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熙华对周蓦发了一通火。这也是他第一次发脾气,连他自己都愣住了。周蓦更是讶然,站在路边好半天才反应过来。不就是多买了几棵生菜么,至于不?超市里的生菜的确不怎么新鲜,要是怕坏了,可以先吃啊。就算浪费了,又有多少钱呢?她不明白麦熙华对她又是冷脸又是吼叫的为哪般。

    周蓦拎着一袋东西在后面慢吞吞地走着,极力忍住要暴打一顿前面那个人。居然是这种坏脾气,看来两个人还是接触的太少。你不满意可以说,你随随便便发脾气,当我是没有脾气的人么?难道我看起来就是那么傻?什么叫做“你会不会买菜?是不是想把所有的生菜都班都搬回家?”这种讽刺,周蓦觉得很搞笑。

    过了五分钟,麦熙华转过身,看见周蓦落下很大一截,就站在原地等她。周蓦走过他身边,没有停,直接往前走。麦熙华此时已经冷静下来,他早就知道自己的性子里含有不可捉摸的狂躁因素。这是跟从小家庭变故的阴影有关。可是,一直以来,即使是在陈雅荣面前,他都掩饰的很好。不晓得这次,这么小的一件事情,怎么就激发了自己最本质的最真的性情。其实,有脾气不见得就是坏事,谁还没有偶尔冲动的时候呢?只是,麦熙华一直可以保持着与别人的距离,他不动喜怒,那么就没有人轻易可以看穿他。难道说,周蓦就这样卸下了他多年来的心理防备,已经走进他的心里了?

    当然,他知道周蓦肯定不这样想。小姑娘无缘无故被骂,一定会委屈,虽然麦熙华觉得自己骂的也有理由,但这毕竟是小事。他看着周蓦那冷冰冰的小脸,想解释,却不晓得怎样开口。难道说那句很恶俗的话:“打是亲,骂是爱”?他们还没有到这个地步。不要说他不确定自己的心。即使周蓦,虽然对他有好感,可是也没有表现出很想跟他发展下去的意思。两个人这段时间,虽然不像以前那样若即若离,也不过是比普通朋友亲密一点点而已。

    这件事情直到两人回到家才爆发出来。周蓦将东西放在地上,那眼泪就啪啪啪直往下滚,吓了麦熙华一跳。麦熙华本想随她去,女孩子他不会哄,尤其是爱哭的女孩更是麻烦。可是,周蓦也不出声。就是一个劲地掉眼泪。麦熙华的心。突然就软了。他走过去。重重将她搂在怀里,轻声地哄她。

    “你呀,怎么跟个三岁孩子似的,眼泪就这么多!”麦熙华拿手背帮周蓦抹眼泪。很快手背就全湿了,他又去拿纸巾,那眼泪还是止不住。他有些烦躁,这丫头还有完没完了,天天也没见她怎么喝水,都是他逼着她喝的,怎么就这么多眼泪!自己刚刚也就说了两句而已。难道就这么委屈?这要怎么哄?真想打她一顿小屁股才好。

    正在手足无措之间,周蓦自己哭够了,或许也不好意思再哭了。那眼泪瞬间就收回了,说停就停。麦熙华震撼,这丫头是演技派的么,还是情感太丰富!周蓦还在断断续续地哽咽,他轻轻拍着她的后背。不断地叫着她“小屁屁……小屁屁……”周蓦听见这个恶心巴拉的称呼,头顶有乌鸦飞过,一扭身,自己坐到沙发上去,在那里玩手指。

    麦熙华没辙,四周看了看,主动去整理买回来的东西,一会问这个放哪里,一会问中午吃什么。周蓦被吵得不耐烦,又看那人笨手笨脚的,也懒得和他废话,只好起身自己去整理。就这么大一点地方,两人走来走去难免有碰撞,麦熙华趁机偷了一个香,周蓦好不容易破涕为笑了。

    日子在打打闹闹中过去,很快就是农历的小年。陈雅荣打电话给周蓦妈,得知周蓦也没回家,就又打电话将麦熙华狠狠地骂了一顿。那意思恨不得麦熙华马上赶到包头,跟周蓦一起过年,留人家一个小姑娘孤身在那么远的地方,怎么能放心!麦熙华被陈雅荣唠叨的头痛欲烈,还是遵循周蓦的意思,将两个人就在一起的消息瞒得密不透风。

    周蓦给家里打电话,老爸还是精神不振,总是问她什么时候回家,是不是明天就回了,问得周蓦鼻子直发酸。老妈则是千叮咛万嘱咐要周蓦别不舍得生活,一个人和同学过年也要过的像样些。然后,老妈不紧不慢地说了一个雷倒周蓦的话题。

    “蓦子,那个你陈姨打电话来,说你麦子哥在北京,也没回。听说北京离包头也不算远的哈。反正你也没事,要不就过年去他那里,两个人过总比你一个孤零零的好。妈真不放心。”周妈勉为其难地转达了陈雅荣话里话外的意思。无论她多中意麦熙华那小伙子,其实她还是想让周蓦待在学校里的好。女孩子总是容易被人说闲话的。

    这在当妈的眼里是原则问题,周蓦当然不敢含糊。麦熙华就在她旁边坐着,周蓦说谎都不带脸红的,“他也没回?我不知道啊。不是跟您说我这边有工作么,走不开呀。嗯,他或许已经有女朋友了,回家不方便吧。对,我就不去凑这个热闹了。嗯,照顾好您自己和老爸哈。我会好好吃饭的。”

    麦熙华听了,哭笑不得,这丫头,什么时候都不忘损他几句,给他制造些麻烦。这玩笑话一说,要是让陈雅荣晓得了,说不定立马就赶到北京,看看他到底有没有情况。他轻睨了一眼笑得贼兮兮的小丫头,语气中充满警告的意味,“女朋友?你这样说,到时候引起的一切后果,你自负啊。”

    周蓦眨眨眼,很是臭屁地拍拍胸脯,“放心,这个可以有啊。你知道我很会模仿别人的声音的。到时阿姨打电话来,我就随便扮演一个口音很重的南方人,就没有人说你不争气了。”说着,她还即兴惟妙惟肖地来了几句广东舍友的潮汕口音。

    面对这样子一味沉浸给自己“排忧解难”的乐趣之中的周蓦,麦熙华是又气又笑。他没想到,自己怎么不知不觉就“沦落”到这个地步了。或许,是时候该找个女朋友,可是这个女朋友,又在哪里呢?要是随随便便找一个,那他也不至于荒废了这几年。这也是一个大问题。

    “我一直在等你。你还能走多远?”周蓦晚上在逛空间的时候,发现麦熙华居然开通了空间,并且写了心情。这可是个大奇事。这家伙都两个太阳了,空间居然都没有开。问他,只说没有意思。现在突然来了这么一句,是什么征兆呢?那个你是谁?她很想问一问麦熙华,刚刚发表的这个心情,是不是代表他此刻心里所想。这是笼统的对爱情的向往,还是已经有了意中人。可是,现在她就靠在他的怀里,两人相偎相依,虽然各自玩着手机,但这难道不能说明什么呢?敏感的周蓦问不出口,她害怕麦熙华会答非所问。很多时候,如果问一下他不愿意告诉你的事情,麦熙华都是避重就轻。周蓦知道自己肯定还不是那个能够让麦熙华倾心相待的人。说不上失落,心里还是有些堵得慌。

    小年过后,麦熙华的公司就开始放假了。工地只留一个施工员看守,这个人选当然就归他了。看守的工人有两个,麦熙华只要待在这里,确保有事情能够找到人就可以了,所以,他也相当于放假了。放假的日子总是轻松的,两个人整天想着怎么吃,周蓦拉着麦熙华几乎逛遍了附近的小吃摊。麦熙华一直很抵触路边摊,他从来不尝,而且规定周蓦也只能浅尝辄止。但是,虽然以前他不馋嘴,这段时间周蓦已经将他的味觉充分地调动起来。所以,要是看见中意的小吃,他都会怂恿周蓦去网上搜集菜谱,然后两人试着做。大部分是既没有卖相也没有味道,但是两人还是乐此不疲,玩得高兴。

    这天晚上,周蓦不知怎么了,就吃坏了肚子,上吐下泻,还全身冒冷汗。麦熙华跑到小区对面的药店询问了之后给她买了一些药,她吃完之后好了很多。两人折腾到十二点才睡下,没想到一点多时,周蓦又发起高烧来,全身烫得吓人。麦熙华建议起来去医院,周蓦却不愿意去,她坚持自己只是感冒了。

    “没事。你不知道,小时候,一直到高中,我就经常感冒。上大学了还好些。估计是昨晚冻着了,然后又吃的很杂。睡一觉就好了,大半夜的,很冷啊。”周蓦倒是很冷静,说到冷,她自己却有气无力地笑了。“我是说,出去冷。我现在热的很。你帮我把保暖脱了吧,散些汗,不然,我会被蒸熟的。”

    麦熙华虽然觉得感冒了还是捂着好,但是看着周蓦额头汗珠不断地往下滴,还是小心翼翼、笨手笨脚地帮她脱去了保暖,只留贴身的衬衣。然后,两人重新睡下,周蓦果然睡的安稳了。麦熙华抱着暖呼呼的周蓦,只觉得馨香扑鼻,那种柔软的感觉异常清晰,倒是好半天才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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