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南宫心,警告你多少次了,不要叫我宝儿,你要叫我昭英哥哥,否则,哼哼……”,小小男孩举着拳头一脸威胁状。

    七岁的栾昭英还没有七岁的南宫心高,两人站在一起,栾昭英只到南宫心的耳朵处,他还要仰着脑袋才能清晰的望进南宫心的眼睛中去。

    小女孩只有七岁大小,但个子却蹿的飞快,看起来像是十多岁的样子,她穿着粉色公主裙,蓬松的裙摆衬托的她像个娇艳的花骨朵,皮肤比那牛奶还要白皙润滑,眼眸灿若星辰,眨眼间仿似星辰闪烁,睫毛长长,使得别人总是看不清她眼底的情绪,脸颊有些婴儿肥,看起来像个洋娃娃般精致可爱。

    她逆光而战,双手叉腰,下巴微抬,高傲而圣洁,有那么一瞬,栾昭英心神恍惚。

    “昭英哥哥?呵呵……真亏你想的出来,我明明比你大足足一个月,你应该要叫我姐姐才对,小不点,快点叫姐姐”。她对栾昭英尾指微勾,斜睨而来的目光有着睥睨万物的凛然和骄傲。

    七岁的南宫心,她的光芒已不可阻挡,南宫家族这一代最出色的女孩子,天资聪颖,三岁涉猎古武,四年时间,她现在可以单挑一个彪形大汉,她更是遗传了自己母亲的好相貌,小小年纪便是玉雪可爱,长大该是何等风华?

    她已经将南宫家族同辈的孩子远远抛下,南宫湘、南宫序、南宫云只有望其项背的份儿,南宫典和南宫秋对她亦十分宠爱,可以说,在南宫家族,南宫心说的话才是圣旨,惹谁都别惹南宫心。

    栾昭英小脸微红,不服气的哼道:“你胡说,妈妈说你是妹妹,你要叫我哥哥”。

    想到这里南宫心就郁闷,明明她比栾昭英大了足足一个月,烟姨还非要她叫昭英哥哥,这根本就不合理好不好,但栾昭英这小子就是一根劲,他认定的事情九头牛都拉不回来,这辈子想要让他叫一声姐,那真是比登天还难。

    但是想要她南宫心叫他哥哥?想都别想。

    她有弟弟,比栾昭英乖巧听话一百倍,想到小钰,南宫心心情有些低落,爸爸和妈妈很少在家,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别国旅游,爸爸说他毕生的志愿就是带妈妈走遍世界的每一个角落,而小钰也爱凑热闹,时常跟着爸妈出去旅游,南宫心也只有过年或者她和小钰生日的时候才会全家团聚。

    她不喜欢南宫家族,大伯太严肃,二伯二伯母一家子她都不喜欢,还有小姑堂姐、每次见到她都是一顿冷嘲热讽,不敢动她,也只能背地里做些小动作,她年纪小,但该懂的她都懂,这种氛围,她不喜欢。

    一年中,她更多时间是住在烟姨家里,烟姨家是隐藏在山林里的一座大宅子,常年漂浮着药香,静谧而温馨,她已经习惯了。

    烟姨对她很好,会给她做好吃的药膳强身健体,烟姨说会把她养的白白胖胖,一辈子都不会生病,如果她和栾昭英打架,即使她把栾昭英揍的满地找牙,皮青脸肿,烟姨依旧会不由分说的批评栾昭英,可以说在南宫心的童年和少年生涯中,斐烟比生了她却满世界跑的沙玥来说,要亲近不少。

    但南宫心却有些奇怪,烟姨从来没有和爸爸妈妈见过面,却对她比对亲儿子都好。

    烟姨医术很好,每天都有很多来求医的人,烟姨也有了个“女神医”的称号,虽然烟姨相貌没有妈妈好看,但在南宫心的心中,温柔善良又医术高明的斐烟是这个世界上最美丽的女人。

    如果沙玥知道南宫心的想法,一定会伤心,但事实就是这样,虽然沙玥生了她,但她从小就和沙玥不亲近,沙玥一年又不在家几次,她大部分时间都是在栾昭英家里度过的。

    南宫心不想搭理栾昭英,这小子被烟姨和姨夫宠溺的无法无天,稍有不顺心就大哭来博同情,但这一招现在已经不好使了,碰上她南宫心,他就等着苦干眼泪吧。

    南宫心扭头便走,栾昭英下意识去抓南宫心的胳膊,被南宫心闪身避开,栾昭英身体摇摇晃晃往前跌去,南宫心犹豫了一瞬,到底伸出手扶住了他。

    “栾昭英,您能不能让我省省心”?

    “可以啊”,栾昭英顺势歪倒在南宫心肩膀上,舒服的眯起眼睛,她身上好香,好软啊,爸爸说,如果喜欢一个人的话,就要表现出来,就像他对妈妈那样。

    “啪”的一下,栾昭英后脑勺挨了一巴掌,疼的他疵着牙怒瞪南宫心:“你干嘛打我”?

    南宫心一把推开他,嫌恶的拂了拂裙摆“栾昭英,你找死”!最讨厌别人碰她,脏死了。

    “还是说你是故意的”。南宫心眯起眼睛,空气有一瞬间的寂静,栾昭英心里“咯噔”一声,他最怕这个样子的南宫心了,莫名的让他觉得害怕。

    南宫心有洁癖,很严重的洁癖,她的裙子从来都是一尘不染,别人只要一靠近她她就会浑身不舒服,严重的时候会二话不说的动手,栾昭英以前在她手下没少吃亏,这次倒是一时大意给忘记了。

    这是病,得治!栾昭英在心底默默腹诽,脸上却不敢表现出来分毫,他虽然总是挑战南宫心的权威,却也是见好就收,过过嘴瘾就得了,否则他就等着被暴揍一顿吧,到时侯还没人站在他这边。

    欲哭无泪啊!

    栾昭英觉得南宫心才是妈妈的亲生女儿,他肯定是妈妈从山里捡回来的。

    要不然为什么妈妈对南宫心比对他这个亲儿子还亲?

    “心儿,宝儿,快点回家洗手吃饭了”,女子温柔的呼唤随风传来,栾昭英目光一亮,也不管南宫心了,撒丫子就往山下跑去。

    南宫心慢悠悠的跟在后头,抬头看了眼日光,树枝繁密,昏黄的夕阳透过缝隙射来一丝金黄的光芒,有些刺眼,南宫心微眯起眼睛,嘴角勾起一抹轻柔的微笑。

    再过一个星期就是她和小钰的七岁生日了,到时候爸爸妈妈都会回来吧,一家人终于可以团聚了,虽然烟姨对她很好,可终究不是她的亲生母亲,她依旧渴望那个女人的拥抱。

    很温暖,令她眷恋、亦神往!

    “烟姨,明天我就动身回玉洹山了,七天后是我和小钰的生日,我想爸爸妈妈了”。南宫心放下碗筷,看着对面吃相优雅的女人低声说道。

    斐烟点了点头,“是啊,你都一年没回家了,也是时候回去看看了,明天我让你姨夫送你,否则我不放心”。

    乔心唇瓣动了动,终究不忍回绝烟姨的好心,她才七岁,一个人出远门是会让大人担心,还是让烟姨放心好了。

    “我也要去我也要去”。栾昭英把筷子“啪”的一声拍在餐桌上,眉飞色舞的说道。

    回玉洹山啊,那儿可比家里好玩多了,更何况他不想和南宫心分离。

    “心儿是回家,你跟着凑什么热闹,听妈妈的话好好呆在家里,过几天心儿就回来了”。斐烟耐心哄道。

    “不要不要,我就要跟心儿回去,她都可以住咱们家,我为什么不能住她家里,小气鬼”,栾昭英对着南宫心做了个鬼脸,气势汹汹的吼道。

    “烟姨,让宝儿跟我一起回家吧,我们俩就没分开过,他一个人指不定又闹出什么事来,你每天要给慕名而来的患者看病,姨夫又忙得很,哪管得来宝儿,我看着他也能让他收敛着点”。

    “喂南宫心,你说谁呢?什么叫指不定又闹出什么事情来?你在说我是不是,我就知道你没安什么好心,变着法在妈妈面前说我坏话”。

    南宫心对栾昭英的怒骂毫不在意,她目光直视斐烟,眼神清亮,背脊挺得笔直,像个白天鹅般高贵而又优雅。

    斐烟看着面前的女孩子,眼眶隐隐有些湿润。

    前世她最后一次见到心儿,她挺着大肚子,面色苍白却难掩幸福,半生漂泊孤苦,却也最终,找到了真心疼爱她的人。

    这一世,她把所有苦难尽数扼杀在摇篮里,她是南宫家族这一辈最受宠爱的女孩子,父母恩爱,天资聪颖,似乎从她一出生,老天就给了她最好的一切。

    她是那么幸福,那么的令人羡慕!

    这一切,都是她应得的。

    不、这还远远不够……

    斐烟移开目光,慈爱温柔的注视着自己的儿子,和她无数个噩梦中出现的那张小脸一模一样,俊俏、可爱,她总是以为自己在做梦。

    那么不真实!

    “好,妈妈答应你了,但宝儿要记住,一定要听心儿的话,知道吗”?

    宝儿暗暗翻了个白眼,他为什么要听南宫心的话,他又不是小孩子、呃……七岁不小了吧……

    面上一副乖巧模样,点着小脑袋,露出两颗可爱的小虎牙:“嗯嗯,我一定听话,妈妈放心好了”。

    回家的那天,刮起了大风,天气阴沉的想要下雨,南宫心打开车门率先离开,栾昭英在和自己爸爸做最后道别。

    栾昭英从小就黏人,这是他第一次离开父母,耷拉着眼皮似哭非哭,两手牢牢圈着栾枫的脖子,整个人八爪鱼似的攀在他身上。

    栾枫不禁是个妻奴,还是个十足十的儿奴,不论他在商界是如何的驰骋风云,在妻子和儿子面前,永远都是个耐心温柔的丈夫和奶爸。

    南宫心和南宫钰的七岁生日,对南宫家族来说绝对算得上一项大事,从一个月前开始,南宫家族就开始准备,南宫心和南宫钰一年回不来几次,南宫典老爷子想自己孙女想的不行,奈何孩子都大了,怎么能把她们绑在身边,便想着给她们办个声势浩大的生日宴,让别人都看看,他南宫典的小孙女,多么招人喜爱。

    人一老,想法就有点幼稚。

    “小钰”。踏进竹兰轩,清香迎面吹来,南宫心笑弯了眼睛,这是记忆中,母亲身上的味道。

    “姐,我想死你了”。一个黑影猛然从屋子里蹿出来,一把抱住南宫心,惊喜的喊道。

    南宫心后退两步才勉强站稳,无奈的垂眸看向怀中的小男孩:“小钰,你又吃胖了”。

    “哪有”?怪叫一声,南宫钰赶忙从南宫心身上下来,原地转了两圈,“还不是妈妈手艺太好,我都吃胖了”。

    面前的小男孩穿着黑色小礼服,皮肤白皙,脸蛋圆圆,一双与南宫心如出一辙的黑色瞳眸透出一丝灵俏的光来,小身板也是胖乎乎的煞是可爱,真想让人抱着亲一口。

    南宫心情不自禁一笑,点着他的额头:“是你自己贪吃,怎么怪起妈妈来了”。

    南宫钰不满的嘟囔道:“你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如果是你的话,你绝对比我还要胖”。

    南宫心摇头失笑,牵起南宫钰的手往屋子里走去,刚走两步,身后突然传来大哭声,这声音南宫心无比熟悉,不由得扶额,她怎么差点把那个鬼精灵给忘了。

    “栾昭英,你又怎么了”?其实她更想大吼一声,栾宝儿你给我闭嘴,再哭我把你嘴巴给缝上。

    但现在是在家里,被爸爸妈妈看到,又该拿礼仪来说教了。

    栾昭英一手抹着眼泪,一手指着南宫钰:“他是谁?你为什么拉他的手,你不喜欢宝儿了吗”?说着作势就要大哭起来。

    南宫心这才想起来栾昭英从来没有见过小钰,这是他们第一次见面,不认识也是正常,她拉着南宫钰的手想要解释,南宫钰却突然挣脱开她的手,胖乎乎的小身板“噔噔噔”跑到栾昭英面前,双手叉腰,下巴高抬。

    “她是我姐姐,你说她为什么不能牵我的手,我倒是要问问你是谁?这是我家,你凭什么进来,那儿远给我滚哪儿去”。南宫钰简直快气死了,这是他姐姐他凭什么不能拉她的手,狗拿耗子多管闲事,更何况连他是何方神圣都不知道。

    他一年好不容易见姐姐一次,还被这个不知道从哪疙瘩钻出来的臭小子给打搅了,他能忍住才怪。

    “她是你姐姐?你是南宫钰”?

    “你知道我”?南宫钰指了指自己。

    栾昭英破涕为笑,“我经常听心儿提起你,你是心儿的孪生弟弟对吧,你们俩长的可真像”。南宫心对这个弟弟可是很疼爱的,如果惹怒了他,南宫心绝对会二话不说把自己赶出南宫家族,那可得不偿失。

    南宫钰高兴的仰起头,挺着圆滚滚的小肚子:“那是当然了”。

    他最喜欢听到别人夸他和姐姐长得像,姐姐长得那么好看,他也差不到哪里去。

    “喂,那你是谁,怎么会在我家”?南宫钰还没忘了最要紧的事情。

    “他叫栾昭英,小名叫栾宝儿,他是斐烟阿姨的儿子,小钰,以后他也是我们的弟弟,不可以欺负他,知道吗”?南宫心走过来说道。

    栾昭英脸色立刻就黑了,弟弟……

    “嗯”,南宫钰乖巧的点头,在南宫心转身的刹那,对着栾昭英露出一排洁白的贝齿,一双乌黑眸子微眯,露出一线危险的光来。

    嘿嘿,来日方长……

    栾昭英莫名打了个寒颤,明明青天白日,他忽然觉得冷!

    “爸爸妈妈呢”?南宫心边往里走边问。

    南宫钰很自然的拉着南宫心的手,“在屋里呢,爸妈可想你了,还说如果你不回来就带我去斐烟阿姨家去看你呢”。

    栾昭英默默的跟在后边,看着前方相携的两人,目光哀怨,头罩乌云。

    ……

    “把你的心给我,把你的心给我……”。披头散发的女人尖叫着扑过来,被一团烟雾笼罩着,始终看不清那人的面容,她身上都是血,甚至连头发都在滴血,凄婉哀绝的声音抓挠着人心,尖利的指甲像弯刀般扎入她的心脏,她终于看清女人披散的长发下那双仇恨血红的眼睛。

    “啊……”。南宫心忽然直起身来,大口大口的喘息,黑夜里,长发因冷汗黏湿在侧脸上,她惊恐的瞪大双眸,胸口闷的快要喘不过气来。

    摸索着给自己倒了杯水,喝下之后她蜷缩回床上,抱着被子坐在床上,望着茫然的夜色发呆。

    那么真实的感受,让她恍然觉得那些事情都曾经发生过。

    可是,梦醒来,她依旧是南宫心,南宫家族的骄傲,世家小姐羡慕的对象,豪门公子倾慕的梦中情人。

    十六岁的南宫心,就像日上中空的骄阳,明媚、火热,美丽的不可阻挡。

    也如那暗夜的幽月,皎洁、冰凉、虚幻的镜花水月。

    可是,自她有记忆以来,总是做一个梦,有时是一个满身是血的女人要惋她的心,有时是一场热烈焚烧的大火,有时,是一个男人温柔的耳语,就像电影般在她脑海里回放。

    可是她再去细想,又什么都记不得了,有时候她想的头都疼了,还是什么都记不起来,总是让她误以为是自己的幻觉。

    “心儿,你又做噩梦了”?卧室门忽然从外边推开,穿着卡通睡衣的少年急切的奔过来,握着南宫心的手上上下下的打量一遍,看到她没什么事才彻底松了口气,拿起毛巾小心的给她擦汗。

    南宫心往后退了退,缩回被子里,只露出一头乌黑秀丽的长发,声音瓮瓮的传来:“宝儿,我没事了,你回去好好休息吧”。

    “什么时候你还和我见怪了,我连你洗澡的样子都见过,乖,快点起来洗个澡换件衣服,否则湿衣服贴着身子你会睡不好的”。栾昭英掀开被子想要把南宫心拉起来,南宫心猛然直起身子,黑暗中,那双黝黑瞳眸闪着熠熠的光。

    “栾昭英,你没听见我说的话吗?我说我没事,不需要你操心,还有,我们都十六岁了,该注意男女之防,以后没有我的应允,你不许进我的房间”。

    南宫心指着门口的方向,语气掷地有声:“现在,请你出去”。

    栾昭英拉她的手顿在半空,闻言神色怔了怔,习惯性想要揉揉她的头发,南宫心却快他一步缩了回去,栾昭英的手就那么尴尬的停在半空。

    “好,我现在就走,但湿衣服贴在身上你会睡不舒服的,听我的话去换件衣服好不好”?栾昭英往门边退去,黑暗中,眼底的温柔如水般悄然流泻。

    南宫心跳下床,把栾昭英推出门外,“砰”的一声甩上门,脸色通红,拿手作风使劲扇着。

    为什么会这样,明明小时候她才是主导一切的那个,为什么现在一切都变了,不知何时,跟在她身后的小屁孩已经敢对她的生活指手画脚了,偏偏她还不自知,这让一向喜欢什么都抓在手里的南宫心感到极为不安。

    栾昭英看着面前紧闭的房门,无奈的摇摇头,这丫头,脾气愈加见长啊!

    “这俩孩子怎么回事?我去看看去”?栾枫从温柔乡里直起身来,作势下床。

    斐烟伸手勾住他的脖子,一把又把他拽回床上,“两个孩子的事情,你凑什么热闹”?

    “烟儿,你就不担心吗?他们两个正值年少,万一……”?

    “万一什么”?斐烟笑着问道,在栾枫唇边留下一吻,栾枫身体一颤,尽力克制自己的冷静:“他俩还小,万一除尝禁果,那对两个孩子来说,都不是好事”。

    斐烟眼底光芒忽闪而过,“心儿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宝儿的心思我很清楚,她们两个在一起我求之不得,既然是早晚的事情,又何必执着于一时,再说了,如果真的不小心有孩子了,难道你还养不起吗?我还这么年轻,要不是生宝儿时伤了身子,这些年调理也不见好,我早就想给宝儿生个妹妹了,没有女儿有个孙女也不错,哈哈……”。

    栾枫见斐烟并不反对,他还有什么理由好反对,更何况心儿那孩子他也是看着长大的,相貌好,心性好,关键是自家儿子喜欢。

    他从来没想过心儿会不会喜欢自家儿子,自己儿子那么优秀,是个姑娘都会喜欢啊!

    身上的人压下来,又是一轮极致的欢愉,大汗淋漓中,她紧紧的抱着他的脖子。

    十七年的时间,从懵懂少女到年逾不惑,这个她亏欠良多的男人,终于成为她生命中最不可或缺的存在。

    他们的融合源于一次荒唐的闹剧,却最终,让她再也离不开他。

    她爱他吗?十七年的时间,斐烟不止一次的这样问自己,他不是自己年少时幻想的对象,英俊伟岸,骑着高头大马朝自己走来,他是那样的卑微,如果是以前,她连一个眼神都懒得施舍给他。

    她庆幸前世的苦难让她明白自己最想要的究竟是什么,怨恨早已没有,如今的她,怀着一颗感恩的心,就这样,一辈子就好。

    栾枫不是最优秀的,却是最爱她的,给了她宝儿,会为了她们母子而拼尽全力,这样努力爱着她的男人,她该用一辈子来回报他。

    何必为了心底那点儿虚幻的执念,而忽略身边真实的温暖,该舍该得,她用前世的经历得到了答案。

    宝儿安在,心儿也健康快乐的活着,一切遗憾都得以弥补,即使是死她也无憾了。

    两个孩子从小一起长大,情谊非同一般,宝儿对心儿的感情她早就清楚,对于两个孩子走在一起,她自是乐见其成。

    只是……斐烟心底有些不安,那个人,他还会不会出现在心儿的人生中。

    只要他一出现,自己儿子哪里还有机会……

    但是把自己亲手养大的孩子就这样交到别的男人手中,她很不甘心哪!

    心儿那孩子,她是把她当女儿来养的,女儿早晚都是人家的,儿媳妇才是和自己生活在一起,心儿能嫁给宝儿,那小子就偷着乐吧。

    为了自己儿子,说什么斐烟都要把那个潜在的危险给拔除了……

    第二天早上,栾昭英在南宫心门外徘徊了好久,这么晚了,心儿也该起床了吧,把耳朵贴在门上凝神细听,里边没有一丝响动。

    “心儿?你起床了吗”?

    “你不答应的话我就当你是默认了,我推门进去了哦”?

    依旧没有人应答,栾昭英咬咬牙,推门而入……

    柔软的公主床,浅紫色的印花壁纸,纱帘飘扬,窗下的风铃叮铃作响,初阳投射而来,映得这个不大的房间简洁明亮。

    被子叠的整整齐齐,书架上的书籍摆放整齐,却唯独没有南宫心的身影。

    栾昭英蹙了蹙眉,心底的不安渐渐扩大,“心儿……”?

    清风飘来,窗前的书桌上放着一张被透明的许愿瓶压着的浅蓝信筏被风吹的飞扬起来,悠悠转转,朝着栾昭英的方向飘来。

    栾昭英伸手,信筏被他两指捏着,伸展开来,清淡的香味中,清隽劲秀的字体映入眼帘,如它的主人一般,一撇一捺便是她灵动清越的一颦一笑。

    ‘宝儿,我想出去走走,可能会有一段时间吧,等我累了自然就会回来,别来找我,帮我向烟姨说声对不起,希望我的不辞而别不会让她伤心,南宫心’。

    信筏被他小心的叠好放在贴心的口袋里,嘴角勾着温柔的笑意,两手插兜悠悠然出了房门。

    “少爷早”。路过的女仆看到栾昭英赶忙低头问好,女仆年纪比较小,每次看到这样风流俊俏的少爷便会不自觉羞红双颊,但她们不是心儿小姐,少爷的目光永远不会在她们身上停留。

    那个皎洁流月的少女,每当想起,她们便会自惭形秽,也只有她才足以比肩少爷……

    “妈妈起来了吗”?栾昭英提着自己的小包在餐桌前坐下,纤长的手指捏着勺子喝了一口,很简单的动作,但在这些女仆看来,依旧是摄人心魄的优雅尊贵。

    “夫人还未起”。女仆恭敬回道。

    “哦”,栾昭英眼底酝着淡笑,爸爸也太努力了吧,啧啧……

    “妈妈起来了帮我转告一句,我去追心儿了”。捏起一片香肠丢进嘴里,栾昭英潇洒的提起包甩在肩上,大步流星的往外走去,少年背影清瘦挺拔,逆着晨阳的剪影带着潇洒不羁,以及年轻独有的朝气蓬勃。

    小丫头,胆儿肥了,竟然敢离家出走,但是,你即使逃到天涯海角,我也会把你追回来。

    栾昭英掏出手机,上面显示的红点正在以匀速移动着,栾昭英晃了晃手机,心情很好的勾起嘴角。

    他会等她累了,自己回来,但大千世界,诱惑那么多,虽然心儿从小就表现的很早熟,但她终究是一个女孩,他不敢保证她会始终保持初心。

    他是个自私的男人,所以心儿,不要怪我……

    ……

    “女士们,先生们:飞机正在下降。请您回原位坐好,系好安全带,所有个人电脑及电子设备必须处于关闭状态。请你确认您的手提物品是否已妥善安放。稍后,我们将调暗客舱灯光。谢谢!”。

    “……”!

    “小姐……小姐……请您醒醒”?

    “好吵……”。南宫心觉得耳边一直有个声音在嗡嗡嗡的响个不停,比苍蝇还讨厌,她下意识一巴掌拍过去:“宝儿别闹”。

    她自小习武,力道不可小觑,漂亮的乘务员小姐脑袋一歪差点摔在地上,好不容易稳住身形,耐心极好的说道:“小姐请您醒一醒,飞机已经到站,请您带好随身物品……”。

    熟睡中的女孩慢慢睁开了双眼,乘务员呼吸一滞,接下来的话卡在喉咙里怎么也说不出来。

    没见过这么美丽的女孩子,尤其是那一双眼睛,黝黑亮泽,犹如一汪深潭,深不见底,泛着神秘的色泽,引人一探究竟。

    眨了眨眼睛,南宫心终于恢复了意识,原来已经到站了啊,她竟然在飞机上睡着了,整个头等舱里只剩她自己和面前来叫醒她的乘务员。

    “谢谢”,南宫心背起随身的双肩包,在乘务员惊艳的目光下走下飞机。

    初秋的黄昏带着醉人的薰意,机场大厅里人来人往,大屏幕里的信息极速滚动着,以及广播里甜美的报站女声,巨大的落地窗外,夕阳投射来一线金芒,在那望不到尽头的昏黄暮色下,一架飞机渐飞渐远……

    手机铃声突然响起,南宫心看到来电显示愉悦的勾起嘴角,一边说话一边往机场大厅外走去。

    “小钰,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

    “想你了呗”,少年清脆的嗓音带着一丝顽皮和撒娇。

    “鬼才信你,究竟有什么事”?南宫心才不信呢,这小子玩心大,平时压根想不起来她,也只有有事的时候才会找上自己,充其量也就是个擦屁股的。

    “哎呀姐人家真的想你了嘛,咱俩都多长时间没见面了,你每天都和你的小竹马待在一起,心里还有我这个弟弟嘛”?

    话怎么又绕到她身上来了?南宫心无语,“你现在在学校吗”?

    南宫钰把篮球扔给身边的少年,一边擦汗一边往休息室走去,脸上挂着懒洋洋的笑容,身后女孩的尖叫声冲破天际,南宫心蹙眉问道:“怎么那么吵?你现在在哪儿”?

    “砰”的一声把门甩上,南宫钰躺在休息椅上,一手枕着后脑,双眼望着天花板,闷闷的说道:“姐,我好像喜欢上别人了”。

    南宫心噎了噎,“你才十六岁,现在重点是学习,早恋是不可取的,把你的那点小心思给我收收”。

    “知道了,你比妈妈还烦,整天就会说教,但是,姐,我该怎样才能追到她呢,你给我说说栾宝儿他平常都是怎样追女生的”?

    南宫心蹙了蹙眉,凝神想了想,栾宝儿身边除了她就从来没有过别的女生,哪里会追女生,但她这样说小钰肯定不信,“我又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我哪儿知道”?

    “切,我才不信呢”,南宫钰邪恶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南宫心忽然觉得心脏漏跳了一拍:“你还想自欺欺人到什么时候,你就是栾宝儿的童养媳,那小子从小看你的眼神就不正常,哎、想想以后要叫他姐夫,怎么想怎么郁闷啊……”。

    “南宫钰……”。南宫心陡然提高了声音,连她自己都没发现声音里隐隐夹杂的一丝颤抖和慌乱,“你才是他的童养媳,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

    “呦呦呦……说中心事恼羞成怒了吧,呵呵,你那点小心思我还不知道啊,你就承认吧,你以后除了嫁给栾宝儿,谁还能容忍你的坏脾气啊”。

    南宫心一直在低头接电话,根本没看路,再加上一时心神恍惚,根本没注意到前方迎面走来的人,等到撞在一起,被那冲力顶的往后跌去,南宫心身子一旋,长发飘扬中站稳身形。

    “姐,你怎么了”?南宫钰终于察觉到一丝不对劲,猛然直起身来。

    南宫心看向站在面前的少年,白衣黑裤,很简单的穿着,但少年那挺拔清瘦的身躯愣是穿出了一丝清冷皎洁,细碎的短发下是一双温和忧郁的眼睛,鼻子挺翘,唇形单薄,组合在一起别样的雅致俊秀,他背上背着一把吉他,静静的站在那里,便可入画。

    南宫心愣愣的看着他,不知道心底忽升的一股熟悉感所为何来,鼻子突然一酸,眼泪不受控制的滑落,她从未哭过,却在这一刻,面对一个陌生的少年有这种奇怪的情绪。

    灵魂深处有火苗在跃动,焚烧的她全身都在发烫,恍惚记得梦里那场大火,逐渐映出一张年轻的容颜,她从来看不清那张脸,然而此刻,面前这张清晰的容颜……

    少年轻轻颔首,离得这么近,她甚至可以看到他那浓密乌黑的睫毛,以及他身上好闻的皂角清香,带着阳光和青草的气息。

    错身而过,他毫不犹豫的离开,南宫心忽然抓住他的衣摆,少年不解的回眸,声音如雨过清泉,温柔的不可思议:“小姐,有什么事吗”?

    温柔的太过刺眼,疏离也水到渠成,南宫心突然缩回手,尴尬一笑:“没……没什么,只是你长的很像我的一个故人,对不起……”。

    “为什么要说对不起”?少年挑了挑眉,目光漾着三月的春风,五月的拂柳,心甘情愿的令人沉沦:“该说对不起的是我,勾起了你的伤心事……”。莞尔一笑,俊雅儒和。

    南宫心笑着摇头:“你真是个很善良的人,我可以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吗”?

    两根手指并拢竖在南宫心眼前摇了摇,笑意不减,却无端给人一种疏离感:“小妹妹长的很漂亮,嗯……应该是我见过的人中最漂亮的,但是,这样的搭讪方式未免太过俗套,便是有缘自会相见,等下次见面,我自然会告诉你我叫什么名字”。

    机场里人来人往,却不知何时,人人的目光都往这边看来,起初不可置信,随后便是疯狂的涌来,伴随着女孩子兴奋的尖叫一齐朝南宫心两人所在的方向涌来。

    少年眉峰一蹙,快速从背包里取出墨镜戴上,对着南宫心露出一个温柔的微笑,留下一句:“有缘再见”,便消失在南宫心面前。

    成群结队的人从南宫心身边扑过,她失魂落魄的站在原地,被人流撞得险些摔倒,她突然拽住一个路过的女孩:“你们追的是什么人?他叫什么名字”?

    那女孩用一种看傻子的目光看着南宫心,当看到面前女孩漂亮的面容时怔了怔,“连江如飞你都不认识,也太out了吧,他可是我们中国最具人气和实力的新生代人气小天王,刚拿了音乐大奖,前途无可限量……”巴拉巴拉小嘴说个不停,只差说她家偶像要火到火星上去了,连他的专辑歌词都背得滚瓜烂熟。

    南宫心猛然松手,女孩不察下跌在地上,南宫心越过她往大厅外走去,与鼎沸的人声渐渐背离而去。

    等终于逃离了粉丝的疯狂追捕,江如飞背靠在卫生间的门板上重重喘息,过了好久,等心底的悸动渐渐平息下来,他沿着门板滑坐在地上,牵着嘴角,苦涩一笑。

    猝不及防下、他们相遇了……

    他以为终此一生,她们都不会再有交集,这一世,缘分已止,她是南宫家族最宝贝的小公主,得天独厚,享尽宠爱,这才是原本的她。

    而他……

    命运就是这样可笑,在你猝不及防的时候,给你狠狠一击,她来了,可是他却懦弱的逃跑了……

    因为你的命定天子,不是我……

    人何以与天斗,唯一下场,便是万劫不复……

    ……

    “姐,你刚才怎么了,你在中国吗?我刚才听到你身边的人都在说中国话,喂、你听到我说话了吗”?良久没有人应答,南宫钰逐渐有些慌了。

    母亲的故乡在中国,十岁之后,父亲便带着母亲定居在中国,他初中高中都是在中国上的,但姐姐和他不同,从小就聪明,十三岁便自学拿到了麻省理工大学的学位证书,要不是年龄不够,博士硕士学位也早被她拿下了,南宫钰就奇怪了,他俩都是从一个娘胎里出来的,为什么差别这么大,姐姐简直聪明的不像话,而他……呃,各科成绩都是倒数啊,老师说他有点笨,得多多努力。

    姐姐很多时间都是住在斐烟阿姨家里,和栾宝儿在一起的时间比他都要多,这也是南宫钰最讨厌栾宝儿的一点,但姐姐从小就比较独立,也只有每年生日的时候一家人会团聚,其实他很想姐姐能和他还有爸爸妈妈住在一起,如果姐姐能到他在的学校上学那就再好不过了,姐姐那么聪明,那么厉害,一定会非常受欢迎。

    “没事小钰,你不用担心我”。在路边拦了半天都拦不到一辆出租车,南宫心无奈只能走到马路对面去拦。

    黄昏与黑暗相交的那刻,整个天地忽然一片静谧,天上的飞鸟,清风的拂动,管道里的水流,都仿佛静止了。

    暗夜里一辆黑色的轿车呼啸而来,带着风驰电掣的力量,风忽然有些大,刮的南宫心一头秀发飞扬似舞,她下意识回头看去,车灯太过刺眼,她眯起眼睛,但距离太近,已退无可退。

    猎猎风声刀子般割在脸上,情急之下,南宫心一手撑在车身前,飞跃而起,但车子的速度太快,猛然刹车带来的惯性一下子就把南宫心甩了出去。

    身体重重的跌在地上,胳膊、手臂都受伤了,南宫心感觉脑袋昏沉沉的,以及头发上粘腻的感觉让她很清楚,自己受伤了。

    手臂和小腿传来的疼痛让她全身虚软无力,刚直起身来又重重的跌落下去,迷糊的视线里,漫天星辰闪烁,可是她已经没有欣赏的力气了。

    “少爷……”。英俊的司机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从后视镜里看去,那个穿着白裙的少女倒在血泊中,长发覆容,在这无尽的夜色中,却是凄凉孤冷。

    男子合上电脑,疲惫的揉了揉额角,淡淡道:“给白奎打电话,这事情让他处理,不要把事情闹大”。

    “可是……”。

    “可是什么”?淡淡的反问,一种无形的压力在车厢里蔓延开来,司机赶忙垂首,恭敬道:“要不要先叫救护车,毕竟……”。看起来情况很严重,万一死人就不好了。

    “呵……人各有命,难道要我为她的莽撞买单吗”?讲着电话横穿马路,根本就是找死!

    凉薄冷淡的语气,带着对生命的漠视,无端的令人心头发颤。

    墨婴头不由垂的更低,这样的少爷,太冷,太不近人情。

    “开车”。淡淡的吩咐,又埋首在财经报纸中。

    “叩叩叩”,车窗突然被敲响,男子下意识回头,便见贴着玻璃窗的一张染血容颜,披散的长发下是一张极为惊艳的年轻容颜,额头淌血,却更添妖娆冷艳,尤其是少女漆黑神秘的眸子里跳跃的火苗和愤怒,犹如星星之火,几乎瞬间,就点起了男子心底的燎原。

    少女唇畔蠕动了下,男子听不到她说了什么话,蹙了蹙眉,压下心底的异样,扭头冷冷道:“开车”。

    墨婴一脚踩下油门,驶离的瞬间,车门骤然大开,少女风一般跳上后座,五指成爪朝男子抓去,极力压抑着愤怒:“撞了本小姐就想跑?想得美”。

    男子一时没反应过来,在少女手指触近的那刻,脑袋后仰指风堪堪擦过鼻尖而过,男子右手已快速出击,瞬间就将少女按压在后座上,身上疼的要命,南宫心从没有这么屈辱过,但再多的功夫在此刻都打了水漂,今天出门没看黄历,真是倒霉透顶。

    “呜呜……”。少女突然哭了起来,低呜的哭泣犹如小兽悲伤的低鸣,男子心脏颤了颤,手猛然缩回。

    就是这个时候!

    南宫心猛坐而起,受伤较轻的左脚带着十足的力道朝男子面门踢去:“王八蛋,去死吧”!

    撞了人就跑,不负责任的混蛋,幸亏她早有预防,如果是普通人刚才那样一撞,早就去见阎王了,但她也好不到哪儿去,全身多处骨折,真tm疼!

    男子没料到这个看起来十分虚弱的少女竟然还有这一手,背后就是车门,已无法逃避,但他本人却没有一丝慌乱,依旧气定神闲,矜贵淡漠。

    南宫心高抬的脚突然被人拦住,驾驶座上的男子冷冷的看着她:“我家少爷也是你能动的吗”?

    “墨婴,松手”!男子淡淡说道。

    “少爷……”,虽然不甘,却依旧听话的松了手,但他下甩的力道把南宫心整个人甩翻在后座上,南宫心疼的全身冒冷汗,受伤的地方更是雪上加霜。

    她强忍着爬起来,冷冷的瞪着面前的男子,她此刻才看清他的容貌,车厢里的灯太过昏暗,而那静坐的男子整个人却带着不可言说的淡漠清凉,匮乏的词汇也描绘不出他的容貌一分,南宫心愣了愣,也仅是一瞬,目光讥讽的望着他。

    “这就是你们有钱人处理事情的手段?也不怕冤魂半夜找你敲门”?

    男子好整以暇的靠坐回去,眉目在车灯的流转下绮艳绝冷,冰凉的震颤人心:“这就是你们女人钓金龟的把戏吗?啧啧……真是大开眼界”。

    “当然如果你承认你就是那只万年乌龟王八,我就承认我是在钓你”。南宫心毫不犹豫的反唇相讥。

    男人垂眸轻笑,南宫心冷哼了声:“男人,不要用美色诱惑我,你这样的相貌本小姐看多了,一点都不感冒”。

    “哦”?男人好奇的挑眉,贴近南宫心,温热的气息喷薄在南宫心耳边,脑袋有些晕乎乎的。

    “把你的脑袋拿开,本小姐有点头晕”。南宫心手虚弱的挥了挥,没拍走某只讨厌的苍蝇,反而把自己给弄晕了。

    最后的意识中,她闻到一股好闻的味道,像是来自遥远的梦境,那么的令人安心!

    男子伸出手,少女顺势倒在他怀中,温热柔软的娇躯散发着蛊惑的清香,他怔了怔,便听墨婴在他耳边问道:“少爷,怎么办”?说着目光落在他怀中的女孩身上。

    看起来伤的不轻,能坚持到现在也真是命大。

    男子垂下眼眸,凌乱的长发遮了少女的面容,额头上的鲜血不知何时染上了他胸前的浅色衬衫,晕染开一滩血迹,他蹙了蹙眉,想了想,声音夹杂着一丝莫名的笑意,令人目眩神迷犹不自知。

    “去医院”。

    ……

    命定的恋人,即使隔着千山万水、前世今生,即使有太多的艰难险阻,人事变迁,我依旧,会来到你身边。

    我们相遇,相爱,最终成为彼此的唯一。

    我们要——一直一直幸福下去。

    我们约定下一世,一定要早早找到你,一生那么短,我只想在有限的生命里,只和你在一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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