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哦,发财喽,”夏沅看着一地的大河蚌,兴奋地叫道。

    她一时兴起下湖采珍珠,老实说收获并不大,并不是所有河蚌里都有珍珠,只有珍珠蚌里才有珍珠,溉湖里的野生河蚌,十个里有一个能产出珍珠,已是幸事,再加上溉湖的河蚌原就是野生的,采集珍珠也不是她一家营生,光秀水镇就有好几家珍珠加工坊,年年都有人下湖采珠,一旦被采了珠子,那河蚌便活不了了,因此溉湖实难寻到经年的好珍珠。

    她也没指望能采到什么稀世珍珠,就想随便弄点或送人或自用,要说他们家现在也不差钱,但奶奶、伯母和老姑没一个舍得买首饰的,奶奶一个玉镯带了几年,金的银的又不喜带,玛瑙玉石又嫌张扬,二伯母和老姑倒是舍得花钱置办衣服,首饰是一套金三饰从结婚带到现在,送两人的玉镯也嫌太贵重,一直锁在柜子里当传家宝似的准备传给儿媳妇,夏沅的头面倒是不少,能装几大百宝箱,但不好送人,一来这些首饰都极具古意,不好搭配衣裳,二来也不好没法解释来历,奶奶也不许她乱送人,怕他们被这些东西迷了眼。

    珍珠不错,相比于其他,做成首饰也不那么显眼贵重,够不着首饰档次的,还能做成珍珠粉做面脂膏和珍珠面膜。

    她没抱靠珍珠发财的希望,因此心态也算平衡,不想小乌龟进阶成功,在它的带领下,几人进了湖心湖,传言,溉湖中心原来是一个地主家的大庄园,因地主为富不仁,得罪了一个下界游玩的仙人,仙人一怒之下,发水将整个庄园淹没,因罪不及旁人,便将庄子里的居民都移到了现在秀水镇重建家园,那庄园依山而居,因此湖心暗礁、暗岛重重,渔船不得进入,一不小心就会触礁或陷入湖心淤泥水草中出不来,又说那湖心是蛟龙洞宫所在,凡人一旦进入,惹恼了蛟龙会连人带船一同吞了去,甚至还有人看到有类似蛟龙的黑影在湖心湖中游过。

    传说真假,无从知晓,但每年溉湖都会死个把人倒是真的,而曾经也有船只误闯湖心湖,在里面打了好几天的转才得出来,出来后旁人问他们,只说那湖心一片迷雾,什么都看不清,再问,就露出惶恐和迷惘的神情,但具体在里面发现或看到了什么确实不知的,而从溉湖上空往下看,却是一片碧水粼粼,跟旁处无二,入到水里,也能模糊地看到湖下有暗礁连绵,水雾弥漫,不是没有人试图进那暗礁群中查探,不过进去的人多,出来的人少,且一个个吓的都跟掉了魂一样,久而久之,那湖心湖就成了诡异之地,连跟溉湖打了一辈子的老渔民都不敢轻易涉足,便是知道那里鱼儿肥,也只敢在外围撒网。

    随着小乌龟进入里面才知道,那湖心湖被布下了天然屏障,一进去就会迷失方向,那水草长且绕,一但被缠上,很难挣脱,只有溺死的份,至于那传说中的蛟龙身影,只怕是这些水草飘动的身影,这影影绰绰至少一米长的水草,别说普通人,就是作为修士的他们看着也瘆的慌,在进去前,夏沅直接运转《万木诀》将水草精华抽去,水下却是不能用火烧的,顾元琛取出储水缸,将湖心中的淤泥清入缸中,正好用来肥田,积年的水草,肥力绝对好!

    清除淤泥和水草的水塘,就好比擦洗过的镜子,一下子明亮起来,果然是个湖下山脉,暗礁丛生,这湖心湖从湖面上瞧着不大,但从湖里看,却是大的很,比山庄只大不小,四人一面往里进一面清,清了半个小时,也才清理出了一小片地,倒是捡了不少河蚌,**里走,个头越大,大的比磨盘还大,小的也有小锅盖大小,神识扫去,竟然都是珍珠蚌,随便捡起一个,打开一看,乖乖,大大小小的珍珠竟然有小三十颗,大的有一元硬币大小,小的也有黄豆大,颜色以粉色为主,深浅不等,最大的那颗是她最喜欢的玫瑰粉红色,圆圆滚滚的,十分饱满,她爱的很。

    相较于金银首饰,她更喜欢珍珠饰品,当然那种简单的珍珠项链手串什么的,她是不喜的,她喜欢用珍珠和宝石做成的那种偏华丽丽的款式。

    之后的也不现场扒了,直接丢进储水缸中收回去慢慢开,坐在七彩球变成的大青蛙上,一边走一边拣,不亦乐乎啊,“小心,”

    一道黑影冲过来,被打头的顾元琛一个灵气罩打过去,整个缚住,“这是……中华鲟?”

    这是一条长约三米的中华鲟,目测少说也有150公斤,夏沅一脸兴奋,“我正想尝尝这鲟鱼的味道呢?给我抓回去,”

    小女王发令,谁人敢不听?

    顾元琛将它击晕丢进储水缸中,没办法,这都是有生命的东西,储物袋收取不了,好在储水缸空间大,不然还真不好搞!

    再之后,又冲出几条中华鲟,个头有大有小,夏沅也不贪心,这一条还不知道吃到什么时候呢?其余的直接放出威压吓走,顺手捡了几只龟回去给她家老龟作伴,凑个山庄一景,“这儿倒是物产丰富,”

    这些龟个头都挺大,看龟背上的年轮,至少百岁以上,因为小乌的原因,她是不打算吃龟肉的,其实她也不爱吃那个,还没鱼好吃呢?

    说到鱼,她有点想吃麻辣小龙虾了,“明天我们去钓龙虾吧,”

    “……”

    这思维跳的,夏沣嘴角抽搐,“珍珠又采烦了?”

    “这么多珍珠开店都够了,我们要放河蚌养大珠,总不能一网捞尽吧,这地儿真不错,天然养珠场,还是野生纯天然的,不需要咱们费心打理,真好,”

    “就你歪理多,不过,这儿你就没想过这儿为什么会有这么多大珍珠蚌?”

    “没人进的来,可不就给河蚌成长的空间了么?”

    夏沣蹙眉,原来他也是这么想的,可越往里走,他越觉得不对劲,水压越来越大,让他觉得极不舒服,“元琛,你怎么看?”

    虽然他不喜欢这人对小妹的心思,但也不得不承认,几人里他修为最高,心思也最细!

    “这湖心湖被人布了阵法,以我们的修为也只能在外围打转,里面不能进,”顾元琛很是悠闲是说。

    “你也解不了的阵法?”

    夏沅蹙眉,她阵法造诣不行,简单的阵法还能看的出来,再深就不行了,这水中的阵法,她连看都没看出来,只知道这儿被布了天然屏障。

    “解不了,也许外公可以试试,”

    连荀阳子这个准元婴修士都解不了的阵,他这个伪元婴哪有那个本事,要说荀阳子也真是个人物,居然从五臧山经的古籍中推算出了二十四条龙脉的大致走势,依他的推论,这溉湖却是其中一条龙脉的龙眼,而湖心湖乃龙眼珠所在,灵气汇聚之处,举凡灵气汇聚之处,必蕴有先天灵宝,奈何这宝物也不是谁想得就能得的到的。

    荀阳子是见了宝山入不得其门,他们也是!

    只能将荀阳子布下的迷踪阵撕开一个口,先发笔小财吧,灵气汇聚之处,对灵物生长大有益处,就像这些河蚌凝出的珍珠,必是颗颗饱满莹润,已是灵珠级别,是制作养颜丹、美颜丸的主料,也是许多养身药丸的配料。

    这些都是荀阳子丢里面的,他是四阶大药师,而女修的钱是最好赚的,这人少时穷怕了,即便已经元婴期了,也不忘炼丹挣钱,况且修为越高,花销越大。

    倒是便宜了他们,他方才卷进储水缸的淤泥中只怕也藏有不少珍珠,河蚌也是有寿命的,蚌死化作污泥,珍珠却还是在的,晚点回去慢慢拣,这么大的惊喜,宝贝肯定乐疯了,少不了要投怀送抱的,他得藏着点!

    而他所说的外公也是夏沅真的外公,虽然他不知道沅儿外公修为有多高,但能到别的星球旅行的,至少得分神以上修为吧!

    “那拣完河蚌咱们就回吧,”夏沅倒也一点不纠结,她爱冒险不假,但前提是能力范围内,要出动老妈甚至外公才能解的阵法,她便是进去,也只有等死的份,没瞧见连小乌龟都不往里闯,只敢在外围暗礁中游来游去,想来它和老龟之所以能开灵智,也是因为这方灵湖的原因。

    “好,”

    夏沣和夏泽也不勉强,两人修为低,便是站在外围都觉得不舒服,只想着赶紧拣完蚌赶紧出去,这河蚌实在多,就算课本大小的不用拣,四人也用了五个多小时的时间才将几个外围山脉的河蚌拣玩,里面却是不敢再进了,出了水,夏泽丢下一句,“我要进阶了,”一个漂移,眨眼就没了影,他身形奇快,虽是白日,也不怕被人瞧见。

    夏沅收起她的大青蛙,“我去洗澡了,晚点叫上老爸,咱们一起挖珍珠,”

    “反正一会还要脏,挖完珍珠再洗呗,”

    “你吃完还要拉,干嘛还要吃啊,”

    夏沣被噎到了,这能一样吗?

    夏沅走后,顾元琛也去了跟她相邻的另一套小木屋里去洗澡,夏沣一脸悻悻,也顺便洗了个澡。

    洗完澡就去蔬果交易厅找夏鹤宁了,“怎么就你们三人,泽儿呢?”

    夏沅摸出一个灵果边吃边说,“闭关进阶了,老爸,我们采到大珠子了,”

    夏鹤宁见她小嘴一蠕一动的,一脸欢快样,心里爱的不行,揽着肩勾过去,也是一脸笑,一脸宠地说,“是么?我们家宝贝最厉害了,饿不饿,我让人给你们留了饭,先去吃饭吧,”

    “我不饿,咱们去扒珍珠吧,”

    她都筑基了,几天不吃饭都行,夏鹤宁想想,倒也没强求,要不是应酬,他也是一日只吃一顿饭,“二哥二嫂,这边你们看着,我先跟沅儿去看看泽儿,周哥,你们先坐着,我去去就来,”

    “泽儿怎么了?”二伯母一脸急。

    “好事,二婶,您别担心,”夏沣代答道。

    “哦,那你们去吧,”

    “夏总……”

    “许老板,我方才说的已经很清楚了,这个价格是先前说好的,甭管您要两万斤,还是两千斤,这个价格都不会改,您要下定,我让人给您装箱,不要,咱们买卖不成仁义在,”

    “夏总,我和周总、孙总都觉得你那价定的有点高,我们路远,要的量又多,比吴总他们担的风险更大,你也要站在我们的立场考虑考虑,我们是真心想跟你合作,不然也不会在这儿跟你耗这么久,我们也想长久合作,不想一锤买卖,”

    吴哥等人因为离家进,呆了两天提了自己货后就先回了,倒是三个远道的老板还留着,他们进货量大,想磨着价格再低一些,另外顺便洽谈其他果蔬的供货合同。

    就像菠萝,原是说好的2.3一斤,但许老板是沪市的,孙老板是温市的,他们想以1.8的价格进2万斤的货,一直没谈好。

    十万亩的菠萝共有十三万的产出,又是第一年,他们想着这么多的量就凭吴老板这些本地商你一千我两千的要销到几时才能销完,他们要的量大,价格上自然要给些优惠,便将之前的货先让人运回了各自的城市,人却留下来跟夏鹤宁磨洋工,夏鹤宁也不急,有储物袋在,他这菠萝他们也不愁卖,不怕坏,遂不同意,最多只让一毛钱。

    许老板他们怎么肯,这几日就一直没谈,想着菠萝都摘下来,待泛滥成灾,或者因时间长蔫吧了,夏鹤宁自然会降价。

    眼瞅着好几天过去了,夏鹤宁却一点都不急,今年五千明天八千的批发给本地散商,几天下来竟也卖掉了二分之一,他们都不是闲人,都忙的很,遂都有些急了,再等几天就算价格降了,这菠萝也不新鲜了,再加上路上颠簸,还进啥啊!

    夏鹤宁微微蹙眉,隐隐有些不耐烦,就听顾元琛说,“沅儿,去取些咱们自制罐头给三位叔叔尝尝,”

    夏沅到底跟这个奸商的时间不短了,自然知道他打的什么主意,转身去了农家乐的后厨房,取了几个水晶碗,将她做的菠萝、樱桃、芒果罐头各取了一小罐出来,划成小块装到放有碎冰的水晶碗里,一人分了一碗,加入灵水灵蜜腌制的罐头,那味道,自然是不差的,又用碎冰冰过,更加的爽口,冰甜!

    一口进嘴,三位老板的眼都亮了,夏鹤宁什么话都没说,一副怡然自得的样就向他们表明了,我们的水果不愁卖,即便卖不出去也能做成罐头!

    “这个罐头?”

    “我们家自制的,我家沅儿长了个叼舌头,一般罐头入不了她的口,这是经过她口味改良的,味道如何?”

    几日相处,周显荣也知道夏沅味觉比旁人出众,什么叼舌头,那就是个金舌头,不仅会吃,还会尝,农家乐的主厨每次饭后都会问她哪道菜有不足之处,那道菜还需要改进,怎么改进,她也厉害,优缺点什么的都是一语点出,照着她的法子改进后的菜色让人吃了还想吃,他赖在山庄这么久,一是为了生意,二也是真舍不的走,这山庄里的美食在京都还真寻不到,哪怕一碗米粉,也比人家做的好吃。

    再加上这山庄风景、空气实在是好,他都升起在这度长假的念头了,可以想象等山庄正式营业后,这儿有多火。

    “这罐头卖不?卖的话,我先定五千瓶,”

    “没有,这也是试做的,”

    周显荣瞟了眼一旁的菠萝,“先做菠萝罐头,我愿意出6块钱一瓶,”

    普通水果罐头是3块钱左右,一个菠萝可以做好几瓶,又没有设备和工厂投入,利润十分可观,夏鹤宁有点动心,这比卖菠萝划算,偏头看向夏沅。

    夏沅也觉得有小管家在,也不怎么费事,遂冲他眨眼,夏鹤宁随即应承下来。

    许老板和孙老板犹豫一番,也各定了两千瓶菠萝罐头,大城市不愁卖这些高档水果罐头,先试试销路如何,但他们又是水果商,不能白来一趟,到底还是以2.2的价格定了五千斤的菠萝,这味道真心不错,先结个善缘,为以后的合作开个良好的开端吧!

    合同签好后,许老板和孙老板也呆不住了,当天下午就开车回各自的城市了,买卖之后,就是人情了,夏鹤宁也大方,除了山货外,又给每人备了两坛一斤重的桃花酒、每样罐头各两瓶,然后是自家做的腊肉、腌鸡、酒糟鱼、土鸡蛋、腌菜若干,直闹的两个老板一点怨气都没,心里觉得这是个可交的朋友。

    周显荣和严肃又呆了一晚才走的,严肃脸皮厚,不仅要了一份跟许老板他们同样的土特产外,又磨了两瓶樱桃酒、两瓶两斤重的灵蜜外带两瓶药酒,这也是夏沅愿意给的,但又不想给的太明显,不着痕迹勾着他们知道,让他们主动要的。

    周显荣是知道这药酒和灵蜜的,可以说他这次是赚大发了,他老脸稍微有些红,当即又追加了三千瓶罐头。

    他们走后,夏鹤宁就将山庄里的后续琐事丢给了二伯父夫妻,也算是给两人多制造点相处的时间,这几日两人之间的气氛实在是怪,二伯母风风火火,意气风发,招呼起客商来,那是比夏鹤宁都游刃有余,谈笑风生间很是干练睿智,一点都不像那个被三的幽怨大妇!

    倒是二伯父,快纠结郁闷死了,他已经好几天没跟二伯母说上话了,就算厚着脸皮挨过去,二伯母不是不着痕迹的躲开,就是干脆忽视,根本不跟他搭话,晚上更是以收山货的借口回娘家住,以前不觉得,现在一个人躺在床上,满脑子都是她的笑,她的嗔,还有她的眼泪,和那晚两人的旖旎,想的挠心挠肺。

    以前没在意过,所以从来不觉得自己的妻子是那么好看,打扮起来比京都的那些贵妇人也不遑多让,还比她们多了一些率性和张扬,比同龄妇人年轻漂亮,比年轻女孩成熟妩媚,站的远了,看的也就多了,她是文化不高,但交际能力强,长袖善舞,能说会道,人缘极好,去的地方也多,见闻广,什么话题都能聊的上,便是在那些走南闯北的客商面前,也无一点怯意,原来除了跟他,她跟谁都能聊得来,就连沅儿那么清冷的孩子,都爱腻在她怀里撒娇,在父母面前,她是个孝顺的儿媳,在孩子面前,她是个慈爱的长辈,连对待子侄都是打心眼里疼爱,这样的媳妇,他有何不满的?

    他凭什么不满,她将整个家打理的很好,工作也做的很成功,爹娘说得对,她做的很好,是他配不上她!

    即便他不想承认,也不得不承认,离了他,她一样能找个知冷知热疼她护她的好男人,那个孙总就是,他是男人,他看得出那孙总的眼睛总是有意无意地在她身上打转。

    他怕了,半年的时间,万一媳妇想通了,觉得没有他一样过的很好很自在怎么办?觉得他背叛了他们的婚姻嫌他脏了怎么办?更何况他外面还有两个女儿,半年的时间,她想通了,觉得即便没有缪娟,还有两个闺女在中间碍事怎么办?

    然后,长痛不如短痛——

    越想越怕,越想越不敢离开,于是假期是一拖再拖,就想在临走前跟她说个话,最好能和好,夏鹤宁前脚当甩手掌柜,将事儿一拖,后脚他就蹭了过去,“秀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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