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忧回到蓝家的时候,蓝陵煜正好回来拿东西,许久没有休息,他脸上的倦色让无忧看着心疼,无忧上前询问姥姥情况,蓝陵煜只说了一句不大好,让无忧这几天照顾好自己,他们可能回不来。

    无忧倒不担心自己,家里不还有四姐和佣人,无忧更担心的人现在是叶晨晨,她给叶晨晨打了好几个电话过去,都是无人接听,再打过去的时候,电话已经关机了,无忧不知道叶晨晨好不好,心里担心,是夜辗转反侧难免,到了天亮光景才勉强睡。

    睡的正香,却被手机铃声吵醒,她艰难的睁开眼睛,看了看手机号码,瞌睡清醒了一半,是叶晨晨打来的,她几乎是迫切的按下了接听键,急问:“二姐,你在哪里,你好不好?”

    “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

    电话那,却不是叶晨晨的声音,而是一阵幼稚傻气的成年男子的笑声。

    无忧眉心微紧,试探问道:“二姐?”

    “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

    电话那,依旧是那一阵傻气扒拉的笑声,无忧奇怪的很,看看号码,确实是叶晨晨的没错。

    “你好,请问你是谁?”

    “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

    还是那个笑声,无忧都要以为叶晨晨是在和她恶作剧了。

    电话那,却又传来了女人的声音。

    “东东,怎么动姐姐的东西,赶紧放下,给谁乱打电话呢,快挂了。”

    然后,电话那传来了一阵忙音,无忧愣愣的看着显示通话结束的手机频幕,想着电话那头那个女人的声音,忽然明白,叶晨晨大概是到了定娃娃亲那家人家里了,就是不知道刚才那个用叶晨晨电话冲着她傻笑一阵的男人是谁,感觉,像个傻子。

    杨放是个傻子,叶晨晨也是到了杨家才知道的。

    她风尘仆仆而来,飞机场来接她的却是她杨伯伯,现在已经做到了军政委员,地位头衔都远远比唐方礼要高。

    坐在杨伯伯车上的时候,叶晨晨其实是十分费解杨家为什么非要遵守着当年的一句玩笑话,以杨家现在的条件,要找个什么样的儿媳妇找不到,杨放二十三岁,根正苗红,来之前杨家也给叶晨晨传了一张杨放和杨伯伯去旅行时候拍的照片,大男孩儿长的人高马大英俊逼人。

    这身份背景脸蛋上来说,杨放绝对是个抢手货,杨伯伯也不该是那种迂腐守旧的人,叶晨晨一开始还猜是不是唐方礼暗地里做了很多功夫所以杨伯伯才坚持着非要圆满当年一句玩笑话。

    等到她道了杨家,看着那个照片中英俊帅气的大男孩流着口水叫她姐姐的时候,她就知道为什么是她了。

    杨放是个傻子,一个彻头彻尾的傻子,没事的时候他爱含着自己的手指,口水顺着指头流下来,叶晨晨好几次差点没吐。

    叶晨晨记忆中的杨放那是很多年前了,那时候他特别皮,整个小院的孩子王,男孩子尊他一声大哥,女孩子都怕他,但是如今叶晨晨面前的杨放,却是个傻傻的只会笑,智商不足三岁的大孩子。

    杨妈妈倒了一杯橙汁到叶晨晨面前,早就想好了应对叶晨晨的台词,在真正看到出落的亭亭玉立漂亮大方的叶晨晨后,也没这个脸说出口了,可是为了儿子的幸福,她也只能做做这个坏人。

    “晨晨啊,杨放前几年出了一场车祸,伤口发炎高烧把脑子烧的不好了,我知道可能委屈你了,我和你伯伯也没有什么求的,就是希望你像个姐姐一样照顾着他,别人我们是不放心的,你我和你伯伯是看着长大的,知根知底知道你是个善良的好姑娘,我和你伯伯总有走的一天,杨放交给你,我们才放心。”

    叶晨晨一言不发,握着辈子的手紧了紧,她这一辈子,真的就要葬送给这样一个傻子?

    她对杨放没恶意,但是她对杨放也没好感,尤其是杨放水龙头似的口水,她真的受不了。

    “晨晨,阿姨知道你一时半会儿可能难以接受,不然这样,你先在这家里住一阵子,杨放很喜欢你,你看你一进来他就粘着你了,你比杨放小,可是他叫你姐姐,你不然就先当一阵子他的姐姐,你要是真的不习惯,没办法,那么我们也不勉强,你看怎么样?”

    杨阿姨还算是通情达理,叶晨晨看着不远处傻呵呵咬着手指看着她,表情天真的像是个孩子的杨放,勉强点了点头。

    杨家没逼她的意思,她感激。

    她就当时来b市旅游,见见小时候的玩伴了,说实话如果杨家五花大绑的非要她嫁,她也没办法,可是杨家如果肯放她走,她头也不回立马就走,前提是,杨家答应她的事情,别食言。

    “阿姨,行。”

    她应的干脆,杨妈妈脸上堆满了笑,热络的让保姆安置叶晨晨,叶晨晨也本着既来之则安之的心态,在杨家住了下来。

    无忧又给叶晨晨打电话的时候,是叶晨晨本人接到的。

    对于无忧提出她现在身在何处的疑问,叶晨晨只说在旅行,刚安顿好旅馆,无忧本来想要的把话说开,询问叶晨晨为什么要嫁一门娃娃亲,可是叶晨晨如此隐瞒,无忧又心有不忍了。

    她知道,叶晨晨只是怕她担心,她什么都没说,只是叮嘱了叶晨晨一个人在外面要小心,挂了电话的无忧,心事重重。

    在这座城市里,无忧也没有什么朋友,亲人说到底也就爷爷一个,可是叶晨晨的事情,无忧不能和爷爷说,她心里头闷着这件事,憋闷的慌,她才发现,谎言让她,连个倾吐的地方都没有。

    蓝陵煜到现在都不知道她到底是谁,叶晨晨到底是谁,她即便和蓝陵煜亲近,却也无法告知蓝陵煜叶晨晨的事情,她和叶晨晨,还有那个唐洋洋就像是见不得光的鬼,她忽然觉得无比悲伤,为自己,为叶晨晨,也为唐洋洋。

    唐洋洋的病渐渐好转,只是药还不能停,每次喂唐洋洋吃药,对宣妮来说都是煎熬,心灵和身体的双重折磨。

    唐洋洋年纪毕竟小,大量的药片让他很是抗拒,尽管宣妮一开始用糖果玩具哄骗他吃药,可是这种招式到了后来根本不管用,宣妮只能想新招,而她最近常常用的招就是那句话:“吃了药,爸爸就来看你。”

    这句话百试不厌,只是没有一次她真正能给孩子兑现,一次次的欺骗,她也心里有愧,孩子望穿秋水盼着父亲的眼神,总让她心如刀割生不如死,她也试着给唐方礼打电话,请他过来看看孩子,可是他把她们母子安顿在这里之后,就鲜少再来了,宣妮其实心里清楚,唐方礼已经腻歪了他,唐方礼上一次来的时候衬衫上有女人的口红印,他又有了新的女人。

    宣妮不敢吵,不敢闹,她到现在都还不知道唐方礼把她母亲送到了什么地方,是生是死,她以前对唐方礼有依赖和爱恋,现在,她只是单纯的怕他。

    他在她面前,脱掉了所有的温柔,变得冷酷无情,甚至对孩子,他也再不如以前关心,似要刻意惩罚她似的,他在用冷酷的行动告诉她,孩子他要,但是他永远不会承认这个孩子。

    而至于她,他不要。

    近8年的青春,她把最美好的年华都给了他,她并没有想过守得云开见月明,她爱过他,想着一辈子不牵绊他,就这样安静的守候在他身边阴暗的角落处,可是他现在连这个角落都不想留给她,彻底将她驱逐出境,李莞说过一句话,伤人却也真,他说宣妮,你现在就是唐方礼雇的一个保姆。

    宣妮其实自己心里更清楚,她恐怕在唐方礼心里,连个保姆都不如,他就是他圈养的工具,性工具。

    保姆至少有独立的人格和尊严,而一个工具,何来尊严。

    他真是已经可以带着印有新欢唇印的衬衫来找她,他这样一个细心谨慎的男人,在外面养了小三多年都没让原配发现过任何蛛丝马迹,他能真的不知道衬衫上的印子?

    他之所以会穿着那件衬衫来,还让宣妮发现了那个唇印,至于一个意思,告诉宣妮现在开始,你连给我暖床的资格都没了。

    他有了新欢,从唇膏的颜色和他身上的香水味来推断,应该不是个年轻女人。

    当宣妮意识到这点的时候,她首先想到的不是唐方礼换口味了,而是想到蔚雪芬的好日子也要到头了。

    没有男人在尝过新鲜的豆腐之后,还会愿意回去啃一块豆腐渣,所以,唐方礼这样贪恋年轻女人身体的中年老男人如果真的和一个中年老女人好上了,只有一个可能,这个女人有助于他。

    唐方礼是个势力的人,也是个“洁身自好”的人,他所有的阴暗,卑鄙,无耻都藏的干干净净,典型的道貌岸然和衣冠禽兽,现在正在竞选书记的时候,唐方礼做什么都是小心翼翼,包括偷情。

    但是现在他可以穿着印有女人唇印的和香水味的衬衫到处走,足以可见,他要曝光一段感情,而曝光一段感情又不牺牲自己的名誉,最好的办法,就是牺牲蔚雪芬。

    无忧接到蔚雪芬的电话的时候,是周三随堂测验结束的时候,蔚雪芬电话那头,带着浓重的鼻音和哭腔,让无忧立马回家一趟。

    无忧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不过听上去好像很严重。

    她本来不想回去,总觉得唐家的事情和她无关,而且她这一天还有课呢,不过还没等她拿定主意,爷爷也给她打了电话,问她知不知道家里发生了什么,无忧才知道,蔚雪芬给爷爷也打了电话,这下,无忧意识到事情可能真的很大。

    她请了假,坐车回到唐家,还没进去,就听见蔚雪芬的哭声,听上去很悲恸,伴随着含糊不清的控诉。

    无忧进门,屋子里一大群人,倒是吓了她一跳,反应过来,她忙一个个的称呼过去,都是认识,无非是蔚雪芬的娘家人。

    “外婆,舅舅舅妈,表哥表嫂,大姐。”

    唐欢欢眼底冰冷,扫过她脸颊的时候,很不友善,不过无忧早已习惯,看看并不见爷爷,她安静坐到一边,虽然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况,但是能把娘家人夫家人都搬来了,大概真是出了大事。

    无忧猜,会不会是蔚雪芬得了绝症?

    不过很快她在心里呸呸了两口自己的想法,即便蔚雪芬如何待她不善,终归也是她的亲妈。

    看蔚雪芬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模样,着实也可怜。

    无忧开始认真听蔚雪芬哭诉着什么,听是听明白了,只是她并没有半分吃惊,实在她早已经知道——唐方礼出轨了。

    “呜呜呜,他怎么可以这么对我,妈,你一直说他好,他根本一点都不好,他和那个女人好一阵了,我到现在才知道,妈,他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他怎么可以这么对我,要是没有我,没有我们尉家,他现在什么都不是,他或许还在机关部门里写大字报呢,他一个乡下来的,没权没势,全靠我才到了现在这个位置,妈,我不甘心,啊……”

    蔚雪芬的委屈绝了堤,捂着脸嚎啕大哭起来。

    唐无忧也不知道自己存在在这里要干嘛,她想她过来,大概就是来等她爷爷的,看向门口,就看到了门口踟蹰的苍老身影,她忙站起身。

    “爷爷,你来了。”

    一声呼唤,众人抬起头来,蔚雪芬也跟着抬起头来,无忧下意识的走到爷爷边上,有意保护,以为蔚雪芬要将坏心情转嫁发泄到爷爷身上,却不料蔚雪芬看到爷爷,凄凄的喊了一声爸。

    这一声爸,叫的唐兴华不知所以,他压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如果蔚雪芬是笑着热络的叫他一声,他肯定窝心,可是蔚雪芬哭成这副惨状叫他,他心里堵了疙瘩,总觉得出了大事儿了。

    “亲家公,怎么都不进来。”

    无忧外婆起身迎了出来,唐兴华脸色沉重的进了屋。

    “这,是怎么了?”

    无忧舅妈是个快嘴,一股脑儿道:“亲家爷爷,你来说句公道话,唐方礼他在外头有了女人,还要和雪芬离婚。”

    无忧到此才震惊了,离婚!

    而且是她爸爸这个做错了事情的人提出的离婚。

    所以蔚雪芬刚才叫她爷爷一声爸,叫的还如此凄凄,难道是不想离?

    无忧是没有办法理解蔚雪芬的自尊心为何如此的卑微,但是她也不想这家散了,唐方礼去认了另一个儿子,那么她和叶晨晨呢,多委屈?

    不单单是因为这点私心,无忧不想这个家散了,或许更是因为她骨子里,还是认这个家的。

    无忧看着爷爷,想等她爷爷表表态,向来在这个家里不做声像个隐形人一样的老爷子,此刻却显的格外坚定:“他敢。”

    有了这句话,蔚雪芬瞬间像是得了一块免死金牌,和唐方礼离婚,她离不起。

    女人一旦到了她这个年纪,什么资本都没了。

    生过孩子,身材走样了。

    家长里短,气质消失了。

    光阴如所,青春不在了。

    这些年,她开始平庸又庸俗,和每一个妇女一样她身上散发着唯一的魅力,就只剩下母性的光辉,可是男人不需要这种光辉,更不需要一个拉扯着四个孩子的母性的光辉。

    而唐方礼不同,岁月让他更成熟,让他事业有成,让他身居高位,让他人脉广通,让他见识高远,他身上散发着的,是成熟男性的魅力,不说同龄女人,就算是小姑娘也是趋之若鹜,他想要再娶,轻而易举,而她想要再嫁,难于登天。

    蔚雪芬清楚的意识到这点,更重要的是,她不想这家散了,她不想自己赖以依靠的支柱没了。

    她为此,甚至不惜求自己最恨的人,当然,现在不是了,现在她最恨的,是那个未见过面的狐狸精小三。

    唐兴华是不会让儿子儿媳离婚的,他虽然是个农民,但是他清楚的知道,这事情是唐方礼的错,就算真要离婚,也该蔚雪芬离,所以,他明确的表示了自己的态度:“等他回来你告诉他,他要是想要离婚,我就喝药。”

    “爷爷。”

    无忧大惊。

    唐兴华板着脸背着身出了房:“我先回去,你就原话带到。”

    “爸我送你。”

    “不用,你也别难过,这事情他不给你个交代,我这个做公公的也会给你一个交代的。”

    “爷爷,我送你。”

    无忧追了过来,却被蔚雪芬叫住:“无忧,你先留一下,我让你表哥送爷爷回去,叶瑾,你送欢欢爷爷回去。”

    叶瑾站起身:“亲家爷爷,我送你。”

    “那就麻烦。”

    爷爷走了,叶瑾哥哥走了,客厅里就剩下一屋子女人和舅舅,无忧坐下,就听见蔚雪芬嫂子义愤填膺道:“你们这个爸爸太没良心了,真是太没良心了。”

    舅舅开口拦了她一下:“你就少说两句了,我们先去买点菜,回来给雪芬和孩子做个饭,雪芬也和孩子们说两句。”

    “走吧。”外婆也站起了身,舅妈叹息了两口,跟着出去。

    客厅这下只剩下无忧和唐欢欢蔚雪芬娘仨,蔚雪芬抹着眼泪,哭的凄凉。

    “你们已经是大孩子了,晓尚我是不让他知道这件事,他知道了也不懂,妈妈说句实话,妈妈不想这个家散了,你们肯定也不想的,妈妈就是想你们劝劝你们爸爸。”

    “妈你还真能忍?”

    唐欢欢冷怒一句。

    无忧没吭气。

    蔚雪芬眼泪刷的落了下来:“欢欢,妈妈不想这个家散了。”

    “你怕什么,我们都跟你,唐无忧,你表个态。”

    “啊?”无忧一怔。

    唐欢欢表现的几分不耐烦:“你说句话啊。”

    “我……我……”无忧憋了半天,看到蔚雪芬这样伤心,忽然觉得自己在她面前像是有罪一样,“我见过那个女的。”

    半晌,她终于鼓足了勇气,蔚雪芬却大惊失色,连带着唐欢欢也震惊了。

    “唐无忧你说什么?”

    无忧后悔了,一时冲动说了实话,可是现在事已至此,她也只能硬着头皮:“我见过那个女的。”

    “唐无忧你疯了你早不说?”

    “欢欢,你别说话,无忧,妈妈问你,你真见过那个女的?”

    无忧闷着声点点头。

    “她,她长什么样?”蔚雪芬问这话的时候,声音都是不自信和颤抖。

    唐欢欢愤怒的打断了她:“妈你现在问她长什么样有什么意思,你说能长什么样,就一狐狸精样,唐无忧,你告诉我那女人住哪里?”

    无忧摇摇头:“我不知道,我在医院见到她的。”

    “医院,无忧,妈妈求求你,告诉妈妈多一点,妈妈已经没有尊严的想要维持这个家了,妈妈想去求求那个女人,放过我,放过我们这个家,妈妈不能没有这个家,不能没有你爸爸。”

    唐欢欢看着蔚雪芬痛苦哀求的样子,红了眼眶,负气坐下。

    无忧犹豫着,该不该说,其实不说,唐方礼自己也会说的,或者蔚雪芬自己也会去调查的,她说不说都一样。

    “妈,其实我只是远远见到她。”

    “无忧,你要妈给你跪下吗?”

    蔚雪芬情绪激动起来,顺势滑下沙发,无忧慌了,忙上前抱住她:“别,妈,我说的是真的,当时她的孩子在动手术,我远远在手术室外看到她的。”

    “孩子,谁的孩子?”

    蔚雪芬无比敏感。

    无忧咬着唇,虽然没说,表情却告诉了蔚雪芬一切。

    “你,爸~爸的?”

    唐欢欢也震惊的无以复加:“唐无忧,真的是,爸爸的?”

    她的声音几分哽咽。

    无忧沉沉的点了点头:“是。”

    蔚雪芬只觉得一阵天转地旋,倒在沙发上,晕厥了过去,唐欢欢和唐无忧焦急的呼唤声,都变的来自天空一样遥远,蔚雪芬觉得,自己大约是要死了,心脏很痛,很痛,同到每一口呼吸都费力,如果死了也好,一了百了,至少不用面对这样残忍的事实了。

    ------题外话------

    明天见,么么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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