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星期四的晚上,我跟朱弟弟约好在我家楼下的烧烤摊吃五花肉。我俩点了两份五花肉一份板筋,还要了两瓶啤酒。在吃喝的过程中,我忽然想到一个问题。

    话说前阵子,我一时兴起跑到贴发了我写的“心理学鬼故事”,写了一万多字,10个点击,一个评论都没有。我不甘心,跑到这家网站的网友论坛一连发了十个自荐帖“大家来看我写的小说《心理咨询中遇到的诡异案例》”。隔天我再度登陆这家网站,发现我写的小说下面出现了一排-2的评分。当时我就郁闷了,写……写网络小说真的能赚钱?

    我将这个疑问抛给了“大神”朱弟弟。我问他:“你在网络上写那什么小说,到底能赚几个子?我听人说写这个很赚钱,有个北京大学毕业的姑娘,放着外企高管不去做,专门蹲家里写小说。一年十几万有吗?”

    弟弟嘴里叼了块五花肉,扭头看了我一眼。

    “二百三左右。”

    “一个月二百三?!”我震惊了,不是说特别赚吗?一个月二百三以后结了婚吃什么啊?呃,不、不对,他不是出过书吗?还有那么多微博粉丝,不可能一个月两百三,应该是一天两百三吧?那么十天就是两千三,一个月就是六千九百块钱!嗯,那倒是还不错,比我上班的工资高多了。我不可思议地看着朱弟弟,他好像错误的把我的“震惊”理解为“崇拜”,脸颊都有些发红了。他摇了摇头,低下脸:“也没有那么多,不是一个月,是一年二百三……十万。”

    “万?”

    “嗯。”

    “元?”

    “嗯。”

    “人民币?”

    “嗯。”

    我一口老血呛在胸口,半天说不出话来。

    接下来的一个小时,朱弟弟吃肉吃得十分欢快,我则被这突如其来的巨大幸福包围着,不知所措,只能一言不发地埋着头吃我的烤土豆。顺带一讲,吃烧烤是我付的帐。晚上回家之后,我赶紧上网查了一下,与朱弟弟写同类小说的大神年收入几何。随后,度娘告诉我,《鬼吹灯》的作者天下霸唱,一年收入379万元。

    艾玛!我重重地拍了一下电脑桌,浑身血液都沸腾了。

    半个小时之后,我在自己的微信朋友圈里发布了一条信息:“姐旁上大款了!年轻俊美又多金!哇哈哈哈哈哈!!!!!!快!快点来点赞!”很快,我的朋友们回复了我的热情。

    “你在看哪本言情小说?”

    “十点都不到,你就开始做梦了?”

    “刘欣杨终于疯了。”

    “她疯了╮(╯_╰)╭”

    “疯了!”

    我不理会这些肤浅的人类,自顾自地坐在床上放声大笑。随后,我又拿起镜子照了照自己的脸,天庭饱满,地阁方圆,确实是个福相!我小时候曾有过一个梦想,我的意中人是一位英俊的王子殿下,有一天,他会骑着白马来娶我;在我18岁的时候,这个梦想被我修改了一下,我的意中人是个狂狷邪魅的总裁,有一天,他会开着宝马来娶我;在我25岁以后,这个梦想再次被修改,我的意中人,是一个阿拉伯帅哥,有一天,他会骑着骆驼来娶我。当然,在我28岁还找不到对象之后,这个梦想又被我修改了,我的意中人,是一个……男的,有一天他会来娶我,没了。

    狂喜过后,再仔细想想,即便朱弟弟有几百万身家,也就是一个穿着t恤牛仔裤、端着炸土豆蹲在垃圾桶旁边若无其事大吃的家伙。要是哪天他买一身赵卿那样的衣裳穿上,再开一辆好车……那他就不是朱弟弟了。想到此处,我遗憾地叹了一口气。而就在这个时候,我的手机忽然响了。我原以为电话是朱弟弟的打来的,拿过手机一看,才发现打来电话的是我的死党小白,就是上次跟我在宜北町围堵朱弟弟的其中一位。高中毕业之后小白考进了商专,随后由专升本考进了重庆工商学院。大学毕业后,曾经的小太妹就完完全全从了良,尤其在结婚生了孩子之后,她经常会一脸严肃又不乏温柔地教导她家宝贝:“乖儿,要跟其他小朋友和睦相处,要懂礼貌,不可以抢别的小朋友的玩具更不可以打人!打人是没有教养的行为,知道吗?”每当这种时候,我都会忍不住起一身鸡皮疙瘩,默默地看这个“有教养”的人一眼。随后,我搁在桌子下面的脚会被人狠狠地踩上一脚。

    看到电话是她打来的,我顿时万分激动,想向她倾吐一下自己不小心勾搭上土豪的澎湃心情。不过,我这边还没来得及开口得瑟,小白语气十分焦急地问我:“刘欣杨,你在心理咨询中心上班,有没有听说过小孩子抓泥土吃是怎么回事?”

    “抓泥土吃?”我一头雾水:“你是说你家豆豆吃地上的泥巴?”我有些无法相信。

    小白说:“是的,就是地上的泥巴。昨天晚上吃过晚饭,我妈带着豆豆去楼下花园里散步,一个不留神,发现他又蹲在花坛边抓泥巴吃。这已经是我们第五次还是第六次发现这种情况了。之前幼儿园的老师也跟我讲过这事。从前没有过,是最近才这样的。你说这孩子吃泥巴,是不是有什么心理障碍?”

    我一听她这话就愣了,孩子还不到4岁呢,能有什么心理障碍啊?不过吃泥巴的事情,我以前在中心也瞧见过。一个三十多岁的农村女人,从小就爱抓泥巴吃,吃完了也不拉肚子什么的。衣副主任说,这叫做“异食癖”。不过,四岁的孩子,也能得‘异食癖’?东西可以乱吃,话我可不敢乱讲。我在电话里说了几句宽慰的话安慰了一下小白,让她先别着急,接着,我挂了她的电话,立马打给吴主任。在电话里,我把小豆豆地情况简单地跟吴主任讲了一下,然后问他:“主任,一个三岁多还不到四岁的孩子,有可能患上‘异食癖’吗?”吴主任告诉我,“异食癖”主要是因为人体新生代谢的功能紊乱,味觉异常,或者说饮食杂乱导致的,形成原因比较复杂,因人而异,要看具体情况。小孩子抓地上的泥巴吃,很可能是缺铁或是缺锌。

    “你让孩子的父母带着孩子去医院,先检查一下微量元素再说。”吴主任如是说。

    我将吴主任的说法转告了小白。小白说,她刚才也在网上查了一下,好像有不少孩子都出现过吃泥巴的情况。不过她家豆豆从小一直给补锌和铁的,平时也没有出现缺锌、缺铁、贫血这一类的症状,她感觉到十分奇怪。随后,她表示明天她就跟老公带孩子去医院查一查微量元素。

    结束了与她的通话,我躺在床上拿着平板电脑玩了一会儿植物大战僵尸。到了12点的时候,我扭头看手机,心中十分郁闷。我看自己身边的那些朋友,在谈恋爱的时候每天晚上电话能打两三个小时,至少也有很多短信吧?我跟朱弟弟这算怎么回事啊?吃个烧烤各回各家,完了。电话没有,短信也没有。过几天,还是出来吃烧烤?我越想越郁闷,也不记得他一年赚多少了。翻来覆去,到1点多的时候,我实在是憋不住了,一咕噜爬起来抓起床头的手机打算打个电话给朱弟弟,问问他,这到底算个什么事!我刚拿起手机,手机像是得到了某种感应一样,屏幕突然亮了,接着它开始震动,铃声大作。在那一瞬间,我承认我“激动”了一下,不过,也仅仅是那么一秒钟的时间,当我凑上手机屏幕,看到来电显示“小白”的时候,我突然觉得会期待他打来电话的自己真的已经愚蠢到一定境界。

    “喂?”

    “杨……杨杨,我家豆豆不见了!”

    “啊?别急别急,怎么回事儿?”

    小白电话里因焦急而带着哭腔的声音似乎一下子把我从某种不良情绪中惊醒了。她哭着跟我说,她老公昨天下午出差去昆明了,要明天下午才回来。现在家里就剩她跟她妈两人。晚上豆豆是挨着她妈睡的。刚才她妈跑到卧室里叫醒她,慌张得浑身发抖,说睡在她旁边的豆豆不见了。她们在屋子里找了一圈,然后发现防盗门没有反锁。小白每天睡前都有从内反锁家里防盗门的习惯,可她刚才去看却发现防盗门没有反锁。她说,最近他们小区有三户人家遭到了盗窃,小偷好像有万能钥匙,还有迷香这类的东西。她现在已经快要疯了,说豆豆可能被人抱走了。

    接到小白的求救电话之后,我吩咐她先打电话报警,然后找小区保安,调监控。小白平时是个挺能干的人,事关儿子,她已经处于六神无主的状态。听了我的话,她才想起来小区里有监控。连忙拉着她妈去找保安。我挂掉后马上翻身下床,从衣柜里随便找了一身衣服,穿好拿了钱和手机立刻赶往小白家。

    我家和小白家相隔略远,打车最快也要半个小时才能到。在我上了出租车大概十来分钟的时候,小白打来电话,说豆豆找到了。只是情况有点奇怪,她在电话里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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