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儿高高挂在树梢上,红萝回到屋子脸依旧有些发烫。墨王爷这几日是越来越放肆了,动不动就对她上下其手,若不是她态度强硬,指不定会出什么事儿,这么危险的境况,她怎么还能在王府中多做停留?

    星河荡漾,院中花草吸吮漫天柔光,越发娇羞清脆,淡淡月色漫入房中,红萝正解衣欲睡,剥开外衫的窈窕身姿,犹如刚出浴的美人儿一般叫人心驰神往。

    门就是这个时候被撬开的,带着微微狂热的心跳,还有迫不及待的**。好样儿的,还有人撬自家门的!

    顾墨心神荡漾一番,深深吸了口气,她竟然将房门给闩上了!害他费了好一番力气。他原本是没什么坏心思,被她这样故意的拒绝,他就很有些心思,生辰礼物还没要到……

    “你不是说自己是做大事的人么,大晚上的你不做大事,跑的我这里来做什么啊?”相比顾墨,红萝倒是镇定的,反正在他面前脱衣服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再扭捏倒是显得矫情了。红萝今儿想赶他走,不知道他有没有那个觉悟。

    顾墨果真没有那个觉悟,径自上了她的床。“我们王府不安全,万一我做大事儿去了,你又出事儿了怎么办?”某个臭不要脸的又道。

    “你这么无赖,被你欺负过的女人一定很多吧,万一她们报复,我岂不是很无辜?”红萝两手一怕,道:“不如我们一拍两散啊,多好的一件事儿,做不成那什么,也可以做朋友的嘛,虽然吧,我也不是很想跟你做朋友,但还是勉强。我虽然被你欺负过,但是绝对不会报复你。你若是不放我走,那我真的是想报复了。”

    “什么什么?我没听清,你说要走?”顾墨凑近一些,“你觉得我会让你走?那你真是想太多了。”顾墨摇摇头,拨了拨床头案上的灯芯,火光大亮,他今儿心情又不错。心情一不错,又开始乱动作,真是受不了他。

    “过来替夫君宽衣,你杵在那儿做什么?过来。”沉郁的嗓音幽幽地响起,是不露痕迹的勾引,红萝有片刻愣怔,随即又恢复正常。

    “哎你怎么就那么不要脸啊,谁是你夫人啊,我为什么要过来?”红萝不近反退,还没退到门口,就又被顾墨一拉,一个踉跄,两人砸到床上,还好床铺是软的,砸下去不痛。

    “萝箩,你这是不打自招了么,我都还没说什么呢。”顾墨望着她淡笑。

    的确啊,红萝一窘,他方才并未说她是他的夫人吧。“混蛋!”红萝咬他一口,“我就知道你不安好心。”

    顾墨点头:“嗯,夫人说的极是,为夫就是不安好心,也只对你不安好心。”

    “德行!”红萝水眸眨了眨,径自缩在床里侧。夫人这个词,偶尔这么听一听,其实感觉还不错。

    顾墨唔了一声:“对了,你还不知道罢,我第一次见你,就对你不安好心了,但是你都没有感觉。”顾墨坦白。

    “那你还真是无耻啊,我竟然都不知道。”红萝鄙视他。“我猜想你以前一定对别的姑娘做过更无耻的事儿吧,还不从实招来!”

    顾墨摇头:“我就你一个女人,嗯,在你之前也有过一个,不过我们很纯洁,什么也没做过,我的初吻可是给了你的,萝箩。”顾墨凑近她耳边,暧昧旖旎道:“说好了第一次都给你的。”顾墨坦白从宽。

    红萝脸霎时便红了,骂他一句:“臭不要脸的!”就背过身去再不理他。

    顾墨又亲热地黏上来,对她道:“宝贝儿,我都这么亲热地叫过你了,你都没有叫过我,这不公平。”

    “宝贝儿?”红萝脖颈都红了,“你,你不准这么叫我,太,太露骨了!好像我有多宝贝似的,太假了,真是太假了!”

    顾墨再摇头:“萝箩,夫妻之间,这么叫一叫乃是一种情趣,你就不要破坏气氛,恩~我早这么叫过你了,是你一直不知道。”

    顾墨今儿吃了蜜一般,满嘴都是甜话,听的红萝心头一阵微微荡漾。女人最怕的就是遇见位会说情话的花花公子,偏偏红萝她招架不住,忍不住上了心。

    红萝凄声:“这又是什么时候的事儿,我怎么不知道?”

    顾墨想了想,盯着她的眼睛,直将她盯的暗香浮动:“就是你来王府的第一个晚上嘛,你抱着我的脖子不肯松手,我就那么叫了,而且……”

    “胡说!”红萝立即打断他,排除脑中的一切旖旎幻想,再说下去,还不知道会说出些什么……红萝将头缩进锦被中,准备装睡。以前没看出来,豆豆哥简直是个神人,早就看出了墨王爷其实是个闷骚的老男人。他果真是这样的人,真叫人没有想法。

    顾墨见她不答话,又凑上去一些,将她翻转过来,面对着他,摸索到她的唇就开始乱咬,边咬边说:“萝萝,今儿是我生辰,你准备送什么礼物给我?”

    红萝一惊,难怪觉得今儿府上这么热闹呢。男人三十要举行而立庆典,墨王爷在早些年便举行了,是以这次的生辰宴办得甚是低调。墨王爷不让她出院子太远,是以她什么都没瞧见,亦没什么特别感受,他的热闹向来不属于她。原来今儿是他生辰,可是她什么都没有准备。

    母难日,是湖州人民挺讲究的一个日子,双亲健在的人家,便是要娘亲陪着一起过的,红萝没有娘亲,每次都是哥哥陪着过,墨王爷的娘亲……她是该送份像样的生辰礼物给他的。寿星说什么,便是什么。那他想要什么礼物呢?红萝有些纠结,他最好什么都不要,反正他什么都不缺。

    “嗯,我今儿没准备礼物,明儿补上可以么?”红萝弱弱地问,难得没有推开他。

    顾墨摇摇头:“萝萝,我打小便是一个人,现在有了你,你还不明白我要什么么?我要你,我只要你。”双唇相贴,顾墨在她唇间呢喃:“宝贝儿,其实你还不知道吧,我三番两次被你逼的差点忍不住,你说我该怎么办才好?”

    红萝乍一听,没听出个所以然,再仔细一想,他说的是什么荤话!她又是气恼又是不好意思,一脚踹上去,却没踹对地方。顾墨就是看中她这份不好意思,越是挑逗她,说:“宝贝儿,那一日佛智恭门前,花色荡漾,你站在花丛中,用这双雾煞煞的眼睛望着我,我便想要你了,但是怕你不愿意,就忍着了,我现在不想忍着了。”

    红萝一听,他简直禽兽啊!“混蛋,我那时候还那么小,我现在也还这么小,你怎么会对我有这种想法!”

    顾墨食指凑近她唇边,道:“萝箩,你不小了,普通人家的姑娘这个年岁早就嫁人了,都生小宝宝了,我等你这么久,实在等不及了,不温柔你可别怪我。”

    红萝:“……”他这是,这是……啊……

    顾墨是个行动派,说做什么便要做什么,今儿这个生辰礼物他要定了。红萝还是个小丫头,男女在力量上的失衡,让她挣不过他,终于在他的软磨硬泡外加武力征服下,累晕了。

    红萝挣扎过的,当她手臂无力垂下,却触及他腰间那一条横亘的伤疤,不曾见过,却似乎能感受到他的疼痛。墨王爷曾经一定受过很严重的伤,像他们这种做大事的人,怎么可能不受伤呢?红萝无力推开他,也忘了推开他,既然他想要,便给他好了,等他得到的都得到了,她便自由了。

    顾墨给过她机会的,在她意乱情迷的时候,但她实在太恍惚,也没听清他说什么,只一个劲儿摇头,那一刻便将身心都交付了。顾墨说的是:“萝萝,你后不后悔?”她摇头,代表她不后悔。

    臣服了,便是身心的疼痛。男女之情,发而不可收。恩爱过后,红萝心中涌起淡淡的悲凉,从今往后,她真的还离得开他么?越是离不开,越要挣扎。毕竟女人要的不多,只要一个安身之所。与他一夜旖旎,她倒是没哭,等枕边人走了,只余下她赤/身裸/体躺在被中,她才感觉到这种人走茶凉,女儿家淡淡的悲哀,眼中涌出大颗大颗的泪,却不知道为何。也许是痛了,也许是觉得自己太随便……

    顾墨晚间回她的屋子,红萝还未起,闭着眼睛躺在床上,默默的一动不动,午饭晚饭都没吃。顾墨心疼她,将她轻轻抱起,红萝亦是没有反抗,只是轻轻缩了缩,趴在他怀中。

    “身子不舒服是么?我抱你去沐浴,等你好了,你想要做什么,我都陪你好不好?”顾墨如此温柔,红萝越发悲伤,却没有说话。

    浴桶中汩汩热气上冒,蒸的人越发迷离。红萝提不起力气,任由顾墨揽着,一寸一寸抚摸清洗,他动作轻柔细致,望着她的眼神专注又迷人,这样的男人怎么会不令她动心?红萝紧闭着眼睛不去看他,他真的爱她么,他从没说过,那就永远不要说罢。

    顾墨被她柔软的娇躯折磨得眼花缭乱,层层水汽上冒,他似乎见着她微微抽动的嘴角,那是她此前从未有过的表情。她越是安静乖顺,他就越是心乱如麻。

    “萝箩,你怎么又哭了,害怕吗?别怕,昨晚是我不对,今晚绝对不欺负你。”顾墨此刻声音黯哑得不行,却极力克制自己的**,细细擦干她的身体,将她温柔放到床上。

    床单已经换过了,飘着淡淡的铃兰花香,迷蒙的花色就在窗前徐徐展开,晚风拂来,晚开的花朵冷艳又热忱。红萝突然就笑了,她笑着对顾墨道:“按照我们这儿的习俗,圆房之后,都是要吃桂圆莲子羹的,而且这个桂圆莲子羹必须要夫君亲手来做,你做好了么?”

    顾墨被她这一笑,笑的有些晕。“那夫人你教我好不好,我们一起来做。我们最亲密的事情都做过了,便是做什么,都要在一起的。”

    红萝点点头:“好。”

    ……

    顾墨这种纯情的老男人,一旦开了荤,便忍不住,说什么不会欺负她,那都是男人床下的谎话,最当不得真的。可怜了红萝那小身板,被他折腾的不行。折腾的结果便是白日休息,晚上运动,黑白颠倒,憔悴苍白,叫苦不迭。

    顾墨近来简直说风就是风,说雨便是雨,白日里忙活,晚上继续忙活,日夜耕耘。红萝觉得自己掉狼窝了,那晚说什么也不该答应他陪他做什么桂圆莲子羹的。再这么下去,再这么下去……

    顾墨今儿不在,红萝便想着去后院找芋头哥哥。芋头哥哥被顾墨罚去后院当门童已有些时日,不知道是犯了什么错,怎么觉得和自己有些联系呢?是不是顾墨觉得以前她和他们走的太近了呢?红萝正这么想着,院子里来了一位她不想见的人,这个王府的女主人,式微王妃。

    这女人红萝可谓熟悉,为她绣嫁衣,差点弄瞎了眼睛!说不膈应是假的,此刻她是什么身份,式微又是什么身份?剥开来看,式微是王妃,她不过是个暖床的丫头罢了,王爷并没有给她什么名分。她亦不需要他的名分。她一番思索着,却忘了一个丫头该有的本分。

    此时王妃身边的丫鬟可不乐意了,对她吼道:“见到我们王妃居然不下跪,你这个乡野里的女人,果真不懂规矩啊。”

    红萝嗤了嗤,原本还觉得理亏,此刻却受不得那丫鬟嚣张的嘴脸,心想,这便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罢。一个小丫鬟都敢如此嚣张,她也是丫鬟,王爷的暖床丫鬟,岂不是更适合嚣张?于是她嚣张道:“我就是不懂规矩,怎么地!王爷我姑且不用跪,为什么要跪你们家王妃?”

    式微大气的笑了笑:“无妨,王爷喜欢的女人,我自然该多担待一些,她不跪我也没关系,我是不会计较的。”

    “呵呵。”红萝干笑几声,这么说倒是显得她不知趣了,也不说什么,径直进了屋,也不准备邀她进屋,正要关门,那女人却先一步跨进了屋子。

    “你还有事儿?”红萝坐在桌前,喝了口冷茶,冷言冷语的道。她与顾墨的那个事儿,估计也是人尽皆知了罢。没有不透风的墙,王府就这么大,顾墨这是将她放在风口浪尖上罢。行!

    式微又甚是得体的一笑:“姐姐此番给妹妹送点东西,妹妹似乎用的上。”说罢将一个纸包放在了茶桌上。

    红萝拆开纸包,顿时就悟了。以前她还小,什么都不懂,现在经历了某些事,她就有些懂了,这大概就是当初她听说的某种打药吧。打药是什么?打药是堕胎药!红萝突然有些感激她,她正想怎么办来着,万一真的有了小宝宝,她岂不是一辈子都离不开了?想到此处她抬起头来微微一笑:“嗯,谢谢啊,你能给我送这种东西,我真是太高兴了。”

    式微一愣,又接着道:“没什么,这大概是王爷的意思,你收好,可别叫人瞧见了,说出去有损王爷的形象。”说罢便没有多做停留。

    式微走出屋子,跟在身后的丫鬟问:“小姐,你说那丫头是不是傻了啊,你给她送那种东西,她竟然还感激你,她傻了么?”

    式微摇摇头道:“咱们王爷看上的人,自然不一般。”

    顾墨走进院子,正好瞧见式微离开的背影,很有些疑惑,早早的下过命令,不要随便来打扰他的小女人,这些人自然包括王妃,她竟然不将他的话放在眼里?

    此刻红萝正对着桌上那个小纸包吃吃的笑,边笑便问沁莲:“沁莲姐姐,你说她这个药有没有毒呢?”

    沁莲说:“是药三分毒,姑娘小心着用,既然是王爷的意思……”她也不好说什么。

    红萝摇摇头:“我说的不是这个,我不是说这个药本身,我是说她会不会在药中给我下毒,至于打药么……”红萝想了想,又缓缓道:“这个药么,我自然会吃的。”她正这么说着,院子里传来脚步声。

    小丫鬟一惊,慌忙道:“小姐,快点将那东西藏起来,若是被人瞧见了就不好了。”说罢又来帮她藏,左右找不到地方,就慌忙藏在床头的暗格里。

    红萝倒是无所谓的,反正是王爷送的,还怕她说出去么,那也太假了!

    顾墨走进屋子,就见着红萝正在藏什么东西,出口问:“你在藏什么?”

    红萝摇头:“哦,是你啊,没什么。”

    顾墨示意了一下,小丫鬟知趣的退了下去。

    “没什么你藏了什么?”顾墨说罢向里探了探。她眼神躲闪,应该是藏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没什么,就是一包茶叶啊,我晚上那么累,又总被你那么折腾,不要醒醒神儿啊?”没来由的,红萝心中有些不舒服,又说不出哪里不舒服,总之就是很不舒服。

    “既然是一包茶叶,那你藏着做什么,正好夫君也喜欢品茶,而且夫妻就该同甘苦共患难,你分我一点怎么样?”顾墨望着她躲闪的眸子,对于她此刻的表情略显疑惑,她心里定然不舒服的。方才那女人对她做了什么?

    “我说没什么就是没什么,你烦不烦啊。”红萝突然有些火气,这东西不是他让人送的么,他还好意思问。若不是顾全他的面子,她就恨不得将那包东西摔在他脸上!

    顾墨今儿也就跟她耗上了,非得知道,自己动手要去找,被红萝一把抓住手,冷冷的问:“怎么,你怕我藏的是金银珠宝么?我虽然穷,但也穷的有志气,断然不会偷你的东西,你多心了。”他这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罢,她是爱财,但是不属于她的东西,她决计不要。

    顾墨神色复杂,深看她一眼:“我的不就是你的么,我为什么要多心?快告诉我,你藏的是什么东西?”他直觉她藏的不是什么好东西。

    红萝拗不过,退在一旁随他去了,顾墨拿出那个纸包,脸霎时便黑了。“谁让你用这个东西的?”

    “我还没来得及用呢。”红萝斜靠在椅子上喝茶。

    “我问你谁给你这个东西的?”顾墨神情渐渐冷淡下来。她还是没有放下芥蒂吧,所以暗里服下这个东西,她不愿意为他生孩子。

    “不是你给我的么,你傻了?忘了?忘了你去问你的王妃,是她送过来的,说是你的意思。你现在知道了,知道了便走,我今儿心情还好,不想看见你。”红萝没什么情绪地下逐客令,心里堵得慌。

    “萝箩,你就不愿意为我生个孩子么?”顾墨寂寂地问。

    红萝冷嗤一声:“我为什么要给你生个孩子?你都让你的女人在我面前玩这种把戏了,我为什么要给你生个孩子?”

    顾墨将她往怀中一带,在她嘴角亲了亲,深情道:“萝箩,这不是我的意思,我今儿都不在,怎么可能会让她给你送这种东西,她是自作主张,你不要放在心上。不是说了么,夫妻之间要相互信任,你该信我,不该信旁人,她这是要离间我们的感情,你还看不出来么?”

    红萝推开他,又道:“我不管你的女人想做什么,但是你记住一点,我们不是夫妻,我也不是你的女人,我是被你逼迫的,迟早是要走的。你最好早点放过我,不然我可不知道自己会做什么。”红萝说罢要去推他,推不开也就随他去了,反正他说什么就是什么。

    顾墨揽着她不放:“那好,等你走的那一天,记得带上我,你做什么,记得知会我一声,我一定帮忙。”

    红萝:“……”“不要这么假惺惺的讨好我,你不就是为了让我哥哥中计么?你现在要了我,我于你,不过就那么点作用了,等哥哥知道了,一定很气愤,也一定会来救我,你一定会趁机杀了他,然后杀了我对不对?我可没那么傻,还跟你相互信任,我信任你了,谁来信我?”

    她竟然这么想的他?顾墨难言,有苦说不出。“萝箩,你真的就这么不信我,真的要这么伤我的心?我可以对你发誓,我绝对没有害你的心思,我早跟你说过,我也不想要你哥哥死,我真的真的只是为了要你,你为什么就不能相信我一次?”

    红萝:“……”他都这么说了,姑且信吧。她能不信么?红萝点点头:“行,我信你了,打药我先收着,不过我不敢吃,怕是毒药,你让人重新帮我买一包吧。”

    顾墨脸又黑了:“萝箩,你就真的不愿意为我生个孩子么?我会很爱他们的,不管是男孩儿女孩儿,我都会很喜欢很喜欢。”

    红萝脸一黑:“那还是算了吧。”他的喜欢,她受不住,她的孩子也受不住。

    “萝箩……我喜欢。”顾墨央求着。

    红萝:“……”这男人又是在跟她撒娇么?真是不要脸!

    “我不想要孩子,我都还这么小,要什么孩子?”

    顾墨了悟:“所以说,你不想要孩子,是因为你还小,不是因为别的原因?”

    红萝点点头:“算是吧。”这个问题她也没想过,他怎么说就怎么说吧。“姑且先这样,你去忙吧,你白天不是很忙么?”其实她想说,我也很忙呢。

    顾墨不为所动,红萝别无它法。“既然你不走,那我走好了。”说罢真的要走。

    “回来。”不轻不重的两个字,红萝回过头,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发现他眼神越来越幽暗,气息越来越不稳,这是要……的征兆啊,此时不走,更待何时。红萝挑开翠帘就要夺门而逃。

    翠帘来回摇曳,叮当作响,丝毫没有规律,就像此刻紊乱的呼吸。红萝刚跨出门一步,就被顾墨一带关上了门,顺势压在门板上,红萝惊呼:“喂,你能不能节制一点啊!”

    顾墨摇摇头,大手在她腰间流连。“萝箩,你乱想些什么,我不过想抱抱你,你想太多了。”

    红萝:“……你敢不敢再装一点!抱我你的手在做什么?以你素来的品性,我想多了也无可厚非,谁让你这么禽兽来着!”

    “萝箩,不要吃那些东西,你不想生孩子,我们自然还有别的方法。”顾墨嗓音黯哑好听。

    “什么方法?”红萝抬起头来若有所思。好方法自然是有的,不做不就好了。又痛又不舒服,他真以为他是禽兽啊!

    “你没有听过避孕这一说法么?想来你也不知道,我也是前些日子才听说的,就是那什么什么的时候,房中熏点那什么什么香就好了。”顾墨理直气壮的说。

    红萝疑惑地低头:“是么?”怎么觉得他这么不安好心呢?

    后来的后来,这个简单的拥抱,变成了一场缱绻的缠绵,顾墨又带着她躺床上去了,看着她一点一点,在他指尖颤动,将柔软化作缠绵。两人缠绵了一会儿,说了好些话。

    顾墨说:“萝箩,不要轻易相信你眼睛看到的,用心去感受,我一直在你身边。”

    红萝被他折腾的,哪还有神思想别的,就轻轻嗯了一声。

    两人腻歪在一起好一会儿,顾墨这才穿衣起身。

    红萝撑起身子弱弱地问:“你要去哪儿?”

    顾墨回过头来,深意一望:“怎么,舍不得我走?”说罢又凑上来亲了亲她。

    红萝将被子拉的高一些,遮住自己,只露出一颗小脑袋,眼睫扑闪扑闪,经过爱欲洗礼的眸子更加摄人心魄,看的顾墨又是一阵荡漾,却不敢再走近她。淡淡道:“嗯,我还有些事儿,晚点再过来。”

    红萝连忙点头:“嗯,好。你走吧,我太累了,还要再睡一会儿。”

    顾墨点点头,走出门去。他前脚刚走,红萝就从床上爬起来,细细收拾一番,就去后院找芋头哥哥。她还没忘了正事儿。哥哥他此刻一定担心坏了,说什么也要知会他一声。

    顾墨出了院子便去小书房抄写经卷。近来他压力很大,思绪很乱,红萝自然就成了他的发泄口。

    北方战事已歇,他弟弟顾离在他这里绕了一圈,按理说此刻应该在回京的路上,但是他没有。城南的义公近来丝毫没有响动,丫头他哥哥也像忘了她一样,整天心无旁骛打铁,但越是这样,越让他心底不安。

    发生大事不要紧,只要那丫头还在他身边。

    此番红萝提着个食篮,篮中放了几碟糕点,去找她的老熟人。在后门寻到芋头哥哥的第一时间,她有些不可置信,原本白白净净的那两人,此刻晒得乌漆抹黑,就像从炉灶中拖出来的一般,也太黑了点儿!真是今时不同往日,晒一晒更健康。

    “哎,你们没事儿罢。”红萝说罢这一句就忍不住笑了。王府后院的日头怎么就这么大呢!

    芋头哥哥心中老泪纵横:“哎,别提了,王爷他真是狠了心了,这么对咱们。”

    很好,对他有怨恨,那这事儿便好办了,不过她还要想个万全之策,不能连累别人,此番先来探一探。红萝与芋头哥哥又说了好些话,待到日薄西山,才慢悠悠往回走。

    第一次来王府,顾墨便告诉她,勿要靠近那间小木屋。此刻红萝又想起那个梦,说来奇怪,梦中一片佛音花海,到底又是什么预示?她觉得自己身份可疑,那凄凄梦里满眼的血海又究竟是为何?许多事情纠结着她,不探出个所以然终究放不下。

    一阵淡淡的白莲香漾过池塘,人工修建的小湖中此刻白莲盛放,那是普通人家不曾见过的盛景。红萝停下脚步,驻足观看。白莲香逐清风而来,拂过淡淡花雨,拂过她脸庞。莲之高洁,不在乎她的出淤泥不染,在乎她骨子里的清高。并非淤泥衬托了她,而是她本身就不染纤尘。

    湖光醉人,若是能坐在这湖边啜饮,真不失为一种烂漫情趣。红萝最近正在学酿酒,听说采下五月五辰时的甘露来酿酒才是最好,她有心一试。

    湖边盛景惹人醉,却醉不过盛景那头的小木屋中令人心乱的话语。红萝顺着视线望去,此刻小木屋中两抹身影让人浮想联翩。男人的身影高大挺拔,女人的身影风姿绰约,两人紧紧贴着,暧昧又深情。

    鬼使神差的,她就悄悄靠了过去,屏住呼吸。鼻尖嗅到一痕淡香,竹叶青,酒中君子最负盛名,难怪会惹人醉。侧耳倾听,听见屋子里弥漫的对话。说话之人嗓音温润娇媚缠绵有些熟悉,她便有些疑惑。

    这一听,听的一件意料之外,却又情理之中的事。

    那温润的声音说:“阿墨,你一定还在怪我,怪我嫁给了你父皇是不是?”

    没人应答,那娇媚的声音又说:“阿墨,你爱的人,一直是我对不对?”

    依旧没人应答。声音凄凄惹人心疼:“阿墨,只要你还爱我,你找谁都没有关系,只要你还爱我。”

    依旧没有回答。红萝猜想这可能是她演的一场戏,一个人的独角戏,正这么想着,有人说话了:“你说完了么?”说话之人,正是那人口中的阿墨。原来她叫他阿墨,多么亲昵的称呼。

    先前红萝只听见声音,此刻从微微敞开的门缝里瞧见了人。那女人柔若无骨,就挂在他身上,两人脸挨着脸,身体摩擦着身体,呼吸相近,姿势极其暧昧。红萝手中的食篮砰的掉在地上,惊动了屋内的两人。她发奋,几步便跑开了。

    顾墨走出房间,看到的便是那一席白纱夺命而逃的背影,在空中翻飞的衣角几度凌乱……

    红萝跑回屋子,第一个念头便是收拾东西走人,她不想再多停留半刻,亦不想再多问半句,什么都不想问,什么都不想知道,此刻她只想回家。她正要收拾东西,却发现自己没有东西可以收拾,她是被他劫来的,来的时候什么也没带,甚至现在身上穿的衣物,也是他送的,这一刻她觉得自己何其悲哀。既然他送她了,等她回了家,换上自己的衣服,再给他送回来罢,以后她不会和他有任何牵扯,死都不会信他了。

    红萝仓皇走出,正遇上仓皇走进的顾墨,两人撞了个满怀。此刻两人心境不同,红萝先出口道:“你来的正好,叨扰多日不便叨扰,就先告辞了,不见。”

    顾墨握紧她的手一带:“怎么,你这是又想逃?”

    红萝凄声:“逃?呵呵,我为什么要逃?我是做了什么坏事儿需要逃?我光明正大的走不可以?不要因为你是王爷,就可以抬高自己贬低别人。”

    顾墨沉声:“你以为你能走的干净?你走了我照样能将你扛回来,而且只要你敢走,下次便没有那么温柔的方式了你信不信?”

    红萝哂笑:“怎么,你还要威胁我?顾墨,你觉得你这样有意思么?心里想着一个人,又霸占着一个人,你不觉得自己太贪心不足了么!”

    顾墨点头:“左右我只贪心一个你,不足便不足吧。你要走也行,将衣服脱了,裸着出去,只要你有勇气,我便放你走。”

    红萝:“……”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他以为她不敢?好!看看她敢不敢!只要自己还没死,有朝一日再讨回来!她两眼一闭,扯开了外衫的绣带,正要往下脱,被顾墨一带,直接扛进了屋子。

    “放开我!”红萝挣扎,挣扎不开。

    “不放。”顾墨紧紧勒着她,力气大的惊人。

    红萝吃痛:“你放开!”

    顾墨更用力:“不放。”

    红萝火了:“不放是吧,不放你就别怪我!”说罢就朝他脖子咬去。

    顾墨被她咬得一痛,这丫头今儿真是狠了心了,口下一点不留情,将他咬了好大一个窟窿。顾墨也火了,反手一带,将她狠狠一扔,红萝在床上弹了起来,顾墨覆身上来,就是一阵撕扯。她狠狠咬他,他狠狠吻她,两人嘴角都沾了血,却分不清是谁的。

    罗衫成碎步,柔软变颤动,恨意变浴火,烧的两人神志不清。

    “你就因为这么点小事,也不等我来解释,就要独自逃脱是么?”

    红萝不答,死死咬着唇要躲,她这一躲,顾墨更加气愤:“回答我,你真的不等我解释么?还是说你根本一点不关系不在意,就算我被人抢走了,你也不在乎?”

    他手下力道很重,红萝受不住,张口便咬,在他手上咬破了皮,狠狠道:“是,你被人抢走了,跟我有什么关系,我是被你逼迫的!”

    “好,很好,既然这样,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反正你也不怕疼!”顾墨真的一点不怜惜,狠狠占有。

    红萝疼的受不住,心里又伤心又悲愤,极力不让自己发出声音。在他挺进的那一刻,她终于承受不住,叫了一声:“大叔!”这一声大叔一出口,换来顾墨一阵更猛烈的攻击。

    月上中天,房中旖旎,欢腻气息久久不散。此刻红萝已然昏厥,顾墨放开她,去了书房,一夜无眠。

    红萝醒来已经是第二日午时,窗子中折射进的光线刺痛人眼,她这才迷迷糊糊起身,身上的疼痛却不敌心上的十分之一。她以为爱会令他怜惜,但是他没有,他不爱她。

    收拾完毕,吃了午饭,红萝在池塘边喂鱼。池塘被护栏围着,少了份天然雕饰的美,因为自己不快乐,感觉鱼也被禁锢了。此刻红萝端着鱼食,正盯着池塘中的几尾小鲤鱼出神,顾墨处理完正事,正见她在这一处,就过来跟她道歉,昨夜他太粗暴了,丝毫没有顾忌她的感受,她一定恨死他了。

    此刻红萝也见了他,抬眸一瞟,见他气色不好,也不想搭理他,就换了个方向,继续喂鱼。

    “你还在恨我是么,昨天的事,我可以解释的……”

    “我不想听,你是王爷,你爱怎么怎么,无须向我解释。”红萝开口打断他。

    “萝箩,不要这样,你不听,我也要解释,昨日你看到的那一幕,只是假象。我那天告诉过你,我曾经有过一个女人,那个女人便是她。那日在街头,你也见过了。你都说了,你比她长得好,我也这么觉得。我要你,并不是因为你和她长得像,我也从未将你当做是她,至于她何为会在我府上,许多事情,我现在不方便告诉你,可是萝箩,你再信我一回,我不想你因为我受伤,你受伤了,我比谁都心疼。”

    这算什么?解释?不痒不痛的。红萝心软,见他像做了坏事的学生和夫子作保证一样,表情诚恳认真,还有些不知所措,她噗嗤一声又笑了。这样的王爷,她何曾见过?可怜她这辈子经受不住他的诱惑罢。

    顾墨见她如此,松了口气,又继续道:“萝箩,你信我,我从没做过对不起你的事儿,绝对没有。”

    红萝嗯了一声:“你确定?没做过对不起我的事儿,你昨儿那么折腾我?”

    顾墨咳了咳,又凑上前来缓缓道:“那也是夫人你先勾引的为夫,还敢在为夫面前脱衣服,我一个把持不住,夫人你又不愿意配合,所以我就失态了。”

    红萝:“你确定是我勾引的你?是你叫我脱的!”红萝嘶声道。他还恶人先告状了!

    “夫人你此前也没这么乖过,什么时候我叫你脱,你便脱了?其实夫人你以后要是这么主动一点,我倒是很乐意配合的。”顾墨眼神直勾勾的,大言不惭,越发得寸进尺。

    红萝:“……”她输了,说不过他。这臭不要脸的,他以为所有的女人都爱他,都恬不知耻主动献身给他是吧,继续不搭理他。

    顾墨见她如此,也不多说,就凑上来拦住她,将她往栏杆上一压,又恢复了一副人面兽心样儿,对她道:“萝箩,我是你的夫君。”

    红萝转过头继续喂鱼,淡淡道:“你不是。”

    顾墨:“好吧,我不是,我是你男人。”

    红萝:“……”

    顾墨见她不说话,将她翻转过来,与她面对面,额头抵着额头,将她双手搭在自己肩上,身体贴着她,暧昧道:“其实昨儿你没瞧清楚,我们站的姿势好尴尬,只有你,只有你才可以和我配合的天衣无缝。”

    红萝脸一红,他这个天衣无缝说的什么,就不用解释了。

    “死样儿啦,放开,我还要喂鱼呢?”红萝推开她,向一旁让了让。

    顾墨抬起手来,食指微弯挑起她的下巴,挑逗道:“乖,叫声夫君来听听。”

    他这是在公共场合调戏她?红萝没好气:“不叫。”

    顾墨存心要调戏她:“你叫不叫?”

    红萝固执:“不叫。”

    “行,你不叫,不叫我就将你扔进池塘喂鱼。”说罢将她抱起,作势要扔。

    红萝惊呼:“喂,你别乱来啊。”湖州缺水,所以她怕水。上一次她不小心掉进池塘,顾墨才将这池塘围起来了。

    “那你叫不叫?”顾墨凑近她耳边,又向池塘近了半步,红萝双手紧紧箍着他的脖子:“啊,我叫,我叫,顾墨,快放我下来。”

    “叫夫君。”顾墨固执道。

    红萝咬咬牙:“大叔。”

    “叫夫君。”顾墨亦咬咬牙,对大叔这个名词,恨得牙痒痒。这个词不好,以后要禁用!

    “哎,我叫,我叫,不要挠我,唔,夫君……”红萝被他挠的发笑,一笑便全身无力瘫倒在他怀中,越发娇羞可人。

    “叫的一点都不好,一点不温柔,一点不深情,看来你还没有学乖,算了我还是将你扔进池塘好了。”顾墨威胁她。

    红萝紧抱着他的脖子不放,弱弱地道:“你舍得么?”

    顾墨剑眉一挑,道:“你看我舍不舍得。”说罢竟真的要将她扔进池塘。红萝柔着嗓子,哀怨地叫了声:“夫君~”

    顾墨心上一软,在她耳畔亲了亲,道:“嗯,真乖~”

    红萝白他一眼。顾墨深情望她一眼。他怎么可能真的舍得扔下她,爱她都来不及。视线一转,转向了屋子,就顺势将她抱了回去。

    “喂,大半天的,你不会又是想…。不行啊!”

    顾墨刮了刮她的鼻头,神色一暗:“小丫头整天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我一宿没睡,你再陪我睡个回笼觉吧。”

    红萝在心底骂了一句:“混蛋,活该!”

    等真的躺在床上,顾墨却又不想睡了,侧着身子对她说:“萝箩,你真的相信你哥哥只是个打铁的么?”

    红萝唔了一声,却没再说话。这个话他问过几次,每一次她都没有正面回答。哥哥只是个打铁的么?为什么都没有来接她回家呢?

    顾墨又接着道:“我曾问过你,我和你哥哥站在你面前,你会选谁。你还记得你说了什么吗?”

    红萝点头:“我当然记得啊,我说我会选哥哥。”

    顾墨又问:“如果我今日还这么问你,你又会如何选择?”

    红萝再点头:“你再问我一百次也没用,你问一百次,我都是同样的回答,我会选哥哥。”

    顾墨眼神黯了黯:“你倒是不怕我伤心么?”

    红萝睁大了眼睛望着他:“你倒也知道什么是伤心么,就不怕我哥哥伤心,就不怕我伤心么?”

    顾墨说:“萝箩,你怎么还不明白,我爱你啊,我是真的爱你啊。”

    红萝没有再说话,却在心里做了选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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