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崽崽嫌弃的楼然,全副武装的坐在洞口不远处吹着冷风,原因无他:日子太无聊了!

    之前的日子,就算怕冷很少出去,但至少每天还能放风。如今只能在方寸之地活动,楼然觉得分外憋屈。虽然多了一个人相伴,但楼然因为早上的事情很是尴尬,不愿意多说话,况且虎余身上的伤不少,需要静养,吃过早饭就让虎余多休息,而虎余没能挡住累神和睡神的召唤,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楼然睡不着,却又无事可做,听着外面震耳欲聋的声响,脑袋里吐槽装修都没这么惹人嫌!“呼噜~呼噜~”虎余的鼾声与外面的声响交相呼应,若不是吹着冷风,楼然都不能确保自己能够保持理智不去暴打虎余,然后将他的耳鼻喉全部塞住!

    这样的日子才刚刚开始,什么时候是个头啊?楼然仰天望着洞顶,长长的叹息!接着郁闷的转头看看睡得香甜的虎余,恨牙痒痒,他也想这样一睡不起,至少时间不会那么难捱。若是能够冬眠,那就最好不过了!最起码这所谓的寒冬,在眼一闭一睁之间就过去了。

    许是感受到楼然的怨念,虎余醒了,他抹去嘴角流下来的口水,坐起身,裹紧兽皮,抱怨道:“楼然,好冷啊,你有没有感觉到?我都睡不着了。”

    睡不着?睡不着鼾声都那么大,那要是睡得着不得震天了?楼然转过身继续盯着外面,不予理会。

    见楼然没回话,虎余还以为他没听到,又重复一遍,末尾加上一句:“兽皮不够,你坐过来,两人一起盖暖和!”

    其实这才是你的最终目的吧?楼然咬着牙止住自己蠢蠢欲动的手脚。

    “楼然?”虎余试探着叫了一声,没有回应,又提高音量叫了几声,依然没有答复。咒骂一声鬼天气,虎余妥协了,拖着伤腿,忍受着地面的寒冷,挪到楼然耳边,大声的叫了一声:“楼然!”

    被突然而来的大嗓门吓了一跳,楼然邪火四起,冷不丁的转头对着虎余的脸就是一拳:“你叫魂啊!”

    “哎呦!”虎余委屈的摸着脸,“我不是故意的,我刚叫了你好几声,你都没听到。所以我才近了些,看,现在我说话你能听到了吧?”

    “那你也不用离这么近吧?”楼然感觉很无力,蔫蔫的回道。耷拉着脑袋,抱怨着好难过的日子啊!然后突然站起身对着外面怒号:“啊!!!!!!”

    山洞的回应无形中加大了音量,震得虎余的耳朵生疼,难道楼然这是在报复我?怎么感觉他这么可爱呢?

    “虎余,你们寒冬都在山洞做什么?”楼然发泄完,觉得还是找点事情做,一个人无聊,还是两个人搭伴儿找点事做吧。

    “啊?就是睡觉啊。”虎余想着他过去的人生中,每当寒冬大部分时间肯定是睡觉的。

    “一直睡,你能睡得着吗?难道你也冬眠?”

    “没事当然睡得着,饿了吃东西,不饿就继续睡,两天吃一顿也可以。这样能省不少食物,不过是要兽形才可以,人形根本睡不了那么久。”虎余说完挨着火堆进了点,要是两人一起睡多好,既舒服又暖和,“这个山洞太小,我都没法化兽,所以睡的很少。”

    “雌性也是?”你这也叫睡的很少?

    “雌性睡得比较少,不过大部分时间也在睡,每天吃一顿也可以。”说完,虎余又画蛇添足了一句,“我阿姆和阿哥生前就是这样的!”

    所以就我一个异类?大冬天睡不着,每天想吃三顿饭!哎,身在异乡为异客,外表不管怎么相像,内里和习惯都是不相同的。怎么会有种高处不胜寒的孤独感?

    “阿嚏!”虎余打了一个打喷嚏,打断了他想要安慰楼然的话。

    好在楼然也就低落了那么一会儿,见虎余被冻着,到少有点愧疚。便扶着他躺好,将自己身上的兽皮分了一半给他。

    “好无聊啊,虎余,找点事情做吧!”楼然坐了一会儿,依然没办法睡着,没道理两个人还这么无聊啊?

    “啊?那你想做点什么?”虎余紧张了,难道他想的是阿爹和阿姆喜欢做的事情?

    “算了,你给我说说你们打猎的事情吧。”

    “好啊。”虎余有些失望,不过想到能够让楼然见识到自己的神勇,便兴奋的讲了起来。“我先跟你说,那时我还未成年,跟着阿爹去第一次去打猎,遇到了一群觅食的黑眼兽,部落里的其他的人分工狩猎,我在一旁学习。哪知道一头怀崽儿的黑眼兽不知怎么朝我跑过来,当时族人救援不及,我差点吓傻了,不过好在最后关头……”

    伴随着虎余的讲诉,楼然本来是想打发时间,谁知竟然越听越觉得有趣,不时的问几个问题。听到危机时刻,他不免热血沸腾,恨不得亲身参与战场。

    就这样,虎余每天给楼然讲他的打猎史,当然那些被猎物绊倒,被猎物戏耍的片段是肯定没有的,不过为了讨楼然欢心,努力抹黑一些优秀单身兽人也是可以做的。于是楼然听到的都是虎余如何神勇,部落其他兽人则不时出点小状况,增添乐趣。

    讲完了自己的狩猎史,虎余开始讲述他的阿爹阿姆是如何的恩爱,中间穿插着他自己以阿爹为目标,为未来伴侣赴汤蹈火什么的誓言,以图告诉楼然他是一个可靠的兽人!

    日子转眼过了十天,极暴风雪,丝毫没有停滞的迹象。虽然外面没有积雪,但是冰层却是厚了不少。虎余本身身强体壮,伤势好了大半。之前剥下的兽皮已经能用,两人倒是不用再面对清晨尴尬的局面,楼然对此表示十分乐意。

    这天,楼然听完虎余阿哥和哥夫的惨剧,守着火堆,心疼着崽崽那个孩子,恨不得立马能够见到他,对他十万分的好。抱着兽皮感慨的楼然没注意到虎余眼中红光闪烁,额间青筋暴起,满脸狰狞。

    “没想到还有如此残暴的事情。所以之后你就一直养着崽崽?”

    “恩,近几年部落里再也没有进行狩猎交流。若不是我当时受伤,我一定不会让他们回去的!”虎余很痛苦,若不是他当时没用,怎么能让那些犯了错误的无耻兽人安然无事的离开?

    楼然安慰的拍拍虎余的肩膀,“以后一定有机会报仇的!现在最重要的是将崽崽抚养长大。”

    “恩,还有虎纹,他是在他阿姆的部落,看着他阿爹惨死的。还好事情发生的时候崽崽还小,阿哥临死前只想让崽崽过简单的生活,所以这些事情都没有告诉过他。”

    “一切都会好的!”楼然词穷,不知道怎么才能真正安慰虎余,最后决定给他独处的空间,便道:“你先歇会儿,我去做饭!”

    外面狂风呼啸,虎余几次痛苦的跟楼然说话都被无情的淹没了。

    等楼然将饭做好,虎余整个人都不好了,全身上下都挥发着暴虐毁灭的气息,将叫人吃饭的楼然吓了一跳。

    楼然看着趴在地上,刨着地面的虎余,再瞅瞅四处散落的兽皮,后背不由得一凉,心里猜测着,难道是因为提起伤心事所以难过成这个样子了?

    “虎余,你怎么样?”楼然小心的询问,不知道为什么他有些不敢上前了。

    “啊!!”虎余痛苦的哀嚎,他感到一股暴虐的气息在体内流窜,怎么都赶不出去。

    得不到回答,楼然开始思索到底怎么回事,好半晌,他想到一种可能:狂犬病!

    在他看来应当是在虎余跟猎物搏斗的时候被咬伤,病毒侵入他的体内,经过了比较漫长的潜伏期,此刻发作了。越想越觉得这个可能性最大,楼然不禁暗暗叫苦,他虽然知道狂犬病,但是不知道怎么处理,更没有疫苗,该怎么办呢?

    没留给楼然时间想更多,虎余纵身一跃,矫健的身姿,瞬间移到楼然身边,双手抱着眼前味道甜美的东西,恨不得将其揉碎放进自己的骨血里。

    “痛!虎余你疯了!”楼然被抓的生疼,抬腿给了虎余两脚,“你给我清醒点!”

    虎余吃痛,脸上有一瞬间的挣扎,双手稍微松了一下,嘴里模糊不清的道:“血,血!”而后眼中血腥更重,又将头埋进楼然的脖颈,张嘴咬了下去,鲜血很快流了出来。若不是隔着兽皮,楼然觉得他的动脉肯定就这样被切割了。

    许是鲜血滋长了虎余的暴虐,他顺着好闻的味道一路啃食下去,然后觉得隔着的那层东西实在是太碍事了,两手一挥,直接报废了楼然的衣服和兽皮。然后虎余满意的在白嫩的肌肤上,留下一串齿痕,从脖颈一直延续到腰间,接着又向上移动。齿痕下的鲜血渗出,看上去惨烈务必。

    残暴状态下的虎余,嗅到血腥的甜味,重新回到这些伤口将鲜血一点点舔舐吸进嘴里。

    力量悬殊,挣扎不开的楼然满脸屈辱的承受着疼痛,以及被舔舐伤口上传来的异样感觉。心里怒气滔天,他应该直接出去,就是死在风雪里,也不愿被这样对待!

    血,血!你以为你是吸血鬼吗?我特么的又不是专门给你配备的食物!

    不对,血?

    暴怒状态下的楼然突然想起一件事,血应该是血兽之血,虎余曾经说过,兽人每两个月需要饮血兽之血,否则会狂暴的。想来他已经有两个月未曾饮了。

    血兽,对了,之前的那只血兽就挂在柴堆上,若是发现之后他能立刻将血兽拿下来,就根本不用承受这种虐待!

    不行,一定,一定要将血兽拿下来!楼然转头看向离他仅有几米之遥的血兽,心里默默的盘算着。

    不管楼然如何盘算,在他身上的虎余因吸血之后,情绪逐渐向另一个不可控制的方向转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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