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书签完,李梨芳到底还是怕回到京都后齐皇说她自说自话,便坚持在容城关办个婚礼。“把容城关上得了台面的人都请来。”她说。

    容城关虽然已经是齐境,可离卫境也太近了,谁知道卫皇三女啥时候又让她娘给按爬下?这办婚礼再俭得也前后三天,要是卫皇的手这个时候摸过来怎么办?

    所以,大家伙儿都齐齐地摇头,表示不同意。

    就是逼着李梨芳娶他儿子的周绍玉也一样反对,他此时显得特别地深明大义:“你的决心我和清儿都看到了,那些形式就算了,你的安全才是第一位。”

    “不行。这事儿我已经决定了!”李梨芳想的是自己某位女同事的事,她跟她男朋友领了证都过了五年,等她大着肚子回男朋友家的时候被男朋友的家人很是瞧不起,还有暗骂她不要脸的,理由居然是她“未婚先孕”!可见,大家的见证对一个婚姻来说多么地重要。

    李梨芳这会儿是认准了,非要在容城关办个婚礼,九头牛都拉不回来。众人扭不过她,也只好随了她。

    就如大家所预想的那样,这场婚礼俭办也要前后三天,容城关的大小头面人物都请齐了。

    不管是官,还是绅,或者是民,一个个都觉得有些莫明其妙,全都在嘀咕这个大皇女是从哪里冒出来的?而且,她脑子是不是抽了,怎么在这里结婚?但是他们还真不敢不来,因为那红通通的大印可不是做假的!

    人来了自然不能吃完一抹嘴儿就走了的,该做的事一样也少不了。比如说得随礼,又比如说得听大皇女殿下扬扬洒洒地讲她的“战地恋回忆录”。

    对于李梨芳来说最后一条才是重点,当然他们随了礼她也很高兴。

    从古至今,上位者表达高兴的方式都很单一,赏赐。

    李梨芳从来就不觉得自己是一个大方的人,所以银钱这样的物事大抵是只准进不准出的,但别的么……,她还真能有一些拿得出手。——她学康熙皇帝每人派发了一个“福”字。好在她前世字写得还可以,虽然是硬笔的,但用毛笔写出来笔锋还是在的,加上又让莫道言魔鬼似地训练了几年,到底还是能拿得出手了。

    这可是皇帝女儿的墨宝啊!

    而且,今上还未确立太女,大皇女身为长女,又有出质的功劳,上位的可能性那是相当的大!

    ——这或许就是未来皇上的墨宝啊!

    来参加婚礼的人拿着“福”字个个脸上喜气洋洋,高兴得跟是他们在结婚似的。

    因着当地大大小小的头面人物的热诚要求,李梨芳的婚礼逾期了,前前后后办了十天。这些天萧天香等人一直提心吊胆的,好在并未出什么状况。难道是这次卫皇没有干过她家三闺女?大家都在这样的猜测,包括李梨芳。

    其实不然,这次卫皇三女还真没有把自家老娘干过,她就一莽妇,干的是趁火打劫的买卖,也是只配被人当枪使。至于谁是那个使枪的人,这就暂时不知道了。

    反正婚礼是办成了,而且还比预期的要顺利,要隆重。李梨芳很高兴,周绍玉也很满意,尚清么,羞嗒嗒着憋着火气。原因无他,只因为从办婚礼起到现在李梨芳都没有跟他洞房。真是死气他了!

    李梨芳也知道尚清在生气,同样的知道尚清为什么生气,只是她有些无能为力。她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对那事儿她总有些发怵。

    像中国古代的女人一样,这里的男人家都该“含蓄”,妻主不与之同房那也不能追着问的。所以,尚清只有憋着生闷气。

    这事儿本来就这么憋着其实也能糊弄过去,但李梨芳不想这样,她觉得该给尚清一个解释。但如何解释呢?很显然,直接告诉尚清她不想那个肯定不行。思来想去,李梨芳决定这样跟尚清说:“咱们还要赶回京都呢,要是这会儿有孩子了咋办啊?”尚清睨了她一眼,没有说话,她倒被他看得心里发毛。抓了抓鼻子,李梨芳继续胡诌:“我听他们说男儿家坐胎可危险了,花生米那么大的一点儿东西可娇贵了,颠不得,抖不得,稍一不小心没了不说大人还得跟着去半掉命。清,我怎么舍得你受种苦啊!”

    “你当你是谁呢,那么容易就坐上了?”尚清忍不住冷哼着。

    李梨芳:=_=,这熊孩子,怎么啥话也敢说啊,他还是不是女尊世界的男人啊?

    “再说,就算是暂时不能要,孩子,也不是没有办法……”尚清扭捏着,声音如蝇,估计也是知道自己特奔放不对了。

    “那怎么行!”李梨芳又找着感觉了,义正严词:“对身体很不好的,咱们不能干那种饮鸩止渴的事儿!”尚清还是一脸不服,李梨芳狠了狠心,扯开自己的衣襟闭着眼睛,视死如归道:“行了,我也看不得你这不乐意样,给你!只是咱把丑话说在前头,要是真那个坐上了,一路奔波我儿子要是出了什么问题我可找你算帐!”

    ◎o◎,尚清都给吓得傻了,哪里还敢有别的话说。

    李梨芳则只有抹汗,好在把这家伙给糊弄住了。

    说实在的,李梨芳也觉得奇怪,其实她对尚清还是有肖想的,颠鸾倒凤,倒凤颠鸾她yy了都不知道多少回,可是一直屋,一上|床,她就有些怕怕的,退缩了。

    这么下去不是办法。

    这里的女子十二三岁便可人事,初潮来后便可留嗣……

    提到留嗣李梨芳想起来了,她貌似还没有来那个所谓的“初潮”!

    哎呀,这是怎么回事啊?李梨芳惊得差点儿跳了起来,要知道她马上就十五了啊。这里的十五岁就跟二十一世纪的十八岁似的,代表了女子成年。

    李梨芳记得自己上辈子是上初一的时候就来了“初潮”,那时候是十三岁?这么说来,两个世界的年纪阶段都差不多,自己貌似真的是有些不正常啊!

    难道是“穿越后遗症”?这可是个大问题,李梨芳开始考虑要不要找大夫来看看。

    “彦?你怎么了?”尚清瞅着李梨芳的脸色很不好的样子,有些担心地问:“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嗯。”李梨芳心道这或许是个机会?想着便将肚子一捂,皱着眉说:“我肚子有些疼。”

    “啊!肚子呢?”李梨芳刚才让自己吓了一通脸色煞白,这会儿眉头一瞅还真是煞有其事。尚清急了,一边扶她去床上躺下,一边朝外喊:“来人!”

    萧天香正在跟侍卫们嚼李梨芳和尚的舌根,听到尚清叫被吓了一跳,她还以为是尚清听到了要找自己算帐呢!

    “头儿,少君在叫人呢!”手下的小妹听见萧天香没反应,拿手捅了捅她,说道。侍候人也有先后的,像这种在主子面前得脸的事儿不是人人都有的。

    “知道了。”白吓了一通的萧天香很没好气地瞪了手下小妹一眼,然后扯了扯衣服就进去了。

    这时候尚清已经扶着李梨芳躺下,见萧天香进来便跟他说:“殿下说肚子疼,你快去请个郎中来。”

    “是。”萧天香连忙应答,转身又出了门去,只是与刚才进来不同的是她脚下显得更急促,脸上也有些急色。

    看着尚清这么着急,李梨芳心里很是过意不去,伸手抓着他的轻轻地捏了捏,安慰道:“没事,我这会儿已经好多了。”

    “别说话,郎中一会儿就到。”尚清反过来安慰她。

    郎中很快便被请来,跟来的还有一大帮子的人,个个一脸的着急担忧,还有些暗暗地拿眼瞪尚清。这时候李梨芳脸色已经恢复了正常,被这么些人围着很是有些不好意思:“你们别急,我没事了。”

    “还是让徐郎中看一看吧。”范安人抹着眼泪儿小心地劝着。

    刚才范安人被人挡在了后面,李梨芳没有看见,他顶着一副娇娇弱弱的样子一出现立即就将李梨芳的心揉成了一团麻布。——一个男人哭得梨花带雨的,实在是太违和了。

    “阿叔,我没事。”李梨芳忍着难受,强撑着安慰着。

    范安人是后面才赶过来的,没能赶上李梨芳的婚礼,心里正不痛快着呢,又听到李梨芳生了病,还是“疼得脸色煞白”,他就更不高兴了,暗暗地瞪了尚清一眼,只道是他不知节制伤着了自家宝贝主子。

    打这范安人一直来,尚清就看到了他一脸怨夫眼瞪着自己,便就知道他是在怪自己什么了。尚清大呼冤枉,他真的是什么也没有做啊!

    尚清正在觉得自己委屈的时候徐郎中已经给李梨芳检查完了,她最后得出结论是:郁了气了。

    郁了气,医书上有著:因情志不舒,气机郁结所致。

    这不是什么大病,却是值得深推。

    大伙儿就在想,殿下虽然逃命归来,但时值新婚燕尔,该是高兴的时候啊,怎么会情志不舒呢?

    正经些的就联想到了前几日看到的邸报,想是殿下在为战后国民修养生息而劳心劳神?

    像萧天香这种不正经的就一边拿眼瞟尚清,一边在脑中yy,难道说这位人事不行?

    而尚清却想的是刚才他和李梨芳的别扭,心里头慌得不行,是不是跟她不与自己行周婆之礼有关啊?

    各人都有一番猜测,李梨芳却是在想,刚才跟尚清说那通话一口气憋得时间太长了,起身又起得太猛了,给郁着了。

    因为李梨芳“生病”的事,大伙间的气氛都有些怪异,尚清气得不行,都不想跟李梨芳回京都了。

    好在尚清还是心疼李梨芳的,怕再把她气个好歹,拉长着脸上路了。

    从容城关到京都,还有几千里路要走。临行前,樊五娘传来了信,说是卫皇对李梨芳他们人间蒸发感觉很头疼,也很恼火,已经遣了人秘密潜进齐国以施报复。

    早在樊五娘的信送来前李梨芳已经得到了邸报,说是卫皇母女这次相斗虽然卫皇胜了,她却也是惨胜,据说身体受了亏损。依照齐国这边的情报,卫皇应该是中了毒。

    而且,李梨芳他们一大队人马从央城一路闯到容城关,畅通无阻,要见卫皇对内掌控能力已经明显地不足。

    说到这里李梨芳就气得不行,这些事都还不够你丫的忙活么?还有闲功夫来追她,她又没有偷她的小老公,又没的刨她祖坟,至于死磕么?

    李梨芳骂骂咧咧地上路了,因为有卫皇派进来的不安定的因素的原因,这次南去的一路不比从央城逃出来来的轻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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