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才虎口逃脱,林子里又匆匆赶来一帮带刀衙役,他们迅速的把茶水店的人团团包围,其中一个肥头大耳,穿着奢华的中年男人一见到催花气得七窍生烟,他对领头的衙役道:“官大哥,就是他把我朱家的财产卷走的。”

    领头的衙役见催花不过是个白白嫩嫩故作老成的小毛头,很不放在心上,他‘唰’的一声抽出宝刀直指催花,厉声道:“通通抓起来,一个也别落下。”

    话音刚落,催花拉着凌秋彤的手飞也一般的逃出包围。而挡在他们面前的衙役竟一动也不动呆楞在那,眼睁睁的看着两人从身旁溜走。其实若是他们细心,就能发觉催花手中发出一缕细微的光芒,那种反光是来自银针。

    “追。”领头的衙役气急败坏,一挥刀除了那两个被打中穴位的衙役,其他的官差都穷追不舍。

    他们脚步再快,也比不上四条腿的快马,因为这对男女已经快速的跃上不远处的马匹,长喝一声绝尘而去,朱财主紧跟其后痛心疾首,奈何他那滚圆的身子更跟不上马匹的步伐,只得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在自己的眼皮底下溜走。

    “朱老爷,匪徒身手了得,就算你追上去也斗不过他。”追不上他们,衙役回头查看兄弟的伤情,原来让他们动弹不得的是一枚细小的银针,莫说隔着好几尺,单是近身打中穴位也属不易,可见这个小白脸的隔空打穴已经练得炉火纯青,何况周围还躺着几具皆因银针丧命的尸体,若是他们贸然追上去,难保下场同眼前的几具尸体一样。

    奔出好几里见身后并无追兵,催花才勒住马匹,还未翻身下马,耳传来凌秋彤的一声刺耳的尖叫。

    催花疑惑,却见前方的悬崖上一个面容姣好的女子昏昏欲坠,看情形随时可能掉下悬崖。来不及多想,凌秋彤翻身下马,一个箭步上前拉住那个女子。

    双目无光的女子回过头痴笑的看着凌秋彤,一把推开她竟纵身跳下悬崖。

    事情发生得太突然,催花来不及多想,也是凌身跃下悬崖紧紧抓住女子的手臂,好在他臂力过人抓着悬崖的岩石不放才得以保全两人的性命。

    怎么又是悬崖?想起在腾龙的时候也曾在悬崖救过长生一命,凌秋彤顾不得许多故伎重演解开腰带够到催花身旁,若是那个女人能够安分一点两人倒还能爬上去,可她已经抱着必死的决心,别说救她上去,不被她拖累掉下悬崖已算万幸。

    凌秋彤无奈只得在腰带上打个活结,这样一来绳子就会变短,她一咬牙把外衫也脱了拧做一条麻绳套在催花身上,两个人的重量她肯定拉不动,只能委屈马儿。

    好在两人都是命不该绝,不过一会便顺利的爬上悬崖,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那女子又一头冲向悬崖,经过这一番折腾,他们均已手脚疲软,这个势头无论如何也是阻拦不了的,凌秋彤的惊呼还没脱口而出,那个女人定在那一动也不能动。

    多亏有了催花,多亏他的隔空打穴列不虚发。凌秋彤感叹。

    两人把女子扶到远处的树荫底下才虽然她一直哭哭啼啼的要寻死,但奈何被封住血脉动弹不得,只得断断续续的哭诉她悲惨的经历。

    原来这个女子叫月牙,是一个大户人家的女儿,她长得皎洁美丽,自然不乏追求者,正值二六的她偏偏看上了才华横溢风度翩翩的穷公子,古代讲究门当户对,月牙的父母自然反对他们的婚事,如大家所料,年轻人一气之下携带珠宝双双私奔躲在前方不远的小城里,过起了如胶似漆般神仙眷侣般的生活。他们用家里拿出来的钱开了一个商铺,日子过得很是滋润。

    这些年商铺开的越来越大,钱挣得越来越多,同世上每天上演恶俗剧情一样,月牙的丈夫要纳妾,不但如此,娇美年轻的妾屡次逼宫,在古代,丈夫要是休了一个妻子,那么这个妻子很难在社会立足。

    “催花,你身上有没有吃的。”

    催花点点头,从身上摸出一块煎饼一分为二两人吃的十分尽兴。罢了凌秋彤舔舔食指,遗憾道:“要是现在有一壶温酒,一盘柠檬鸭就完美了。”

    月牙大怒,冲着二人咆哮道:“我的身世这么可怜你们两个怎么还有心情吃东西。”

    凌秋彤一脸无辜:“又不是我们被抛弃。我们为什么不能吃东西。”

    月牙气的眼泪又要溢出来,她道:“你们有没有一点同情心,只要是个人听到这么悲惨的遭遇就已经很难过了,而你们两个人居然还有心情讨论吃的,我看你们就是冷酷无情。”

    催花刚想开口,凌秋彤连忙制止他,道:“你千万别开口,你一开口她就会说你们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

    催花噗呲一声笑得乐不可支,若不是月牙动弹不得,她早就扑上来要跟凌秋彤拼命了。现在她看凌秋彤的眼神简直比看杀父仇人还要可怕。

    他们赶了一段路,前方果然有个小城,这下好了,今晚不必露宿荒郊。他们订了一间房间,不过好在屋子够大,三个人挤在一起还算宽敞。

    柠檬鸭是广东菜,洛阳是决计不会有的,可催花从外头回来的时候却端着一盘色香味俱全的柠檬鸭,馋得凌秋彤直流口水。

    “忘了告诉你,在下也喜欢吃柠檬鸭。”催花说完两人均是开心一笑,只是不知催花从何处得这盘菜。

    催花解释道:“城里有家姓于的摆酒娶亲,在下趁着他们混乱溜进去偷来的一盘菜,据说新娘子是南方人,那老爷爱妻有加也请了个南方厨娘。”

    接下来的话已不必多说,两人有说有笑的吃起了柠檬鸭,却听到一旁闷闷的哼气声,催花解开月牙的穴道,道:“饿了么?一起吃吧。”

    “那个于老爷就是我的夫君,那个贱人、贱人——”月牙气的上气不接下气,不但话说不通顺,就连呼吸也不平稳,催花连忙在她后背轻轻推一把,月牙情绪才逐渐平稳。可她不说话泪却如倾盆大雨哗啦啦的止也止不住。两人再调皮,这个时候也无心吃这美味的鸭子。

    “其实你应该这样想,你失去了一个不爱你的人,而他失去了一个爱他的人,该伤心难过的是他不是你。”凌秋彤道。

    月牙捂住胸口犹如万箭穿心,巨大的痛已经令她无法开口,只是咬着唇低声的哀嚎。这般可怜委屈,看的一旁的两人也是酸楚难受。这饭无论如何也咽不下去。

    好在催花对月牙动了下手脚令她昏睡过去,要是再这般哭哭啼啼,恐怕他们也要跟着一起哭了。

    相对无语,两人大眼瞪小眼,半晌凌秋彤摇头摆手道:“反正我是绝对不会大闹婚宴的。”

    催花对她眨眼调皮道:“谁说去砸场子,我是说去帮月牙拿回属于她的东西。”

    凌秋彤一张脸皱成一团。为难道:“偷钱啊?”

    催花无奈道:“不是偷,是拿。”

    好吧,其实她只是好奇凑个热闹。于老爷应当很宠爱他的小妾,迎亲的队伍不单排场大气,就连半个城的百姓都来他家凑热闹了,于府今天可真是喜气洋洋,热闹非凡。

    凌秋彤原本以为世上喜新厌旧的男人都有一张虚伪令人厌恶的脸,但她看到月牙口中的负心汉时登时觉得自己眼力有待提高,如月牙所说,这个于老爷不过三九开外,是个俊俏风流的后生,看他一身儒雅也不像是喜新厌旧的负心汉,而他身边娇美动人的小妾更是一脸纯真,尤其是她婉媚而不失单纯的笑容,令全世界的人都觉得她是世上最美丽且单纯无害的花朵。

    世风日下啊,原来小三都是长原配的样子,怪不得月牙要被挤出来了。要是我是男人,我也一定会相信那小妾,无论别人说她多么不好,只要一个纯纯的笑容,所有的怀疑都烟消云散。

    酒席已经开始,新郎官开始敬酒,他环视现场,口中的谢词同他的为人一样风流不凡,惹得众人连胜赞喝。

    男人真是可怕的动物,要不她遇到被抛弃的糟糠之妻,凌秋彤死都不会相信这个相貌堂堂器宇轩昂的男人会是一个如此无情无义之人。

    趁着所有的宾客都在前厅,两人换上下人的服饰偷偷溜进于府的主卧。凌秋彤没有偷窃的经验,只在门外做接应,说实话,这还是凌秋彤第一次干这种偷偷摸摸的勾当,所以她现在既觉得紧张又觉得刺激,当然还有许多害怕。

    “你是何人。”冷不防丁的声音把凌秋彤吓了一跳,她看向来人,竟是身穿红袍的新郎官,见到一个丫鬟躲在他的房门前鬼鬼祟祟登时起了疑心。

    “你想偷东西?”

    幸好她不止一次被人一语戳穿心思,所以面对新郎官的质疑她反应并不十分激烈,她咳嗽两声,娇羞道:“老爷此话差矣,奴婢要是想偷东西又何必站在门口徘徊,要是奴婢要偷老爷的东西,也是想偷老爷的心。”

    凌秋彤盈盈一笑,对着眼前长相不凡的男人就要投怀送报,奈何对方并无拒绝之意,倒弄得凌秋彤尴尬不已,她可不是真想抱他。

    “怎么?你不是想要老爷的心么,老爷就在此啊。”修长的手指轻轻抬起凌秋彤的下巴,吓得凌秋彤直直跪了下来。

    新郎官冷笑:“果真不如我所料,你就是一个小偷。”但继而他压低声音暧昧道:“不过老爷我愿意给你偷。”

    他每说一个字,凌秋彤就颤抖一下,连连叩头呼一声:“奴婢见过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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