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蘅醒来的时候,寅时过了大半,却还未到卯时。看最新小说上-_-!乐-_-!文-_-!小-_-!说-_-!网(◎◎x◎s◎.◎)百度搜索网址记得去掉◎哦亲看最新小说上-_-!乐-_-!文-_-!小-_-!说-_-!网百度搜索

    她做了个关于姐姐的噩梦,挣扎着从梦里醒来,却不记得自己刚才梦到了什么。宁蘅掌心有着汗湿,被角被人紧紧攥过的痕迹昭示着她刚刚度过怎样一场梦魇。

    她仰面躺在床上,一深一浅地呼吸着。

    身旁躺着的是面容安详的岳峥,他睡得正沉,眉眼舒缓下来,温柔又好看。若从五官来说,他像庄顺皇后其实多过先帝。略显薄的唇峰和时常翘着的嘴角,都与故去的庄顺皇后像一个模子里刻出来似的。

    宁蘅很想摸一摸岳峥,她甚至怀疑,这只是自己的一个梦境——取代姐姐,拥有岳峥。

    蓦地,宁蘅突然觉得心室里一阵揪痛,她缩起身来,背对向岳峥,生怕自己的吵着他。奇怪的是,当她目光避开岳峥的一刹那,那疼痛又淡化下来。

    宁蘅有些怔,难不成……是姐姐的灵魂还在这具身体里?

    “姐姐……”她在心里轻轻地唤,将手覆在了自己的胸口上,“别怕,我会替你报仇,替咱们报仇。”

    正想着,宁蘅的手背上突然覆上一只大手,指节分明,修长却有力。

    “阿蕙。”是岳峥。“阿蕙,你醒了吗?”

    岳峥的声音放得极轻,试探地唤着宁蘅。他将下巴抵在在宁蘅的肩头,蹭了几下,并没有再说话。

    宁蘅沉吟了一阵,还是给了岳峥回应,她反过手扣住岳峥五指,温声答复:“臣妾醒了,适才吵着您了?”

    见宁蘅醒了,岳峥索性坐起身来,将枕头靠到背后,低着头与宁蘅说话:“没有,该朝会了,朕习惯这个点儿醒了。”

    “皇上。”隔着床帷,内宦的声音在外面响起,“您可有吩咐?”

    岳峥蹙眉,微微有些不悦,“下去。”

    内宦听出岳峥语气的变化,立时噤声,轻手轻脚地退出了寝间。

    宁蘅微抬首,对上黑暗中岳峥的眼。岳峥待姐姐,大多时候还是温柔的,岳峥骨子里的狠厉,总能被他自己藏得很好。岳峥触及宁蘅的目光,伸手拂开她眼前的发丝,“看什么呢?”

    “看你。”宁蘅一笑,倒是坦诚,“再看两眼,皇上就又要走了。”

    他伸臂到宁蘅肩下,将人带入怀里,有意无意地摩挲着她平滑的肌肤。“朕是皇帝啊,阿蕙,父皇交给朕的天下,朕不能不管,黎民百姓的担子,朕不能不抗。朕也想长久地陪在你身边,相依相偎。”

    宁蘅拢住岳峥的手,两人十指交缠,方能让宁蘅觉出一些安心来。“臣妾知道您的抱负,从端本宫到乾清宫,阿蕙是看着您一步一步走过来的。”

    岳峥闻言一笑,将下颔抵在了宁蘅头上,“幸好你还在,不然朕都不知道那些日子,谁能替朕记得。母后走了,后来父皇也走了,如今连阿蘅都去了,就咱们两个人还记得了。”

    宁蘅下意识地往他怀里缩了缩,岳峥也趁势拥住宁蘅,他长臂紧束,喟然一叹,“阿蘅刚去的时候,朕一直会想,如果母后还在,朕的嫡子和你之间,她会怎么选。她看着你长大,朕那么多妹妹,母后却只疼你一个。当初若不是母后,朕也不敢回应你的心思……”

    两人贴得紧,宁蘅可以感受到岳峥砰跳的心脏。这是岳峥第一次在她面前提起他与姐姐的事,从前宁蘅追问过姐姐,两人究竟是如何明白对方的心意。可姐姐害羞不肯说,岳峥又嫌她小,从来不讲。

    除夕那日,姐姐大抵是以为自己真的会死去,所以才将《绸缪》的误会说出。

    可两个人是如何确定彼此心意,又暗中许下终身,于宁蘅而言,始终是一个难解的谜。

    此时岳峥骤然提起,宁蘅被按捺住的好奇心,难以自抑地澎湃起来。

    “峥郎……”宁蘅小心翼翼地措辞,生怕让岳峥察觉出蹊跷,“当初,是庄顺皇后留了遗旨让你册我为妃的?”

    岳峥揉了揉她发顶,轻声一笑,“那倒不是,朕许诺你的份位,是朕的事情,只是……若没有母后,朕恐怕就要错过你了。”

    “嗯?”

    “你唱了《绸缪》之后,朕就暗中留意你,几次都故意挑你在坤宁宫的时候去给母后请安。”岳峥一边解释,话音里还透着些愉悦的笑意,“那个时候朕也傻,你不理朕,朕就不敢多同你说话,一个是怕母后责骂朕轻浮,一个是怕朕自己误会了你的意思……”

    宁蘅记得这些事,她生辰过后,见到岳峥的次数确然是比旧日多了。可那时她一心以为岳峥听到她的歌,也知道是她唱的,每次遇上岳峥,便觉得害羞非常,总想逃掉,是以两人真正的交流,反倒没有过去多。

    “直到后来,母后给朕看了你画的梅。你在那上面题的是稼轩的‘毕竟一年春事了,缘太早,却成迟’对不对?母后说,那会子哪有什么梅,只不过是因为父皇先后赐下了卢氏、秋氏,那一年,朕又要迎娶太子妃……你心里不舒坦,又无处开解,以梅自喻罢了。”

    岳峥不动声色地讲着往事,宁蘅的心却越跳越急。

    那梅图怎么会是姐姐画的呢?那句词也决不是姐姐题的……是她早前听岳嵘提起,岳峥在先帝面前赞了辛弃疾这一阕《江神子》,因而才兴起作了画,又题了这句词上去。

    岳峥臂怀极暖,可宁蘅四肢百骸都骤然凉了下来。

    “阿蕙,你说巧也不巧,那阵子朕读的正是这阕词,咱们两人,算不算是心有灵犀?”岳峥低首下来,落在宁蘅额上一吻。见宁蘅半晌没有回应,岳峥方察觉不对,“阿蕙……你怎么了?”

    他下意识去握宁蘅的手,愣了一瞬,又是问道:“阿蕙,你手怎么这么冷,哪里不舒服吗?”

    宁蘅紧紧地扣住岳峥的长指,愈来愈大的力道让岳峥心里没由来一慌,“来人!”

    “奴婢在。”

    “去请太医!”

    宁蘅听到这句话,才有些回神,“不用……皇上,臣妾很好。”

    “臣妾只是想起了些旧事,然后又……想起了阿蘅。”宁蘅闭上眼,想要抑仄呼之欲出的泪珠,“臣妾真的很好。”

    岳峥已经挑起床帷,天际早就翻了鱼肚白,骤然投入的光亮让宁蘅之前所作的努力付之东流,她眼角的泪痕印入岳峥眼中,岳峥不由一愣,“阿蕙,你别吓朕。”

    “我没事。”宁蘅挤出个笑脸,伸手拥住岳峥,“峥郎,阴差阳错……咱们现在在一起,真好。”

    岳峥有些不明所以,却适时地保持了沉默,他两臂缚在宁蘅腰间,将怀里的女人抱紧。

    沉默半晌,岳峥终于叹了口气,应下宁蘅的话,“是好,阿蕙,朕险些就错过你。”

    “那天母后跟朕说,阿蕙是个好姑娘,留在身边,不是坏事,朕早就留意你,连母后都这样说,朕自然就顺水推舟,答应下来。”

    岳峥贴在宁蘅耳边温言细语,可一字一字,却像刀子一样剜着宁蘅的心。

    “就是母后跟朕说了这番话以后,朕才去找你。你还记不记得,朕问你喜欢兰花多一些,还是喜欢梅花多一些,你说,你过去喜欢兰花,现在却喜欢梅花。这样善解人意的好姑娘,朕幸好没有错过。”

    岳峥兀自抒怀,窗里落在他侧影的晨曦,清白如玉。宁蘅听着他的心跳,听着他对着自己述说着对姐姐的情衷。

    “那天你穿了一身儿天青色的衣裳,本身就好似一株兰花儿似的,朕第一次知道什么叫动心。朕以前觉得思思娇蛮却不知礼,芸儿守礼却有些死板,这世上根本没有哪个女人能入得了朕的眼。后来朕才知道,不是她们不好,只因为她们不是你。”

    “阿蕙,子兮子兮,如此粲者何!”

    宁蘅不知该哭还是该笑,姐姐和庄顺皇后一力骗走了自己的岳峥,却又用这样的方式,把岳峥还给了自己。原先是阳错,今日方是阴差。

    岳峥搂着她,不再说话也不再动作,仿佛两人相拥就足矣取悦这个九五之尊的帝王。

    宁蘅突然下定了决心,姐姐,阿蘅替你报一个仇,你让岳峥,永远都属于阿蘅……好不好?

    你把他还给阿蘅,好不好?

    “峥郎……”宁蘅轻柔地声音打破房中的寂静,“有一件事,阿蕙不知该不该告诉你。”

    岳峥闻言垂首,望着宁蘅一张楚楚可怜的面孔,他下意识地问道:“有人欺辱你了?”

    宁蘅避开岳峥的目光,颇为委屈地看向别的地方,“臣妾听说,沈美人这几日一直在喊冤,说是臣妾用苦肉计陷害她。”

    岳峥蹙眉,“你从哪听来的?什么时候的事?”

    “佟徽娥、顾良使,都跟臣妾提过。”宁蘅从容而答,“想来,陆琼章和沈美人同居长阳宫,也该是知道的。”

    岳峥抚着宁蘅身后的乌丝,宽解她道:“你病愈以后,朕本就该重新给她议罪,她若觉得冤,朕看她也大可不必再做这个美人了。”

    岳峥看了眼房中铜漏,索性松开宁蘅,唤人进来服侍更衣,“你不必理她,朕今日下了朝自会去处置。你身子不好,先养着吧,朕让黄裕去坤宁宫替你告假。”

    宁蘅微笑,恭顺地俯下身,“是,多谢皇上”

    作者有话要说:  《江神子·赋梅寄余叔良》

    辛弃疾(字幼安,号稼轩)

    暗香横路雪垂垂。晚风吹。晓风吹。花意争春,先出岁寒枝。毕竟一年春事了,缘太早,却成迟。

    未应全是雪霜姿。欲开时。未开时。粉面朱唇,一半点胭脂。醉里谤花花莫恨,浑冷澹,有谁知。

    辛弃疾是我真爱t^t,这首词也是我真爱t^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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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鞠躬致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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