配音进行的比预想中顺利许多,看着台本上一条条减少的台词,韶哲的眉头不由自主地拧了起来,神色也开始变得凝重。

    “你竟念着我,啊!不……嗯啊……嗯。”瞥眼身旁一脸严肃的关彦卿,小助理硬着头皮念出足以让人脸红心跳的台词。

    “咔!停!”可惜台词一出口,就被风离骚无情地打断。拧起细长的眉毛,脸色铁青的录音师伸出兰花指,恶狠狠地指着韶哲,大吼道,“让你配的是激情戏,不是吃坏拉肚子!虽然都是用菊花,但是进出的效果是不同的!”

    被吼的韶哲无力地垂下头,纠结地捏着手中的台本,其实在台词出口后,他就知道肯定过不了音,可是想要他在短时间内完全调整出“弱受被上”的状态,确实很难。

    “你很紧张么?”拿着台本的关彦卿瞥过视线,蹙眉问。

    韶哲皮笑肉不笑地僵硬点点头,吞口口水实话实说道,“有一点。”只要一意识到和自己配第八个字母的人是关彦卿,他的心就很难保持平静,曾经的对手成为男男第八个字母的搭档,怎么看都别扭,更何况他还是配被压的那只。

    得到回答的关彦卿轻挑下眉,颇为意外道,“难道你还是处?”

    闻言韶哲浑身一怔,随后就像一只被戳的刺猬,呲出一口小白牙,凶巴巴道,“是又怎么了?难道不行嘛!你那个鄙视的眼神是什么意思?”谁叫他一重生就摊上个特异体质,不洁身自好万一肚子大了谁负责?

    若有所思地摸着下巴,关大神微眯起眼,隐去眼中过于犀利的目光,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

    这个拉长音的“哦?”又是几个意思?警惕地瞪着关彦卿,韶哲被对方盯得寒毛直立,脊背一阵发凉。

    “给你时间调整一下状态好了。”关彦卿嘴角轻扬,满面自在地摇摇自己手中的台本,边往外走边道,“别太紧张,就当是看场生理片,放轻松就好。”

    望着对方的背影,韶哲小声地自言自语道,“说的容易。”话虽这样说,但他还是努力地一遍遍念着台词,寻找着剧中人的感觉,这是他的工作,绝对不能认输。

    羞涩而又期待,长久的想念终得回报……应该就是这种感觉,念着台词的韶哲慢慢闭上眼,脑中充满无数场景的想象,那些游戏片段,似乎与他的记忆渐渐融为一体。

    没过多久,他重新举起台本,深吸一口气,脸上浮现出充满自信的笑容,现在一切就绪只差东风,只要他能克制住对关彦卿的心里抗拒,那么这段剧情肯定没有问题!

    当补充完水分的关彦卿一进门,抬眼就看到站在麦前微笑的韶哲,讶异地回头瞥眼外面挂着的时钟,他眼含赞许地走到麦前,轻声道,“可以了?”

    用力点下头,韶哲将攥成拳头的手伸进裤袋,偷偷在里面蹭干被汗水侵湿的掌心,看着站在他身旁的冷俊男人,在心里一遍遍默念,“就当他是猪,就当他是一头只会哼哼的猪……”

    一切准备就绪,录音重新开始。

    吞吞口水,韶哲神色深沉的看着台本,满面严肃的认真道,“你就是一头猪……”

    “嗯?”眉头紧皱的关彦卿斜眼一横,视线冷冷地落在小助理身上。

    “哈哈哈哈!”录音台后的风离骚毫不掩饰地狂笑,指着韶哲全身颤抖地拍着桌子,“小哲哲……哈哈,这是你的心里话吧!压抑太久总算发泄出来了,哈哈哈!”

    错误很严重,后果很可怕!瞬间石化的韶哲惨白着脸,慢慢转过头,心虚地瞄向关彦卿寒气逼人的脸,拧着眉头怯怯地解释道,“那个,其实我是在做心理暗示,听说这个方法消除紧张很有效。”

    “所以你一直在暗示自己是猪?”关彦卿满面怀疑地冷声道。

    硬着头皮咬咬牙,不想连累自己未来事业的小助理极为勉强地点点头,重新攥紧在裤袋里的手,糟蹋自己总比得罪上司要实惠,他忍!

    “还算有自知之明。”得到肯定答案的关彦卿淡淡道。

    深感自己被戳成豪猪的韶哲默默低下头,望着脚尖开始磨牙。

    经过成为猪的洗礼后,深憋一口气的韶哲状态神勇,不带卡壳地一路配到游戏的最终章,这是俩人在经历各种狗血剧情后最甜蜜的一段台词,当然第八个字母的程度也尤为激烈,随着□□的激荡声阵阵回响在录音室,这场让“小猪理”劳心伤神、痛不欲生的配音总算是结束了。

    用蛊惑万千少女的性感嗓音配完最后一句表白台词,关彦卿不解地看向一直揉鼻子的韶哲,关心道,“怎么了?”

    脸色尴尬地摇摇头,韶哲微蹙起眉,拍拍自己突然滚烫的脸颊,失措道,“没什么。”在第八个字母配音进入一半的时候,他又再次闻到了那股若隐若现的甜蜜芳香,而且随着剧情的发展,那种气味所散发的香甜也越来越浓郁,让他的意识情不自禁地深陷进去。

    到底是怎么回事?感到体温逐渐升高的韶哲舔舔干燥的唇,贪婪地盯着正在他身边的男人,不知怎的,他居然涌出一种想要触碰对方的强烈欲/望,真是太奇怪了。

    突然,门口传来风离骚催促的声音,站在玻璃墙旁边的录音师掐着腰,指着里面的两人愤愤道,“喂!你们还要深情对视多久!”

    “啊?”尖锐的声音瞬间打碎韶哲的浑浊空间,将他脑中正常的思维召唤回来,迅速收回自己伸到一半的手,他头也不抬地快步逃出录音室。

    看着落荒而逃的小助理,关彦卿一言不发地看向自己差点被对方抓住的手臂。

    冲进办公室的韶哲端着水杯,狠狠灌了几大口水,终于压下那股卡在喉咙的灼热。

    一阵熟悉的电话铃声响起。

    心情难以平静的他急忙放下杯子,手忙脚乱地翻着自己的背包,终于赶在铃声结束前找到手机,在看到来电之人的名字后,毫不犹豫地按下通话键,开玩笑道,“来查岗?”

    “算是吧,工作还顺利吗?童童有没有给你添麻烦?”电话那端的韶宁笑着应答着哥哥的玩笑,顺便说出此番通话的主要目的。

    韶哲瞄眼正睡在沙发上的侄子,放低声音道,“童童正在睡觉,他很乖,你不用担心,倒是你今天时间很赶,好像很忙的样子。”

    得到答复的韶宁暗自松口气,看眼正在身边用眼神催促自己的同伴,柔声道,“哥,我今天的事已经忙完了,一会儿想和方裕去高档定制商场看看衣服。”

    “没问题,哥今天给你放假,童童就放心的交给我好了。”韶哲一听,马上应允,弟弟韶宁是个名副其实的“宅男”,平时除了买菜和接送衣料,基本很少出门,今天总算能偷闲出去逛逛,他绝对举双手支持。

    开心地和哥哥又聊了几句,韶宁总算在嘱咐完一堆“家务事宜”后结束通话,笑着看眼身旁满面不耐烦的朋友,柔声道,“交待完了,咱们走吧。”

    坐在架势席上的时髦青年臭着整张脸,怨念地瞥眼正在系安全带的韶宁,边倒车边道,“真不知道有什么好报备的,他那么大一个人,难道连带个孩子都带不好?都是你惯的!”

    “方裕。”韶宁喊着好友的名字,语气中透着些微不满,只是他平日里说话永远都是温温和和的调子,哪怕生气说狠话也很难让人听出不快,“他是我哥哥,你说话客气一点。”

    愤愤地一踩油门,名叫方裕的高瘦青年随手拉下戴在头顶的墨镜,恨铁不成钢道,“也就你能受得了他,当年要不是他每次都在收养人面前撒泼,你也不会被他连累一直找不到人收养,好不容易离开科研所熬到毕业,却又被他拖累欠了一屁股医药费,哼!”

    “行了,你有完没完。”韶宁不悦地轻蹙起眉,瞪眼身旁从小一起长大的好友,方裕和他们一样,都是繁殖计划的六代实验品,从小在科研所的寄养院生活,不过对方比他运气好,早早就被富裕的好心人收养,所以经济条件比他和韶哲这种一直在寄养院长大的孩子优越许多,当然,少爷脾气也大很多。

    撇撇嘴,方裕瞄眼扭头望窗外的儿时好友,识趣地收了声,他和韶宁有着二十年的交情,彼此之间非常了解,虽然对方脾气很好极少生气,但性子却异常倔强,要是真和谁动了气,就是十头牛也很难拉哄回来。

    车子熟练地穿梭在高低起伏的高架路上,周围的景色也越来越有城市气息,高耸的摩天大楼拥挤地占据着繁华街区,行色匆匆的人潮穿梭其中,伴随着智能红绿灯的闪烁走走停停。

    “对了。”突然想到些什么的韶宁转过头,神色淡淡地看向正在开车的朋友,不温不火道,“上次是你让柏凡过来送衣料的?”

    把戴着的墨镜推到头顶,方裕讶异地看向韶宁,皱眉道,“什么衣料?”

    “就是我之前联系你帮我找的高档毛料。”见对方满面不解,聪明的韶宁立刻想通了事情的原委,当即改口道,“可能是顺路过来的。”

    方裕张扬的俊脸露出一丝不悦,低沉道,“就算我再不待见你哥,也不会耍这种粗鄙手段,那天晚上我挂电话后直接吩咐了助理小张,让他一早给你送料子,至于为什么换人,看来只能去问当事人了。”

    “算了,无所谓。”韶宁面色放柔,随手捞起放在车座上的时装杂志,认真翻起来,方裕性格直爽,做事坦荡,向来是口直心快的主,应该不会在这件事上说谎,既然哥哥没事,他也不想再继续追究。

    面露愧色地瞄眼低头看书的韶宁,方裕蹙眉道,“你哥哥没事吧?”

    “没什么,都过去了。”韶宁索然无味地翻着书,温柔道,“他自从出院以后,整个人都沉稳许多,完全不复以前的任性,想必是之前的遭遇,让他变成熟了。”

    “是么?”惊讶地挑挑眉,方裕脸上渐渐浮现出忧郁之色,当年柏凡执意要和韶哲分手,却不曾想性格懦弱的韶哲会以死相逼,结果连累韶宁跑了两年医院,虽说他是事发后才和柏凡走到一起的,但对于韶家兄弟,他心里总是有些过意不去。

    车子在一个红灯路口停下,一脸愧色的方裕转过头,静静地盯着正在看杂志的韶宁,认真道,“你就从来没想过找个人一起生活?”其实凭好友的相貌性格,想找个人搭伙过日子真是再简单不过的事,记得当年在学校,好多人都想通过他牵线去追韶宁,结果每次他刚提个头,就会被好友直接了当的拒绝。

    神色一怔,韶宁缓缓抬起头,扬起坚定而温柔的微笑,柔声道,“我要是想走这一步,当年就不会执意生下童童。”当初得知自己怀孕后,他在所有人都不赞成的情况下坚持生下孩子,为的就是以后老了能有个人作伴。

    气馁地叹口气,方裕无奈地摇摇头,继续当他的司机,要是韶宁肯找个人照顾,日子肯定不会过的像现在这般辛苦,真不知对方是怎么想的,还有童童,虽然好友从未提起过孩子父亲的事,但他总觉得韶宁执意单身的想法肯定和孩子父亲有关。

    车子停在一幢高级大厦门前,韶宁率先下了车,站在车门前整理好自己的衣服,打点妥当后,才和方裕一起走进豪华大厦的门。

    剔透的水晶吊灯自棚顶垂落它晶莹的珠帘,地上鲜红的迎宾毯被打扫的一尘不染,站在红毯上放眼一望,四处都是高档精致的特殊展台,里面凝聚着从世界各地运来的顶级奢侈品。

    瞄眼放在显眼处的特殊展台,韶宁满眼兴奋地扯扯方裕的袖子,指着里面自动旋转的银白色西服,催促道,“这个牌子有新品了,我们快过去看看。”

    走进透明的景观电梯,方裕撇嘴暗笑道,“你就知道这个牌子,每次来都必逛一遍。”

    腼腆地微微一笑,满脸向往的韶宁紧紧注视着电梯下的展台,点头道,“是啊,谁叫它是我最喜欢的设计师作品呢。”

    “那就快去看吧,时间本来就不太多。”笑着拽住韶宁的手臂,方裕大步流星地走向那个熟悉的位置。

    一进门,韶宁就不由自主地“咦”了一声。

    “怎么?”早一步进门的方裕扭过头,好奇地看向两眼放光的好友,顺着对方的视线看过去,他很快找到让韶宁呆愣在门口的元凶,随即称赞道,“眼光真毒。”

    浅浅一笑,韶宁快步走向那件摆放在主展示台上的衣服,像欣赏一件珍稀艺术品般仔细地围看,直到听到训练有素的有礼问候才停下来,“先生您好,这件衣服是店里刚送来的新款式样,您要是喜欢,可以试穿一下。”

    恋恋不舍地收回黏在衣服上的目光,韶哲很不好意思地摇摇头,这里的衣服价格远远超过了他所能承受的范围,即使他真的好想买一件回去仔细研究。

    “要是喜欢就试试嘛!”跟在他身后走过来的方裕笑着提议,没等韶宁表态,就直接吩咐导购小姐去取一件尺码相符的过来。

    瞪眼人,韶宁脸颊微红道,“干嘛弄这么麻烦,看看就好了。”所谓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他专业精炼老成,眼睛就是工具,剪裁和缝制一看便懂,根本不用这么麻烦。

    “衣服还是要上身试才能找出真正的剪裁精髓,难道不想试试面料的感觉?”了解韶宁脾性的方裕慢悠悠地开口,很轻松地说服还在犹豫的韶宁。

    看眼拿衣服出来的导购小姐,韶宁轻叹口气,笑着走过去,接过衣服走进试衣间。

    “楚先生您来了。”在试衣间的韶宁刚脱下外套挂好,就听到导购小姐热情洋溢的欢迎声,果然大客户就是不一样!颇为感慨地淡淡一笑,他小心翼翼地拉开西装衣套,即使这些高端店的导购被训练得彬彬有礼,却还是难掩嫌贫爱富的腔调,不知他奋斗到什么时候,才能收到这样的“亲切问候”。

    对于韶宁来说,换衣服是一个值得享受的漫长过程,在每穿一件衣服前,他总要把手里的衣服翻来覆去看上几遍,仔细感受着布料的质感和缝制工艺,确定完全记住之后,才小心地穿到身上。

    “好了没有?”坐等在外面的方裕不耐烦地催促道。

    站在镜子前整理好衬衫的领口,心满意足的韶宁笑着推开试衣室的门,自动无视掉在场人投射过来的惊艳目光,径自走到方裕面前,有些害羞地轻声道,“怎么样?”

    惊讶地瞪圆眼,方裕不住地用力点头,称赞道,“真的很棒!”

    韶宁低下头,轻轻抚摸着袖口,恋恋不舍地抿紧唇,笑着抬起头,充满遗憾地轻声道,“我先换下来。”

    看着好友满眼的眷恋,方裕忍不住提议道,“要不然我买来送你吧。”

    “不!不用!”韶宁立即拒绝,一脸尴尬地转过身,不经意地抬头扫了一眼站在主服务台后的导购小姐,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无比。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自己一定是看错了!低下头,他快步走进试衣室,迅速关严门,整个人像尊被割断连线的木偶般虚弱地背靠在门上,痛苦地闭紧眼,深深喘着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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