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结局回羡鱼得孕依依死,束御外敌封少保(一)

    不管韩束脚下如何迟疑,澜庭阁与琳琅轩的后墙,还是近在眼前了。

    虽说澜庭阁与琳琅轩最是花羡鱼手眼能到的,可谁又说得准,必毫无破绽,固若金汤的,所以韩束每每还是从后夹道翻墙而入。

    此时,外头传来梆子四响。

    原来已至四更天了。

    韩束翻墙而入,彼时澜庭阁早已暗无光亮,只琳琅轩还为他留一盏烛火。

    如今还能有人为他留一盏灯,他日花羡鱼人去楼空,便只剩下荒凉了吧。

    想到这些,韩束心内只觉孤寂凄凉,往琳琅轩去的脚步便顿住了,仿若只要他不进去,屋的人便永远都会等他归来一般。

    就在这时,就听有人轻声问道:“可是大爷回来了?”

    韩束抬头只见丽娘提灯从后房门出来,“是我,小心不可声张。”

    丽娘忙噤声上前,给韩束照亮脚下的路。

    韩束几步从后房门进了琳琅轩上房。

    花羡鱼果然没睡,在灯下不知看什么直颦眉,就连韩束进来了,也未察觉。

    直到韩束近了跟前,拿剪子剪了灯花,花羡鱼这方觉察。

    “已四更天了,妹妹怎么还不睡?给我留一盏灯便成了,以后再不必如此熬夜等我的。”韩束小心地说着满是深意的“以后”二字。

    花羡鱼从榻上下来,亲奉水奉茶,道:“我倒不是为等束哥哥到这早晚的。束哥哥还不知吧,今儿林家把大老爷和大太太送去北都的东西,反添了几样照数目一气都还礼数了回来。林家这是存心跟大老爷和大太太生分了,可知他们家的态度。”

    拿起炕桌上的礼单,花羡鱼又道:“这不,大太太让我仔细对照,还想着下回还送的。”

    韩束听了只点点头。

    花羡鱼想起,还有件事要韩束知道的,便话头一转道:“自老太太说大太太对束哥哥的事儿不上心,大太太回头就把大奶奶接去亲自教导了。可大太太发觉大奶奶的身子好一阵,歹一阵的,一查才知道原来是二太太在给大奶奶吃来路不明的方子。因二太太怕给人知道,大奶奶又搬到大太太那里住了,多有不便,大奶奶的药吃一阵,停一阵,才那样了。大太太要查这方子的出处,二太太只说是极灵验的海上方。为这事儿,大太太和二太太正没交呢。我就拿方子给莫大夫瞧了。我方才就在看莫大夫写的启贴。莫大夫说了,这方子倒是调补的良方,但只适用于先天壮的。大奶奶身子弱,用这类的方子,久而久之身子再虚不受补了,人可就再调养不过来了。”

    韩束听了点点头,“回头我便去说。”

    花羡鱼见韩束神色有些不振,问道:“束哥哥可是饿了?灶上我还让他们热着燕窝粥,束哥哥可要用点儿再歇息?”

    韩束摇摇头,无缘无故地看了花羡鱼好一会后,携手花羡鱼往他们安寝的碧纱橱去。

    花羡鱼道:“怎的了?可是外头的事情不顺?”

    韩束回头却未答言,脚下也没停,直到进了碧纱橱,掩了槅扇,两人对坐在罗汉床上时,韩束这才道:“北都已有消息了。”

    花羡鱼一怔,算算日子也是时候了,于是道:“如何?”

    韩束目光闪烁,“中了,都中了。”

    花羡鱼双手合十,念了声佛,又道:“束哥哥你快仔细说说。”

    韩束暗暗吐纳了几遍,打算一鼓作气了,“子允状元及第,殿试之后点翰林,慎卿有幸中选,授庶吉士。方才我已同表叔商议妥当,议定十六日就走。那时……那时……你是个什么意思?”

    原以为会等来花羡鱼说会去会留的话,没曾想,花羡鱼却一拍桌案,极是高兴道:“如此大喜的事情,当饮上几杯方尽兴。”

    不待韩束说话,花羡鱼就忙忙出去吩咐小厨房做几样小菜,再打一壶酒来。

    韩束觉着自己就像是忽然被暂缓行刑的囚犯般,想再问,可方才的一鼓作气,被花羡鱼这一岔,便衰竭了,再问不出口了。

    待酒馔送来摆上,花羡鱼给韩束斟了一杯,又给自己斟了一杯,举杯道:“这杯是我敬束哥哥的。谢束哥哥对我娘家的私护持。”说罢,花羡鱼十分豪气地仰头就灌,让韩束想劝都来不及。

    因饮得急,花羡鱼被呛了好一会子,才缓过气来,但也不难看出她是真欢喜。

    待花羡鱼又满上第二杯,举杯向天道:“这杯敬上天。”花羡鱼没说为何要敬上天,但韩束还是跟着又喝了一杯。

    第三杯,两人又开始对饮,就这么一杯接一杯,韩束到底没能等来花羡鱼的答言,而花羡鱼则以为韩束能懂,故而都不再言语,直到韩束微醺,花羡鱼早醉得东倒西歪,口里还不住道:“高兴,真高兴,当再吃一盅……”

    见花羡鱼已这般形景,韩束知道再不能喝,便起身扶花羡鱼去歇息,“羡鱼妹妹醉了,不能再喝了。”

    花羡鱼摇摇晃晃地从罗汉床上下来,道:“我……嗝……高兴,就是……醉死了……我也……嗝……也乐意。来,再……喝。”

    韩束无奈道:“好,再喝,躺床上去再喝。”

    两人就这么踉踉跄跄地往拔步床上走去。

    也是自重生以来,花羡鱼都不敢放纵过自己,一路汲汲营营,步步小心的缘故,今日好不容易醉了一回,花羡鱼这才露出了当年的本性。

    近了拔步床,花羡鱼顺势就往前倒,还趁韩束不备,扯着韩束一块,登时两人倒作一团。

    花羡鱼得逞,乐得直笑,揪着韩束的衣襟伏在韩束身上,道:“看你……嗝……还能……往那里去。”

    “好,我哪里都不去。”韩束扶着花羡鱼的腰,失神地看着花羡鱼。

    此时花羡鱼两靥泛红,醉眼迷离,眉眼间无形中生出多少娇俏的妩媚来,让韩束看得心神荡漾。

    “羡鱼妹妹。”韩束抬手想抚上花羡鱼的脸颊,却被花羡鱼笑着躲开了,还张口就去咬住韩束的指头。

    韩束顿觉指尖的温湿瞬时传入心头,人打了个激灵,身子也像是复活了一般,蠢蠢欲动的,“羡鱼妹妹,赶紧松口。”

    花羡鱼一面朝韩束笑,一面含含糊糊道:“不……不要。”罢了,还故意拿舌尖舔了舔韩束的指头。

    韩束就觉得一直压在腹中的酒劲儿直往头上冲去了,一时间所以得顾忌都被丢开了。

    韩束伸手抱住花羡鱼一个翻转,两人就变换了上下。

    韩束喘息如牛,慢慢俯下头来就在花羡鱼下巴上咬了一口。

    花羡鱼吃痛,这才松开了韩束的手,但她却只当韩束在同他玩耍,伸手环上韩束的颈项,把韩束的头拉下来,朝韩束嘴上就咬去。

    到底是醉了的人,力道自然没能控制好,韩束的嘴唇被咬破了。

    当韩束唇上的血珠在一点一点的凝结,最后不堪重负,慢慢滑落时,花羡鱼觉着好玩,又*着去接了那血珠。

    就算韩束是十分清醒之时,也受不住花羡鱼这样的挑逗,更遑论现下已有几分酣醉的韩束了。

    韩束当下便噙住花羡鱼的唇,用力的吮吻,再不放任花羡鱼在的唇上胡作非为,直吻得花羡鱼亦气息不畅,嘤咛哀求,想要得更多时,两人开始交融出更为亲密的情意来。

    屋内*一刻值千金,房外树影婆娑,花香馥郁,月隐云后……

    然,此时将军府中未曾睡去又何止花羡鱼和韩束,正院上房的灯火也是彻夜通明。

    今日林家将将军府送去的东西依足数目全数还礼,让秦夫人实在不知该怎么应对了。

    且这时候又恰在王府长子徐司即将娶妻之时,虽然长子的新夫人魏氏说起来,和韩涵能算得上是表姐妹,可魏氏的性情如何,全然不知道。

    魏氏背后有当权的魏家和林家做靠山,又是皇上赐婚的,再名正言顺不过了的,若她有心要打压韩涵,就是将军府也没法子的。

    所以秦夫人十分焦急于和林家修好,盼林怡然这个魏氏的舅舅能给韩涵说话。这般一来,往后韩涵在魏氏跟前的日子也能好过些。

    可没想到,林家会这般不留情面,让秦夫人一时束手无措,只得连夜打发人到军中去回韩悼滑。

    韩悼滑回府时已是三更,草草盥沐过后,便同秦夫人商议起来。

    其实韩悼滑知道林家为何这般姿态,只因他也得了消息了,林怡然已升任吏部尚书,入内阁了,当日那些待林家薄情的,林怡然如何还能理会的。

    思忖片刻后,韩悼滑道:“既然姐夫和姐姐是这么个态度,可见在他们那里是行不通了,只有走你外甥女一途了。”

    秦夫人一怔,不解道:“蕊初?她又有何用的?”

    韩悼滑道:“你不是说,她对束哥儿是还有旧情的,只要她一心要嫁束哥儿,我们两家结成姻亲,还愁林家不能照拂我们家的。”

    秦夫人知道是这道理,只是柳依依已占先了,总不能让林蕊初做小的,于是秦夫人冷笑道:“除非老爷再上书奏请让束哥儿再兼祧一房,不然停妻再娶的罪名,谁来当?”

    韩悼滑瞥了一眼秦夫人,道:“糊涂。你成日家说大奶奶的不好,到如今反倒不知道如何行事了。”

    秦夫人又是一怔,道:“你是说让束哥儿休妻?虽说柳氏她至今无出,可到底是未圆房之故。若拿‘不是舅姑’又或是‘恶疾’为由,也不太说得过去,且还有‘三不去’在前,如何使得。传出去可不好听。”

    韩悼滑却撒手不管了,“我们使不得,便找使得的人来。反正不管何如,只要给你外甥女她腾出个空来就成了。”

    作者有话要说:回来迟了点,这才更新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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