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青山县到冷锋山骑马只需半天的路程,加上二人一路疾驰,午时三刻便到了冷锋山脚下。

    细水镇,位于冷锋山脚。

    与其说这是个镇,倒不如说是个落脚点,因为除了茅草房,这里连个人影都没有,不过今日不同。

    细水镇的宁静被人打破,许多打扮各异的人聚集在这里,他们三五成群,席地而坐,不时相互打量,眼中充满敌意和警惕。

    “好热闹啊。”

    “从不收徒的寒天山庄收徒,还有二十一个图腾手环做收徒礼,自然热闹。”听肃湛这么说,祁

    君扬无所谓的撇了撇嘴。

    这些人都带着武器,很明显就没有器是来争那二十一手环的,像祁君扬他们这样表面一看就没有带武器的,自然会引人注目。肃湛对频频而来的目光是没有感觉,径自而走,但祁君扬却被看得很别扭,又不是参展的动物,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的!

    “我又不是猴子。”祁君扬抱怨道

    “你说什么?”肃湛听见停住脚步,看着身侧的祁君扬。

    “你不觉得他们像看猴子一样的看着我们吗?”祁君扬的目光朝着四周扫了过去。

    噗嗤,肃湛笑了出来:“我看你挺像的。”

    “是吗?”祁君扬笑着靠近肃湛身边,小声说道:“那你就是母猴子。”

    腰间一疼,祁君扬夸张的喊了出来,然后有凑到肃湛耳边说道:“舒服,再来一下。”肃湛从小就是这样,说不过他就掐他,不过都不会真用力。

    “你…别靠这么近。”在众目睽睽下这么接近,让肃湛觉得很难为情,很自然的伸手推开他。

    “啊!滚开!脏死了!”一把尖锐的男声刺入祁君扬的耳中,原来是他退后的时候,手边的小马撞着人了。

    转身就看见一个白衣男子一脸厌恶的拍打着自己一抹白的袖子,仿佛那小马身上有什么可怕的病毒。

    “星,立刻找个地方休息,我要换衣服!”在这个男人的身后,站着三个长得一模一样年轻男子,听到他的话,最左边的男子语气平静的应了一声,然后退开。

    祁君扬本来看见没什么事,很自然拉着肃湛和两匹小马继续往前走,结果却听到身后传来那个男子尖锐的声音:“你们想走。”

    “弄脏了我的衣服不用赔吗!”

    回头看见那白衣男子趾高气昂的看着自己二人,祁君扬突然觉得很不爽,这货算个老几,咱晋周的小皇帝在我身边也没你这样!

    “怎么,哪弄脏了,我瞅瞅!”一把扯过那男子的袖子,祁君扬用眼尾扫过他的脸,带着十二分的傲慢和鄙夷,摆明了是以牙还牙。

    “你这个表情什么意思!”那白衣男子很显然看见了他可以挑选的表情,用力抽回袖子。

    “没什么意思,我只是来看看是什么要赔。”

    “哼,一百两银,你滚蛋。”

    “一百两银,哈啊。”祁君扬再次扯过他的袖子:“什么料子这么贵,我看看。”

    “啊!!恶心,放手!!月!月!快!!”他身后中间那个人走出来,对祁君扬点了点头,然后一挥手切断了两人中间的连接点。

    “三少爷,出门时老爷吩咐过…”那叫月的男子一边帮白衣男子整理衣服,一边劝说,可话还没说完,一个巴掌就落在了他的右颊。

    “哼,需要你来提醒本少爷吗!”这一巴掌很重,就算是这样吵杂的环境还是听得一清二楚。

    耳光声响起时,祁君扬看见白衣男子身后仅剩下的那人眉心微紧,似乎不满,却终究没有发出任何反抗。

    是看不惯兄弟被欺负吗?

    “星和月,你该不会叫日的吧?”祁君扬看向白衣男子那人。

    “是。”知道对方同是修行者,那男子很自然的点头回答。

    “软骨头!我有让你回答他吗?!”反身,那白衣男子又挥出一个响亮的耳光,叫做日的男子脸颊立刻肿了起来:“对着谁你都卑躬屈膝!我们齐家养的就是你们这样的狗吗!!”

    高举的手似乎还想再抽一个,却被祁君扬抓住:“你这家伙也该适可而止。”

    这里的吵杂让四周的人慢慢聚集,许是看见周围聚集的人越来越多,感觉没有面子,那白衣男子恶狠狠的看着祁君扬,然后冷哼一声:“给我杀了他。”

    “喂,你有病啊,这样就要杀人?”不过是小打小闹的吵架,至于要杀人吗,开什么玩笑!

    结果完全没有人把这当成玩笑,只见日和月身周突然笼罩起淡淡的白光,手中两把一模一样的长剑出现,日带着歉意的看向祁君扬,但接着却和月一样,面无表情的举起长剑指向他。

    “靠!”我完全是为你们说话的。

    “得罪了。”异口同声且毫无预兆,两把剑相同的动作朝着杨君祁袭来,剑尖对准了祁君扬的左胸和右腹,这两个致命位置。

    “好心没好报。”祁君扬顾虑到身侧的肃湛,腾身离开原地,随后喊出一声焚霄。

    ……

    毫无反应!搞什么!

    对了,碧篁说过器的使用会完全废去,也就是!

    不能使用焚霄了!

    祁君扬突然想起昨晚的事,恍然大悟。

    不过眼前的情况是,很危险,这两个人动作很一致,频率、速度乃至步伐都完全一致,几次致命一击,祁君扬都只能堪堪避过。

    怎么办,巫力的使用方法还不知道,昨晚学会的那两种咒术也没有仔细看过。

    祁君扬在心中咒骂!靠!该死的图狮!好歹给我个缓冲期吧!

    一个侧身腾起,祁君扬暗叫好险,看向自己胸前被划破的衣裳,他双眉紧锁,就算现在沉下心去回忆昨晚映入脑中的两种咒术,也来不及,日和月默契无间的剑法根本不会给他回忆的时间。

    这一次是咽喉和左腹,祁君扬正想到如何避开,就看见一个白色身影落在自己面前,挺立的站在日和月将要击中的位置。

    “远争…!”一声金属的碰撞,肃湛身上金光一闪,一把足有一人高的大刀直立身前,正挡住双剑的攻击。

    所有的人包括祁君扬都感觉到一股寒流袭来,简直是冷到了骨子里,日和月同时打了个颤,停顿了一下,一个收势,两人分别绕道肃湛的两边,长剑直刺而去。

    这回祁君扬没有喊,他感觉到了肃湛的力量,甚至于他的每一个变化都感觉得到。

    “死吧!”金光突然一分为二,肃湛身子一低躲过两人攻击的同时,手中的刀也分别刺入两人体内,要不是两人退的快,这一刀足以将他们腰斩,但就算退开,肚子还是被划开了一刀口子,鲜血涌出,染红了两人的衣衫,他们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肃湛,然后倒地,失去意识。

    一气呵成的动作之下,围绕着白纱的帷帽居然丝毫不变,既没有染上血迹,也没有被破坏分毫,若不是那句‘死吧’的阴寒刺入祁君扬的耳中,他都不敢相信方才出手的人是肃湛。

    “好强。”

    “是从未听过的器。”方才散开的围观者们三三两两的站在一起窃窃私语。

    “没用的废物!两招就被人搞定了!看我回去不让爷爷把你们的村子屠个干净!!”那白衣男子似乎也有点怕了,边说边后退着想离开人群,可是他的话却让祁君扬面色暗沉,他千不该万不该提起‘屠村’的。

    “你也不用走了!”祁君扬不知道何时出现在他身后,双手固定住他的下颚和脖子,往反方向一拧,众人只听见‘咔哒’一声,那个白衣男子就软软的倒了下去,祁君扬象征性的拍拍手,冷声说道:“真是玷污了齐字。”

    围观者们还未从震撼中清醒就听见一个凄厉的喊声:“大哥!二哥!”

    原来是叫星的男子回来了,他看见两个哥哥躺在血泊之中,面色苍白,眼中的泪止不住的流淌下来,祁君扬心中多少有些愧疚,想到那白衣男子口中的话,他大概也知道这两个人是迫于无奈的。

    “大哥!二哥!”日和月的气息微弱非常,祁君扬的脑海中突然传来碧篁的声音:救他们。

    救?怎么救啊!血都快流干了,要是站着估计肠子都流出来了,这也能救!

    用咒术春回!他们不能死!

    春回?

    碧篁:回忆我昨晚教给你的咒术,沉淀你的心神。

    祁君扬沉下心,闭上双眼。

    春回,祝由族的祭奠之术,只需还留一口气,变可活命。

    睁开眼睛祁君扬对抱着两人身体的星说道:“你若还想让他们活命,就走开。”他毫不掩饰的释放出自己的气场,只见他的左手中指上突然出现一个木制的戒指,绽放着如同生命一般的绿色光芒。

    在那绿色的光芒中,他的气息变得温和,就连表情也变得温柔起来,让星不由自主的相信他,他放下日和月的手没有一丝犹豫,然后退至一旁,匍匐在地,仿佛把面前人当做神明在祈求。

    而一旁看着他的肃湛呆住了,祁君扬明亮的双眼,温柔的嘴角,还有他此刻认真的样子,他觉得心好像跳漏了,他站在他的面前一动也不能动,几乎连呼吸都要忘记。

    祁君扬伸出戒指环绕的左手,让它绿光无限扩大,将所有人无关的人都隔绝在外,只剩下他和两个受伤的人。

    他蹲下身,双手附上日和月的伤口,心中勾勒出一个树木图腾的形状,口中念着上古流传的不知名语言,意思是生命之万物助我,捆住这狰狞的伤口,注入你们的力量,病痛褪去。

    翠色顺着他的双手不断流出,犹如藤蔓般将二人包裹,祁君扬心中的图腾印记布满那藤蔓,祁君扬的额角显出汗粒,他站起身,看着那藤蔓融入二人身体,露在衣裳外面的伤口渐渐愈合。

    第一次使用咒术春回,几乎将祁君扬的巫力抽干,让他筋疲力尽,但看到两人红润起来的脸色,和渐渐均匀有力的呼吸,他莫名的感觉到愉快,是救人的愉快,又或是发现自己强大那能力的愉快,他分不出来,不过能够救活他们,也是他所希望的。

    收回绿色屏障,一阵春意盎然的气息溢出,站的近的人都感觉到一种生机勃勃的感觉,就好像在这秋日里闻到了春天百花怒放青草盎然的味道。

    “君扬。”祁君扬接近苍白的脸色,肃湛第一个发现,他接住他摇摇欲坠的身体,担心的看着他。

    “没事,我休息一下就好了。”说实话他还真是有些无力,任由肃湛抱住身体,将他带到离细水镇不远的林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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