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愣,呐呐:“怎么会没用,怎么会没用……”

    “你忘了”君墨淡然的笑着,鲜血溢满掌心滑出手掌,滴滴答答的落在地面之上。

    他却习以为常的临危不乱,经验老到的还在施施然的淡然说着话。

    “忘了什么?”我颤颤巍巍的深吸一口气,暮然发现,双手竟不知为何的打着颤。

    “这做宫殿,本来就是嗜人命的。你又亲眼目睹了多少次这样的场景,怎么还可以这样没良心的转眼就忘。却还好……”他沉沉的笑了起来,伸指划过我如雪的脸庞,用一种迷离的语调缓缓道:“他看不到你。过去了,就都是小事了。”

    小事?我不能理解的盯着君墨面容之上淡然的笑,被亲身父亲强加在身上的罪,被亲身父亲一掌打至吐血,他却好像对这些事情习以为常,竟还反过来安慰自己。

    “你……”我张嘴,才想要说这似乎不像是一直所以为的养尊处优,反而危机四伏的太子两句,却见他笑脸骤然一收,一掌飞快的覆上我的腰肢将我扯向另一边,并且伸掌及时牢牢的握住那支由校场外远处,准确朝他面庞射来的飞箭。

    箭尖就那样静静的停止在君墨的眉心之前,我脸上的血色急速流失,震惊的双眸在怔愣片刻后忽的清明起来,身体穿过君墨的身体就要去追在远处宫店之上放箭的身影。

    却被君墨用力的攥住了手腕。

    “我不会有事的,谁也看不到我,碰不到我,唯有你的例外,你放开。”我焦急的望着那身影消失的地方,愤怒回头,迎上的却是君墨一派泰山崩于面前而色不变的淡然模样。

    “我知道”君墨固执的攥住我的手腕,不以为然的笑了笑:“但他若也是那个例外呢?我知世间无人能伤你,但却还是不愿看到那样的场景。况且,人已经不见了,你就是去了也查不到什么,而且,你能保证自己不会迷路吗?雪胭……”他笑意浅浅的轻耸眉心。

    我只觉得喉间似有一双手,狠狠地扼住喉咙,让我找不到言语。

    “咳……”君墨难掩难受的咳嗽着,我慌忙一手去扶他的胸膛,双目慢半拍的扑闪间,总算是勉强的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那个人,是你父皇……”

    “嘘。”快速抵在唇瓣之上的手,君墨沉默的摇头:“不可说”

    “不……可说?”我迷茫的眨了眨双眼。

    没有再多说些什么,“乖,”君墨微笑的拍了拍我的头顶,身子几乎全部压在我的身上,他道:“我们回家。”

    脑际里一片空白,用力的搀扶着君墨,我嗤笑,“家?你说家,那冰冷冷的东宫是家?这嗜命的地方是家?那些人呢,为何全部都不见了。他不是你的父皇吗,为何要这样对你……”

    替他不甘着,我却没有看到他嘴角的笑因此缓缓退去,许久过后,一抹熟悉至极的笑,又是自他唇边绽放出了温暖。

    “对不起!”君墨突如其来的道歉,让我猛地一愣,目光疑惑的看向他,眼尖的察觉他的笑意里,似乎有着不肯流泻出的沧桑。

    “让你看到这些,你若因此而夜不能寝,可是也会连累的我也睡不好的。”他笑意似有若无的在嘴边,淡淡的诉说着:“所以对不起,不要知道那么多,你还是原来的你好吗。”

    我楞,君墨,这样的话,你是想要对谁诉说,对自己吗?

    恳求着自己不要知道太多,不要变成那个脸上总是挂着粉饰太平的笑,而将所有心事埋藏的太子君墨?

    “我想,我是要昏一会了”眼眸欲合,却怎么也不敢合上,君墨因失血而苍白的脸,嘴角却始终挂着那有些疏离,不变的微笑:“你会迷路吗?”

    我怒,气他的风轻云淡,“什么迷路不迷路,你有那个闲工夫管我迷路不迷路,还不如想想怎么把伤快点养好。”我气急败坏的搀扶着君墨。

    下一刻,却见他滑过我的臂膀而过,如具被斩断线绳的人偶般,跌坠在地。

    “殿下。”突然出现在空无一人校场的冷面宫女大惊失色的扑向君墨。

    我的身子在君墨无声穿过的瞬间不稳的晃了晃,第一次有些难以接受有人穿过身体。

    可是,一直以来不都是这样的吗?

    “太医,宣太医”浩浩荡荡的一大群人皆像是凭空出现般,仓皇的声音充满整个校场,当君墨被抬走,我双脚却像是被人灌了铅般僵固沉重,无法挪动。

    还不能适应,明明可以碰到的人,怎么会一时之间又变成陌生人一样。

    明明之前也有穿过君墨的身体而过,为何只这一回心房仿佛被扯紧至欲裂的感觉,有点尖锐,有点沉闷闷的痛。

    好像,有什么不一样了。

    啪嗒,跌碎在地上水滴,原是不知不觉之间,竟晶莹了双目。

    这样闷痛的感觉,总是动不动就掉泪的双眼,是以前不曾有过的。

    很奇怪,也让人很不喜,却该死的放不下,割舍不掉。

    君墨在当天夜里就发烧了,却只有冷面宫女在他的身旁用湿布祛热,没有太医,没有苦涩的药,甚至是就连东宫的太监宫女们也被调走了大半。

    一个太子,储君,未来的帝王,却活的还不如一个不受宠爱的皇子。

    那高高坐在龙椅之上的帝王,一句“自作自受”,便堵住悠悠众口,绝了太医去看的路,狠心任君墨生死听天。

    明明一切不是他的错,为何要这样全权强加在他的身上,真真是不公平。

    那皇权紧握的帝王,难道不知他一掌险些震碎了君墨的心脉?

    如若不然君墨为何会吐血不止。

    重伤,加上发热,却不给予任何治疗,他想君墨死!

    “明明,明明你都已经伤的这样的重了,为何还要逞强的拉着我说那么一些话。我不懂,不懂,为何要让我看到这些,这到底是不是梦?你没有死的,我知道,只是你要何时才能醒来?!”守在榻旁,指尖描绘着君墨因发烧而滚烫的额头,我呐呐着。

    指尖猛然一痛,我痛呼一声奇怪的看着冒出一点血丝的指腹,只见君墨面容额际有挥之不去的黑暗缠绕,挣扎,猛然冲着我的脸庞冲涌而来。

    ……

    “哥哥,那个为哥哥挡了一刀的奴婢,她还未醒吗?”悠然居,苏瑾婷处。

    苏瑾婷惋惜的瞧着铜镜中美若天仙的容貌,却可惜有一道浅浅的红色,她神色有丝不愉快的问道:“已经两天了呢,怎么还昏着?”

    闻言,苏瑾南邹眉,从书中抬起了脑袋,有些低沉的嗓音,疑惑“竟然是还没醒吗?”

    苏瑾婷失笑,手撑着下巴,正对铜镜声音欢乐道:“婷儿知道哥哥疼爱婷儿,可哥哥也不能为了陪婷儿,不理会外面所发生的一切,说到底婷儿还要谢谢那个女人呢。”

    “哼。”苏瑾南嗤笑。

    “哥哥,我们去看看她吧,也好知道是怎么回事,婷儿还想要晚上千缘帝的宫宴带上她呢。也好答谢她。”看着铜镜中的自己,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苏瑾婷眼中被一层迷雾所缠绕。

    “要去你自己去吧,注意些身体”苏瑾南一双眼都盯在书本上,闻言只是抬头扫了一眼苏瑾婷后继续说道:“宫宴带上她去丢人吗?”

    “就说哥哥让带还是让带,婷儿不管,哥哥陪我去看看她。”自铜镜前起身,苏瑾婷掐腰站在苏瑾南面前,不管不问的就要去拽他。

    苏瑾南邹眉,怒斥“小心些身体”

    “才没有那么金贵呢”不以为然的耸肩,苏瑾婷俏皮的吐舌,撒娇:“哥哥。”

    苏瑾南无奈起身,面色难看却难掩纵容的小心翼翼的扶住苏瑾婷的手,走出房门。

    其实,苏瑾婷眯眼,她的身体虽虚弱,却还不至于要人扶的地步。

    但有人想要这样的疼你,谁又会去拒绝。

    “呐,月如冰,过来吃点东西吧。你老是这样不吃不喝的,当心把自己弄垮了”人未到,声先到,赵无恒端着盛放着菜汤的盘子,推门打了帘子进了屋,直接向床旁魂不守舍的月如冰大声喊道。

    “恩,你先放那里好了”月如冰口吻淡淡的应了声,一脸的木然,只是一味的守着床上的人儿不曾有动作。

    为什么歌儿还不醒?已经两天了,会不会是因为苏瑾南放的那一碗血,让歌儿昏迷到现在?

    不见雪胭从昏睡之中苏醒,月如冰不安的想着,脑中闪过无数种可能,让她心高高的悬着。

    对于月如冰的固执,赵无恒见惯不惯的撸起袖子,就开吃,要知道放着也是等它冷掉,还不若让他大发慈悲的来帮忙解决。

    “小黄,我说这两日怎么不见你,原是跑到这里来偷吃了,怎么,本公主是不给你饭吃了吗”不满的声音,苏瑾婷的身影随之走进房间,赵无恒眯眼,爱答不理的模样在看到身后的苏瑾南顿时一脸怯怯的模样立即放下菜碗,跪坐在地上含糊不清道:“似(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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