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弘道在沐仙盟中身居要职,来到中州自然不会只是为了见到程正咏而已,与程正咏不过温存片刻便接到了传讯符。他转身看过,眉头便微微皱了起来。

    程正咏心下一叹,问道:“可是有事?”

    他执起程正咏的手,微微笑着道:“云州也是邪修四起——我此次前来,便是受六大宗门所托,寻求与中州修士的合作。”

    程正咏蹙起眉头:“你一路行来千道宗,中州的局势想来也看到了。一样是邪修猖獗,恐怕腾不出多少修士相助。”

    “如此你倒误会我了。虽然六大势力中确有如此想法的修士。但是,”明弘道看着她摇摇头:“你我岂会不知,请人助阵可不是那么好请的。”

    程正咏一笑,带着些许狡黠:“那么,你的意思是?”

    “我在云州也曾四处支援,有个想法。别的修士或许不以为意,但你想来还是会赞同的。”明弘道沉吟着,似是在犹豫。

    “哦?”程正咏不由疑惑道:“却是什么想法?”

    明弘道道:“你还记得那魔修楼谒尊?”

    “怎不记得?我们可险些叫他关在了魔殿之中。”似是想起在密室中的那段平淡却温馨的时光,程正咏的脸上多出了几分笑意。

    明弘道也是一笑,放开了她的手,忧虑道:“我怀疑,中州与云州的邪修之事便是他幕后策划的,便不是,至少也是他挑起的。”说着他有些不服的道:“你是不知,他如今已是元婴中期,可即便是元婴后期的道君也敌不过他。也不知等我结了婴。对上他又如何?”

    “可,”程正咏笑着斜了他一眼,迟疑:“他为何这么做呢?你又是如何发现此事的?”

    “也……不能说我是如何发现的。其实,我并未曾有证据,不过是些蛛丝马迹,我心中突然有了这个想法。而后,越想越是如此。在云州发生的件件大事。背后似乎都有他的影子。”

    明弘道双目直视程正咏的眼睛,似是在观察什么。然后,他扭过了头去:“你难道不信我?”

    程正咏笑着扳回他的肩膀:“自是相信的。这近百年来。我虽未曾出过千道宗,但中州局势还是有些了解。沧州对中州的入侵,如何看来都不似是一时兴起,或几个邪修宗门各自为政。从数百年前开始。他们不知不觉便侵入了中州内部,可五大宗门竟是一直以为只是小打小闹而已。竟是存了磨砺弟子的心思,待到中州真正组建联盟之时,才发现邪修竟然已是猖獗至此。这等隐匿的功夫凭着几个散修宗门可做不到。否则,这一场战怎会拖了这许多年!”

    “如此看来。若说没有谁在背后谋划,实是不可能。”说着她轻抚明弘道的手臂,道:“不过。据我所知,此事实则几位首座道君心中有数。只不知道此修为谁罢了。”

    程正咏并不觉得云州元婴道君均是愚人,思忖片刻问道:“云州邪修到底如何?为何,我听着总觉得有些不妥之处。”

    明弘道略作犹豫,终是敌不过程正咏带着笑意的眼睛,道:“此事出自我口,入了你耳。还望不要外传。”程正咏应下,他便道:“虽然看起来邪修对中州入侵更深,但云州。”他撇撇嘴:“如今云州邪修混入正道之中的不知凡几,便是我们六大势力的高层中也有不知何时受了引诱倒戈的——简直是乱成一锅粥了!”

    “反常即为妖,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缘故?”程正咏不由暗暗思索曾在云州时的见闻,不知云州有何能被一介魔修图谋。

    明弘道却不以为然:“管他有什么缘故。若是中州云州联合,抓住了这邪修,自然什么都明白了。”

    程正咏白他一眼:“你不是要求见首座么?也不必等明日,今日我便陪你去了便是。”

    明光道君还记得便是因着这位云州修士,弟子程正咏拒绝了他为她选择双修之士的打算。对这么个可以说拐走弟子的修士,他自然颇为看不来,很是难为了他一番。

    程正咏先时也不说什么,任由他拿着架子,对明弘道的提议不置可否。待过了两刻,她突然道:“师父,明坤师兄受伤,不若就由我补上,替他前往贝叶城吧。”

    她道:“我原本就该去替他,如今不过早去一年而已。况且,既然已有几分确定背后作乱的便是这魔修,自然该与各门派通些声气。联盟总署便在贝叶城,不若就由我将明道友引荐给众位师兄。”

    明光道君看了她几眼,挥挥手道:“随你吧。不过你新晋元婴不久,那都是些老狐狸,交涉之事多听听洪钧师兄的。”想了想又道:“既是确定了此事,联盟行事怕是会更激进几分——我让都余师兄随后也去!”说着便将她们赶出了大殿。

    临了却又听他一句:“把那个长不大的小娃娃留下来,我给你看着!”

    程正咏笑着出了得道宫,明弘道却是臭了脸,问她:“我很是配不上你么?若不是看在你面上,我必不忍他的!”

    程正咏笑意更深,抚着他的手臂,道:“我心悦你,配不配的上,又何须他人多言!”

    明弘道这才转了脸色,半晌却是又道:“到底是你师父,所以才如此看不上我。若是我师父在,大约也是这副模样吧。”可惜,那个女妖虽是又见过一次,明宜镜到底是生是死,他却不得而知。

    行程定下之后,很快便要出发。程正咏思来想去,终是决定将首徒冯溯源和苗苗一起留在宗门中,而将其余弟子和灵宠都带上偕行。除此之外,同行的还有宗门中派遣的数名金丹、筑基弟子。

    她将这些灵宠与其余弟子均交予了柳毅君管辖,便是随从的其余修士也交给他管理,便如冯溯源在时。他所做的一般。而程正咏自己则与明弘道一起,享受着这难得的相处时光。

    柳毅君可头疼了。但凡有师兄冯溯源在,管理师弟师妹、侍奉师父均是他的事情。便是底下的师弟师妹们有何不妥,师父首先要问的便是他了。那时候,他虽明白师兄都是为他好,也常常嫌他烦。如今这些事情轮到了他的头上,他才知道这代师管教师弟师妹的事情不好做。

    程明微是师父的侄女。虽则宗门中只论师徒。但是管轻管重皆不好拿捏。即便师父不是那等偏心之人,可这师妹也太顽劣了一些。她虽如今被师父管教的向道了,但惹是生非之事却从来不少。便连师父都无奈的由着她去。

    黄行素看起来颇有分寸,也与师父没有更多的渊源。可惜,这个师妹平日里修炼了足够的时辰便再不肯多用一点功,反而将心思都放在了结交修士之上。在宗门之中颇有一群拥趸。如今路途之中,她更是成日里与那些宗门修士混在一起。不思进取。

    这两个师妹,柳毅君是管得了这个,看不住那个。偏偏有程正咏管教师妹之令在,但凡她们出了什么差错。就要算一半在他的头上!

    劳心劳力了几日,柳毅君终是黑了脸,决定凭借修为镇压。这两个师妹都是筑基初期。不过略有差距而已。而他已是筑基后期,半步踏入金丹。制服这两个师妹毫无问题。

    飞船之上发生的这些事情,程正咏岂会不知?明弘道看她神色有异,也问了出来。他道:“对付这种不听话的修士,早就该如此了!实力为尊,哪有那么多道理可讲?”

    程正咏不由失笑:“你筑基的时候是不是也是如此?我听说你幼时可是打的十五城里的低阶修士没有不服你的?”

    “我那时候可不似这小子一般优柔寡断,但凡敢惹我的,都挨过我的教训。”明弘道说起那时之事,既是有些自己,又自觉有些好笑。

    程正咏托腮点头:“恩。不过,明微、行素皆是毅君的师妹,自然有所顾虑。这两个,包括他自己,要么呢就得和他现在做的这般,直接镇压;要么呢就只能如溯源那般,不声不响的捏住他们的七寸,由不得他们不听话。”

    贝叶城距长生门最近,但距千道宗也不远,同属长山山脉一侧。程正咏已有元婴之能,便是带着这许多修士,也不过十数日便到了贝叶城。

    程正咏临行前明光道君早已给洪钧道君传讯,城中守卫修士想来也早已得了吩咐,见到程正咏一行便恭谨问道:“来的可是千道宗远德道君?”

    柳毅君仍在打坐,两位师妹也只得陪着他枯坐,这时候早已蠢蠢欲动。他微一点头,程明微与黄行素哪里忍得住,立刻出现在船头。她们互相看了一眼,程明微一昂下巴道:“正是家师远德道君座驾。”

    黄行素在旁笑着补充道:“我们需在何处落下,还请师兄指点。”

    飞船开进贝叶城,放下诸位修士,程正咏便带着明弘道往联盟所在走去。至于其余修士,贝叶城早安排了低阶修士引导他们该去的地方。

    路上,程明微噘着嘴问黄行素:“师妹,那不过是个巡守的弟子而已,你何必对他那样客气?”

    黄行素历来对这些人情世故最是通透,笑道:“如今贝叶城主持抗击邪修之事,宗门弟子多有在此巡守,你怎么肯定他不会有些来历?况且,我们出门在外代表的就是宗门的脸面,师父的威仪。谦逊些总没错的。”

    程明微还待不服,柳毅君已是教训道:“元婴道君的威仪可不是嚣张跋扈。身居上位更应如春风和煦,才能叫人敬畏。你若仍是如此,这样的事情以后便不要出面了,没得给师父丢脸!”(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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