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唯一给过他温暖与照顾的师妹,曾亲手将她为他建造的那个虚假的幸福世界摧毁。看来他与师妹的缘分,在镜中世界便画下了休止符。成昆沉默下来,瞥了眼身边的那个人,怔忪的想着:大概这一辈子,他想要抓住的只有这个人了。

    这个世界上大概没有人懂得,对于成昆来说,如今的师兄是他唯一有机会抓住的光芒,也是他唯一不可能放手的存在。这种感情,在经历过前世以及镜中世界两世的对比后,尤其清晰明确。

    但却无人知晓。

    作者有话要说:清明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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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更大概要等到九点以后吧……亲们留着明天看也可以哟!~咳咳,我淘宝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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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4、四、抵足而眠心门展 ...

    看到小孩怔忪的神情,阳顶天脑海中忽然灵光一闪,自觉找到了他不对劲的源头,顿时好笑的伸手揉了揉成昆的发顶:“傻小子,你该不会是在担心师妹出生后,会抢了你在家中的地位吧?”若非如此,成昆怎么会忽然如此排斥回家,只想留在此处?他可不觉得这没心没肺的小子真的只是单纯因为舍不得自己才想留下。

    成昆恨恨然的瞪了他一眼:“才不是!”他有些挫败的叹了口气,有些事情实在是不知道要如何说,偏偏当事人还毫无自觉——也罢,大不了他先回家看看,然后寻个时机再跑回来就是了!最次就算依旧走回了前世的老路,以他如今洞察先机的记忆,拖个三五七天错开方家的命案也不是什么难事。

    “不是的话纠结些什么!”阳顶天摇了摇头,猜不透小孩子的想法。走了几步,忽然抬头闻了闻:“唔,好香!不知道三师弟做了些什么东西?走,去吃饭吧!”

    空气中确实飘出一股饭香,闻起来很是诱人。成昆本想问问阳顶天的伤如何了,见阳顶天健步如飞,这句话也就没问出来,加之自己腹中也有些饿了,便跟着他向饭堂方向跑去。

    用过晚饭后,两人一路走回阳顶天的卧室,天色已暗,月上中天,成昆磨磨蹭蹭的不愿进屋,站在门口像模像样的扎起马步做基本功,而后被三月的夜晚冻得阵阵哆嗦。

    “小昆?”阳顶天已是第二次出来催人了,“还在练功?快进来吧!都这么晚了,洗洗早点睡!”

    成昆不答,扎着马步睁大眼望着前方影影绰绰的树木,他才不是想练功才一直呆在外面,纯粹是因为——不自在。

    做鬼的时候无论怎么飘在阳顶天身边都无所谓,反正对方都看不见。但是如今却是切切实实的相处,晚上也要睡在一起——成昆忽然发现自己很有点叶公好龙的精神,以前不觉如何,此刻真的开始与这人同处一室后,浮现在心头的不自在感反而比上辈子还要严重。

    其实即便不算孩提时的那段时间,上辈子他和阳顶天也曾同床共枕过,而且不止一次。即使是与师妹成婚之后,阳顶天也常常会找些理由约他出来饮酒论武,累极了便效仿古人抵足而眠——但是那个时候他心有旁骛,一面小心翼翼的控制着不让自己杀气外泄,一面又忧于与魔头同床共枕,辗转反侧,根本就没想过其他,更没想过枕边之人心中抱着的是怎样的念头。

    现在想来,这家伙真不愧是魔教头子,当初他留在光明顶上的时候没少给彼此创造亲近的机会,甚至……就是自己一直迟钝的没发现。如今知道了他的心思,顿觉有些难以坦然而对。成昆扪心自问,他虽然感动于阳顶天对自己的感情,可是事到临头,还是会觉得心中发憷。

    感激之情与慕少艾之情,归根究底也不是一回事,他舍不得阳顶天全心全意的付出,又还没办法接受他的感情,这种感觉真是矛盾之极。

    说起来,阳顶天究竟是何时对他起了那样的心思的?再见之时还是那几年的相处?总不可能是儿时吧!

    最后一个念头才一冒出,成昆顿时一脸黑线,看着阳顶天的目光都添了几分怪异:这人不会真有什么不好的癖好吧?

    正好阳顶天这次不再听成昆的托词,二话不说拉起他的手臂便拖着进了屋,成昆偷眼望去,盯着那人线条坚毅的下巴,心中暗自摇头:他实在是看不出这人有什么龌龊的心思,神态举止都正常得很——也就是说,至少此时阳顶天对他的感情还只是正常的师兄弟吧!

    想通这一点,不知为何居然有点失落。成昆在心中嘲笑自己:嘿,老鬼啊老鬼!你还真是自我的可以,纠结的是你,失落的也是你,再这么自私下去,小心又走了上辈子的老路!

    阳顶天可不管身后小孩儿在纠结些什么,只知道当他伸手拉住他的手臂时,便感觉到入手冰凉,担心对方春寒入体,忙从火炉上提了水壶下来倒了些开水兑入一旁的水盆中:“小昆,过来用热水洗洗手。”

    “哦。”成昆应了一声过去洗脸洗手,双手一浸入温热的水中,顿时舒服的直欲呻吟。这一舒爽,心中仿佛也被温暖了一般豁然开朗:不管这人究竟是什么想法,他对他成昆的关心是实实在在的,这一点始终不曾改变过。对他来说,这样不就足够了吗?

    成昆不禁暗笑自己之前那点纠结的心思,不再多想,大大方方的洗手洗脸,然后脱了外衣滚上了床,满足的窝在渲软的被窝里,趁机拉了一床被子将自己牢牢裹成了一团。

    看着小孩儿灵动的动作,阳顶天宠溺的笑了笑,就着剩下的水洗了洗手便将盆中水都倒掉了。

    回来时他顺手熄灭了桌上的蜡烛,顿时屋中一暗,月光顺着窗缝倾泻下来,流淌一地银白。他掀开摆在床铺靠外的被子躺□,双手支在脑后,微歪了头:“别捂着口鼻,好好睡!明早还要赶路呢!”

    “哦。”成昆应了一声,毛茸茸的脑袋从被窝里钻出来,一头乱发彻底蹭成了鸡窝,他盯着阳顶天的侧脸,那人说完话便转过头平躺,闭上了眼睛,脸部的棱角轮廓在黑夜之中柔和了不少——他从没想过,自己居然有一天会如此轻松的躺在这人身边,还带着这般闲情逸致观察对方的长相神情,而没有丝毫的忐忑不安与防备猜忌。

    “看什么?”虽然没睁眼,阳顶天显然感觉到了他的视线,顺口问了一句。

    “嘿嘿……”成昆笑了笑,忽然想起之前祖师所言,期期艾艾道,“祖师说你受了伤?伤在哪儿了?现在好点没?”

    阳顶天睁开眼看向他,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怎么,这会儿总算想起师兄的伤了?”

    成昆也觉得自己太后知后觉了些,之前纠结了那么多,大半都是无用之事,反倒最该关心的却一直没能问出口,顿时有些赧然的挠了挠头,好在有着黑夜的遮掩,他又躺在里侧,不用担心月光将自己的面色泄露干净。

    “没多重的伤,不用担心。”也许是听出了成昆笑声中的尴尬,阳顶天没再为难他,抽出一条手臂按了按胸口,“一点内伤罢了,修炼几天就好。你看我今天气色可有半点虚弱?”

    就算有虚弱的感觉也都被那一脸风尘仆仆遮掩住了!成昆在心中吐槽,这话太成熟,想了想到底还是没说出口,而是干脆翻身而起,跪坐在阳顶天身边,作势要去扯他的衣领:“让我看看!”

    “看什么?都说了没事!”阳顶天好笑的拨开小孩的手掌,摇头不让他看。他越是如此,成昆越觉得担心,更要看了。

    两人推搡片刻,阳顶天忽然道:

    “咦?这是什么?”

    成昆虎着脸道:“少转移话题!”说着又去扯他衣襟。阳顶天大手一伸扣住了他的双手手腕,另一只手反而伸向成昆的胸口,拎起一物皱眉道:

    “哪儿来的——佛珠?”

    成昆莫名其妙的低头看时,就见先前被他藏在衣领内的碧玉佛珠在适才打闹中,不知何时从衣领中滑落出来,正被阳顶天拈在手中,旁边还缠绕着原本就挂在颈项上的红线锦囊,红绿相交,看起来还挺好看。他心中一惊,忙抽出手从他手中拎回佛珠,一面塞到中衣内一面强笑道:“没什么,之前在山下买的,觉得挺漂亮就戴在身上了……”

    “之前?”阳顶天盯着他故作淡定的动作,怀疑道:“什么时候买的?我走之前好像还没见你戴过?”

    你走之前当然没见过!成昆心中吐槽,一面在心中想着搪塞之词。他自从“醒来”后就发现这串佛珠戴在自己脖子上了,想摘都摘不掉,好在放在衣服内也不显眼,也就没再注意过,没想到此时居然滑落出来,还连带出了颈上始终挂着的那个红丝线系着的锦囊。

    “挂了这么多东西,不难受?”阳顶天瞥了眼他领口随意塞完鼓囊囊的一团,摇了摇头再度伸手过去:“别动,我帮你整理一下!”

    “哎……”那人动作太快,成昆来不急阻止,脖子上那些累赘已再度被扯了出来。不仅如此,阳顶天还试图将那串佛珠与香囊一同摘下,见状他忙道,“别忙了,那个拿不下来……”

    “来”字还在舌尖上打转,下一刻便生生噎了一半进去——阳顶天居然将那串佛珠解下来了!

    他瞠目结舌的看着阳顶天握着佛珠打量了一阵,点点头道:“品质不错!”而后又拿起那个锦囊,忽然想到,莫非这串佛珠只有他自己弄不下来,别人就可以?

    如果有可能,他还真一点都不想带着这个东西。虽然他不在乎地藏菩萨所谓的为善为恶之说,可是这么一串东西挂在颈项上,就像一根束缚的锁链一般,始终让他心中有些不自在。既然这会儿拿下来了,那么干脆便不再戴着好了!

    而此时阳顶天已经拆掉了锦囊上的红线,正欲将之绑在佛珠上,见状成昆忙道:“别!那个既然拿下来了,我也不太想戴着,收起来好了!”

    “嗯?”阳顶天诧异道,“你之前不是还说很喜欢?”

    成昆干笑道:“还好,就是有些沉。”他说着还揉了揉脖子,其实上辈子他早习惯了挂着佛珠的感觉,这么说不过是托词罢了。

    好在阳顶天信以为真,伸手掂了掂那串佛珠,笑道:“确实有点沉。”而后便将它收在枕头下面,“既然不想戴,明天便收到包裹里吧!好了,先睡觉!”说着将锦囊重又拴在红线上,伸手递给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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