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行棣索性大袖一甩,卫白轩的死活就交给上使去处理,反正对方若真是要立刻处死卫白轩,自己就算现在赶过去也救援不及。

    中行棣此举却是让萧郎意外地得到了宝贵的三分钟的时间,否则中行棣冲将过来,就算眼看卫白轩被曹魏活生生乱剑分尸,也不会让萧郎这般处置卫氏长老。

    所谓的上使不过是一个年轻貌美的女子,此时云端上尚剩下的五位长老却是恭恭敬敬,半点轻视也不敢有,不光是因为对方代表着官城中的那位,也是因为一个粗壮大汉亦步亦趋地紧跟在女子身后。

    帝氏一族现任的太上长老,帝君竹!

    曾经也算是叱咤一方的大佬,如今却谦卑地如同小厮一般。

    修为到了他们这个地步,哪怕天生性格再平易近人的,也自有一股傲气萦绕胸间,何况帝君竹这种早年间就获称奔雷手的狠角色,可如今且看帝君竹的一举一动,完全以下人自居,五位太上长老表面上神情不敢有异,可心中却是唏嘘不已。

    哪怕如中行棣这种对祖宗遗命很是遵守的,其实多半也是被萱姬以武力压服的,若是当日萱姬被李家李崖几招击败,哪怕是陷入缠斗之中,也难保不起别的小心思,可如今看帝氏一族的做派,实在是难当“帝”这么个姓氏。

    “恭迎上使亲临!”五位太上长老以中行棣为首,先是对那女子躬身行礼,继而问道:“不知上使所为何事,区区鬼鹫山匪,中行挥手可灭。”

    帝君竹冷哼一声,声若奔雷,先开口说道:“你们便是这般管教自家孩儿的!”

    中行棣一愣,回首看去,不禁冷汗之流。挥手就是几个大嘴巴子抽了过去,其中一个就是他最宠爱的嫡亲孙儿,怒骂道:“上使架前,你们怎敢无礼!”

    前来给上使行礼的自然不是只有他们五个太上长老。为了在上使面前留下一个好印象,几大家族族长,还有一些家族后辈俊杰也是被纷纷叫了过来。

    这本来无可厚非,可怪就怪在这上使生得也是太漂亮了些,让这些后辈子弟一时间竟然看痴呆了。

    七大家族在官城之中也算是耳目灵通,自然知道除了萱老祖宗和那个小女王之外,还有约莫着十数位女子被她们二人给带了进来,这些人的身份他们七大家族自然是不敢乱查的,但想当然耳,就认为这些女子是那两位的侍女。

    这次来的上使就是这些女子其中之一。五位太上长老以及各族族长,老成持重自然不敢有轻慢之举,可那些随行而来的后辈也都算是血气方刚之辈,依着他们的出身和修行上的天赋,在整个司鬼道几乎就没有他们要不到的东西。特别是女人一物在他们看来和衣物也差之不多,可即便如此,见到如此绝色女子,也不由得看呆了。

    女子一身素白宫装,本是最平凡朴素的打扮,可那天真纯洁的俏颜,眉脚若隐若现的愁容。直让人心疼地想搂入怀中安慰,饱满地胸围,在腰间急速收紧,形成一道夸张的弧度,却又紧接着勾勒出一个圆润满月,分出两只修长*。叫人心中赞叹上天之神工,怎能造出如此完美的尤物。

    这些世家子弟都算是床笫间的老手,自然是明白此女的妙处,不由得看呆了去,直到被中行棣等人连抽了几个大嘴巴子。他们这才缓过神来,想起对方的身份,不由诚惶诚恐心中大骇,这种罪过可大可小,要是上使心情不好,他们就是被处死也不会有人敢求情。

    可这位上使却完全没有把他们放在心上,只是随意地挥了挥手,目光仍旧眺望远方。

    “还不快滚!”帝君竹替她说道。

    一众后辈子弟当真是连滚带爬滚了出去。

    中行棣谄笑两声,问向女子:“可是上使带来什么吩咐?”

    女子摇了摇头,终于肯开了口,只不过语调中让人感觉有一种说不出的忧伤:“我只是来找一个人,不是什么大事,至于这里军机决断我不会插手。”

    中行棣几人闻言一愣,他们倒是都隐约听说过萱老祖宗是要找人来着,不过似乎并不放心交给外人,也从来不告诉他们那个人到底是谁,只是让这些侍女不停外出寻找。

    想来也是,要是大张旗鼓地去找,那人的长相名字自然隐瞒不住,如果被有心人先找到她们要找的人,那少说也会要囤积居奇当做谈判的筹码,而若是被敌国人发现,那人的性命可就堪忧了。

    “那些人的来历你们可调查清楚了?”这次却是帝君竹开口道。

    中行棣诚实地摇了摇头。

    帝君竹皱了皱眉头,骂道:“都是废物,这么多人马居然连他们是从哪里冒出来的都不知道,这么说,你们也不能确定他们身后是不是有宋国和楚国的背景了?”

    帝君竹平日就好骂人,不过倒是第一次骂到中行棣头上,可现在这么个情况,别说只是骂到自己头上,就是打自己一巴掌,中行棣也只能嚼碎牙齿往肚里吞。

    可这次中行棣却回答的相当肯定:“我敢以项上人头作保,这些人肯定不归属于宋、楚二国。”

    这是实话,首先这么一支精锐之师就连秦国也不可能调教地出,更遑论宋、楚二国,其次如果那两国什么时候有了这么一支精锐之师,那一定是藏着掖着,断然不可能放其孤军深入。

    帝君竹闻言,没见识过曹魏真正战力的他虽然不理解中行棣为何如此笃定,可他只要知道答案便好,对为什么倒也没什么兴趣,便对着女子说道:“尽管这些人来历不明,可如果公子仅是孤身一人流落在外,想来不会与他们这伙山匪同流合污,恐怕姑娘又要白来一趟了。”

    女子勉强笑了笑,回道:“都习惯了,这些时日来我们都不知道失望多少次了,这回听说攻下鬼鹫城的是一伙来历不明的强人,既然来历不明,我总是要来亲自看一看才放心,也才能让她们放心。”

    这话说的帝君竹心中也莫名一酸,他是知道这十几个女子身份全然不是侍女那么简单,特别是其中那个满头雪发和这位单纯女子最是特殊,执拗脾气上来,连萱老祖宗和女王殿下也拦阻不住。

    尤其是这位,似乎萱老祖宗连武力拦阻的念头都没有,不似那个雪发女子,老祖宗随手一个术法就能把她给困了住。

    老祖宗劝她不住,还专门把自己派了出来随行,原本帝君竹还以为是要自己护卫她的安全,如今一路走来才发现更像是怕她照顾不好自己,才委托自己来照顾她的衣食住行。

    帝君竹深深叹了一口气,不愿意让她继续难过伤心,便岔开话题似的问出他本来不想问的疑惑:“中行长老,你们怎么回事,为何这鬼鹫城如今还在山匪手中?”

    其实早在来之前他就看到地上不少尸身以及大片的傀儡碎屑,不过此行毕竟不是来监军的,帝君竹本懒的过问,不过如今担心女子继续心伤伤了身子,帝君竹便开口问来。

    虽然帝君竹只是随口一问,可在中行棣听来却是实实在在地责怪之意,犹豫了半天,发现确实也无法隐瞒下去,只好全盘脱出。

    “什么!古良那小家伙身死?古衽你这个做老子的也战之不胜?卫白轩偷袭不成反被俘了?”帝君竹仿佛听到了这世上最可笑的笑话,一脸地不可思议:“你确定对方仅仅是山匪,身后没有高手坐镇?”

    古良就是古氏的族长,古衽乃是古家的太上长老,卫白轩的狡诈帝君竹也多有耳闻,如果事态发展至此,那就真不能责怪这伙人没尽心尽力,当然,骂他们愚蠢那是一定的。

    堂堂秦王麾下七大家族,就是楚、宋两国倾全国之兵齐来,也不该在半日之间就有如此大的损伤啊!

    “你,你是说有一个萧姓男子?”上使却是惶急问道。

    方才中行棣的叙述内容也是有讲头的,要不然平铺直叙下来还真只能怪自己等人轻敌愚蠢,添油加醋是少不了的,比如说古衽之所以站之不胜,除开对方军士对杀气的运用实在是诡异难测之外,就是因为一女子还有一男子的突然搅局,而这两位用的是道家这种“偏门”手段,中行棣当然要细说。

    女子姓甚名谁中行棣不清楚,可男子却是自报姓名的,只不过刚才他讲述时就用萧姓男子带过了。

    如今听得上使和帝君竹同时发问,中行棣敢得罪帝君竹却不敢得罪上使,就先回答了女子的问题:“是,听他自己说他叫萧郎。”

    “什么!”上使突然晃了一晃,仿佛她周身刚有一阵天旋地转一般,帝君竹赶忙上前两步,扶住了她的肩膀,才让她不至于摔倒。

    再看去,却见她眼泪婆娑,口中喃喃自语:“萧郎哥哥,终于找到你了,你叫霜儿,找的好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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