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只有轻微的呼吸声。

    裴萝从来都不是一个习惯沉默,能够忍受安静的,而且这也绝不是她今晚的目的,似乎因为她的不自知,所以把一切都搞砸了。

    既然已经明白了自己的错误,要做出补救,那么就勇敢一些吧!

    裴萝眨了眨眼睛,做了个深呼吸,然后带着笑意说道:“对不起,关于出去旅游的时候,黄山上对说的话,……”

    明明已经做了充分的心理准备,明明已经知道自己要说些什么,针对什么来道歉,可是……真正面对的时候,果然还是需要更多的勇气。

    没有谈过恋爱的菜鸟,没有任何感情经历的她,不仅黄山上听到宁越隐晦的告白时,用了最糟糕的方法来自己进行思考,就算到了现这样的时刻,她也一样有些不知所措,心中满是忐忑——如果她理解错误,如果她现做的依然是错的,那又要怎么办?

    她停住的时间有点长了,那边传来冷清的声音快速说道:“听。”

    其实他是想说,他等吧?

    是啊,他一直等。从出去旅游的第二天跟她说了那么意义重大的几个字开始,他就很有耐心地等,正因为他的耐心,他的安静,不逼迫更没有追逐,才让她对自己的错误一直都不自知,直到他生气的时候,直到奶奶跟她说话的时候。

    直到现,他还等。

    明明他已经那么生气了,可是她的电话打过去,他还是立即就接听了啊……

    其实……裴萝忽然就笑了起来,趴床上,看向窗外的星空,“对不起,宁越。对感情上的事情,所有的认知判断,全部来自言情小说,从来没有任何亲身经历,所以,那时候听到的话的时候……的脑中没有任何想法,只有……唔,惊惶和无法置信吧,还有……羞涩,以及,认真地想起来,对于这样优秀的会对说那样的话,其实心里不是没有喜悦的。”

    她打开了窗户,凉爽的夜风安静地轻轻拂过,这么几年来,相处的很多画面都眼前一一浮现,渐渐的,裴萝就不再有任何的畏惧,就连心跳声也慢慢平均了下来。她想,这一刻的自己似乎回到了很久很久以前,写东西写得最投入,最开心的时候,接下来的话,就十分流畅了。

    “但知道……一直都没有那样聪明理智,即使对的话没有任何反感的意思,但那一刻的惊慌失措让逃开了,而因为的耐性和宽容……或者说纵容也可以?明明伤到了,却还不自知,并且下意识地不去想给的答复。希望这个时间可以无限期地延长再延长,却忘记了的心情。或许早就发现了吧?没有逼迫、没有任何压力的情况下,是个很蜗牛的,不想去考虑那些让惊惶、不安、无法确定的东西。就像学习,如果不是因为有月考,不可能坚持每一天都那么努力学习的。”

    “……太好了,所以忽略了的心情。对不起。早该告诉,其实并没有反感,的生活里,大部分的时间都有的影子,知道的吧?并没有接触很多的男孩子。”裴萝笑了一声,似乎学着宁越的样子嘲笑自己,“整个高中,这个早恋泛滥的时代,都没跟表白过或者写过情书……所以,一直都占据了生活大部分时间。怎么可能……会想要去伤害,具有唯一性的?”

    那边依旧只有宁静的呼吸声。

    裴萝当然也没有要他回应什么,继续说道,“但是因为是个最菜最笨的新手,所以……当面对生里第一次……好吧,这样子样样第一的校草的表白的时候,对自己也有些怀疑的。想没有要拒绝的意思,只是需要时间思考。因为没有问,没有给压力,就下意识地不想去面对,心跳速度不受控制可能出糗的情况下,告诉看清自己的心情,看清自己对的感情,是不是……回应。”

    “思考的时间太长了,并且没有去告诉一声,捋顺自己的心思,对不起。”裴萝再一次道歉,“一直以为,心里无所不能,什么都能做到最好的,无论哪方面都会有绝对的自信呢。就像去解开一道最繁复的数学题,从来不会怀疑,自己可能无法顺利解开。那么好,聪明,帅气,学校里无数女生追逐的目标,无论什么时候都是众目光的焦点所。而这么笨,只是学习就要拼尽全力才能保持成绩,有时还要偷偷去看的笔记,要帮忙,长得更是不起眼,这么久都没个对表达过喜欢的意思。一直以为,那时候跟表达自己的意思的时候,大概是想,这么笨又不好看的,能看得上就不错了,怎么敢不答应?小心没要。”

    那边传来一声清晰的轻笑声,而后又是安静了。

    迅速的好像是裴萝幻听了一样,她这个时候一直反复想自己说出口的话有没有表达清楚自己的意思,有没有再出现什么错误,因为之前做错太多,这个时候就更怕自己再说错什么让他产生误解。所以她并没有深究,更没有去思考刚刚那一声是不是假的。

    只是摸了摸自己的脸颊,继续表达自己的意思:“看,平时都那么骄傲,总是嫌弃,那么这样来理解,也没什么不对吧?”

    宁越的声音传来:“似乎是。”

    裴萝几乎是立刻就感觉到他的语气已经放松下来,不再那样郁卒,沉闷。于是她也有心情开始开玩笑了,“可后来的举动似乎说,猜错了,并没有那个意思。就像们这些最平凡的群一样,也会害怕被拒绝,害怕有对不满?也会……伤心?”她这话说得有点歧义,还有些表达不清,但一时笨嘴笨舌的,实想不出合适的话。于是又开始不自觉地将宁越当成万能的,盲目地相信着——他一定可以准确接收到她真正要表达的意思。

    其实裴萝是想说,面对喜欢的女孩子的拒绝,他也会伤心,而之前的日子里,她一直都无视了这个问题。但即使是这样通过电话来说,没有见到他本,她依旧不好意思自己说出这种话来,似乎总有一种感觉,说出来就是很自恋的样子。

    等了一会儿,那边才传来语气带着嫌弃的声音:“是很笨没错。”

    基于自己前些天做错了事,既然是来道歉兼解释的,那就暂时忽略他的嫌弃好了,她轻咳了两声,“那……想表达的意思,懂了吗?”

    说了一大堆,她自己已经不太清楚自己到底有没有表达清楚了,所以已经做好了言简意赅地再说一次的准备。

    “告诉,需要时间考虑是不是回应的感情。而心中就是个无所不能的超,所以应该无坚不摧,一个笨蛋,应该不怕才对。同理,一个无论什么方面都一团糟还有点自卑的笨蛋,即使现不喜欢,那也只是因为她太迟钝,喜欢上只是迟早的事情,只需要给她开窍的时间就好。”

    冷静理智的声音,有条不紊的语句,欠揍的每一个字眼。

    裴萝皱眉毛皱鼻子皱起脸来——明明她不是这个意思,可是认真想想的话,又好像他说的真的就是自己刚刚那些话要表达的意思。可是……她真的有这样贬低自己吗?其实她自认自己并没有刚刚说的那么差啊……

    这时电话里又传来两个字:“是么。”

    这两个字,“是”的肯定,“么”这个语气词分明语调上扬,心情无限好,裴萝几乎可以想象宁越眼中有着清浅笑意,嘴角上翘的表情。

    偏偏这时候她自己已经开始怀疑自己了,所以也不知道该无法理直气壮斩钉截铁地回一句“不是”,于是只好无视那两个字,生硬地转移话题。

    “已经明白的意思了,那么去北京的事情就不会再误会是为了疏远吧?”

    那边不出所料地又沉默了一瞬,而后宁越低低问道:“可以告诉,去北方的原因是?”

    “是为了爷爷的事情,嗯,应该说是楚歌馆的事情,想要给他一个大大的惊喜。很清楚吧?这个一向没有什么远大志向的,如果不是之前周晓廷过来,产生了一个契机,后来暑假刚刚开始就去了一次北京,确定的确有机会完成爷爷很久以来的愿望,根本不可能跑到那么远的地方的。见不到爷爷奶奶,见不到们……这对于来说,需要一点勇气。”裴萝说道。

    宁越那边没有声音了。

    过了一会儿,裴萝才又语气轻松地说道:“那听到的解释了……有没有心情好一点?什么时候回家来?奶奶今天一直跟说不乖了哦。”她又想到一件事情,“答应宛然过几天跟他们出去聚会野餐烧烤,似乎都可以随便带,要不要一起去?”

    原本她也是受邀请去的,再带不太合适,但因为想到自己去了北京,不仅仅宛然她们见得少,这个原本每天每天相处最多的,也一定要很久才能见到一次了,所以她才问了这一句。反正根据郑南柯的说法,那天还会有许多带着男朋友女朋友的,肯定不认识的很多,那她带了他们不认识的去也无所谓的吧。

    “不怕看到会心慌意乱,影响思考了吗?”

    “咳!咳咳……”裴萝呛咳几声,“不怕,总不可能一直不跟见面啊,见得多了也就习惯了。”

    那边快速地“嗯。”了一声。

    裴萝于是怀疑他隐藏自己的什么情绪不想给她发现了,不过既然他已经恢复过来,很快就回家来了,她也就放心了。紧绷的神经这样一放松下来,就开始感觉疲倦。她们的作息时间一向都很规律,这个时间点,刚好是该进入睡眠的时候了。

    想了想开学之后的事情,裴萝还是忍不住问道,“去北京……有没有什么要说的话?”比如要舍不得啊,不要忘了啊,要多给打电话网上视频啊什么的……她以为他会说。

    可是裴萝似乎忘了,她对于宁越的所有预测,基本没几条能准确的。

    于是,她听到了一句让她心跳一瞬间静止的话——

    “听说,当心中那个足够重要的时候,距离就变得不再重要。”

    作者有话要说:抱歉,昨晚晋江抽的完全打不开,今天到现在才上来

    这是昨天的更新,今天的更新现在才开始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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