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正咏道:“不必害怕,我不是来取你们性命的。只是有一事相询:这些年来沧州的地动如何,时间频率可有记载。”

    见程正咏确实不像是和以往的那些高高在上的修士一般,一言不出,便要杀他们。这些凡人反倒是面面相觑。

    这时候,一个长者走了出来:“你不是那些‘邪修’?要地动的记录做什么?”

    程正咏道:“这可能关乎着一个毁灭东兴界——也就是我们所居住的这个世界的阴谋。”

    长者满是皱纹的脸上浮现出一个微笑来:“毁灭世界?也许并不是一件坏事。反正,那些‘邪修’隔三差五便来杀人,这世界毁灭了我们也无需如此挣扎求生。”

    程正咏叹息,便是仅靠想象也知道这些沧州的凡人们过着什么样的日子。随时都在失去亲人,随时都面临着死亡的威胁。既然如此,生存于他们而言,或许并不是一项恩赐吧。

    程正咏道:“此事关乎东兴界的存亡和命运,老人家若是有此记录还请告知我。”

    老者却是道:“你不是那些‘邪修’?”

    程正咏似是明白了他的意思,道:“不是。”

    果然,便听老者道:“你若能带族中几个孩子走,去没有邪修的地方,我便给你。”这时,他身边的凡人都抬起了头希冀的看着程正咏。

    程正咏摇头:“我此时做不到。何况,这世间还有未曾被邪修肆掠过的地方吗?”或许淇州和遗民大陆都不曾吧。可是那都不是一个凡人可以生活的地方。

    她突然问道:“你们可识字?”

    见这些凡人有的点头,有的摇头,程正咏放下了心:“既然识字,我可以帮你们测一测灵根。若是身具灵根便可如我一般的修仙。自然也可抵挡邪修。”

    如此一说,老者还未点头,其余的那些凡人却是已经欢呼了起来。老者道:“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们这些人也是能力有高有低。便是我部落里的人修了仙,恐怕也打不过那些‘邪修’吧?”

    程正咏点头:“不错。不过慢慢修炼总是会有进步的。何况,这也是个希望不是么?”

    老者思来想去终是咬牙点了头。

    程正咏对着柳毅君和燕一诀招招手,他们便都走上前来。帮着测试灵根。最终部落里果然发现了五名凡人身具灵根。他们年纪有大有小。大的已是三十来岁,小的还不过五六岁,俱都高兴起来。

    程正咏根据他们的灵根分别留下了不同的功法。又将一些常识印刻在他们的头脑中,告诫道:“你们的灵根不一,但以木灵根为主,可以主攻此道。但因为灵根驳杂或者年纪较大。大多难有所成。遇到邪修也不可冲动,还是量力而为吧。”

    之后又对老者道:“你们一个部落终是能力有限。若是可以将功法传至其它部落,联合起来或者可行。此乃测灵石,若能使之发光,便是身具灵根。此乃五行功法。可让之后身具灵根者选择修炼。”

    做完这些,她便拿着老者交予的地动发生时间记录,与柳毅君。燕一诀再次出发。

    走在路上,柳毅君问程正咏道:“师父真是善心。修仙界原生原长的修士很少有如师父这般对待凡人的。便是那些出身俗世的修士也大多忘记了自己也曾和他们一样。”

    燕一诀也道:“想不到程道友能为那些凡人做到如此地步。”

    程正咏失笑:“我其实帮不了他们,便是传下了修仙的功法,他们需要多少年才能与那些邪修相当,多少年才能不受邪修的欺压?或者不等他们成长起来,便遭了邪修毒手。”说着心下一哀。到底是忘不了前世所受的影响。

    柳毅君与燕一诀皆是默然。半晌,柳毅君才道:“师父已是做的极好了。虽然不知未来如何,但终归给了他们希望,不再只是等死了。”

    新丰盆地,绿茵平原或许是沧州人口最集中的地区了,不同于高原之上的荒凉。这里极适合凡人生存,过不多久便可遇到一个凡人部落。但程正咏却没有再检测灵根、传下功法,便是一向同情凡人的柳毅君也不曾多说什么。因为,那之后的两日,他们再次感受到了地动,也因此确定了震源的大致范围——正是那熔岩裂缝附近!

    根据凡人部落的记载,所载最早发生地动之时乃是数十年前,那时候他们还不曾想着将之记录下来,只是根据后来的推测而已。而后地动时有发生,却不频繁,绿茵平原之上的凡人从刚开始的惶恐也渐渐的习惯了起来。但是十年前,地动突然频发,初始时乃是两三月一次,而后一两月一次,再之后却是每月必有,但似今次这般,数日里两次发生的却是极为少有。

    程正咏算了算日期,道:“地动频发,或者是本身地质的变动,预示着将要发生火山的喷发。其实目前来看,这是魔修作祟的可能极为微小。”

    燕一诀却道:“我却不如此看。地质变动如何,我虽不知,但也晓得火山喷发其实是有规律可循,或千年或万年一次,少有断绝。沧州也有火山,但喷发规律却与这地动不符。”

    “况且,这动地恰好在正邪之争以至最激烈的时候将要达到顶端。我却不相信这世界上有如此巧合之事,我觉得这与魔修必然有几分关系。”

    程正咏点头:“也正是怕与魔修的作为有关,我们才要一探。到底如何到了地界自然就知道。”

    又行了数日,终是看到了那熔岩裂谷。不过,还未走近,程正咏便已是断定了必然与那魔族有关。因为她可以清楚的感觉到,裂谷周围那极度不稳定的空间。

    远远的观察了片刻,程正咏正要试探着走近。燕一诀道:“我们东兴界原无魔族,乃是因为空间缝隙才会有魔修从别的小世界来此,如此看来这里便是那楼谒尊来此之处了。

    程正咏心中也是如此想法,她对柳毅君道:“你先等在此处,待我与燕道友前去一查。”

    言毕,燕一诀便对程正咏一点头,率先走近。程正咏也在身体周围形成一个灵气罩。一步一步走到与燕一诀相距数丈的位置。探头朝着裂缝中看去。

    裂缝中翻滚着熔浆,时不时溅出几滴。程正咏闪身避过,只觉这条裂缝与一般的活火山也没有太多区别。但其周围的空间却是极度不稳定,程正咏恍然可以看到一些绝不是此界可以见到的景象:黑色的荒野,堆积的骨山,一轮红月挂在天空。若是一个不小心或许真的会从此界穿越到彼界。

    程正咏小心的避开那些景象完整的一块块极小的空间。避过恍若从异界吹来的诡异的风,抵御着那些似乎出自莫名的压力。一步步走出空间不稳定的范围。

    忽然,熔岩裂缝中发出一声爆炸声,挤压的周围的空间越加不稳定,从程正咏的角度看去。燕一诀的下肢好似被拉长,要陷入另一个世界一般。程正咏急忙出剑,希望能够帮他稳固住。

    却见燕一诀对着她摇摇头。似是再说没有问题。这时候,站在外面的柳毅君突然惊叫一声。便要往其中走。程正咏怕他受伤,便也赶了几步,口中道:“毅君,我们都无事,你快回去!”

    柳毅君却似不信,喊道:“师父与燕前辈既是无事便快快出来吧。弟子看着怕的很!”

    便是筑基之时对上元婴道君的魂使,他也未曾说过一个“怕”字。程正咏情知有异,快步走出了不稳定的空间范围。

    见她来,柳毅君忙指点着燕一诀。程正咏从外看去,果然看到燕一诀形容有异。他的躯体和面貌好似经过了无数世界的折射一般十分诡异。

    程正咏不由诧异:“没想到在不稳定的空间之外看到的竟是全不是真实,空间扭曲竟至如斯。”恐怕柳毅君便是看到了什么难以接受的情形,才会如此吧。

    突然,燕一诀扭曲的情形动了动,程正咏仔细看去才知他是在招手。而后,他似是说了什么,声音也被空间所阻隔,听不清楚。

    将柳毅君留在外面应该是安全的,不过,这样扭曲的世界寻常可是见不到的。柳毅君既是有这个幸运,程正咏便打算让他亲眼见识见识,自忖还是护得住他。

    于是,程正咏带着柳毅君小心的避开一个个空间陷阱,往燕一诀的方向走。便是有程正咏指点,这些小小的空间变动太快,他偶尔也会或是手臂,或是手指穿过空间,便是自己看来也好似丢失了身体的一部分一般,十分有趣。

    不过这都是些吸引力不强的无害空间,看起来躯体似是缺少了一部分,实际只是被挡住了而已。而渐渐走近燕一诀,程正咏便带着柳毅君亦步亦趋,路距相同,时间却花了数倍。

    站在燕一诀的身旁,程正咏与柳毅君皆是惊呆了。便见身前一个个好似气泡一般的空间从熔岩中冉冉升起。而后渐渐扩大,一个相对于气泡来说好似一粒微尘一般的小小球体出现在了气泡的中央,而后慢慢变大。

    气泡中电闪雷鸣,那颗小小的球体有些因此而消亡,有些确是经受了考验,慢慢的变大,而后扩散到裂谷周围那些不稳定的空间中去,小小的球体被隐藏了起来,再也看不到了。

    “我觉得我看到了最瑰丽的景象。这大约便是世界形成之初的样子吧。”程正咏道。

    “我们东兴界也是如此?最开始的时候只是那样小小的一颗?”柳毅君问道。

    程正咏点头:“你读道经,便可知道世界之初便如鸡子,而后混沌乃分。不过,这也只是前人的说法。在我看来,世界最初不过是浩淼宇宙之中的一粒微尘,在众多同类中脱颖而出,成为了少数能够渐渐扩大,成长的世界。世界最初,我觉得最先出现不是人,也不是妖,更不是魔族,甚至不是任何一种动物,而是植物。”

    这番论调便是燕一诀也不由的多看了她几眼,道:“道经曾言,世界诞生于鸿蒙,你说宇宙倒也可行。道经也言,世界起于爆炸,这熔岩裂谷勉强也合适。不过道经更曾说,乃是始祖劈开天地,而有四方。神人圣物乃生其中,而后有人。道友所持之观点,我却无法苟同。”

    程正咏道:“圣人也曾有言,尽信书不如无书。道经所载也只是当时一时之言,而今我们沟通世界不比故人更甚么?道友怎么尽信古人,而不信今日所见呢?”

    燕一诀道:“你所说未尝没有道理。不过,若是你可列举出古人一处谬误,我便信你所说。”

    程正咏略一思索,道:“古人曾言,天圆地方,中州既是世界。”

    燕一诀正要反驳,程正咏举手拦住了他,道:“我却可以证明,我们所处的这个世界乃是一个球形。”她一指那些初初形成的球体道:“便如此一般。”

    燕一诀震惊:“世界不只是中州,不过是古人未尝到过云州、淇州诸地罢了,天圆地方却是古今一致认同之处,道友如何能够证明呢?”

    程正咏道:“假设世界乃是球体成立,那么我们脚下所踩的对面便是云州。同样,我若是从中州一地出发向着一个方向行船,不论经历多少年,最后我一定会回到中州,道友说是不是?”

    燕一诀点头:“不错!中州云州通商,此法如今确是可行。奈何正邪纷战,一时无法成行。”

    程正咏道:“不错,此战事了,我必要有此一行!不过,我现在却有另一证据。道友可曾至海边?”

    燕一诀点头。

    程正咏接着道:“极目望去,道友可见海之尽头?可见大海苍苍延续不断?”

    燕一诀一想,道:“莫不是因为我们所处之地乃是球形,海水覆盖其上,也是弧形。所以,我们才会看到天有极处,海有尽头?”

    程正咏道:“不错!”

    燕一诀思量半晌,才道:“道友奇思果然叫我拍案叫绝。不过到底是不是真实……若有一日航海远行,必要算我一个!”(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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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两天,爸爸打电话说家那边有小孩子被狗咬了,之后打了疫苗,但仍是狂犬病发作死亡,要求我立刻将猫猫扔掉。

    我当时一晚上就难受。还来不及为那个可怜的孩子表达伤痛,便被爸爸这样的言论震惊,我无法做到他所说的那样把猫猫扔掉,便查了很多的狂犬病资料,发现很多人,包括我自己都有一定的恐狂,狂犬病致命但并不那么容易传染,我总觉得该做些什么,但是发现什么也做不了,我甚至无法改变父母的观点。

    希望中国人能够正确的看待宠物与狂犬病之间的关系,希望政府能够做出行动大力的控制狂犬病。给猫猫狗狗打疫苗是正确的方式,基本可以完全控制狂犬病的发生,而不是一味的杀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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