顺眼一声不吭。沈浪脑中一惊,猜这红袍男子定是身份尊贵,不知是哪个王室贵胄。

    跟着沈浪进来的宇文文静看到座上红袍男子后,皱起了眉。

    沈浪对朝廷之上的人物并不熟悉,也不欲与他们有所牵连,便想退出去,可惜他二人进来后便被水昭和那红袍男子注意到了,此时再退出去便显得无礼,沈浪只好原地站定,等水昭介绍。

    水昭笑意不减,对着红袍男子道:“这便是我常跟你提到的我义兄沈浪,他可是一代大侠,江湖人人敬仰,武林盟赐称号‘仁义’二字,故被人称‘仁义大侠’!”

    红袍男子笑道:“哎呀,今儿个终于有机会见识一下了,天天听你念叨江湖江湖,听的我心都痒的要死,改明儿咱们乔装打扮微服私访,便就借着这仁义大侠的名号作威作福,也不怕被人欺负去了!”红袍男子兴奋地扭头望去,看到堂下两人之后,先是惊奇,后又惊讶,最后惊心,最最后……差点惊了魂!

    红衣男子噌地站起身,瞪大双眼看向宇文文静,颤声道:“他,他……”

    水昭以为红衣男子被宇文文静的容貌惊住了,便道:“这是我义弟的亲哥哥,名叫落心,他虽并不常在江湖行走,但功夫本领却是一顶一的高,你要是想微服私访,只需请他一人做保镖,管保你神鬼难近身,盗匪绕路行!”

    “落心!他是哪门子的落心?啊……你别过来,朕,朕不怕你!”红衣小皇帝见宇文文静有上前倾向,吓得跳到太监身后。

    水昭疑惑地站起身,问道:“皇上,你认识落心?”

    宇文文静眯起眼,上前两步。

    “来人,救驾!!”小皇帝惊叫一声,一屋子的侍卫轰地围了上来,拿着大刀将宇文文静团团围住。

    水昭一脸惊惶地走到皇帝身后,拍着他的肩问:“你这是怎么了?为何这么怕落心,他并不是外人啊,他是咱们娘家人!”

    “什么娘家人!他可是沉睡百年的老怪物,怎么成你义弟的哥哥了?水昭,你不是被他骗了吧!”穆邵晨惊讶道。

    沈浪和水昭齐齐望向宇文文静,不可思议地问:“沉睡百年?”

    穆邵晨解释道:“七年前朕从皇室冰窖发现他的身体,惊为天人,便请来虚甲老人医醒了他,却没想到他恩将仇报揍了朕一顿,他还亲口告诉朕他是一百七十年前的人,怎么会是你义弟的哥哥?”

    沈浪和水昭脑袋一空,掩不住满眼的惊诧。

    宇文文静沉下眸子,余发遮住半边脸,灯火笼罩下,不减半分风姿,唯一身傲骨之意。

    从他见到穆邵晨的那一刻起他就一脸冷漠,此刻被人围住,他却不为所动,反应平淡。他的剑就挂在身侧,只需一个勾手,他就能将在场侍卫送上黄泉,但他没有出手,也没出声,静静地站在原地,好似束手就擒,又好似身在局外。

    *

    云镜山林的夜,冷入骨,寒入心。

    秋已过了小半,衣裳也换了个季节,人世间尚且繁华如斯,然而在这深山老林,却四季沉默,只有风雨偶尔留步,复又匆匆离去。

    七星楼和屠罗门一行人的到来,为这山林凭填了几份热闹,但这热闹却始终抵挡不住山林里的寒意。两伙人分别扎营,简单吃了些晚饭后,便轮流入睡。

    落宇不用守夜,吃完饭便就睡了。这一次没有宇文文静替他取暖,他睡得也不安稳,翻来覆去的在想事情。一会想着宇文文静为何突然反目,一会又担心他会不会有危险,一会又想:我跟他已无半点干系,这样想着他实在是亏的很,他对我无情,我可不能死皮赖脸地贴上去与他交好,这次利用屠罗门的关系去了武林盟,倒要看看他究竟意欲何为,若想利用落家庄做些苟且之事,一定当面拆穿他,要他丢尽颜面。

    他心中越想越是得意,仿佛已经看到宇文文静苦苦哀求他不要拆穿的模样,但这样的幻想刚刚浮现脑海,又被宇文文静的一张冷脸给吓得消退回去。落宇打了个哆嗦,自嘲道:他魔王本领高强自命不凡,怎么会在自己一个书生面前做出哀求表情?自己当真是痴了傻了才有这样的想法。

    落宇叹口气,进入了梦想。

    不过这梦终究还是没做成。

    子夜过后,万籁俱静,守夜的人困得直打瞌睡,谁也没注意到一道黑影慢慢接近他们之中,那黑影目光一闪找到一人后,揪起那人迅速撤出人群,借着夜色隐到了黑夜中。守夜人听到一声响动,抬头看了一圈,见并无异样,只当是飞鸟惊动,便也没在意,打了个哈欠继续无精打采地打起瞌睡来。

    黑衣人拎着落宇迅速上树飞纵一番,不一刻便离人群远了。此时落宇已被惊醒,想叫却叫不出声。

    黑衣人停下脚步,将人丢到地上,点开了他的穴道,而后用匕首抵住他的喉咙,冷声问:“说,你到底是什么人,接近连飞是什么目的?你若半句虚假,我便一刀捅死你!”

    作者有话要说:发展略慢,宇文还是没有见到落宇,看到收藏在掉,一定是被嫌弃了。

    t_t人家都这么勤劳了。嘤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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