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颜意远静静地看着眼前的甄好,并没有要上前的意思。

    气氛突然间变得僵硬起来,甄好怀里的雪球轻叫了一声,它眯了眯眼睛,之后便从甄好怀里跳了下去,雪球来到颜善身边,之后趴下身体,用脑袋蹭了蹭颜善的膝盖。

    甄好也随着雪球之后走了过去,颜善还保持着倒在地上的姿势,他背靠着沙发,抬头看向甄好,笑了笑,嘴唇的血迹还有些明显。甄好皱了皱眉,颜善朝向甄好伸出一只手,说:“帮我一把,扶我起来?”

    她看着颜善伸过来的手,并没有去握,反而掉过头去看向立在身后的颜意远,说:“颜意远,你过来拉一下颜善,我拉不动。”

    颜意远闻言有短暂的愣住,他审视了甄好一眼,见她此刻的表情十分淡薄,也不知道究竟有没有听到他刚才和颜善的对话。

    颜善见状微笑,说:“不用,你能拉我起来。”说着便要去牵甄好的手,颜意远却几步往前,先颜善一步地将甄好护在了身后,又伸手握住颜善的胳膊,大力将他扯了起来,颜善一个吃疼,他不自觉地闷哼了一声,甄好下意识扶住了颜意远的胳膊,说:“你弄疼他了。”

    颜意远没说话,他眼神很冷,是甄好从未见过的冷冽,比起之前在她面前的温柔,甄好觉得此刻的颜意远让她感到有些害怕。

    颜善的眼神越过颜意远,直接看向被他护在身后的甄好,他勾唇一笑,问:“你刚才都听到了?”

    颜意远并没有给甄好说话的时机,颜善话音刚落,他紧接着便向甄好说道:“我们回家。”

    甄好看了眼雪球,又抬头对颜意远说道:“我洗个澡再回去吧,刚才睡觉的时候雪球一直呆在我身边,我身上现在应该沾了些猫味。”

    她说完又紧接着补充道:“不过味道很淡,洗个澡就可以了。”

    她记得颜善说过,颜意远不喜欢猫,连猫的味道也闻不得。

    “我们回家。”颜意远的声音很淡,他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接着就牵起了甄好的手,直接带着她出了房间,也不顾甄好的手机、包包等物品还遗留在卧室里,甄好没办法,此刻的颜意远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股冷硬的气息,她莫名生畏,并不对他的作为提出异议。

    身后的颜善看向颜意远、甄好离去的背影,眼睛不觉有些阴郁。几年前,他也是这样,从他身边带走辛乔,结果怎样?他到最后娶的女人到底不是辛乔……

    ……

    随着颜意远走出酒店,甄好一直不说话,颜意远也沉默着,两人上了车,甄好乖乖地坐在副驾座上,时不时瞥一眼开车的颜意远,见他面无表情,她心里隐隐有些不安。

    车内的气氛僵硬了很久,甄好终于忍不住,她试探性地小声问向颜意远,说:“颜意远,你怎么不说话?”

    颜意远没回答。

    甄好摸了摸鼻子,又问道:“你不开心?”

    她没敢问颜意远为什么要打颜善,因为她知道,如果她问了的话,那么此刻她和颜意远之间的气氛只会更尴尬,她不喜欢和颜意远之间的这种僵硬的关系,她不喜欢颜意远不和她说话。

    甄好心里是喜欢被颜意远宠着的,她享受颜意远的温柔,也觉得这个男人在她心里的分量越来越重。如果哪一天颜意远不再宠她,对她不再温柔,她或许会有一段时间很难适应。

    这次颜意远说话了,并不是回答甄好的问题,而是问她道:“你刚才都听到了?”他的语气很淡,听不出情绪,可莫名地却像是一块石头压在甄好胸口,她微微有些喘不过气来,觉得有种被压迫的感觉。

    甄好实在是很不喜欢这样生硬的颜意远,她也没有回答颜意远的话,只是低下头去,心情有些被他影响,说:“是我做错什么了吗?你为什么要对我这样?”

    她语气里带着些嗔怪,又有些他熟悉的小脾气,颜意远的心一下子就温柔了下来。

    他突然就想起来一些往事。

    那时他还在上大一,甄好也只是个高二生。颜意远还记得,那天,他正要去辅导员办公室拿资料,刚出图书馆,却看到坐在图书馆外面台阶上的甄好。

    夏天的太阳很毒,甄好穿了件湛蓝色的长裙,手挡在额头前遮太阳,颜意远眉头微皱,心里突然就冒出一句话:傻丫头,也不知道打把伞,戴个遮阳帽也行啊。

    甄好见他出来,连忙笑着迎了上去,她眉眼弯弯,唇角弯出的弧度旋着点点碎阳,在炎炎夏日里甜美异常,竟像是一阵清清淡淡的微风。

    甄好侧过身体,指了指自己的脚踝,颜意远低头去看,只见少女白皙的脚踝上有个小小的字母f,他看向甄好,只见甄好笑得愈发灿烂起来,温软的声音响起,说:“颜意远,这是你英文名的首字母,现在是贴纸,等我高中毕业,我就去纹个真的。”

    颜意远轻轻挑眉:“你确定是我英文名的首字母,不是冯湛名字的首字母?”

    他说完就后悔了,甄好更是因为他的话而愣住,半响后才反应过来,她抬头看着颜意远,说:“你认识冯湛?”

    “不认识。”颜意远冷漠地丢下这句话,之后便越过甄好,他往前走了几步,发现那个傻丫头呆呆地立在原处,并没有跟上前来,又停下步子,转过头来看她,问:“吃过午饭了?”

    甄好先是傻了半秒钟,之后又咧嘴笑,她摇摇头,小跑上前,乖乖巧巧地跟在颜意远旁边。那天颜意远把他的手机号给了甄好,以防这个丫头脑袋转不过弯了,又为了等他在烈日下暴晒。

    往事很快在脑海中闪过,颜意远不禁有些唏嘘,如果冯湛肯安分点,也不至于有牢狱之灾,他和甄好也不会……

    将车靠边停下,颜意远静了静,之后说道:“你没做错任何事,对不起。”

    甄好没说话,她低着头,也没去看颜意远一眼,似乎是小脾气上来了。

    颜意远心里轻吐郁气,他伸手过去摸了摸甄好的脸颊,哄她道:“好好别生气,好么?”

    甄好还是不说话。

    颜意远无奈:“好好不跟我说话,我就要做坏事了。”

    不说话就是不说话。

    颜意远慢慢调低甄好的座位,甄好愕然间,颜意远已经弯腰挤了过来,他抱着甄好躺在被调低的座位上,压在甄好身上就开始吻她。

    甄好偏过头去,躲过颜意远的吻,不说话。

    颜意远也不急,他伸着舌尖舔了舔甄好纤细的脖颈,甄好顿时就感觉到一阵酥麻感,颜意远低醇的声音在车内响起,说:“好好再跟我生气,我就真的要做坏事了。”

    甄好皱眉,保持沉默。

    颜意远伸手去解甄好的裤子,甄好一把扯住他的手腕,她瞪了颜意远一眼,眼神里有些淡淡的怒意,小脾气升级了。

    她现在还是生理期,这个男人究竟在想些什么?!

    颜意远见她此刻像是一只年幼的小兽,不由弯了弯唇,说:“好好别生气了,嗯?”他说着便伸着另一只手要去揉甄好的唇肉,谁料甄好却突然抓住他的手放在唇下,张嘴就是一口,狠狠地咬住颜意远的手掌,甄好表情执拗,而颜意远却任由她咬着,一声不发,似乎根本不痛似的。

    甄好感觉到自己唇齿间一丝腥甜,她慢慢松口,见颜意远始终温柔地注视着她,心里突然间就涌现出一股内疚,看向颜意远手掌上被她咬得红肿的伤口,深深的牙印,微微的鲜血,甄好心里的内疚感更加深刻。

    她低下眉眼,轻声说道:“颜意远,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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