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更刚到,天色还昏昏暗暗的,不少农家已经起了身,农妇们大锅里熬点汤汤水水的粥,锅上不沾油的贴两个面饽饽,切两根咸菜,炊烟袅袅的,一家的早饭就这样过去了。看最新小说上-_-!乐-_-!文-_-!小-_-!说-_-!网百度搜索

    天色未明之前,书玙已经混了那群要去田里做活忙着春耕的农里,花上几文钱,买上几个热腾腾的包子,用纸包着拿手里,低着头一边毫无形象的啃着,一边跟着吵吵闹闹的群里,一点也不费力的从城门口混了出去。

    等到大牢里发现卓家三公子不见了,心急火燎却不敢声张,先骂了一顿牢房那边看守的,安排好了不能随意走漏消息,然后又苦着脸密报给太子,等到杨靖泽知道事情始末,派了亲信的侍卫浑城门处的士兵里开始一个个严格检查出城员的时候,天早已经大亮了。

    此时,那些起早贪黑的农们已经土地上挥汗如雨的忙完了一茬,正是稍稍歇息一会儿喝口水的时候,然后便继续干活好赶正午天正热之前,将那些种子都播进土里。

    书玙的脸上、脖颈、手背上还都带着些黄色的泥土,稍微拍一拍,整个都是个泥猴似的,没一处干净的地方,就连刚刚为了低头不让别看见自己那张差不多算是毁容的脸,忍着尘土咬了一个只有菜叶却叫肉包子的包子,嘴里仿佛还有些细细的沙子。

    出了城之后,书玙便一个往远处走,路上遇见一个赶着牛车说要是城外庄子上送种子的车夫,听见书玙顺路,那个车夫也是个憨实的热心,当下就牛车的边上收拾出来两个巴掌大小的位置,说要顺路带书玙一段。

    两辈子都没坐过牛车的书玙,没想到第一次乘坐这种慢吞吞的牛车,竟然是刚刚出了城的逃亡路上。书玙也不含糊,背着柳条筐坐上去之后,从筐里摸出没吃饭的肉包子,就塞给了那车夫。“大哥,这是早上娘刚刚包的包子,还热着呢!”

    那车夫也不懂什么客套,当下就接过了包子,一边连连道谢着一边咬了一口,这些每日为全家生计奔波的农们,反而有着这个古旧的时代里最善良淳朴的一面,街坊邻居的,谁家有什么困难麻烦,能帮上的就顺手帮衬一把,一家有了什么喜事,连邻居家都跟着高兴凑趣。

    “哎,这不是城门口老李家那包子么?李大娘的包子就是比旁家的好,个大,馅还足!”那车夫大哥咬了一口包子之后,仔细尝了尝,顿时乐了,“小兄弟,感情是李家大娘的儿子啊?看这岁数,是李家老三吧?还给们家的包子铺帮忙送过菜呢!”

    “……”瞬间变成李家包子铺老三的书玙简直想给自己一巴掌,叫刚刚出城走出千里逃亡的第一步就开始胡扯,还好这车夫大哥是个楞的,跟那卖包子的李家大娘那几个儿子也不熟,这要是直接被把身份拆穿了,直接进旁边的小树林找根绳子吊死得了,省得这丢现眼!

    “是啊,”书玙只得乐呵呵的开口,然后就强撑着脸上的笑意,跟这二愣二愣的车夫大哥讨论了半天李家大娘的包子个大馅足,什么菜最新鲜适合包包子,从蒸笼里端出来看着就热气腾腾的既水灵又有食欲……

    等到那车夫大哥眼瞅着就到了城外送种子的庄子上,还热心肠的问着书玙:“李家三兄弟,这到底是要去哪啊?等下把种子给庄子里送过去,要不再送一程!这牛车慢点是慢点,可是总比这么走路来得稳当省力气!”

    书玙算算时间,觉得如果有追兵的话,这个时间差不多也就刚刚排查完城门,自己虽然方向感很强,顺着官道肯定能找准地方不会迷路,可是,只身一走官道上的话,万一被后面的追兵发现,估计连解释的机会都没有,杨靖泽的亲兵心腹们是个什么做派,他也不是不了解……

    想到这里,书玙眼珠一转,直接笑着问道:“说起来,小弟还真是早上走得急,是要去乡下亲戚家,那里有老病了,做晚辈的总不能不去看看,偏偏又赶上春耕农忙的时候——”

    “哎,可不是么!”剩下的话,那个车夫直接帮书玙补齐了,“照看老是应该的,可是,现哪家哪户都忙着趁开春天气好种地呢,娘还天天蒸包子,跟爹两个忙着,老大老二现都忙着下地呢吧?派个半大孩子回老家亲戚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毕竟春耕就这几天的功夫,拖延不得。”

    “可不是么!”书玙赶紧接过话来,“要不这样,大哥看成不,把种子送到庄子里之后,就做回送客的生意,陪往乡下村里走一趟,付给耽误这功夫的钱。以前都是跟着家里长辈走,去村里这条路还真不是特别熟悉!”

    “成!”车夫大哥爽快的应了,“反正就是个赶个车给送东西的,要是不嫌弃这牛车没那些专门的马车舒服就行!”

    “没事,正好坐外面也好认认路,”书玙也爽朗的笑道。更何况,若是有追兵的话,他们可能会把马车挨个翻一遍,这种就一个平板藏都没处藏的牛车,对于自己而言,安全性反而更高。

    帮着牛车车夫和庄子里的几个伙计把车上的种子弄下来,书玙还被车夫随便笑话了几句:“一看这就是没干过粗活的!一蒸笼包子可比一麻袋种子轻巧多了!”

    “谁家做娘的不就疼小儿子呢么!”书玙也不意,一边费力的帮搬东西,一边笑呵呵的跟着说笑。

    把牛车上的种子都搬下去之后,书玙重新坐上了平板牛车,这次空地可大多了,那个车夫大哥还从刚刚的庄子里要了一抱稻草铺了牛车上,“坐着这个,省的颠得慌!”然后便坐了前面赶车的栏上,挥着鞭子驾车沿着管道赶路。

    中午头的时候,稍微歇下来,那车夫给拉车的老牛喂了点草,然后拿出一包干粮来,还分了书玙一半。这种粗粮饼子干巴巴的,就是用水活了杂粮面然后连个油星都不沾的锅里烙熟了,放凉了之后咬下来的时候还掉渣,嚼嘴里**的也吃不出什么味来。

    两辈子都没吃过这种苦的书玙看着手里的粗粮饼子笑了笑,用手心抹了一把脸,好歹让嘴边上的沙子少点,然后就着凉水,食不知味的慢慢将那一块让一点胃口也没有的粗粮饼子咽了下去。

    “味道怎么样,婆娘昨个晚上做的,”车夫大哥爽朗的笑道,“别说,肯定比不上们老李家的包子!”

    其实那包子也就是个刚刚能吃的水平,同样没什么味……书玙默默的心里腹诽,面上却丝毫不显,很是谦虚的笑道:“哪里,大哥这可就说的不对了,就是那玉帝老儿的神仙汤,吃多了也就觉得腻了!”

    “啧,这这是说自己家的包子是神仙汤呢还是身福中不知福啊!”车夫大哥取笑他。

    被开玩笑的说说笑笑什么的,书玙也不介意,手里拿着水囊,继续有一搭没一搭的和那个车夫大哥胡侃着。

    刚刚过了晌午没一会儿,一队着装整齐的侍卫骑着快马,如同一阵烟似的从后面追了上来。

    书玙心里一沉,是杨靖泽原来九皇子府上的侍卫,并非刑部或是其他衙门的官兵,看来,杨靖泽应该是选择把消息压了下来,然后私自派出了手对自己进行追捕。

    那队侍卫追上来之后,为首的一个突然勒紧了缰绳,停住马,骑着马上前来问道,“两位之前可曾看到一位素色衣衫的公子,那位公子年纪——哎,和这位小哥身形应该也差不多!或者两位有没有碰到急着赶路的马车经过?”

    书玙头上还带着草帽,制住了眼睛和上面小半张脸,露出的下半张脸和脖颈处都是脏乎乎的,身上还有抱种子的时候站上的粉面,以及他一直坐车上的稻草里,脏兮兮的褂子上还不可避免的沾了几根稻草。

    那个侍卫首领觉得眼前着牛车上的少年身形和卓公子差不多的时候,就特意多瞅了两眼,这种明显农家的粗布褂子,卓公子想必见都没见过,终究只是身形有些相像罢了,尤其那双手,侍卫首领瞥了一眼过去,满是尘土不说,就连指甲里都是脏黑的一片,看样子那污泥从来都没清洗干净过,和卓公子握着细腻的元青花茶杯时候,光滑的瓷器衬得那双手的手指纤细如玉更是没得比……

    “回官爷,这咱可没看见过!们是一大早上给城外庄子上送种子的,这不正赶上春耕了么!临晌午前才刚刚把种子送到,现这是要回村子里了!”车夫大哥恭恭敬敬的说道。

    “行了!”那侍卫首领问过之后,也不多加纠缠,回去那几个侍卫里,吩咐了一声,“邢五,带着几个继续沿着官道往奉城走,反正公子他也是见过的,总能认出来!剩下另外几个,跟换个方向,走另一条官道!”

    被盘问过一遍之后,没灾没难的不说,那几个骑马的官爷态度甚至还勉强称得上客气,对于牛车车夫这样的小物而言,已经算得上是喜事一桩了。他继续赶着车往前走,而那些原来九皇子府上的侍卫则是分开之后,由一个带领着,沿着往奉城的官道,纵马飞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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