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禅照……我快支撑不住了……”

    被血魔魁风侵占了身体的白衣美人一脸痛苦,绝美的五官也因极度的痛苦而深深的扭曲着,他吃力的说道,“这几百年来,魁风日日夜夜折磨我的元神,我的信念正在一点点的崩溃,我的意志也几乎快要被他击垮,趁着我还清醒,你快杀了我,否则我将会被同化,变得和他一样嗜血嗜杀……”

    “佛舞……”禅照那一双寂静无波的眸子,因这一席话掀起了前所未有的波澜,一向没什么表情的严肃面孔也乍现痛苦之色。

    禅照明白,佛舞说的是事实。

    魁风行事素来乖戾狠辣,佛舞的元神落入魁风手中,魁风自然不会只用来欣赏,这几百年来,佛舞正在遭受着怎么样的折磨,禅照的心里也都一清二楚,只不过,在一身修为恢复之前,他亦束手无策,事实上,他心里的痛苦和煎熬一点也不比佛舞少。

    “禅照……”身为同出一脉的亲兄弟,佛舞自然也明白禅照的心思,知道他此刻心里同样苦苦的煎熬着,可是已经没有太多时间了,他真的快要到极限了,“动手吧……”

    然后,就跟昙花一现似的,在场的所有人就见那白衣美人突然冲血人一般的禅照笑了,那笑容很淡,很轻,也很美,美得几乎让人落泪,因为所有人都看出了那掩藏在笑容之下的痛苦和不舍。

    “呜呜呜呜……”本来还抱着看热闹心态围观的一众胆小鬼们,现在已经个个哭得跟傻比似的。

    孟老头哀叹,“尼玛,他们就没有别的解决办法了吗?呜呜呜~~~”

    宋怀安抹泪,“呜呜,他们好可怜,我快看不下去了!呜呜呜~~~”

    小白乱嚎一气,“呜呜哇哇~~~”

    紫檀只会皱眉,“……”

    二皇子则拼命揉着胸口,“不行,不行,我要淡定,我不能同情心泛滥!”

    谢迟和孟时谦这会儿可没时间真情流露,因为他们已经被血魔魁风的实力给惊到了,虽然他们一左一右正压制的那白衣美人,但自那美人的周身正一阵阵的迸发出的极其强烈骇人的煞气,很显然那魁风正在努力的想要夺回身体的控制权。

    魔君夜合的脸虽被面具给遮住了,但从他那冷的冻死人的语气也可见他此刻的心情也好不到哪去,“师父,或许我们还有别的解决办法。”

    夜合虽然拜在禅照膝下,但其实师叔佛舞对他的关照更多,也许是性格的关系,相比严肃话少的师父,夜合同温柔的师叔显得更为亲近一些,所以自师叔出事之后,他的担心也并不比师父少,可事到如今,这样的结局却根本不是他想要看到的。

    然而禅照却是一语不发,只一瞬不瞬盯着佛舞,两人视线相接,一切勉于心底。

    “不好!”孟时谦突然低呼一声,就见他与谢迟两人已被一股极强的煞气给逼退了数尺。

    “哈哈哈哈~~~”魁风终于重新夺回了身体,得意的仰头狂笑,可笑着笑着,笑声就嘎然而止了,他突然瞪大的双眼,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突然而至的人,“禅照!”

    禅照的剑已经刺穿了他的胸口,穿胸而过,尚带着温度的鲜血在他的胸前开出了一朵炫目刺红的花,也惊呆了一众人的双眼。

    时间仿佛凝滞了一般,一时间全场鸦雀无声。

    魁风愣过之后,竟狂笑道,“好,很好,你连亲兄弟都下得去手,也着实另本座佩服,想来你也是做好了觉悟的,这仇本座记可下了,迟早我会再回来跟你讨的!哈哈哈哈~~~”

    然后在一阵狂笑中,众人就见一团血红色的光茫自白衣美人的身体里飘了出来,在禅照的头顶转了一圈后,‘咻’的一声就不见了。

    白衣美人立时委顿倒下,禅照连忙将他给抱住了,可白衣美人张了张嘴,却已是一句话也说不出了,就跟慢镜头似的,渐渐的合上了双眼。接着众人又见一团晶莹的不明物体从白衣美人的身体中飘了出来,一直飘向了黑暗的天空中,散发着淡淡的光芒,然而那光芒却越来越亮,越来越耀眼。

    “什么情况?”孟老头一头雾水,却见周围其他人个个一脸的哀戚之色。

    二皇子突然叹了一口气,就见那团不明物体突然就跟烟花一样的炸了开,洁白晶莹的粉尘就跟无法捕捉的雪花一样一点点的消失了黑暗的空气中。

    孟老头挠挠下巴,一脸不解,“这魔界和人间就是不一样,人死了竟然还要放烟花。”

    紫檀斜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宋怀安吸着鼻子解释道,“那不是烟花,那是那个人的魂魄……”

    “啥?”孟老头心中一个咯噔。

    二皇子吐槽,“你都做鬼了,不会连魂飞魄散都不知道吧?”

    “魂飞魄散?”孟老头忍不住抖了两抖,“卧槽,好好一个美人,竟然就这么没了?”

    “美人命薄啊……”二皇子摇了摇手中的红玉折扇,又是叹息一声。

    禅照已经抱着佛舞的尸体离开了,魔君则强忍着悲痛的心情对谢迟及其家属团下了逐客令。

    好好的一场婚礼,没想竟到以此收场,原本用来奏礼乐的号角,一转眼又奏上了哀乐,那些大红绸和大红灯笼也一眨眼都变成了阴惨惨的白色,整个魔宫霎时间全都在沉浸在了一片哀伤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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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老头还以为回去也要像来的时候那样跋山涉水,没想到眼睛一闭一睁就已经回到了孟家大宅,看着熟悉的环境,孟老头长舒了一口气,一屁股躺到了沙发上,打着哈欠道,“金窝银窝也不如自己的狗窝啊!”

    说完他又咦了一声,总觉得好像忘了什么事情一样,不过因为人间与魔界的时差关系,他这会儿只觉得又累又困,根本没精力再去想其他的事情了。

    谢迟也累了,毕竟身体还不能说是完全的恢复了,而且又跟着孟时谦天界魔界的跑,这会儿也有些乏了,见孟老头先占了一张沙发,扭头趴进另一张沙发上去了。

    孟时谦见了,心疼道,“累了就去房里休息。”

    谢迟懒懒的哼了哼,“不想动。”

    孟时谦笑了笑,准备上前公主抱,结果谢迟却将他拉到沙发另一头坐了下来,然后头一歪枕着他的腿,舒服的闭上了眼睛,孟时谦伸指轻抚着他略显疲惫的侧颜,宠溺的笑了笑。

    然而这温馨甜蜜的一幕却捅破了屋子里另外两人的醋坛子,孟老头哼了一声,“真是有了媳妇忘了爹!”说完又朝还断断续续抽着鼻子的宋怀安叫道,“书生你过来,我也缺枕头呢!”

    宋怀安乖乖的过去将大腿贡献了出来。紫檀则抱着小白窝到了另一张单人沙发上。

    那另一个醋坛子自然是跟到人间来的二皇子天璇,看到大皇兄和鬼帝甜蜜的相亲相爱,他心里有些酸不溜丢的,“想当初还是我介绍你俩认识的,皇兄你这一刀子捅的,皇弟我心里真是瓦凉瓦凉的啊!”

    孟时谦还没答话,谢迟眼皮一掀,就先飞出一记眼刀子,“你从头到尾惦记的都是我那些宝贝,阎王已经跟我告了好几状了,回头记得跟我去一趟阎王殿。”

    “呃……”二皇子轻摇折扇的手一顿,一张醋脸立马换成谄媚的笑脸,“大嫂息怒呀,咱们现在已经是一家人了,一家人就不说两家话,你的就是我的,我的也就是你的了嘛!”

    谢迟哼了哼,“凡间有云,亲兄弟明算帐,何况你只是个附带品,回头我让阎王清算一下,这些年被你借走的,顺走的,拐走的,你记得一件不少的给我还回来。”

    二皇子的俊脸垮了垮,再也笑不下去了,“卧槽,合着你嫁给我大哥连嫁妆都不带的吗?”

    听到嫁妆这个字眼,孟老头一下子从沙发上蹦了起来,“作为时谦的父亲,我觉得谢宝宝的嫁妆应该归我们时谦所有。”说着一把夺过了二皇子手上的红玉折扇,“我记得你说过这宝贝扇子也是从我家儿媳妇那里顺来的!”

    二皇子是个爱宝如命的主,这下子有些急眼了,“卧槽,你一孤魂野鬼也敢来跟我抢宝贝!”

    仗着儿子儿媳都是了不起的主,孟老头现在的腰杆子可是一等一的硬,胡子一吹,就得瑟道,“我们在魔界的时候可是打过赌的,你输了这把玉折扇就归要我,你堂堂天界二皇子,不会输不起吧?”

    二皇子没想到会栽给一个糟老头,气得手直抖,“你你你你你……你敢不敢再跟本皇子赌一次?”

    “赌什么?”

    二皇子瞅了瞅一脸看好戏的谢迟,嘿嘿嘿的淫|笑了两声,“就赌你儿媳妇,我大嫂,他跟你儿子,我大哥,有没有那个啥呀那个啥!”

    “噗——”孟老头差点被一口气给呛死。

    这次还不等谢迟炸毛,孟时谦就先发声了,“胡闹!”

    二皇子吐了吐舌头,别看他这个大皇兄平时总是一副温文尔雅的模样,真的发起脾气来,那可比雷霆之怒还要来的慑人。

    当然,孟时谦也不是真的生气了,只是不喜欢他们乱开玩笑,不过他现在忧心的却是另一件事情,“你假扮开阳戏弄魔君,魔君肯定不会善罢甘休,回头若闹到父皇那里,一切就没那么好收场了。”

    这件事情二皇子确实做的有些过火,所以他撇了撇嘴,没敢吭声。

    孟时谦叹气,“开阳呢?他现在在什么地方?”

    二皇子挠了挠下巴道,“六皇弟呀,估计已经被三皇弟他们给踹到人间了。”

    孟时谦微微皱眉,略一思量,“这样也好,他若真不想嫁,人间也算是个藏身的好地方,只是依他那脾气怕是不会老实听话。”

    “皇兄放心,我们暂时封印了六皇弟的记忆,这样他就能乖乖的在人间呆着了。”

    孟时谦点了点头,也没再说什么,见谢迟也是真的累了,就抱起他回房了。其实经过魔界一游,大家也都累了,所以也都各自找地方修养生息去了。

    只不过……

    魔界。

    苟孝仁哆哆嗦嗦的正被一群魔族人给围在中间,各种视|奸,以及品头论足,还有让他心惊肉跳的煎炒烹炸理论,直吓得他狗胆都快爆了。

    “呜呜呜~~~老爹,书生,小白,你们在哪呀?快来救我呀!”

    作者有话要说:啊罗哈~~~

    我回来了~~~

    是煎是炸随便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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