栗夏上班的路上,经过傅蓝商厦。整顿之后再开业,生意略微萧条,但现在是早班高峰期,看上去勉强也人来人往。

    上次食品安全问题的事,虽然有危机,却还不至于影响深远。

    等红灯的间隙,她又多往商厦门口看了一眼,就瞥见蓝玉和傅忆蓝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了,似乎一定要冲进商厦里去,结果被一群保安拦着不让进。

    蓝玉满口疯话地大骂:“傅鑫仁你这个喜新厌旧吃软饭的混蛋,有种你去杀了简南啊,找我们母女俩撒什么气?我就是和他睡了,我和全天下的男人都睡了,给你戴了几亿顶绿帽子。你天生就是戴绿帽的命!你就是个天生的贱种,我给你生的两个女儿也是下/贱的种......傅思蓝你这个忘娘的人,我咒你以后被人……”

    栗夏摇上窗子,不想去听那些污言秽语,此刻蓝玉身边傅忆蓝的心情,她不知道,她却好奇傅思蓝听到这些话,作何感想。

    还想着后视镜里出现了闪闪的红光,扭头过去,心中一惊,竟然是精神病院的车。车停到商厦门口,一瞬间跳下来好多个白大褂的人,手里拿着宽大的布条就往蓝玉身上绑。

    傅鑫仁的身影这才出现在商厦二楼的玻璃窗口,格外的冷。

    蓝玉疯狂地挣扎喊叫着,隔着玻璃,栗夏隐约听到了撕心裂肺的哭叫:“我不是神经病,不是神经病!傅鑫仁傅思蓝,你们两个王八蛋!”

    傅思蓝是王八蛋,那她又是什么呢?

    “我不是神经病!”

    可据说每个被这么抓走的神经病患者,都会这样喊。

    不论她是真是假,傅鑫仁却果然心狠。离婚什么的哪里够,关进精神病院最好,那她之前的一切行为都是发疯,和傅家没有半点儿的关系。

    蓝玉挣扎了好久,傅忆蓝也在一旁撕扯,可终究拗不过那么多的大汉,蓝玉被带上车呼啸而去。

    栗夏叹息,只怕自此以后,她真的要变成疯子了。

    而傅忆蓝被保安推倒,不知道是个什么表情。

    早晨经过此地去附近写字楼上班的人驻足看了一会儿,人群三三两两从栗夏车边经过,私下议论着:“看见没,那个坐在地上的女的就是傅忆蓝,那天我给你看过那个视频的。”

    “啊,就是那个模仿雪姨风格的,”行人豪放地模仿着,“就是‘简叔叔你快点,快点快点快点呀’那个哈,那个视频我听好多人提到过,在网上火爆了。”

    “母女两个同被一个男人睡,真是恶心死人了。她妈就是小三,她或许就遗传了她妈的淫/荡。”

    “所以说不要当小三啰,当了小三,结果女儿成了自己小四,跟自己抢男人。真是疯了。”

    “当然疯了,刚刚都被精神病院的人带走了。”

    “切,报应!”

    经过好几次红绿灯,漫长的车流终于移开,栗夏的车也转了弯。

    去到商厦后,栗夏照例先巡场了一遍,经过上次的股东大会,商厦内部空前的团结,员工们的精神状态都很好。营业早高峰时段,商厦的顾客熙熙攘攘。

    回办公室看最近一段时间的业绩报表,是可喜的上升趋势。可还没高兴一回儿,千贤打电话过来了:

    “刚才郎氏百家集团向证监会报备提出了对栗氏商厦的公开收购!”

    栗夏一怔:“他居然公开收购?”

    “是,提出收购栗氏商厦30%的股份,共1亿1508万股,每股的公开收购价是9块5。”

    栗夏握着手机说不出话来,郎家竟然准备拿那么多的钱来收购栗氏,这是,势在必得了吗?

    而这时倪珞进来了。

    她挂了电话,刚要说这个消息,却见他的脸色也不太对,没有笑意,有点儿沉重。

    栗夏立刻就猜到了:“监控录像的事,有结果了?”

    “嗯。”他点点头,走到她面前,高大的身子几乎把她整个罩住,没有抱她,却牵住她的手轻轻揉着,默了半晌才问,“你想怎么对付他们呢?”

    “他们......具体是指?”

    “根据傅忆蓝舅舅的说法,出这些主意伤害你们家的人,是傅鑫仁傅忆蓝,还有郎晓。”

    “那,有证据吗?”

    倪珞摸摸她的脸:“傅家那两个人,有语音和视频记录,还有邮件书信,足够证明是他们指使的;但郎晓的那部分,没有任何证据。”

    栗夏表情空空的,依旧有些恍然,不知道傅鑫仁怎么能做出这种事。

    倪珞见她不说话了,把她揽进怀里,叹道:“越泽哥说,最多只是坐牢,判死刑是不可能的。”顿了半晌,他的眼眸倏地暗了,

    “所以,栗夏,你如果愿意的话,我们不走司法程序。按我们的方法来。”

    栗夏埋头在他胸口,好半天都没有动静,过了好久,他才听到她低闷又无力的声音:“把人和证据都交给检察官吧!”

    又是许久的沉默后,小小地颤声,

    “我怎么能杀了他?”

    倪珞不说话了,只把她抱得更紧。

    栗夏闭着眼睛,在他怀里依靠了许久,才抬头看他:“除了这个,还有一件事,郎晓......”

    “我知道,”倪珞打断她的话,脸色不太愉快,“他提出公开收购了。”末了,近乎鄙夷地哼出一声,“他倒是混得很不错,能从银行拿到那么多的贷款去收购。”

    栗夏了然,郎氏虽然经济状况很好,可一下子抽出10亿多的资金来收购栗氏也太为难了,想必有部分就是借的款。信誉好的集团果然待遇不一样。

    栗夏道:“那些做股票投资的,肯定会把股票卖给郎家。而栗氏现在反收购的话,每股的价格要提高,至少定在10块。收购20%左右,也要7、8亿啊。”

    她深深蹙眉:“要不,召开一次职工大会,看能不能先稳住公司内部的散股不要出让给郎氏,其余的外界流通散股大概在4%左右,我们再去收购这一部分,就能省下很多钱。这一部分钱......”

    栗夏坚定道,

    “一部分找银行贷款,一部分用商厦近期的盈利额,另一部分则把妈妈的私人财产卖掉。”包括房子车子珠宝一切。

    她心想,如果是妈妈在,也一定会这么做的。

    倪珞眸光深深,凝在她脸上,听她不带丝毫迷茫地说出这番话,唇角不自觉地扬起,摸摸她的小脸,笑:

    “小丫头片子变聪明了啊,和我想的一样。”

    不能从倪家拿钱反收购,那就只有这么一个办法。

    栗夏顿了半秒,心里有点儿小骄傲,瘪瘪嘴:“我本来就很聪明的,是你太笨,没有发现。”

    倪珞轻笑着拂了一下她的唇,脑海里却回想起越泽的话:“比起防守,我更喜欢主动进攻。”

    倪珞得知郎家公开收购栗氏的消息时,正在和越泽讨论傅忆蓝舅舅那件事,因为不能从倪家拿钱,倪珞一开始想的处理方式和刚才栗夏说的大同小异。

    可他把想法告诉越泽之后,越泽说了这么一句话:

    “如果是我,我不会去管栗氏,而是去收购郎氏百家。”

    倪珞恍然间明白,自古就有一句话,叫做“草船借箭”。

    所以,他捧住栗夏的脸,微微低头碰到她的额头,笑:“职工大会是要开的,稳住栗氏内部的员工。但是那些钱,不用来买栗氏的股票。”

    “那用来买什么?”

    “买郎氏百家的股票。”

    倪珞:“郎家只有郎氏18%的股份,你说现在如果有人开始大量收购郎氏的股份,郎家人会怎么做?”

    栗夏条件反射地回答:“他们也会立刻收购自家的股票,然后......股价上涨!!”

    “是啊,”倪珞笑得眼角弯弯,“到时候我们再抛售手中的郎氏股份,赚一大笔的差价,然后,再用他们的钱来收购我们自己栗氏股份。”

    这一招奇思妙想的方法听得栗夏浑身热血沸腾,把郎晓的钱圈到自己手上来,再买栗氏的股票粉碎他的公开收购计划,太激动人心了!!!

    可愣了半晌,栗夏道:“我们钱本来就不多,那也买不了多少啊!”

    倪珞耸耸肩,毫无压力:“倪家华氏有钱。”

    栗夏蹙眉:“可是......”

    “这不算是用倪家的钱帮你,因为这笔钱的用途不会进栗氏的帐,也不会和栗氏有任何往来。”

    栗夏:......

    这男人果然会想。

    倪珞摸着下巴,自言自语:

    “我看看,让海外成立的独立公司去收购郎氏百家,大概7亿多股,等到郎家护盘收购涨价后再一起抛售,到时候即使是每股赚5、6毛钱,都可以赚4亿多。刚好郎家从银行贷款的那部分,轻轻松松送到我们这里来了。”

    栗夏再次热血沸腾,搂住他的脖子跳来跳去:“倪珞你好厉害!好厉害哇!!”说着,又在他脸上啄来啄去。

    倪珞蹙眉想了想,虽然是经过越家小狼的提醒,但他也是一点即通活学活用的,对,就是这样!他十分傲娇地扬起头,气势飞扬:

    “那当然!”

    很快,两步计划都开始进行了。

    傅鑫仁和傅忆蓝同时被警察请走,开始进行调查和诉讼;栗夏继续忙于商厦实务,准备职工大会;而倪珞雷厉风行地收购郎氏股票,一切都在按他的计划进行。

    在这期间,有很多栗夏没有去的地方,没有看到的事,比如——

    法庭上,傅忆蓝失控尖叫:“是舅舅污蔑我,是爸爸要害我,和我没有关系,都是他们指使的。我什么也没有做。”

    检察官冷冷地说:“录音和视频经过专家鉴定,没有伪造和剪辑!书信笔迹也是你的!”

    傅忆蓝放声大哭:“不是我,不是我!”

    而傅鑫仁始终沉默不言。

    又比如——

    郎晓的办公室里,郎晓疯了一样扔东西:“这个叫什么欧亚未来的究竟是什么公司,为什么会突然大笔收购我们的股票?”

    助理很惊恐:“那我们该怎么办?栗氏的股票还收不收?”

    “收什么收,现在全部买郎氏的股票!”

    而几天后,

    助理惊慌失措:“老板,那家公司抛售了,现在股价大跌!”

    郎晓来不及惊愕,桌上的电话四处响起,银行一批批地来催债,可郎氏的钱全部用来买自家股票,外加被人套走了!

    郎晓惶遽得浑身发抖,瘫软在椅子里,只剩一个房间的电话在持续不断地叮铃铃。

    这些栗夏都不用知道,只需要从每天报纸的经济版和法制版就可以看到。傅家指使杀人案和郎家经济动荡案每天都有追踪报道。

    栗夏一开始还看几页,后来直接无视掉了。

    这两家已经成了全城笑话,连她都失去了鄙视的兴趣。

    只是终有一天,在报纸上看见傅鑫仁和傅忆蓝终审判决入狱的消息,看着报纸上穿着囚犯服带着手铐形容憔悴的两人,栗夏突然觉得意兴阑珊。

    而角落里简南律师因为篡改遗嘱被吊销执照外加入狱的小消息则完全被人遗忘。

    也几乎是同一天,郎晓疑似被债务逼得走投无路,开车自造车祸身亡。

    栗夏总觉得哪儿不太对劲,是不是太巧了,转身问坐在一旁吃葡萄的倪珞:“郎晓他......”

    一本正经吃葡萄的某人抬起头来,黑眼珠乌溜溜望着她,似乎刚才在想事情,神情有些迷茫:“啊?”

    栗夏想了想,终于笑笑,没事。而且一想,郎晓死了,郎氏就交给郎旭管,虽然现在债务多了点儿,但以郎家以前的底子,还是可以还掉的。

    倪珞也微微一笑,继续吃葡萄,心里却默默地想,郎晓那种渣,就应该像越泽哥说的......

    栗夏最后又上小太妹论坛看了看,网友们热烈讨论着,说傅忆蓝的光辉淫/荡史很多狱中的大姐头都知道。只怕她入狱后要好好伺候女人们了。

    而“我是栗夏我要怎么复仇”那个帖子终于销声了,只剩下各种讨论。

    栗夏关上电脑,去洗漱换衣,今天要去倪家吃晚饭。

    刚起身却接到傅思蓝的电话,语调清淡地通知她,说爸爸关在哪里,如果她想看的话,以后可以去看看。

    栗夏只回了一句:“我不会去的,但是谢谢你了。”就挂了电话。

    彼时的傅思蓝正在探监,安之若素地把手机交给预警,过了安全检查后,去到见面室。

    蓝欣坐在里面等她,笑容荡漾:“你还记得小姨!”

    傅思蓝没什么表情:“你把栗氏的股份都交给我,我当然要对你好了。”

    蓝欣笑眯眯的:“还是你乖。”

    “我不乖,”傅思蓝道,“我把股份卖掉了。”

    蓝欣陡然一愣:“你说什么?”

    傅思蓝纹丝不动:“傅蓝商厦最近缺钱,我要保住它。”

    “呵,”蓝欣憋住了怒气,凉笑两声,“你果然够快。”

    傅思蓝不做声。

    蓝欣又阴阳怪气道:“把她送进精神病院,是你的主意吧?傅鑫仁那个蠢脑袋怎么想的出来?”

    傅思蓝面不改色,也不回答她的问题:“这样不是很好吗?你那么喜欢爸爸,坐了牢出来,两人共度晚年了。”

    蓝欣被她这不阴不阳的调调气得牙疼,恶狠狠瞪她:

    “你知道我最讨厌你什么吗?对家人下得了狠手,却放过对手。栗氏的股票你怎么能卖掉,以后还可以......”

    “你知道你最蠢的是什么吗?”傅思蓝阴冷打断她的话,“你总是看不清对手。现在的栗夏不是以前的栗伊人或者栗秋,也不是爸爸妈妈和忆蓝,更不是郎晓。你别痴心妄想了。”

    蓝欣一梗,憋着气不说话了。

    “我现在只想好好管理傅蓝商厦,别的都不想管,你也别以为可以操控我。”她硬声说了一段话,才稍稍缓了语气,“别再蹦跶了,安分地坐牢吧!”

    说完起身往外走,脚步一滞,

    “妈,等你们出狱了,我会好好照顾你和爸爸的。”

    傅思蓝头也不回地走了,出了监狱,阳光格外的灿烂。

    就在不久前,她把蓝欣以前一切金融犯罪的证据交给了检察院,估计她的刑期要加个十几年了。

    她望着高高的蓝天,深深吸了好几口气,微微一笑,真好,那些肮脏的家人,都从她的生活里消失得干干净净了。

    以后只有奶奶和她,干干净净,安安宁宁。

    #

    再次来到倪家宅子,栗夏前所未有的紧张。

    倪珞说今天倪珈回家,家里人一起吃个饭,奶奶叫她也去。他说“家里人”那个词时,十分的理所当然,让栗夏莫名心跳加快,胡乱砰砰。

    她真想不出奶奶分明是不待见她的,怎么会突然邀请她去吃家宴呢?难道是倪珞这段时间在奶奶面前说了她很多好话?

    一想到倪珞小狗狗一样围着奶奶转圈圈说自己哪儿好哪儿好,栗夏心里十分甜蜜加感动,蹦过去抱住倪珞狠狠啃了他几口,笑眯眯地说:

    “我家倪珞好乖哩,晚上好好奖赏你。”

    倪珞不明所以,不知道自己哪里乖了,还被她夸小孩儿的语气弄得十分暴躁,可听了后半句话,转了转眼珠,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我要奖赏”,于是他甘之若饴地接受了。

    其实奶奶就是这样。她要是认可了一个人,一开始就会不留情面地把所有的问题都指出来。加上家里其他人都挺满意栗夏的,奶奶就更不会说什么了。

    一进门就看见了客厅里的倪珈。

    她躺在沙发上,头枕在越泽怀里,悠然自得地看电视。而那个清逸俊朗的男人正在专注地剥栗子了送到她嘴里。

    小来来一小团被放在木制茶几上,歪着头静静地看着粑粑麻麻。

    倪珞啧啧啧了好几下:“公共场合,注意点儿形象啊!”

    倪珈头都懒得动一下,抓住越泽递过来的栗子,顺着声音方向就扔了过去,倪珞稳稳接住,却转身送到栗夏嘴边。

    栗夏呐呐地“啊”一下,软糯糯香喷喷的栗子肉就进了口。

    倪珞眼角弯弯,说了句:“栗子肉好吃吧?”

    栗夏没有多想,点点头,正觉得他眼中的笑意是不是有点儿怪的时候,就听倪珈模仿着倪珞刚才的语气啧啧啧了好几下:“公共场合,注意点儿形象啊!”

    栗夏这才意识到倪珞这话另有深意,脸一红,瞪了他一眼。

    倪珞却咧嘴笑开了一口白牙,揽着她的腰过去坐下,又把来来小豆丁从茶几上拎起来,抱在怀里逗。

    逗小孩儿的大人表情很丰富,被逗的小孩儿很沉着,无言地看他好久,突然一扭头,盯住旁边的栗夏,黑溜溜的眼珠一转不转,就朝她伸出小手。

    下一秒,倪珞就把小叛徒举了过来,栗夏赶紧手忙脚乱地抱好。小婴儿的身体柔软得像一团面,她捧他在怀里,温温软软的,莫名地贴心。

    来来黑葡萄一样的眼珠滴溜溜看着她,一会儿咬咬手指,一会儿踢踢脚丫,好像很喜欢被栗夏抱着。

    倪珈余光看见了,就嘲笑倪珞:

    “来来不喜欢二货的舅舅,喜欢舅妈。”

    栗夏的心忽然就一暖。

    倪珞已经和倪珈斗嘴去了,可栗夏看了一眼倪珈淡静的侧脸,又看看怀里来来纯粹的眼睛,心里顿时温暖一片。

    她蹭蹭来来小小的柔嫩的脸颊,在他耳边悄声说了句:

    “来来,我是舅妈呢!”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六)

    栗夏夏纠结地搓着小手,小心翼翼地回了一嘴:“我们全家不是兔子,我们全家是栗子。”

    倪小珞被她这话气得差点儿暴跳,可小栗子还很懵懂地看他,不知道自己哪句话说错了。小哈士奇看着她青涩的小脸,暴躁地吼:“你这个笨蛋,听不懂我的话!”

    小栗子吓了一跳,一个蹦跶往后退了一步,而后面是曲曲折折的溪石,“呀~~~”小栗子发音还没有完全,就跟小石子一样滚下了弯弯的水路,随着溪水一瞬间就冲走了。

    小哈士奇愣了愣,慌忙赶紧去追,可小栗子青青的影子很快就消失在小溪的尽头,没了踪影。

    小哈士奇扑哧扑哧跑了好久,跑得舌头都吐在外面喘气了,一直跑到了小溪的尽头,却傻了眼,尽头是一汪静静的蓝色潭水。哪里还有小栗子的身影哟?

    小哈士奇急了,围着潭水转圈圈,问:“那个又吵吵又笨笨的小栗子去哪里了?”

    蓝蓝的潭水细声细气的:“我们这里每天都要冲好多小栗子下来,你找的是哪个小栗子啊?”

    小哈士奇不开心:“我都说了,她又吵吵又笨笨的。”

    “栗子都很安静的,不会吵吵。”潭水声音柔柔的,顿了一下,补充,“如果她很话多,总是在你面前蹦蹦跳跳,那就是她喜欢你了哩。”

    小哈士奇愣住,突然说不出话了。

    他难过地蹲在潭边,盯着潭水发呆,似乎就在水面上看见了小栗子青青一颗蹦蹦跳跳唧唧喳喳的样子,她笑起来其实可好看了呢。

    潭水见他难过了,又说:“你在往下面走吧,或许她被冲到下游去了。”

    “谢谢!”小哈士奇立刻爬起来,顺着潭水指的方向跑去,跑了没多久果然看到了一片青色,他欢欢喜喜地过去,可是......

    面前一大片被水冲过来的栗子,哪个才是那颗夏天出生的,叫栗夏夏的小栗子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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